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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平叛

    阿拉善宮最高處.任天翔與霍希爾諾忐忑不安地觀察着城外叛軍的動靜。眼看叛軍的旗幟從兩個方向向沃羅州城靠攏,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直看到朗邁色的旗幟在半途中停了下來.最後向原來的駐地退去二人才暗自鬆了口氣。

    看來公子的離間計開始奏效。霍希爾諾笑道。

    我們還得做點什麼.加深他們的猜疑。任天翔道,殿下可令城中富户準備牛羊美酒,給朗邁色的大營送去.就説是犒勞眾兵將,片恭迎朗氏大軍入城。記住.只送給朗氏兵將,最好還讓末氏騎兵看到。"

    霍希爾諾眼中一亮.點頭笑道:明白!我這就令人去辦!"

    沒過多久,就見城中有百姓趕着牛羊往明氏營地而去,半道上正好遇上兩個末氏遊騎.兩名遊騎見到牛羊美酒.忙令趕往束氏營地,百姓卻不答應,説是仲巴託大相犒賞末氏的東西。沃羅西民風彪悍.兩個遊騎見對方人多.不敢用強.只得憤憤不平地同去向領主稟報。

    昕完兩個遊騎的稟報,末東則布老奸巨猾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方才朗邁色差人來請他去議事.他就有點奇怪,再聽到遊騎的稟報,他不禁狐疑起來。愛子束羯羅也小聲提醒:仲巴託只犒勞朗氏.卻不給我們面子,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爹爹不可不防啊!

    末東則布捋着半尺長銀鬚沉吟道:不可胡亂猜想.以免中了仲巴託離間之計。如今最要緊是立划進官.確立大汗和攝政大臣人選.其餘諸事皆可容後再議。來羯羅忙道:如今朗邁色已停步不前,我們若單獨人城,萬一他與仲巴託有勾結,裏應外台將我們堵在城中.我們可就進退維谷,十分兇險了。"

    末東則布皺眉搖頭道:朗邁色與為父是多年同僚.他的為人為父多少有些瞭解.還不至於如此膽大。我們萬不可相互猜疑,以免為他人利用。朗邁色或許沒那個膽量.但他的兒子朗祿可不是省油的燈!末羯羅急道,以我對朗祿的r解.他就是為了個女人都會對朋友使陰招。如今不見我師父回報.城中究竟是個什麼情形,以仲巴託為首的眾大臣究竟是個什麼態度.我們一無所知,萬一仲巴託與朗邁色有勾結.我們這~去,可就是往陷阱裏跳了。

    末東則布面色怔忡,開始猶豫起來.捋須沉吟良久.他問道:依你之見,如何是好末羯羅沉吟道:爹最好是等我師父回來覆命.仔細丁解城市情況後彈做決定。至於跟下.最好是不要輕舉妄動,或者差人請朗邁色過營議事。如果他不過來.可就要防着點。

    末東則布沉吟良久,頷首道:你的話不無道理,如今遲遲不見摩達索羅回來覆命,實在有些蹉蹺,就先請朗邁色過營議事,再做打算。

    一名隨從得令.立刻如而去,將末東則布的邀請送朗邁色面前。朗邁色接到邀請,猜疑之心更蕻.便對前米相邀的兵卒道:請回復你家領主,就説如果是摩達索羅上師親自相邀,朗某或可從命。

    末東則布得到這樣的答覆.心中越發狐鞋.只得差人傳話道:摩選索羅上師一直不見蹤影.休讓老夫哪裏苦請,

    他在撒謊!得到這樣的答覆,朗祿頓時火冒三丈,我親眼看見摩達索羅連夜去了他的營帳。他不敢承認.定是二人心中有鬼,以至摩達索羅不敢前來見父親。

    束東則布的舉動令朗邁色不由得不懷疑,越發不敢去對方的營帳議事.便堅持要先見摩達索羅上師,同時令所部兵馬後退二十里。如此一來束東則布更不敢獨自進城.只得在原地等候摩達索羅回來覆命。

    就在雙方相互猜疑,提防和試探中,時間一天天過去,卻始終不見摩達索羅露面,而仲巴託卻天天派人來請兩位領主進宮主持大局.守衞沃羅西城的神衞軍也撤去了通往阿拉善宮的防衞,擺出恭迎束氏和朗氏大軍進城的姿態。城中也是謠言四起,有説仲巴託大相欲迎末東則布做大汗,有説百官欲請期邁色主持朝政,各種謠言俱説得有根有據.令人直偽莫辨。在這種情形之下.末東則布與朗邁色相互間越發警惕.雙方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提防彼此上。對城中守軍反而不再十分戒備。

