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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

    曲阜雖然已為叛軍佔領,但由於它沒有做任何抵抗,而叛軍為了給別的郡縣樹立一個投降優待的榜樣,因此它沒有遭到戰爭的破壞,甚至也保持着淪陷前的秩序。除了以後改向大燕國繳納税賦,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説,生活並沒有太大變化。甚至連進出城門的盤查,也不比淪陷前嚴格。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冷浩峯率幾名儒門弟子悄然來到了曲阜。

    一匹健馬噴着響鼻在冷浩峯面前停了下來,馬上的騎手雖然沒有攜帶兵刃,卻依然透着股練武之人才有的英氣,他勒住馬低聲稟報道:掌門,弟子已進城看過,沒問題。冷浩峯抬首遙望城門,但見城門洞開,守城的兵卒只對進出的商販做簡單的盤查。他頷首道:好,咱們進城。

    一行人裝扮成行腳商人,給守城的兵卒塞了點微不足道的賄賂,便順利地進得曲阜,一路直奔孔府。早得到消息的孔府弟子在一里外接上眾人,然後將眾人領進了孔府大門。

    現在兵荒馬亂,一切從簡。冷浩峯邊走邊對那弟子道,祭祀大禮完後我就走。那孔府弟子連忙答應,宗主早已經準備妥當,就等門主前來。

    説來也怪,孔子生前要弟子不語怪力亂神,儒門中也從來沒有鬼神之説的經典,顯然對鬼神並不怎麼相信。但儒門卻又最是看重各種祭祀和禮儀,在所有人生大禮中,葬禮最為隆重,在所有親人中,對死去的祖宗最是尊敬。冷浩峯身為儒門門主,對此也不敢簡慢,門中每有重大事務,必先敬告祖師,這已經成為儒門慣例。

    孔府緊挨着孔祠,冷浩峯在孔府略作歇息,便在孔傳宗陪同下直奔孔祠,但見祠堂中早已為祭祀大禮做好了準備,孔府弟子忙進忙出地張羅,按照古老的儀式接待冷浩峯對先生孔子的祭拜。冷浩峯雖然隱約察覺孔府與往日相比有些異樣。但也只是以為在這戰爭時期,孔府弟子難免受到外面各種戰爭流言的影響。

    你們留在這裏。冷浩峯將隨行的弟子留在門外,然後獨自進得祠堂,依着傳承千年的禮儀,對儒門始祖默默敬告。

    三拜九叩之後,按禮就該給孔子上香。就見一名孔府弟子手捧香燭來到冷浩峯面前,將燃氣的香燭遞到他手中。在接過香燭之前的一瞬間,冷浩峯突然有種寒芒刺背的感覺,不禁盯住那從未見過的孔府弟子的雙手。但見那是一雙穩定而堅硬的手,手指修長,骨節粗壯,隱隱帶着邊關大漠的粗獷之色這是一雙握刀的手,而不是一雙握筆的手。

    你是何人?為何混入孔府?冷浩峯盯着那弟子喝道。但見對方只有二十多歲,嘴邊始終掛着一抹懶洋洋的笑意。面對冷浩峯的質問,不以為然地笑道:冷門主好眼力,只可惜還是晚了一點。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香已飛到冷浩峯面前,幾乎同時,他的刀也跟蹤而至。冷浩峯一掌震開對方扔過來的香燭,本能地後退閃避,剛退出兩步,感覺後心有冷風倏然而來,悄無聲息,速度快得驚人。

    冷浩峯大驚,沒想到這祠堂中還埋伏有另一個高手,看其出手的冷靜和準確,竟生平罕見。危急中他急忙讓過心臟要害,往右倒地一滾,雖然逃脱了必殺的一劍,卻也被突如其來的劍鋒刺入了後胸,深達肺腑。

    正面那年輕人的刀已跟蹤而至,直斬冷浩峯咽喉,就在這時,卻見旁邊飛來一柄長劍,將幾乎落到冷浩峯脖上的刀生生撞開,跟着就見一黑衣老者一掌勢如奔雷,生生將刺客逼退。冷浩峯幾名隨從也蜂擁而入,眾人立刻將冷浩峯圍在中央,做好了應對一切變故的準備。

    兩個刺客見狀立刻退走,並不與儒門眾人糾纏。眾隨從急忙察看冷浩峯傷勢,但見他後心中劍,雖不致命,但傷勢極重。眾人正帶施治,冷浩峯卻掙扎着喝道:不可耽擱,快走!

