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人了,奠名其妙,我要去廟裡安太歲改運,把你家的鹽巴全往我身上灑,倒楣透頂了。”
晦色囊集在白向倫的頭頂下方,人稱額頭的位置,殺人似的凌厲視線緊鎖在一張麗容上,而她毫無所覺地勾著他的妻子躺在……喜床。
至少在“蜜月”期間,它算是喜床,如果不被人侵佔的話。
“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惡,簡直讓我下不了臺,居然拿我當面粉甩,一堆人等著看我笑話,我快氣炸了……”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白茉莉無奈朝一臉不悅的丈夫歉笑。“玫瑰,你到底在埋怨哪一樁?”
金玫瑰怨懟地斜瞟。“你都沒在聽我說話,算什麼好朋友啊?”
“有,我很認真的豎直耳朵聽,你在生氣。”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然後呢?”她鼓著一張氣臉問道。
白茉莉好笑地抿抿嘴。“你的問題在哪裡,說了老半天我還是聽不出所以然。”
金玫瑰沒好氣的道:“我的手腫成這樣子你看不見嗎?男人是全世界最低等的生物,沒有一個像人。”她是來尋求慰藉的。
“咳!你的竿子未免長了些,我可沒得罪金大小姐,別急著打翻一船人。”白向倫總要為自己洗刷莫須有的冤情。
老婆借她抱,一個大男人可憐兮兮的窩在小休閒椅受苦,她還不滿,真是天道不公,男權難伸。
該生氣的人是他吧!
“哼!誰叫你的性別欄是男。”
“你在遷怒。”
“沒錯,我就是遷怒怎樣?有本事你去變性呀!穿上裙子少捱罵。”金玫瑰還在心裡補上一句,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豬。
變……變性?她真敢提吶!白向倫苦笑了下,“茉莉花兒,你有一個‘好’朋友。”
他咬牙磨出個“好”字,單純的白茉莉自然不會真的那麼“純”,當他真是讚美詞。“玫瑰在生氣,你別……計較。”
“老婆,她在剝奪你的幸福耶!自己缺乏愛的滋潤倒也罷,幹麼來阻礙咱們夫妻恩愛。”她不懂慾求不滿的男人是野獸嗎?
“她……”
金玫瑰冷哼的齜牙,“少放屁,你這個裝了十多年的水仙蒜有什麼資格說我?”
“至少我老婆沒搞丟。”居然揭他瘡疤!他面子有些掛不住地強詞說理。
金玫瑰囂張的接著白茉莉又親又吻。“可惜你老婆在我懷中。”
“金、玫、瑰,做人節制點,小心有報應。”可惡的女人。
“呸呸呸!你少詛咒我,壞的不靈好的靈,快灑鹽、快灑鹽。”
白向倫忍到極點,一把撈起老婆護在懷裡,溫柔地拂去落在她髮際的白鹽。
哪有人可惡到這種地步,佔了人家的床,佔了人家的老婆,還把廚房裡整包的精鹽往新房四周灑,這是他的家吶!
這五個女人除了他溫馴的老婆外,沒有一個可稱之為正常,全都是黑心族。
“我看這屋子裡堪列邪物的只有你。”他的意思是自動變不見吧!
即使手擦腰成茶壺狀,金玫瑰依然美得像在擺宣傳照的姿勢,毫無潑婦的悍樣。
“茉莉,把他休了,我養你一輩子。”
“我……”白茉莉不知該怎麼說。
“現在不流行休夫。你省省口水把自己嫁掉。”一陣搶白,白向倫的眼底有火光跳動。
“我嫁不嫁幹你屁事?”