    十五天之後,朗氏大軍駐地的後方出現了一股沖天狼煙.那是達西爾沃已率軍趕到的信號直到看見這約定的狼煙,霍希爾諾與任天翔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達西爾沃將軍終於趕到.沃羅西城之圍可解也!霍希爾諾興奮地與任天翔一擊掌,我這就下令神衞軍m擊.與達西爾沃將軍裏應外合,先擊潰朗邁色.再合力拿下末東則布!殿下不必操之過急。任天翔笑道,達兩爾沃雖及時趕到.但他的五萬人馬長途跋涉人困馬乏.戰鬥力要打很大一個折扣。如果我們貿然進攻朗邁色.末東則布定會出兵營救。他知道朗邁色一旦落敗,自己肯定就是下一個目標.因此無論如何他都要與朗邁色共進退.如此一來勝負還真不好預料。

    霍希爾諾皺眉道:我恨不得立劃就拿下這兩個反賊.為父汗報仇雪恨!任天翔點頭道:殿下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不過為保萬無一失.我們還是應該將反擊的時間推後三天。一來讓達西爾沃的兵馬有個休整的時問.二來也要與達西爾沃將軍制定一個完善的計劃,以便用最小的代價達到最大的效果,

    霍希爾諾想了想,憤然道:那就讓這兩個反賊再多活幾天!不過我們也要防着這兩個反賊鋌而走險,突然攻打沃羅西城。萬一被他們攻入阿拉善宮,就會動搖我沃羅西的根基。任天翔笑道:他們已錯過了最好的戰機.而且他們也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狼煙,定會派出遊騎偵查,也定會發現達西爾沃的五萬大軍。有這樣一支大軍在後,他們再聯手攻打沃羅西城的可能徽乎其微。他們最有可能是趁達西爾沃立足未穩,連夜偷襲其大營。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派人給達西爾沃送信,

    我這就派水性好的勇士順虹沃羅兩河漂流而下,去給達西爾沃將軍送信。霍希爾諾忙道,不過如何口他裏應外合.分別擊潰朗氏和末氏叛軍,公子可有妙策任天翔正待回答.突然發現霍希爾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心中一動,笑道:殿下心中已有妙策.又何必來問在下

    霍希爾諾哈哈一笑:就不知我心中的想法是否有公子高明?不如我們都將心中的想法寫在上.看看哪個更好。"説完也不等任天翔拒絕.便令隨從筆墨伺候。

    霍希爾諾的提議激起了任天翔的好勝之心.當下提筆在七掌心寫下字。二人笑着攤開手掌一看,彼此掌中竟是兩個相同的字~不攻!

    霍希爾諾滿心歡喜,哈哈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找們若主動進攻.朗氏、末氏定會聯手相抗,二人的兵力依舊在神衞軍和達西爾沃屬軍之上。只要我們不主動進攻、二人便無法徹底消除彼此猜疑.也就無法放心聯手,時日一長他們就得防犯其他領主率軍趕來解圍.所以只能撤退。一旦他們後撒,軍心便會動搖屆時神衞軍達西爾沃屬軍便可集兵力.追擊其中一股軍.定能太獲全髀

    任天翔連點頭.心中卻是暗自吃驚。霍希爾諾如今不過才十三四歲.就已有這等見識.他登上大汗之位.加菩提生的協助.沃羅西豈不是要就此中興一個強太的沃羅西對大唐來説,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不過在眼前情形下.他已無法阻止這種情況的出現。

    霍希爾諾沒有留意到任天翔眼中憂色,興沖沖地令人派水性好的武士去給達西爾沃送信、當天夜裏,朗邁色_果然派兵偷襲達西爾沃沃大營,誰知半道,就被對方發現.只得無功而返,達西爾沃收到霍希爾諾的計劃,依計是按兵不動,小心監視朗氏兩軍的動向,三天過後.朗邁色終於無法忍受被沃歲西城守軍和達西爾沃大軍夾在中間的局面,連夜後撤三十里。他的舉動引起了末東則布誤會,以為他要退走怕自己孤軍被達西爾沃與沃羅西城守軍合擊,也急忙向後撤退。二人一旦退軍.便再也停不下腳班.不約而同地往各自屬地飛逃。

    叛軍旗幟方動,在阿拉善宮高處瞭望的霍希爾諾就已發覺。他立刻令人點起狼煙,通知達西爾沃追擊.同時令神衞軍集結.準備趁勢追擊。

    在阿拉善宮前方的廣場上.數萬神衞軍已集結。霍希爾諾身披甲冑,由宮門拾級而下.雖然他已有成人高矮.但身材還是單薄.不過他自信的目光彌補了外貌的稚氣,令人不敢因他的年齡而有任何輕視。

    霍希爾諾殿下千歲神衞軍齊齊舉刀高呼,數萬柄寒光閃閃的刀鋒.刺破了沃羅西高原的寧靜。自蒙都爾幹大汗噩耗傳來,沃羅西城守軍就失去了主心骨,如今他們終於看到了新的希望.有人甚至喊出霍希爾諾萬歲。