    話音剛落,就聽祠堂外隱約傳來腳步聲,顯然有無數人正向這裏包圍。冷浩峯示意眾人關上祠堂大門,忍着傷痛對眾人低聲道:看來對方謀劃周詳,出動的都不是泛泛之輩,要想安然脱身只怕不易。

    你們護着門主先走,我帶兩個人擋住他們!一個面目英挺的年輕人低聲道。他在眾人中間年紀最輕,不過地位顯然不低。立刻就有幾個隨從爭着要隨他留下來,掩護同伴護着冷浩峯先走。

    冷浩峯吃力地擺擺手: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不能走。説着他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那年輕人道,阿智,帶上我的信物先隱匿起來。如果我最終沒能走脱,你就帶它去找一個人。那年輕人急忙道:掌門何出此言,有我裴文智和孟叔他們保護,誰能留下掌門?年輕人口中的孟叔,便是儒門十大名劍中排第二位的孟伏地,方才便是他扔出手中長劍,在最後關頭擋開了刺客那必殺的一刀。以他和幾名隨從的武功,即便是在已經淪陷的曲阜城中,要保護冷浩峯安然脱身也並非就不可能。誰知冷浩峯卻擺手道:方才那兩名刺客的武功,決不在儒門劍士之下,二人一招失算後完全還有機會,卻不願與你們糾纏飄然而退,顯然是認定我已逃不出這座祠堂。這説明這次刺殺不是一時興起,而是還有更厲害的後着。刺殺發生到現在,也不見孔府的人露面,顯然整個孔府都已是他們的同謀。在這種形勢下,這面代表儒門門主身份的令符,就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比我冷浩峯的性命還重要,決不能落到他人手中,不然整個儒門都有可能因之蒙羞。

    説到這冷浩峯的目光轉向那年輕人,輕聲道:阿智,你是儒門最年輕的劍士,你的武功和頭腦在同輩中無人能比,現在我將這塊玉佩交給你,如果我今日難逃之劫,你就立刻帶它去找一個人。

    年輕劍士含淚點點頭,肅然問:找誰?

    冷浩峯示意他附耳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説了個名字,然後叮囑道:如果我今日罹難,那他就是儒門下一任門主,而你就是唯一的見證人,你要幫助他擔負起拯救整個儒門的重任。

    年輕劍士裴文智,乃儒門十大名劍中的智,不僅武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智慧更是頂尖角色,立刻就明白掌門只將那人的名字告訴自己一人的原因,那是怕這些隨從中,有人會落到敵人手中,最終供出儒門繼任者的名字,給繼任者帶來不可預測的兇險。由此可見,冷浩峯已感受到了對手的可怕,對安然脱身不抱多大希望,因而提前安排後事。

    裴文智毅然點頭道:掌門放心,這面令符我暫時替你保存,待掌門平安脱險後我再還給你。只要我在,就保它萬無一失。

    冷浩峯點點頭:好,你留在祠堂,待我引開追兵,你再走。

    冷浩峯説完轉向扔劍救人的老者笑道:老孟,就拜託你打頭陣了。

    孟伏地是年逾五旬的黑衣老者,雖然臉上早已刻滿歲月的滄桑,但眼中依舊透着一種龍精虎猛的光芒。聽到冷浩峯吩咐,他咧嘴笑道:掌門放心,只要我在,就沒人攔得住咱們。説着向幾個同伴一揮手,走!

    兩個隨從將重傷的冷浩峯扶起,跟在孟伏地身後向外走去。祠堂門剛一打開,就聽一陣箭羽破空之聲撲面而來。孟伏地手舞長劍將飛蝗般的箭羽盡數撩開,一聲輕喝:走!

    眾人護着冷浩峯奪門而出,就見祠堂外埋伏的一隊黑衣人已迎了上來,那些人黑巾蒙面,只留兩隻狼一般的眼睛在外,皆透着森森的殺氣。就見這些眸子中,竟有不少是色目人,顯然非中原人士。

    孟伏地一聲大吼殺入人叢,率先向門外衝去,他從這些人藏頭露尾的舉動,看出對方不僅要將儒門眾人全部刺殺,還要防止走漏風聲,以免讓人得知眾人是死在孔府,顯然策劃這次暗殺的幕後主使,還有更大的陰謀。衝出孔府,讓對方的陰謀破產,這是孟伏地本能的想法。

    眾黑衣人武功不弱,不過架不住以孟伏地為首的儒門眾劍士的悍勇,在死傷數人後不由自主向兩旁閃開。儒門劍士雖有多人受傷,但依然在孟伏地率領下,護着冷浩峯衝出了孔家祠堂,一路直奔大門。

    孔府一座三層的高樓之上,方才假扮孔府弟子的辛氏兄弟,見儒門眾劍士衝破了包圍,忍不住就想阻攔,卻被在高處觀戰的司馬瑜攔住道:別急,我想看看薩滿教高手真正的實力。

    黑衣人雖眾,奈何其中沒有絕頂高手,在孟伏地為首的儒門劍士衝擊之下,包圍圈漸漸潰散。就見儒門劍士護着掌門一路衝到孔府大門,只要出得孔府大門,進入外面迷宮一般的大街小巷,擺脱追兵便不會有多難。而曲阜的城牆僅有兩人多高,以他們的身手這點高度自然不在話下。

