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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海底隧道

    那個男子趕忙丟掉尚未裝填完的水衝槍,手拿槍箭拼命猛撲過來。伊達邦彥在和那個男子擦肩而過的當兒,揮動長刀,一刀砍斷了他的喉嚨。股股的烏血化作朵朵雲團在水中擴散漂浮。

    邦彥腳蹬死屍的肩膀躍到敵人背後,照著左邊男子的後背就是致命的一刀。並用刀在肺裡攪了幾攪。然後用左手的擋箭牌抵住死者的後背,抽出長刀,插入腰帶。接著,邦彥拾起那個男子的槍箭。反轉身逼向追蹤而來的五個男子。

    五個人一齊發射碳酸式水衝槍。帶有倒勾的槍箭穿過無數的氣泡,襲向邦彥。邦彥以難以想象的迅疾速度轉動左手的擋箭牌。隨著幾聲響,射到擋箭牌上的槍箭紛紛墜落。

    五個男子一邊裝填水槍,一邊四散逃去。邦彥也不追趕,撿起死者丟下的碳酸氣式水衝槍和箭筒接著往深水中游。穿過牆壁般直立的巨巖的縫隙,前面就是片寬十多米的深水岩石,其深度至少達一百米,邦彥從留有明顯的鑿琢痕跡的岩石表面,看出這種海中壑谷並非是自然形成的。

    邦彥再一次看了一下指南針得知現在的位置在阿南頓爾海南的頂端往北約三百米的地方,壑谷的這條水路緊連著海角的頂端。邦彥檢查了一下水肺通氣管的空氣的剩餘數量後,潛入了壑谷間。頓時,身體感到了強大的水壓。壑谷呈八字形傾斜角度很大,直通谷底,谷底的寬度至少有一百多米。邦彥看了一眼水深探測儀,水深是七十米,距離谷底還有一段距離,已經超過了水肺潛水的限度五十米,邦彥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壓縮空氣眼看著在減少。

    邦彥在急劇變化的水壓的壓迫下,每呼吸一口空氣,肺部都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他開始慢慢地往上游,速度比上升的氣泡稍慢。升到深度約三十米時,邦彥感覺到了從水面傳來的展動,他抬頭觀察上面的情況。

    大型摩托艇在邦彥的頭頂來回行駛,並不斷地往海中投擲炸彈。其中的一顆炸彈經過邦彥的身邊沉了下去,炸彈的大小約是足球的一半大,邦彥咒罵著又往上游了十米,然後橫遊靠向深谷的巖壑。這時在谷底,開始的炸彈爆炸了。爆炸的餘波衝擊著邦彥的身體,肺部感到窒息不堪肋骨也感到陣陣疼痛。

    炸彈在接二連三地爆炸,深谷中的水形成一個個急驟的漩渦,邦彥的槍箭和水衝槍要脫出手,但他仍緊緊地抓住水衝槍面罩和水肺通氣管,以免被震裂。這時,他的呼吸已十分困難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只有死路一條。郝彥把腰帶拴在谷壁上突出的岩石上,固定住身休,用力壓住自己的頸動脈,屏住呼吸。這樣一來,就會減輕呼吸,保存通氣管中的空氣。

    邦彥的意識恍惚起來。

    屏住呼吸約五分鐘後附近的海水被岩石的碎片攪得渾濁不堪。

    邦彥沿著巖壁艱難地往深水裡移動。大約前進七百米之後,通氣管的空氣用盡了。邦彥丟掉水肺通氣管和腰間的鉛墜,左手拿著通氣管,漂浮上去,一浮出海面,邦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夜晚的新鮮空氣。這時,他感到一陣暈眩。仰臥在水上,呼吸了兩分鐘的夜晚的空氣,頭腦逐漸地清醒過來。邦彥踩著水回頭觀察著阿南頓爾海角的方向。

    在離邦彥約五百米遠的地方,出現了汽艇一般大小的摩托艇,摩托艇正在不時地用探照燈掃射海面。好象又投擲了水雷,隨著悶聲的爆炸聲響,海面掀起了沖天的水柱,大型摩托艇也劇烈地搖晃起來。

    炸彈爆炸的衝擊波傳到了邦彥所在的海面,但是由於距離較遠,沒有產生什麼危害。邦彥口含通氣管,淺淺地鑽入海水中。讓通氣管的頂端漂浮在海面上,邦彥在指南針的引導下,遊向靠近意大利和法國一側的海岸。他感到身休中的骨頭和肌肉都要散得七零八落了。

    在靠近芒通的馬爾丹海角旁邊的淺灘上,邦彥浮出了水面。這時,已接近清晨五點鐘了。

    黎明降臨,月隱星稀。邦彥急促地喘息著爬上了沙灘,一頭栽倒在地上,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地呼吸,他多希望能吸支菸。

    十五分鐘後,邦彥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打開橡膠制的潛水衣的拉鍊,丟掉穩定四葉片,朝停放汽車的堤壩走去。剛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了在沙灘上搭起的一個帳蓬,拉拽帳蓬的繩子上曬著衣眼。邦彥輕輕地靠向帳蓬,從帳蓬裡傳出了男女睡覺的呼吸聲。邦彥偷了曬乾的衣服後離開了帳蓬。丟掉潛水衣,換上偷來的衣服,又把槍、刀和箭揣入懷裡後,爬上斷壁上的國家公路Nl號,朝汽車的方向走去。