    霍希爾諾翻身上馬.待眾人停止了呼號.才從容道:末東則布和朗邁色,竟敢弒殺我父汗,率軍包圍首邑.威逼百官,實乃罪大惡極.鬼神不容!如今以達西爾沃將軍為首的各路領主.已率大軍前來平叛.叛軍已是喪家之犬,不得不倉皇退走。現在是我神衞軍一展軍威的時候.可有勇士願與我並肩追擊,割下叛賊人頭願誓死追隨殿下!眾人齊聲高呼.聲震寰宇。霍希爾諾滿意地點點頭,揚鞭一聲高呼:出發!

    數萬沃羅西騎兵,如滾滾洪流追隨霍希爾諾疾馳而去,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這一戰原本無須霍希爾諾親自出馬,不過為了在軍中樹立戚信.他還是堅持親自冒險率軍追擊叛軍。經過這一戰後.他繼承大汗之位便是水到渠成。任天翔心情複雜地注視着這個雄才大略的沃羅西少年,在自己的幫助下一步步登上了沃羅西的權力巔峯.

    是不是覺得,一個強大的沃羅西對大唐是個不小的威脅,一旁的菩提生和顏悦色淡

    然笑問任天翔怔,跟着哈哈一笑:在下不過是個普通商販,國家大事自有皇帝老兒和文武百官操心幹我何事?

    菩提生意味深長地笑道:公於肯定不會永遠做個普通商販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影響甚至左右大唐帝國的命運,佛爺看人還很少走眼任天翔縮起脖子吐吐舌頭:大師.這話可不能亂隨,我還想多活兒年呢菩提生哈哈大笑;你放心.佛爺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任天翔嘻嘻笑道:大師這次以佛門神通.擊敗沃羅西人心中鬼神一般的摩達索羅.將來定受殿下倚重,可別忘了當初對我的承諾啊,菩提生微微頷首道:貧僧若能在沃羅西開壇傳教.定會幫你達成心願他微微一頓,回首遙望巍峨莊嚴的阿拉善宮,徐徐道.希望佛法能化解這雪域高原的暴虐之氣,使這阿拉善宮真正成為佛地。

    黃昏時分,合力追擊叛軍的種衞軍與達西爾沃屬兵.終於在霍希爾諾率領下凱旋。由於末東則布與朗邁色分頭逃竄.選西爾沃與霍希爾諾得以集中兵力追擊朗邁色大軍.以優勢兵力將朗氏叛軍幾乎徹底擊潰;末氏叛軍實力比朗氏要弱,不敢與大軍正面對敵.只得速速逃回屬地,如此一來沃羅西城之圍已徹底解除。一直擔驚受怕半個多月的沃羅西貴族和文武百官.終於徹底鬆了口氣。

    是夜,沃羅西城通宵狂歡.豪爽奔放的沃羅西漢子在阿拉善宮前燃起了堆堆篝火.以高原特有的慶祝方式.宣泄着他們天性中的奔放與激情。能歌善舞的沃羅西姑娘圍着篝火跳起了撩人的舞蹈,霍希爾諾也恢復了少年人的好玩天性與眾兵將樂在一處。

    任天翔與菩提生太師都是這次平叛的功臣.自然也是篝火晚會的主角之一,只因為菩提生大師持戒不飲酒.因此以達西爾沃為首的沃羅西將領和大臣,便都將任天翔作為主要目標頻頻勸進.饒是任天翔酒量過人.三五輪下來也感覺腳下發飄剛應付完達西爾沃等人.霍希爾諾又舉杯過來.意味深長地笑道:公子請滿飲二大碗.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任天翔醉意熏熏地連連擺手:不能再喝了.再喝恐怕就要酒後失禮.冒犯殿下也不自知霍希爾諾呵呵笑道:"我赦你無罪.你儘可放心。本殿下親自敬酒,公子也不給面子任天翔無奈.只得接過侍女遞來的三碗青裸酒,咬牙一喝乾,一豌灑下肚,頓覺渾身發軟.酒意上頭.猶如置身雲端般飄忽而茫然.

