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萊果利他們乘來的汽車是輛不太引人注目的仄色奔馳190型轎車。
那輛車鑽進了離米蓮娜的別墅二百米遠的一個小山崗上的桔樹林中。
伊達邦彥用32連發的衝鋒槍的槍口抵着佔萊果利的脊背,左手提着旅行皮箱。向着那輛奔馳車走去。俯視山下,燈光閃爍,猶如稀稀拉拉散佈的五彩繽紛的寶石樣美不勝收。然而。邦彥無暇欣賞這美妙的夜景。
儘管高跟鞋的後跟不斷地碰撞上岩石,但米蓮娜還是緊緊地跟在兩人的後面。邦彥把古萊果利推在前面作擋箭牌,圍繞轎車轉了一圈,確認了車內沒有理伏人。
邦彥把古萊果利推進駕駛座把米蓮娜塞人後面座位,自己坐在助手座上。
“喂!朝在快艇上等待的夥伴們的地方開去。”
説罷,他把衝鋒槍的槍口抵住古萊果利的側腹部。
古萊果利用濺滿鮮血的手扭動了點火鑰匙,奔馳轎車開始向坡下駛去。由於拐彎,加之車速加快,離心力的作用使內側後輪完全懸空而打空轉。被衝鋒槍子彈打傷的手指流出鮮血,把方向盤弄得滑溜餾的。
古萊果利再次在下坡路來了一個急轉彎,輪胎髮出吱吱尖叫聲,他眼裏射出近似發狂的目光,咬牙切齒地對邦彥大聲吼道。
“把槍扔掉!不然我就把車正面朝樹樁撞去,或者翻車反正我是要被殺死的,這樣的話,我就和你有伴了。”
“算了吧,不要做傻事了。”
邦彥一邊説,一邊從衝鋒槍上拔出長長的彈夾。這種槍與普通的自動裝填式步槍不同,所謂衝鋒槍,也叫做“小型機關槍”或“手提式機關槍”,使用手槍子彈,就其結構而言,槍栓勾住彈夾上端的彈膛後,在關閉的同時就可以發射。
因此,除開發射的一瞬間,槍栓總是空着的。這種衝鋒槍也是採用同樣的裝置。
所以,拔去彈夾的衝鋒槍的彈膛內沒有子彈,即使被古萊果利搶去,也不必擔心他反擊的。
古萊果利雙手緊緊抓住方向盤,目光凝視着車燈射出的光線,説道:“我豁出了,而且能和米蓮娜這祥漂亮的姑娘一道,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啊!”
“怎麼啦?”
米蓮娜雙手撫摸着腰立起上半身問道,她頭髮散亂,雖然臉上沒有化妝但模徉仍十分可愛。
“沒有什麼,不必擔心。你只要坐低點,不要被車外的人看見就行了。”
邦彥把嘴唇貼在米蓮娜的額頭上輕輕地取下她樓住自己脖頸的胳膊,用藏在皮帶裏的屯纜繩捆住了古萊果利的雙手。
隨後,他從古萊果利的衣兜裏淘出手巾,擦淨了汽車
方向盤和鑰匙上的血跡自己坐在駕駛座上,把昏迷不醒的古萊果利移到了助手座。
這裏去山崗上的海邊公路只有很短的段路程,邦彥駕駛着奔馳車以適當的速度向山下駛去。這次,古萊果利很決就甦醒過來,茹汁流到了脖頸上,嘴裏在不停地呻吟着什麼。
一來到海邊公路,邦彥把奔馳車的方向盤向左轉動,沿着海邊林蔭遁緩慢行馳,看見離岸邊五十米遠的海面上停留着一艘帶客艙的快艇。那艘大型摩托艇的甲板上有三個人影晃動,其中一個人手中的電筒忽亮忽滅,發出紫色的光線。
邦彥向古萊果利問道:
“那就是來迎接的快艇吧,這邊回答的暗號是什麼?”