“嘖!文雅點,別糟蹋你的美麗臉孔。真是不相稱。”他搖搖頭,美麗與EQ劃不上等號。
“你管過楚漢河道了吧!表裡不一的偽君子。”男人都該唾棄。金玫瑰拋給他一記白眼。
他眼一睨地譏道;“好過你沒人要。”
“誰說我沒人要,昨天下午還有兩個男人在呢噥小棧為我決鬥。”人一氣上了頭就失了分寸,如她。
“誰那麼不長眼敢惹你這兇婆子?”有趣。
兇……兇婆子?金玫瑰瞪大一對火瞳。
“那天在夜蠍情狂的賤男人可不認為我兇,他還作踐的任我凌辱。”
白向倫故意搶話。“我看是你太兇狠了,人家無力反擊,只好委出求全地任你蹂躪好保住貞操。”
“白向倫!你敢汙衊我,明明是他抱著我吻來吻去,我根本掙不……你耍我。”
他笑得胸膛震動得厲害,連白茉莉都露出了悟的淺淺笑容。
“初吻。”
“你在說笑話。”她臉紅成一片,但絕對與害羞扯不上關係。
“向倫指的是和男人的第一次接觸。”白茉莉面色一赧的解釋。
“我……我可不是清……清純的小處女,你們最好別大嘴巴,”金玫瑰支支吾吾的警告,眼神飄移不定。
“喔!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懂、我懂。”一本正經的白向倫直點頭,口不對。
“你……”
以前金玫瑰還可以拿白茉莉當武器來禁錮他,可現在人家己經把老婆娶入門,她是欲振乏力,空留遺“恨”哪!
電話鈴聲乍起,緩和一下火藥味。
“你的電話。”白向倫奸笑的將話筒朝向一臉戒慎的金玫瑰。
“誰……誰打來的?”她就是不接。
“紫苑。”
她如驚弓之鳥地直揮手,“告訴她,我不在。”
不在?這兒好像不是她家。
“紫苑呀!玫瑰說她不在……嗯……這樣……不好吧!好……沒問題……有空別來坐……下輩子見。”
心驚膽跳的金玫瑰吶吶地抖抖食指。“她……說了什麼?”這人好陰毒。
“想知道?”他邪邪地挑起左眉。
“廢話。”當她問好玩不成。
白向倫撫撫下巴。“也沒什麼啦!紫苑說明天早上七點第七攝影棚,拍……寫真集。”
“寫真集!那個女巫敢如此剝削我,我、不、去。”
“她說了,不去沒關係,她不會拿合約來牽制,頂多朋友沒得做,她會看開的,誰叫她做人太失敗。”
“巫婆,巫婆,她絕對是巫婆……”
接下來的話自動消音,是為了響應文化環保,因為她吐出的千言經連水手都羞愧,所以……兒童不宜。
白茉莉假在丈夫懷中,嘴角染上幸福的色彩,她希望好友的春天能早日到來。
攝影棚的氣壓低得駭人,而室溫計的水銀停在二十七度,“應該”是個氣候宜人的好天氣。
如果攝彤師不以一張冷臉對人的話
“喂!女主角的通告發了沒?都快十點。”場記小吳近乎耳語的問著工作人員。
“我怎麼清楚,上頭一個指令下來,場務就派了事做,我五點就起床了。”
“誰負責連絡?”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中都浮起一個慘字。
這一角悲風淒雨,另一邊可是心花朵朵開。
“攝影師好帥哦!你看他的眉宇多優鬱,真叫人心疼。”
“而且好酷哦!冷冷地拒人於幹裡之外,喔!我的夢中情人。”
“聽說他是風氏企業的二代祖耶!腰纏萬貫,口含金匙,要是讓他看上眼,這輩子就不愁吃穿,享盡一切榮華富貴。”
“是呀!就算撈不到個元配位置做,當個小老婆或情婦也好。”
一群化妝師、助理及造型師在一旁喳喳呼呼,傻笑地作著遙不可及的少奶奶夢,拼命的補妝。
俗不可耐。
“風大師,你要去哪兒?”
“滾,別來煩我。”
第七攝影棚的負責人老劉賠著罪乾笑,“再……再等一下,火大牌一定到。”
“到?”他冷哼一聲。“不敬業韻模特兒不值得等待,告訴她該轉行了。”
“劉公,你別向他低聲下氣,臺灣的攝影師多得可以填誨,我不信缺了他就拍不成。”
“是你?”