    迷糊中似乎被人扶人了帳篷.當厚厚的帳簾放下之後,熱鬧喧囂俱被關在了外面。帳篷中燃着熊熊爐火.地上自鋪着厚厚氈毽.温暖如春,任天翔蒙朧中感覺身上的的衣服被解開,跟着一個温暖如玉、滑膩如脂的身體鑽人了自己懷中.像八爪魚一樣輕輕纏住了自己滾燙的身體。

    任天翔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長安城那令人銷魂的温柔鄉.又如來到那傳説中的瑤池仙境,迷迷糊糊水知人間歲月。直到第二日一早醒來.猛然發覺自己懷中蜷縮着一個嬌小的女子.不由驚得翻身坐起。

    那女子也立刻驚醒.連忙拉過錦被擋在赤裸的胸前,紅着臉用生澀的唐語囁嚅道:公子您醒了?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任天翔忙問,他發覺自已也渾身赤裸,連忙抓過長袍披在身上,就見帳中沒有第三人,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崑崙奴也不見了蹤影。

    我叫仲尕.是霍希爾諾殿下賜給公子的奴婢。那女子紅着臉小聲道。見任天翔正手忙腳亂地穿衣.她連忙上前幫忙.請容奴婢侍候公子穿衣。休要過來!任天翔本能地將她一把推開,雖然他曾經足長安城有名的紈絝子弟,但像這樣糊里糊塗就跟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睡在一起,卻還是頭一回.他心中沒有意外豔遇的喜悦.只有一種本能的警惕。

    終於穿上衣衫.任天翔心中稍稍平復了一點。見那女子也已穿上衣衫,眼裏含着委屈的淚低頭着有些不知所措,任天翔心中有哇歉然.忙問:你叫什麼來着仲尕。那女子低

    着頭小聲答道。

    仲尕,你聽我説。任天翔逐字斟酌道.昨晚我喝醉了,什麼也不知道。如果有什麼冒犯,完全是無意識下的舉動。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們也沒任何笑系.你是否明白,仲尕大大的眼眸中漸漸盈滿了淚水.卻強忍着不認它滾落下來。稍稍低下頭.她澀聲道:公子不必緊張,仲尕侍候公子乃是自願,公子不必有任何負擔。

    仲尕的通情達理讓任天翔鬆了口氣。仔細打量對方,他才發澆仲尕盛乃罕她的美女,看模樣只有十八九歲.大大的眼睛猶如雪山中的小溪一般清澈.五官沒有任何高原烈風磨礪下的粗糙,反而如江南女子那般秀麗,雖然不及長安女子白皙豐腴,卻有種長安女子沒有的異樣風情。在任天翔的注視下,她羞怯地低下頭,其羞澀之態.令人心生憐惜。

    任天翔收回目光.將心中的旖念趕開:霍希爾譜在自己酒醉糊塗之時,強塞給自己如此大禮.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感謝自己這麼簡單。

    我這就去見霍希爾諾殿下.讓他將你收同。任天翔説完就匆匆出得温暖的帳篷。見炳個崑崙奴守在帳外.一向恭謹的臉上還帶着一絲曖昧的微笑任天翔抬腿各給他們一腳.怒道:昨晚看我喝酵,不貼身護衞也就罷了.為何任由我落入温柔陷阱,

    兩個崑崙奴頓時面露惶恐。任天翔心知以他們的心智.也領會不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只氣得跺腳就走。前方褚剛也而帶傻笑迎r過來,任天翔無心理會他的想法,只道:走,隨我去見霍希爾諾殿下!

    守衞阿拉善富的神衞軍此時都已認得任天翔,見他要進宮.立刻飛舞通報。不多時便見達西爾沃出來迎接.老遠便笑道:公子為啥這般着急,殿下還以為公子起媽要三天後才會來謝恩呢!

    我要見殿下.請將軍帶路。任天翔一臉嚴肅,完全無心理會達西爾沃的調笑,在達西爾沃帶領下,二人轉過重重宮門.最後終於在一偏殿中,見到了正向菩提生請教佛理的霍希爾諾。見任天翔進米霍希爾若立刻起身相迎,欣然道:。公子來得正好,我方才與菩提生大師商議,新建一座桑多寺,作為菩提生大師傳經駐錫之所,並挑選貴族子弟在寺中剃度出家.此改變佛門弟子在沃羅西沒有根基的歷史,

    殿下作了個正確的決定。任天翔敷衍道。

    對了!霍希爾諾突然想起一事,桑多瑪上師和你的商隊已經平安來到首邑,我已令人安排他們在驛館休息,你可以隨時見他們。

    突然聽到褚然等人平安抵達沃羅西城的消息,任天翔也十分欣喜.忙道多謝殿下安排!

    你是我的貴客,無須如此客氣,霍希爾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我還有個好消息沒來得及告訴你,不過我想先知道你對我送你那件特殊禮物可還滿意?任天翔臉上有些尷尬.霍希爾諾解釋道,仲尕雖然是個奴婢,不過出身可不低。她父親曾是我沃羅西重臣.困捲入謀反事件被斬,家中子女都賣身為奴。父汗念她年幼無知,特將她留在宮中作為我的玩伴。公子於沃羅西有天大的功勞,我思來想擊,唯有以她作為禮物送給公子,才能表達我心中對公子的感激之情。

    殿下言重了!任天翔連忙一拜,正色道,殿下的心意在下感激不盡,不過還請殿下收回這份禮物。霍希爾諾皺起眉頭:怎麼.你不滿意?出征當騎快馬.娶妻要娶仲尕!沃羅西城中不知有多少勇士想娶仲尕為妻.你竟然攔拒絕無數沃羅西勇士夢寐以求的美女?