古萊果利閉上眼睛説道:“我不知道。”
“那我就讓你想一想吧。”
邦彥自言自語,隨即打燃打火機,把它靠近了古萊果利的領帶。由於空氣乾燥,古萊果利的領帶冒出小火花,開始燃燒起來。他發出慘叫,用被電纜繩捆住的雙手拼命地撲打着火焰,呻吟道:“我想起來了。按預定計劃完成後,約定這邊也用電簡發信號,每次亮三秒鐘。”
邦彥在離快艇直線距離最近的地方停下奔馳車。
“來蓮娜,你就這樣藏在車裏不要動,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邦彥向身後説罷,把長長的彈夾裝進衝鋒槍。然後從胸兜裏掏出筆式小電筒拿在左手,把古萊果利從車上拖下來。
從海邊公路的岸邊到沙灘,到處都是連接着的石階。邦彥用衝鋒槍的槍口威嚇古萊果利,讓他走在前面,沿着石階下去。海洋空氣中臭氧清醒着肺部,使人精神振奮。
來到海灘,鬆鬆的細沙掩蓋了皮鞋,古萊果利老想坐下去。邦彥不停地用槍口捅他的脊部。來到海邊後,他用筆式小電筒開始朝着忽亮忽滅的快艇閃動起來。
古萊果利的脊背劇烈顫抖起來,看來不是波浪飛沫濺到身上的原因,他高聲喊道:“快停下來,説實話,這是遇到危險時才使用的暗號,你被我騙了。”
此時,快艇甲板上打開兩盞探照燈,強烈的光線包圍了兩人,周圍照得如白晝一般。
邦彥猛然單膝跪在沙灘上,在翅眼的光線照射下,剎那間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快艇甲板上,勃朗寧重機關槍開始咆哮起來,海面上騰起中彈後的飛沫,浪花向着邦彥和古萊果利飛濺而來。
邦彥好容易才恢復了視力他橫卧在沙灘上,一秒鐘後扣動了衝鋒槍的扳機。由於連續射擊的反作用力,衝鋒槍的槍口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拉住一徉,不斷地擺動着旁邊的古萊果利發出悲鳴橫倒在地,邦彥一度鬆開扳機,又點射了一梭於彈。
快艇上傳來玻璃的破碎響聲。一盞探照燈被衝鋒槍的子彈擊中了,邦彥再次進行了點射。
一會兒功夫,三十二連發彈夾裏予彈打光了,其中一發擊碎了另一盞探照燈。此時,重機關槍的子彈逐漸打不準了,徒然地撕裂着邦彥周圍的夜空。
古萊果利口吐鮮血,看來肺部已被子彈擊穿,邦彥扔掉空彈夾的衝鋒槍,回頭朝奔馳車方向跑去。
快艇上的重機關槍沉默了,邦彥拼命地向岸邊的石階跑去,腳不斷地踢撞着沙石。岸邊石壁上留下了剛才射來的子彈白色彈痕,斑斑點點,在夜色下十分醒目。
還有幾步就要到石階了。這時重機關槍又開始叫起來現在射來的是發出橙色光的曳光彈。
最初的幾發子彈落在邦彥左後方十來米的地方,捲起塵土泥沙。流彈撞上石壁,火花亂濺。
由於曳光彈道的光亮,彈道點逐漸靠近了邦彥。如果捱上五十口徑這樣一顆巨型子彈的話,那肯定沒有命了。
邦彥的心臟驟然收縮,像哮喘發作時一樣不斷咳嗽,但他還是爬上了石階。這時,重機關槍的子彈已經迫近身邊,亂飛的石塊陷進了他的皮膚。
邦彥痛得不敢大聲喊叫,他不顧一切地爬上海邊公路在柏油路上翻滾,繞到了奔馳車的背後。由於快艇停留的海面低於海邊公路,柏油路正好是重機關槍射擊的死角。此時,重機關槍又開始朝奔馳車射擊。一會兒,車窗玻璃被打碎了,右邊車上半部盡是窟窿。
邦彥打開後面車門,把嚇得癱倒在車內的米蓮娜拖到柏油路上。她的頭頂和背後上面是穿過右車門的曳光彈彈痕。
邦彥把米蓮娜拖到機關槍完全射不到的一棵大樹下,又去取放在前面座位上的旅行皮箱。
這時,被連續不斷的曳光彈擊中的引擎已冒出滅焰,並開始燃向駕駛室。
邦彥身上衣服已被烤蝴,他終於抓到皮箱,扭轉身體滾落下來。隨即麻利地撥動號碼,打開了旅行皮箱他從皮箱底層凹處取出分解成兩部分的AR一15自動步槍。敏捷地裝配好後,又在皮箱側邊小包裏取出紅外線望遠鏡瞄準器,把它安裝在槍上。
他又從皮箱底層取出五個彈夾,每個彈夾內裝有二十發子彈。把其中一個彈頭帶有炸藥的彈夾插進AR一15自動步槍的彈夾槽中,餘下的四個彈夾放進了口袋。
邦彥離開正在燃燒的奔馳車,左手拖着關上了的旅行皮箱,他朝連接沙灘的石階匍匐爬去,只見子彈如雨點般掠過身邊。不但有重機槍的子彈,而且還有卡賓槍的子彈。