    眼看大門在望,孟伏地卻突然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高強之上,那裏有個慵懶的人影,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一般,依在牆上伸了個懶腰。那人身形瘦削,長髮披肩,眼神雖然懶洋洋像剛從睡夢中醒來,卻透着一種冷冰冰的陰氣,宛若一條剛從冬眠中醒來的毒蛇。孟伏地從來沒見過如此瘦的人,他的臉就像是骷髏上蒙了層皮,令人見過一次就決不會忘記。

    孟伏地心神微凜,擺手示意眾人護着掌門先走,而他卻全神貫注盯牢牆上那人。就見對方身邊倚着根七尺長的藤杖,杖端竟然是顆拳頭大小、泛着森森磷光的骷髏。

    幾名儒門弟子護着冷浩峯直奔大門,眼看就要來到門口,牆上卧着的那人身形突然動了,一動便如倏然出擊的毒蛇,骷髏藤杖帶着一絲鋭風凌空而下,直指衝在最前方的儒門劍士。就在他身形方動的瞬間,孟伏地也一躍而起,長劍直指其胸膛要害。就見對方身形猶如鬼魅在空中一擰,以不可思議的姿態躲過了孟伏地一劍,同時藤杖攻勢不改,依舊刺向衝在最前方的儒門劍士。

    那劍士見狀急忙橫劍想要格擋,卻沒料到對方藤杖來得如此迅捷威猛,在他架開藤杖前,那骷髏頭已經擊中了他的胸膛。那劍士一口鮮血應聲而出,顯然被這一擊傷得不輕。

    孟伏地一劍刺空,後招連綿不絕連環刺出,那人不得已變招後退,直退到大門位置才總算格開了孟伏地的攻勢,他不禁眯起眼打量孟伏地,微微頷首道:好劍法,怎麼稱呼?

    孟伏地冷哼道:儒門孟伏地,敢問閣下是

    瘦如餓鬼的老者頷首道:原來是儒門第二的劍士!憑你的名號,有資格死在老夫杖下。老夫蒼魅,也不知中原有沒有知道老夫的名號?

    孟伏地面色微變:北方薩滿教如月雙魔,月魔蒼魅?

    蒼魅滿意地點點頭:難得你知道老夫,老夫今天就給你一個痛快!

    孟伏地一聲冷笑:閣下也算是成命已久的宗師,沒想到今日竟幹起這種下三濫的勾當。不知你的僱主給你多少錢,竟讓你來暗算!

    蒼魅微微笑道:他沒有給老夫一兩銀子,只是給了一座城而已。

    孟伏地心驚一下,他一面暗示同伴護着掌門先走,一面以劍指向蒼魅喝道:那好,我就看看你有沒有能力掙到那座城。

    話音未落,他已迅然撲上,一出手便是不要命的招數。蒼魅不敢與之搏命,退開幾步,儒門眾人趁機衝向大門,護着掌門往外衝去。誰知領頭的劍士剛打開大門,身子卻突然飛了回來,像是被突然拋落的木偶,落地後除了喉間汩汩而出的鮮血發出的聲響,再無半點生息。

    突然的變故,令儒門眾人不由後退數步,就見一個面紅如火的胖子,抖着一身肥肉一步步踱來。胖子只有常人高矮,卻比尋常兩個人還寬三分,往大門一站,幾乎將六尺寬的大門堵了個結結實實。胖子雙手空空,滿頭亂髮,即便在這隆冬季節,依舊袒露着贅肉累累的胸膛。

    眼看後方的黑衣蒙面人又圍了上來,幾名儒門劍士不要命地往大門衝去,幾柄長劍交織成配合默契的劍網,儼然是一套合練已久的劍陣。那胖子面對數柄疾刺而來的劍鋒,居然不躲不閃,直到劍鋒及體,他才突然一抖滿身肥肉,就見那些劍鋒如同刺在了滑膩無比的油膏之上,不由自主往一旁滑開。幾乎同時,胖子已和身撞到幾名劍士身上,就見幾個人猶如遭大象撞擊,身不由己往後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孟伏地面色大變,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此人,卻也從那特異的身形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不由失聲輕呼:日魔蒙巨?