    任滅翔額頭開始冒汗.仲尕竟不是一般的奴婢!.如此説來自己果然不是杞人憂天。他沉吟片刻,逐字斟酌道:仲尕確實足難得見的美女,小過我從來就不習慣將女人當成禮物送人,更不習慣與索不相識的女人在一起。一回生兩回熟嘛,何況仲尕在宮中還學過唐語和大唐禮儀,甚至還精通大唐音律.與你應該會有共同語言;霍希爾諾噯昧地笑道,經過昨夜,你還説仲尕是個索不相識的陌生女人?

    任天翔正色道:昨夜我喝得爛醉如泥,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如何去的那處暖帳。他頓了頓,嘆道.如果殿下是單純將仲尕送我,在下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當然會開心笑納。可惜殿下是另有目的,所以在下萬不敢收。霍希爾諾跟中閃過一絲讚賞.頷首道:公於果然聰穎過人。不錯,我送公於這份大禮.是想將公子留在我身邊為沃羅西效力。公子雖然年輕.但聰明才智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你與菩提生大師宴乃這次平叛的兩大功臣.我若有你們二人幫助.定能如虎舔翼。只要公子願意留下米,無論想做什麼官職.想要多少封地和奴隸,皆可予以滿足。

    任天翔雖然早已猜到霍希爾諾送自己美女的企圖,但聽他親口説出來,臉上還是徽徽變色。低頭沉呤良久,他緩緩抬頭.懇聲問:請問殿下是將在下當成朋友還是僅僅當成可以幫助自己的人才-

    霍希爾諾想了想,笑道:當然是當成朋友!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將公子留在沃羅西,共同成就一番霸業。沃羅西雖不及大唐王朝博大繁華,但我可以保證,給予公於的尊榮決不會少於大唐.

    任天翔感動地點點頭,嘆道:我完全相信殿下的誠意.可惜我只是個不願受任何拘束的普通人.榮華富貴和建功立業於我來説井無多大吸引力。既然殿下當我是朋友,在朋友面前我也不説假話,我不會留在沃羅西做官,將來也不會做大唐朝廷的官.希望殿下成全。霍希爾諾有些意外,臉上漸有不豫之色:公子這是看不起我沃羅西的官職,還是看不起我霍希爾諾?

    任天翔懇聲道:在下一介白丁,哪敢如此狂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當初我雖被迫離開長安.但無時無刻不想重回故土.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殿下如果也將在下當朋友,就請成全在下這點小小的心願。霍希爾諾臉色陰晴不定.冷冷問:當初隨我母親陪嫁過來的侍從中也有不少長安人,他們不也在沃羅西生活多年菩提生大師是泥婆羅人.也不遠萬里到我沃羅西弘揚佛法.為什麼你就不能留下來々

    任天翔心知要讓一個從來離開過故土的少年,理解一個遊子對故鄉的依戀.實在太難。面對霍希爾諾的質疑,他無言以對。一旁菩提生見氣氛尷尬,連忙上前一步,合十道:殿下萬不可將任公子留在沃羅西.不然必有大禍!"

    為什麼,霍希爾諾問道。菩提生正色道:雖然半個月後就將舉行繼位大典,屆時殿下將成為沃羅西大汗,但末氏叛軍尚未掃平,仲巴託等權臣並未徹底歸服.黑教勢力更是不可小覷,並地領主也多在觀望。此刻貿然重用與沃羅西直衝突不斷的大唐人,定會引來百官反對和各地領主的猜疑,難保不會有人生出二心.或與黑救勾結.或暗中支持叛軍,屆時沃羅西局勢恐怕就要生出諸多變數。

    霍希爾諾想將任天翔留在沃羅西.只是出於對人才的渴望,並沒確考慮這麼多。聽菩提生這勸説,不由沉吟不語。菩提生看他面色猶豫.便笑道:如果殿下真是欣賞任公子才幹.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既可使他為沃羅西效力,又不至於引起眾大臣和領主們的猜忌。霍希爾諾忙道:還請大師指點迷津。菩提生淡淡笑:殿下忘了公子真正的身份,沃羅西自從與大唐交惡以來,商路基率中斷,若有人能將沃羅西稀缺的貨物源源不斷運到沃羅西城,再由殿下委託之人轉賣給各地領主.這對殿下的幫助難道不比留在殿下身邊大麼?"

    霍希爾諾遲疑道:大師所言甚是,不過大唐與沃羅西之間關卡重重,就算我可以讓任公子的商隊在沃羅西通行無阻,但他怎麼能通過大唐邊軍的關卡?菩提生笑道:任公子自有妙計!