邦彥看見六個男人從快艇上跳進水裏。他們身穿齊腰高長簡雨靴,形成扇面,一邊用手中的卡賓槍盲目射擊,一邊向岸邊靠攏。海水已淹沒到他們的胸部。
邦彥拉開AR一15自動步槍的金屬槍托,緊貼肩膀,把開關柄扳到半自動,目標對準了快艇。
通過紅外線瞄準器的透鏡,隱隱約約地透露出甲板上緊緊握住勃朗寧水冷式重機關槍的射手和支撐着彈帶的助手,並且還看見了連接彈藥帶的巨酸彈藥箱。
邦彥把目標對準彈藥箱,扣動AR一15自動步槍的扳機。槍托劇烈地震動着邦彥的肩膀,從槍口飛出的223N一AT。開花彈一絲不差地命中了重機關槍的彈藥箱。
邦彥趕緊放下手中的AR一15自動步槍雙手捂住兩耳,紫閉雙眼。在眼閉上之前,他已看到快艇甲板爆發出數百個光亮。
儘管雙手堵住了耳朵,但是爆炸的巨響還是震得邦彥頭腦發昏,迷迷糊糊的。待耳鳴稍微鎮定下來,睜眼一看,炸裂成兩半的快艇已被大火包圍了,不用説重機關槍也看不見了。
散佈在海面上巳靠近邦彥的槍手們,不知是受到爆炸衝擊波還是快艇上飛濺物件的襲擊有的把頭鑽進水裏,有的仰卧着,全都漂浮在水面上。
邦彥把AR15自動步槍彈夾裏的開花彈換成普通了彈,開關柄扳到全自動位置後,緊貼在胸前走下石階,向沙灘跑去。不顧衣服會被海水打濕,他下子跳入水中海水立即湧到了腰部,邦彥向漂浮在水面的卡賓槍槍手們走去,確認他們是死是活。
只有第三個槍手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邦彥抓生他的腳脖子,朝沙灘拖去,怎麼也得想法讓他開口,因為了找出阿貝拉爾王子和長羅列娜公主被藏在什麼地方。
槍手被拉上了沙灘這時公路上的奔馳車已經燃燒。並開始熔化,邦彥讓那個槍手坐立着,在他背上施了甦醒法,槍手開始甦醒過來,他像蝦樣彎曲着身子不斷地吐出胃中的鹽水。邦彥的利用月光警惕地注視着海面和公路方向。
快艇上的大火好像燃到了油箱,再次騰起火柱客艙一方開始慢慢下沉。
邦彥朝快艇投去冷冷的一瞥,隨後把AR巧自動步槍對準了吐完了海水接着嘔吐胃液的槍手。
“你要想得救,就得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話,可免你一死。”
“我不想死,我才三十歲。我還想活下去啊!”槍手睜開充血的茶色眼珠喘着粗氣。
邦彥問道:“那好不想死就回答我的問題。阿貝拉爾王子和卡羅列娜公主藏在什麼地方?”
“他二人在俄國的潛水艇裏。”
這時,公路左側百米左右的地方響起槍聲,槍手隨之癱倒在地,穿透他胸部的一發步槍子彈擦過邦彥腋下,剎時覺得手腕都麻木了。
邦彥提起AR-15自動步槍,朝着響槍的方向盲目打了幾槍。此刻又聽到汽車引攀發動的聲音和邊疆響起的手槍槍聲。
邦彥把AR一15自動步槍貼在腰部,快步跑上石階,只見公路上,一輛掛着蓬布的吉普車正全速向遠處駛去。
邦彥用紅外線瞄準吉普車猛射打爆了左右後輪兩個輪胎。吉普車的金屬車輪磨擦出火花拐着急彎,好像開翻了似的消失了。
在剛才槍聲響起的路上,一個男人俯卧在地,身下壓着一支步槍。
一目瞭然,那人已經斷氣。看來邦彥打出的一發子彈己擊中了他的左胳膊,胳搏已露出一大截。
但是這並非是致命傷。其致命傷是從背後射入的五發
手槍子彈。大概是吉普車上的同伴為滅口而打死了他吧。
“真是一番好意。”邦彥聳聳肩,向隱藏米蓮娜的山崗下面走去。
沒發現米蓮娜的身影,邦彥內心頓時閃過一種不祥的預感。
“米蓮娜……我的米蓮娜,快回答我!”
他大聲喊叫,眼裏露出不安的神色。雖然他自己也明白米蓮娜被吉普車帶走了,因為在米蓮娜躺過的那棵大樹周圍的地面上,留下了亂七八糟的幾雙男人的腳跡。
邦彥有些泄氣了,但他還是警惕地注意四周的動靜,同時開始登上面向米蓮娜的別墅的山坡。
在山坡上聽到了來自特羅佩城市附近對射的槍聲但一會兒就寧靜下來了。那些國際警察們,擺弄擺弄自己嘴唇上的漂亮鬍鬚,花言巧語地去勾引姑娘什麼的倒還滿在行。如要去和奧納西斯的唆羅們對打,那他們不會有取勝的希望不説,説不定連警車也會被奪去,邦彥不由得撤了撤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