迎面而來的風情美人豔麗無雙,款款蓮步阿娜多姿,一舉手一投足皆散發迷人的熱力,宛如十個太陽同時在天空微笑。
她就像一個發光體,緊緊扣住每一個人的視線,讓人忘了呼吸。
包括驚愕的風展翔。
“你們全中邪了,還不過來幫我化妝弄發,服裝師,我的衣服呢?還有鞋子和配件。快快快,別讓我等。”
女王命令一下,全體進入戰鬥期,像一群忠心的工蟻動了起來,喧譁聲熱絡,和剛才的冷僻差如天壞;整個攝影棚注入生命。
金玫瑰的霸與狂不因場地不同而收斂,她依然我行我素的指使一切,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因為她本來就沒打算要來,只是迫於無奈,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覺不好受,她只好繼續扮演她的任性美人。
“你來幹什麼?”風展翔楞楞的問。
“瞎了你的狗眼,全臺灣的人都認識我,你是國外來的蹩腳香蕉呀!”金玫瑰設給他好臉色瞧。
“你是模特兒。”這點他不懷疑。
“吃太撐呀!盡說些廢話……哎!輕一點,你在報復我比你漂亮是不是?”
髮型設計師惶恐的賠罪,像伺候慈禧太后——般卑微地梳攏她的發。
不知為何,所有人都畏懼她天生的尊貫氣質,自然而然的貶低自身,任勞任怨當個聽候使喚的僕人,不敢有異議。
“你對人一向都這麼不客氣嗎?”風展翔冷眼觀看跪在地上為她修腳指甲的小助理。
“我的個性就是如此,看不慣大可捲鋪蓋走人,不送了。”走走走,她才有替死鬼可推諉。
他未如她意。“為什麼遲到?”
“塞車。”
“這個藉口大普通,找個高明說詞。”就她一人塞車?
金玫瑰小題大做地重拍化妝臺。“你是外國人呀!臺灣哪個地方不塞車,別在我面前裝老土。”
通告發七點,六點不到她就被一陣催魂鈴聲吵醒,她火大的摔壞話機,以為可以睡個太平覺,可是大哥大跟著來擾眠。
她勉為其難地接聽,免得有人“往生”的消息遺漏,結果是那個天殺女人的……管家打來催她上工的定時鈴。
心想紫苑都早起吩咐管家來提醒,她不好死賴在床上當懶蟲,隨意地問一聲管家他的主人呢?
得到的是令人吐血的答案——她竟然還在軟綿綿的被窩“安息”。
金玫瑰的脾氣向來和聖人絕緣,這下更是氣得不輕,故意東摸西摸地混時間,一杯咖啡從冒煙喝到快結冰,烤得香酥的土司咬了一個多小時才肯吞下肚。
總之,她就是想氣走所謂聞名海內外的攝影大師,算是出口悶氣。
“我的確剛從國外回來,請指教。”風展翔有心化開兩人間的僵局。
她根本不領情,無視他和解的大掌。“原來是外黃內白的假洋鬼子,崇洋媚外。”
“我是為了工作所需才常年在外遊歷,絕不背祖忘宗,忘了自己是炎黃子孫。”
“好聽話人人會說,誰曉得你的名聲是不是用身體換來的,大師通常是曲高和寡,拍些叫人看不懂的屎照。”今天她是來找碴的。
風展翔拼命告訴自己,忍氣,別和她一般見識。“你知道我是攝影師?”
“笨蛋,你的名字是男人。”她又不是白痴。
所有的工作人員她都認識,唯一“陌生”的人就是他,難不成他是來跑龍套?
而且第一次見面她就摔壞他昂貴的攝影器材,兩者如此明顯的相關連,傻子才會看不出來。
“玫瑰寶貝,容忍不是縱容,惹火我對你沒好處。”他的好聲好氣禁不起一再重磨。
“頂多換角,少拍一場餓不死人,我不看人臉色做事。”她有一定的驕傲。
風展翔軟化了臉上線條在她耳畔低語。“這就是你的目的,換角。”
“你……你很精嘛!”她有些不是味道的撇嘴。
“不信任我的技術?”
“不想拍。”
“因為我的緣故?”他想拍她。
她嘲弄的大笑。“少臭美了,我是不想讓某人太暢意罷了。”
“誰?”他以不快的口氣問道。
“幹你屁事,握穩你的鏡頭別晃動,我不想寫真集變成靈異相片。”看紫苑怎麼賣。
“誰告訴你是寫真集,和我接洽的人是簽訂一系列的沙龍照。”是誰的認知有誤?