    任天翔已領會菩提生意圖.不禁對他感激地點點頭.然後對霍希爾諾笑道:實不相瞞,我這次冒險從於田出發翻越崑崙,就是看中了大唐與沃羅西交惡後巨大的商機。我已賣通了于田王族尉遲氏.只要殿下能讓我的商隊在沃羅西通行無阻.我就能保證將沃羅西需要的貨物.源源不斷地從於出運到沃羅西城。

    霍希爾諾沉吟未決,一旁的心腹侍從李福喜也連連點頭道:如此一來,茶葉、瓷器,絲綢等貨物、還有沃羅西急需的食鹽,再也不必從波斯人手中高價購買了。達西爾爾沃也道:安西出產的乓刃天下馳名.若能弄到沃羅西,定可使我沃羅西實力大增!

    霍希爾諾望向任天翔,問道:你能為我們弄到安西出產的兵刃和沃羅西最為稀缺的食鹽嗎?任天翔遲疑道:食鹽和其他貨物都沒問題,唯有兵刃受安西都護府管制.這個只怕不易。不過我會盡我所能,為殿下弄到安西出產的好刀。

    太好了!霍希爾諾臉上終於有了喜色.摘下腰問那柄牛角短匕遞給任天翔.欣然道,這柄牛角短匕乃是傳自先祖霍祖諾都,各地領主俱識得。你可憑之作為信物.在我沃羅西通行無阻!我希望你的商隊,能為我源源不斷送來沃羅西急需的各種貨物。

    多謝殿下賞賜!任天翔雙手接過短匕,心中欣喜莫名、當初他冒險來沃羅西,原本只是想用第一批貨物結交和買通某個領主.打通祆羅西關節。沒想到機緣巧台結識霍希爾諾,在存幫助他平定叛亂之後.順利拿到了通行沃羅西所有關卡的信物,這實在超出了他最好的預料,如今霍希爾諾送自己一份如此珍貴的厚禮.任天翔也不能不打所表示.他仔細收起匕首.懇聲道:這次我千里迢迢來到沃羅西.除了想要打通西域到沃羅西的商路,還想拜祭我大唐兩位公主.並將所有貨物奉獻在她們的靈前,請殿下務必要滿足在下這個小小的心願。

    任天翔知道如果直接將貨物獻給霍希爾諾.對方根本不會將這點貨物放在眼裏。不過如果是獻給銀月、靜安兩位公主,他定會領協。果然.霍希爾諾跟中湧出莫名感動.點頭嘆道:難得公子還記得我母親和曾祖母,我這就帶你去拜祭她們。

    任天翔在霍希爾諾帶領下.先去靜安公主生前住過的宮般瞻仰祭拜,然後來到阿拉善宮最高一層,霍希爾諾指着中央一間官殿道:這是當年先祖靜修的殿堂,裏面供奉着先祖和兩位曾祖母塑像。"

    任天翔抬頭向殿內望去.就見內裏供奉的是霍祖諾都、大唐銀月公主、泥婆羅金池公主塑像。他恭恭敬敬在殿外磕了三個頭,暗道:銀月公主當年和親沃羅西,為大唐和沃羅西帶來了幾十年的和平,今日我作為大唐子民能前來拜祭想必公主天之靈,也會非常欣慰吧。

    拜祭過銀月公主.霍希爾諾又帶着任天翔參觀藏寶樓。因為沒有隨從和大臣陪同,他恢復了少年人的活潑天性,對任天翔欣然炫耀道:這裏陳列着曾祖母和先母從長安陪嫁過來的東西,其精美絕倫令人歎為觀止。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前來祭拜她們的大唐百姓,又奉上不菲的貨物作為祭品,我想她們定不會讓你空手而回。你便在她們陪嫁的這些珠寶玉器中挑選一件,作為紀念吧。

    任天翔本待拒絕.但看到霍希爾諾眼中那懇切的微光,只得將拒絕的話嚥了回去。他知道這陪嫁品在沃羅西人心中.定如聖物一般神聖.如果自己貿然拒絕霍希爾諾的好意,就是對聖物的褻瀆。想到這,任天翔便對霍希爾諾拱手一拜:恭敬不如從命,在下謝謝殿下美意。

    在霍希爾諾帶領下,任天翔順着陳刊的陪嫁品看過去。紅布覆蓋的桌案上,除了珠寶首飾還有不少精美的陶瓷器叭,佛經和唐文古籍,任天翔正不知挑什麼為好,突被一堆珠寶中央夾雜的一塊薄薄的玉片吸引了目光。那玉片色澤暗淡.形狀呈小規則的三角形.顯然足一塊不完整的碎片。只一服任天翔便可肯定,它跟自己懷中那塊義安堂代代相傳的聖物,是問源同宗的東西!