    既知老夫之名,還不束手就擒?蒙巨説着手上卻不稍停,或拍或衝或撞,轉眼間便將儒門眾人隊形衝散。追來的黑衣蒙面人趁機將眾人分割包圍,片刻間又有數人倒在黑衣人劍下。冷浩峯雖為儒門門主,武功卻未必強過儒門十大名劍,加上身受重傷,眼看便要傷在蒙巨掌下。孟伏地見狀一聲大吼,急忙挺劍刺向蒙巨咽喉。就見蒙巨微微偏頭讓開劍鋒,跟着竟以脖子上的肥肉將劍鋒生生夾住。

    孟伏地也算身經百戰的劍士,卻從未見過有人竟能以脖子夾住劍鋒,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就這一愣神的瞬間,蒙巨的肥掌已如驚濤般拍到,迫使他不得已鬆手後退,後心卻剛好撞上蒼魅悄然刺來的藤杖。待他驚覺想要閃避時,卻已經遲了半步,在薩滿教日月雙魔量大絕頂高手夾擊下,被生生刺了個對穿!

    孟伏地一倒,儒門眾劍士便失去了主心骨,在薩滿教如月雙魔和眾黑衣武士圍攻下,很快失去了抵抗之力。戰鬥成為一邊倒的屠殺,冷浩峯身負重傷,眼見門人一個個倒下,他不禁瞠目喝道:住手!

    雖然儒門眾人已失去還手之力,但冷浩峯畢竟是天下第一名門掌門,虎倒雄威在,圍攻的眾人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就連如月雙魔也停止了殺戮。就聽冷浩峯平靜道:讓你們主事之人出來説話!

    蒙巨嘿嘿笑道:老夫便是主事之人,有什麼遺言就快説。

    冷浩峯眼中閃過一絲冷嘲:閣下不過是個超級打手,要你殺人還行,要你策劃如此狠辣周全的行動,那還不如叫豬爬樹。

    你蒙巨大怒,渾身衣衫無風而鼓,忍不住就要出手。卻聽有人徐徐道:蒙前輩莫受冷掌門挑撥,更不要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眾人尋聲望去,就見青衫如柳的書生在辛氏兄弟陪同下緩步而來,但見他步履輕緩從容,與劍拔弩張的眾人成了鮮明的對比。冷浩峯仔細打量對方,驚訝於對方似乎並不會武功,卻令眾高手心甘情願效命。

    閣下策劃如此行動,顯然是針對我冷浩峯。若是如此,我冷浩峯願束手就擒,只求閣下放過我門人弟子。冷浩峯説着扔下手中寶劍,輕嘆道,看閣下也是讀書人,希望不要再多造殺戮。

    書生微微笑道:冷掌門是痛快人,我也就爽快點。交出你的掌門信物,我放過你的門人弟子。冷浩峯看看身邊弟子,緩緩從懷中掏出一面玉佩,緊緊攥在手中道:你放他們走,不然就將它捏碎,大家一拍兩散。

    青衫書生淡淡笑道:你現在沒有資格談條件,除了將它獻上,求我饒你門人弟子一命,沒有別的選擇。

    冷浩峯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拜倒在地,無奈道:掌門信物在此,還請閣下信守諾言,放過我門人弟子。

    一名黑衣武士在書生示意下越眾而出,上前就要接過信物,誰知冷浩峯卻倏然出手,奪過他手中的刀奮然撲向青衫書生,人未至,他已將手中的刀奮力投出,跟着不記後果一掌,直襲那書生胸膛。

    書生身旁兩個隨從,一個撩開了飛來的刀,一個則出劍刺向冷浩峯心臟。在離那書生不及三尺之處,冷浩峯的身形停了下來,他的胸膛已被那一劍刺穿,口中鮮血汩汩而出。他盯着近在咫尺的敵人,緩緩舉起玉佩,嘴邊露出一絲傲然的笑意,然後奮力將那玉佩捏成了碎片。

    幾名儒門見掌門戰死,不禁嗷叫着想要衝過來報仇,卻被日月雙魔和黑衣武士們盡數斬殺。頃刻間儒門眾人全軍覆沒,那書生臉上卻沒有一點勝利的得色。一旁的隨從掰開冷浩峯的手,卻見那玉佩已經碎成不及米粒大的殘渣,再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不好,掌門令符已被他捏碎!辛乙失聲道。

    司馬瑜微微搖頭道:不對,這令符已經被他送走,所以他才不惜犧牲所有門人,在我面前將之捏碎!説着他猛然轉向祠堂方向,帶着令符的人一定還沒走遠!快追!

    就在離戰場不及十丈遠的一棵大樹上,裴文智目睹了冷浩峯和所有同門被殺的過程。看到無數黑衣人向祠堂後門追去,已遠離祠堂的他狠狠擦乾眼淚,向相反方向悄然而逃。

    半個時辰後,分頭追擊的辛氏兄弟和眾武士紛紛迴轉,看眾人的模樣,便知道最終的結果。辛乙略顯歉疚地搖搖頭,低聲道:沒有掌門令符,先生的計劃恐怕

    無妨!司馬瑜胸有成竹,沒有令符,咱們的計劃也依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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