金玫瑰怒得站起身,粗野地抓住他領口一拎。“你再說一遍,拍什麼?”
“沙龍照,以營造唯美、浪漫為主題,拍出野生豹的魅力。”風展翔毫無隱瞞的說出。
“媽的,又被那個死女人騙了。”她氣憤的揮掉化妝臺上的化妝品。“她存心玩我。”
化妝師和一干工作人員見慣她的任性舉動,默默無語地收拾起未碎的瓶瓶罐罐,工讀生勤快地處理善後。
因為藝名火玫瑰的名模是個出手大方的明星,事後總會包上一個大紅包向眾人道歉。
由於她入行時低調掩飾自己的背景,以她亮眼、熱情的獨特風格贏得無數掌聲,難免有些不實的小道消息流竄,說她是某某富商的禁臠,或是大官的情婦,因此花錢如流水。
不過和她合作過的工作人員不曾有過怨言,每當相機的咔嚓聲起,她便會是鏡頭下最專業的模特兒,擺弄出令人找不出暇疵的姿態,只有驚歎。
她是一團火,讓周遭人感受那份溫暖。
不刻意在火中淋上油,她永遠燃著煦煦火光,坦率不做作地照亮身邊的每一個人——男人除外。
而如果惹惱了她,下場就是火吻上身,屍骨難以齊——成灰。
“死女人?”風展翔疑感地一問。
金玫瑰大刺利地往專人座椅一躺,兩腳擱在化妝臺仰著臉,讓一干人繼續在她頸部以上“作業”。
“就是和你籤合約的女人。”她早該知道紫苑不是安份的女人,故意整人。
“和我簽約的是一位義大利男子。”
“哼!亞雷小弟。”居然派亞雷-卡登那小子,有夠賊。
小弟?曼維斯企業的副總裁?“你倒喊得挺親呢,他是男人。”鳳展翔不太舒服的提醒。
“我當然知道他是男人,一個走狗。”她用恨恨的口氣說著走狗兩字。
“走狗?”他輕笑地以指腹抹勻她唇上的胭脂。“你的話也說得太重了吧!”
她厭惡的揮開他的手。“因為他沒種來見我。”
“該是你去見他才是,畢竟他是個企業副總裁。”
“拜託那個臭小子巴不得無事一身輕,回到賽車坊泡妹妹。”不長進。
“是呀、是呀!玫瑰姐英明。麻煩在卡芮拉麵前多打擊我,功德無量。”亞雷-卡登驀地出現在她身後。
金玫瑰長腿一轉;直接踢上他小腹。“小鬼,你幾時皈依?”
“什麼叫皈依?”
“白痴,就是和尚……”瞧他一臉迷茫,她補上一句,“神父。”
“喔!瞭解。”亞雷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模樣虔誠。
“少在我面前扮聖潔,那女人死了嗎?你來報喪。”
“哇!好毒。”他一副怕怕的拍拍胸口。
“再作秀呀!小心我挖掉你那一雙賊眼。”她作勢地伸出兩指。
“嘿!沒什麼啦!卡芮拉怕你們會打起來把攝影棚給拆了,特派本事員來壓屋頂……”
她一掌往他後腦拍去。“監視就監視,油嘴滑舌地說上一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請同情我是奉命行事。”唉!早晚被打笨。
以前有個卡芮拉來管他就夠受不了,現在來到臺灣多了幾位姐字輩,日子更加難捱。
男人真可憐,他欲哭淚不敢流,怕挨拳頭。
“嗟!別莫名其妙來一段文謅謅的口白,假中國人。”真噁心。
“哪有,我是愛好中國文化,打算娶箇中國老婆好回去樂死我老子。”免得他老爸一天到晚稱貨卡芮拉是多麼不可得的中國女孩。
卡芮拉就是黎紫苑的洋名。
“離她遠一點。”
被人不禮貌地推了一下,亞雷頑皮地跳起踢踏舞,“我是路人甲。”
風展翔不覺風趣,這人和他先前鑑約的嚴肅大不同,活像個好動的孩子。
最令人刺眼的是玫瑰居然不排斥他的靠近,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好似一對情侶叫人眼紅,妒意由心衍生。
一個紅髮老鬼妄想娶中國玫瑰,他的墓碑銘要先刻好。
“你幹麼推亞雷小弟,沒風度的傢伙。”雖然亞雷是醜惡的男人,但是她不能嫌半個乾弟。
“你是我的,我不容許有人覬覦我的女人。”她居然護著他。
亞雷笑咪咪的滑了一步,“請用,別客氣,我不敢搶,”
命只有一條,要珍惜。
卡芮拉真的很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老愛往他頭上砸,他看起來像中國牽線的紅娘嗎?