    饒是任大翔一向鎮定,此刻心情也異常激動,拿起那塊玉質殘片,人手之後他立刻就發現.它與自己懷中那塊玉質殘片.是同一個玉器的不同部分,甚至有條邊還可以以一絲小差地台在一起!抖着手將那塊玉質殘片質殘片在手中摩挲半晌,任天翔澀聲問:這是什麼東西?

    霍希爾諾仔細看了看.皺眉道:"我也不知,如此低劣的玉質,與其他精美的玉器格格

    不人.可它偏偏就是當年曾祖母的陪嫁之物,實在是令人贊解。任天翔翻來覆去看了半晌,終於澀聲道:我想就幫下它作為紀念,請殿下恩准。"

    當然沒問題!霍希爾諾微微一笑.不過我要好心提醒你,它只是塊質地低劣的墨玉殘片,根本就沒什麼價值。任天翔意味深長地笑道:紀念品的價值往往不在它的外表和質地,而是在它的內涵。

    霍希爾諾只當任天翔是因為對兩位大唐公主的崇敬,才如此看重這塊普普通通的玉質碎片,也沒有多想。離開藏寶樓後,他突然笑道:如今我已是沃羅西即將繼位的大汗,當然不能佔你的便宜。既然你將貨物都獻給了先祖,我定不會讓你空手而回。不過現在這時節,崑崙已是大雪封山,你就安心住這裏過冬,待來年開春雪融冰消後再走。

    任天翔點頭笑道:就怕給殿下舔亂。不礙事!霍希爾諾擺擺手,待我繼承汗位.平定叛亂後,公子定要給我講講長安的風土人情和繁華景象,尤其是大唐皇帝治理國家的手段和方略。

    任天翔見霍希爾諾稚氣未脱的臉上.洋溢着自信與期待交織的容光.心中在為他高興的同時.也在暗自感慨:這少年胸懷大志又虛心好學,沃羅西在他治理之下必定會更加強大,這對大唐來説實在不是個好消息。不過我任天翔只是個離鄉背片的逃犯.國家大事自有肉食者謀,倒也輪不到我這無名小卒去操這份閒心,這樣一想.他心中也就釋然。

    仲尕還台公子心意吧?霍希爾諾突然笑問。任天翔臉上頓時有點尷尬,忙拱手道:殿下還是收同這份大禮吧,在下實在愧不敢受。霍希爾諾有些意外:她伺候得不好?那我重新給你換一個。任天翔連忙分辨:那到不是,只是我還不太習慣接受這種特別的禮物。

    霍希爾諾臉上頓顯不悦:以女奴侍奉貴客,一向是我沃羅西貴族的待客之道。公子若是不受,便是不給主人面子。公子莫非見我年少,使不將我放在眼裏?任天翔見霍希爾諾面如寒霜,心中暗自吃驚.他沒想到沃羅西竟有這種習俗。不過為了這點小事,似乎犯不着冒犯這個未來的沃羅西王.他忙笑道:在下豈敢冒犯殿下,既然沃羅西有這等風俗.在下便入鄉隨俗吧。

    這才對嘛!霍希爾諾釋然一笑,我會在城中蛤公子安排住址,你就安心在這裏過冬。有仲尕侍候,想必不會寂寞。

    事已至此.任天翔只得硬着頭皮應承下來。雖然他很不習慣這種將女人當禮物送人的風俗.不過想到這是霍希爾諾一番好意.而且仲尕又是萬里挑一的沃羅西美女、他心中也就不那麼抗拒了。

    次日,霍希爾諾果然在城中給任天翔等人安排了一處別院.雖算不上多麼奢華,卻也稱得上是清靜幽雅。任天翔安心住了下來.靜待次年開春崑崙大雪融化。

    各地領主陸續聚集沃羅西城。霍希爾諾忙着準備大典,再無暇顧及任天翔.菩提生大師則在忙着籌建桑多寺。各人都在忙碌,唯任天翔樂得清閒,每日不是帶崑崙奴兄弟在沃羅西城中欣賞異族風情,就是讓褚氏兄弟去了解沃羅西貨物的行情,盤算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獲利。

    十多天時間很快就過去.霍希爾諾的繼位大典按計劃就在次日舉行,城中一時熱鬧非凡。任天翔見崑崙奴兄弟這段時間一直不知疲倦地跟隨左右.有些過意不去,便拿出些碎銀子對二人道:阿昆阿侖.明日你們要隨我去參加殿下的繼位太典,不能穿得太寒酸,給我這個主人丟臉。我放你們一天假,去買身得體的衣衫.天黑後再回來。

    崑崙奴兄弟原本無名無姓.任天翔為了方便起見。便稱穩重點的兄長為阿昆.伶俐些的弟弟為阿侖.兄弟二人有了自已的名字,對任天翔這個新主人感激不盡,如今又聽任天翔要放他們的假.兩人俱愣在當場。奴隸從來就沒有放假一説,更沒有自己去買新衣服的道理。

    任天翔見狀,將錢強塞入兄弟二人手中.命令道:立刻去給自己買身新衣服和新靴子,然後蹲牆根曬太陽也好,喝酒吃肉找女人也好,總之一句話,我不管你們幹什麼.天黑之前不準同來。

    兩兄弟呆呆地愣了半響,她任天翔態度堅決,只得拿上錢出門而去。二人這一走.別院中頓時冷清下來,褚氏兄弟早已和兩個刀客外出考察沃羅西商機,還帶走了巴扎老爹當嚮導,偌大的別院中除了幾個霍希爾諾附送的奴僕.就只有仲尕撻個特殊的奴婢。

    以任天翔那紈絝本色,對送上門的美女一向是欣然笑納.但忡尕乃是霍希爾諾的禮物,難保沒有帶着特殊的使命。他知道.如果僅僅是為了感謝,霍希爾諾實在沒必要將沃羅西男人想娶的美女送給自己。不過他想破頭也猜不出,看起來那麼單純和善良的仲尕,會帶着怎樣的秘密使命,所以他從不敢將仲尕當成成奴婢,反而是當成公主般尊敬。

    公子,請用茶!任天翔正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身後突然傳來仲尕温柔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仲尕正低頭捧着香茗.以半屈膝的姿態嫋嫋婷婷地立在自己身後.這是標準的大唐禮儀。讓任天翔心中頓感親切。雙手接過香茗.他欣然問道:對了仲尕,聽説你精通大唐音律。不知可否為我撫上一曲?奴婢遵命,請公子少待。仲尕頓時面露喜色。雖然已與任天翔有過肌膚之親.但也還是笫一次為他撫琴.仲尕心巾既有些忠忑又有點期待。片刻後她手捧瑤琴回到廳中,將瑤琴置於案上,略為調息後,便輕緩地彈了起來。琴聲乍起.任天翔心神就是一動,原本以為仲爾只是略微會彈幾首樂府小調.沒想到一出手竟是繁難複雜的《霓裳羽表曲》!

    《霓裳羽衣曲》是玄宗皇帝為愛妃楊玉環而作,極盡絢麗纏綿.實乃樂府大調中不可多得的精品.長安最有名的樂師李龜年譽之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這雖有拍馬屁之嫌,不過這首曲於從宮中傳出後,立刻風靡長安青樓.卻是不爭的事實。任天翔無數次聽到過這首曲子.但唯有這次.他的心在隨着那熟悉的音符跳動,長安城的繁華和璀璨,如畫卷般隨着那熟悉的琴聲漸漸浮現在眼前,

    熟悉的琴聲將任天翔帶同到難忘的長安城,汩水不知不覺間盈滿了他的眼眶。直到琴聲渺渺他才霍然驚覺,連忙抹去淚水欣然道:彈得太好丁!簡直不亞於宜春院的頭脾。什麼是宜春院的頭牌?仲尕好奇地問道。任天翔有些尷尬,連忙笑道:就是宜春院最好的樂師。生怕仲尕再追問何為宜春院,他急忙轉開話題,我還是第一次被這一曲《霓裳羽衣》感動得差點落淚,你這是跟誰學的?

    仲尕紅着臉道:奴婢從小就跟隨大唐樂師學過音律。最喜歡富麗堂皇的大唐樂曲.不久前有西域商人帶來了造套曲譜.我便照着譜練了起來,也不知奏得對不對?

    奏得太好了,長安城最好的樂師也不過如此:任天翔擊掌讚道,不知能否再為我奏上一曲?奴婢遵命!仲尕欣然答道。説着她雙手按琴.稍稍吸氣調息,開始奏響第二首樂曲。昕到熟悉的曲調。任天翔不禁雙眼微舍.擊掌輕哼,品味看這既熟悉又陌生的琴音。

    任天翔正沉浸在樂曲的華美之中.突聽啪一聲異響.一條琴絃竟無端而斷。仲尕頓時手足無措,滿臉羞愧。任天翔心中陡然泛起一絲不安。稍一沉吟便輕嘆道:既有不速之客登門,何不現身一見?話音剛落,就聽上方響起一聲長笑.一道黑影從粱上徐徐落下。如鬼魅般輕盈。仲尕正要失口驚呼,便被那黑影信手一揮,將她衝到嘴邊的驚叫生生逼了回去,她的人也跟着軟倒在地。

    仲尕!任天翔急忙上前查看,但見仲尕雖然不省人事、不過呼吸平緩正常,並無大礙。就聽身後有人淡淡道:"放心.我只是讓她昏睡~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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