一句話下達,就要他把風展翔的祖宗八代全挖齊,佐以歷年風流帳加以列表入檔,連星座、血型和內褲顏色都得一一詳填。
然後還要他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遊說從不拍商業照的攝彤奇才為火玫瑰掌鏡,藉以摩擦出名為愛情的火花。
他是多麼偉大的人種,譁眾取寵地扮演丑角……呃!是助燃器才對。
花花公子配粗爆女郎有點奇怪,但他不敢質疑卡芮拉睿智的決定,即使他們愛的對象都是女人。
不過有一件事他絕對不懷疑,俊男美女結合下優生產品一定有品質保證,只要個性別恐怖得像卡芮拉那對看似天使的惡魔姐弟。
天呀!他真是善良得上帝都哭泣。
“亞雷-卡登,你皮在癢了。”金玫瑰臉一沉丟了盒粉餅過來。
亞雷反應靈較的接下,嘻皮笑臉地把粉餅交給化妝師。“你美得象朵玫瑰。”
“她本來就是一朵帶刺玫瑰。”風展翔施壓力地按住金玫瑰完美的肩骨。
“是是是,未來姐夫怎麼說怎麼是,小弟絕無異議。”他狗腿地奉承。
“未來姐夫?”金玫瑰差點要跳起來。
未來姐夫?很中聽。風展翔笑咧了嘴,“我會請你喝杯喜酒,亞雷小弟。”
亞雷肩膀一垮哭喪著臉。“怎麼你也叫我亞雷小弟,你們都打壓我。”
卡芮拉的親密愛人叫他亞雷小弟,現在又多了個風展翔,再這麼下去,他不當小弟都不成,嗚……可憐。
“要瘋你們自己去瘋,男人比蟑螂還低等,休想我會降低格調。”兩個瘋子。
“玫瑰姐,我是可愛的蟑螂。”亞雷逗趣地在頭頂比出兩支觸角。
夠犧牲吧!
風展翔強橫而不失輕柔的捏捏她的下巴。“別調皮了,我的寶貝。”
嘔!金玫瑰受不了的大叫,“拍照拍照,我快吐了。”
工作人員拉起布幕讓她換裝,髮型設計師在她發上抓出型噴上定型液,化妝師做最後的臉部修飾,造型師搭上亮麗的配件。
幕一放下,燈光調好,冶豔的傾國名伶身著薄紗躍入眾人視線。
金玫瑰頭略仰六十度角,神情狂野而慵懶,小舌輕舔硃紅色的唇,眼底是蠢蠢欲動的獵食慾望,她在尋找脫隊的小牛。
旋較的風扇揚起染色的長髮,金黃的紗裙飄撩至腿根,神秘的三角地帶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眼前是一場幻影。
“喂,攝影師,你可別看呆了。”亞雷用肩膀頂頂一臉痴迷的風展翔。
美!
他心中只有一種感動,恍若聞到她身後佈景上的嬰粟花香,連折腰的草都賦予生命,活生生地隨她的呼氣而輕顫。
對美的追求促使他舉起相機,幾乎不需要使用高超的攝影技巧,風展翔一張拍過一張,眼神專注而熾烈,離不開發光的嬌豔花朵。
“美,你是完美的極品,為我狂野吧!”
鏡頭下的金玫瑰露出一抹噬血的微笑,邪惡而貪婪,索求著無知生命的純淨靈魂。
她在笑。
笑得不像人類。
一雙黑翼在光影下握動,她是無情的魔。
索魂、索魄,也索情。
那份魔力穿透鏡頭勾引了他,風展翔完全無力反抗的淪陷,淪陷在她魅惑的深潭中,不想掙扎。
直到滅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