    來到汽車上時,已是早上六點鐘了。換上放在行李倉中的衣服。打開油門,檢查引擎上是否被安上了炸彈,然後又鑽到車下,檢查制動器的導管是否被切斷。

    邦彥在盧爾飯店存車處把汽車交給看管員後忍耐著疲勞和痛苦,強打起精神進到海邊賓館的508號自己的房間,門上的透明膠帶還粘在上面檢查了各個房間之後,邦彥進入了裕室,給裕盆灌滿水,泡在溫水裡,疼痛逐漸地消失了。

    朝陽透過窗簾灑在屋裡的地上,邦彥上床之後,美美地抽著煙,抱著酒缸子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半缸酒。然後隨手把空缸子丟在地上,手握毛瑟Hs式自動手槍,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兩點過,身體各個關節隱隱作痛,後背的肌肉發熱腫脹。他打電話要了三磅燒牛排和一大碗蔬菜,還有1950年釀造的紅葡萄酒和一份報紙。

    進到浴室,輪流沖洗熱水和冷水,身體頓時感到舒適輕鬆。邦彥赤裸著身體裹上床單,來到大理石的陽臺上,眺望海面,等侍者把飯菜送來。海邊上到處都支撐著大遮陽傘。從岸邊到海里一百米的地方,擺列著小紅旗,游泳管理員的汽艇來往穿梭,遠海上看不到一個游泳者的影子。不一會兒,侍者推著小貨車送來了邦彥要的東西。

    “祝您休息得舒適愉快,殿下。”侍者笑容可掬地說道。

    “今天有大浪警報嗎?為什麼沿海海面上漂著小紅旗?”邦彥給侍者五法郎的小費,同時說道。把餐巾攤開鋪到膝蓋上。

    “大謝謝您了,不,不是大風浪,是因為有鰲魚。”

    “鰲魚?”

    “說起來很奇怪。聽說昨天晚上在希臘船王安東·奧納西斯別墅的阿南頓爾海角附近,奧納西斯先生的手下人在潛水時受到了兇猛的鱉魚群的襲擊,有四人喪命。”

    “是嗎?”

    “所以,昨天晚上一個勁地在海里打炮。投擲炸彈,追殺鱉魚最後整魚是否死了,是否還會出現類似事件,都不得而知。”

    “中午的新聞廣播也是這麼說的。怪不得昨天晚上爆炸聲響接連不斷,讓人自驚,原來是吃人的鱉魚。”侍者嚇得渾身發抖。

    “實在是恐沛,這段時間還是不游泳為好。”邦彥苦笑道。

    自己被人當成了鱉魚。牛排做得很好吃,葡萄酒也是醇香襲人。邦彥吃著飯,邊瀏覽起納哥布萊斯的報紙,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隻字未提,也許還未來得及排版。吃完了飯,邦彥帶好毛瑟Hsc式自動手槍。來到了飯店的地下理髮店,一邊請和藹熱情的主人給理髮、剃鬚,一邊交談起阿甫頓爾海角的鱉魚的話題。理髮主人說的和來邦彥屋裡的侍者說的是一樣的,所不同的只是說的比侍者更繪聲繪色,誇大其詞。

    理完了發,來到大廳休息室時,邦彥的身體幾乎己經完全恢復過來了。他在大廳休息室的小賣部裡,買了一些菸捲和便於攜帶的皮革制煙盒,煙盒裡一次能裝五隻煙。回到屋裡,邦彥用小刀啟開裝煙的木箱的蓋。木箱分為兩層,都裝滿了煙,邦彥取出其中的五隻裝到皮製煙盒裡,又重新蓋上木箱蓋。

    邦彥打開暗碼鎖,取出黑皮革制手提皮箱。把在賭場賺來的剩餘的九十多萬法郎和從安德烈手裡搶來的二十五萬法郎扔到了床上。換上了晚禮服,把一札一札的鈔票裝到紙袋裡,左邊的口袋裡裝上煙盒,蓋上手提皮箱。

    紐約銀行尼斯分店位於比庫託瓦爾大廳,在比庫托爾·雨果路的交叉點旁邊。邦彥開車到了那座銀行後。把一百萬法郎兌換成各五十萬法郎的銀行保險的支票。又把剩下的二十萬法郎中的補五萬法郎兌換成一張面值一千瑞士法郎的紙幣。

    出了銀行後,邦彥把車停在車站前面的廣場上,朝皮埃爾的寶石店走去,按了一下後門旁邊的蜂音器,出來了一個瑞典人模祥的大個女服務員打開了門。

    “我想見皮埃爾。你只要和路易通報一下,他就知道了。邦彥優雅地施了一禮,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請您稍等片刻。”年輕的女服務員直羞得滿檢排紅轉身進去了。等了不多時,身穿商店服務員穿的黑色服裝的路易走了出來,和邦彥握過手後,打開了後門大廳左側的暗門。

    “昨天晚上,你幹得太漂亮了。頭兒正在會客,你還是在原先的房間裡等一下,隨便你喝點什麼?說笑著把鑰匙遞給邦彥。

    “那好吧。”邦彥接過鑰匙走到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背後的門緊接著就關上了。

    邦彥用路易給的鑰匙打開了地下室的鐵門,來到室內,點亮電燈,把鑰匙插到門側的鎖孔裡。坐在長條桌前帶扶手的椅子上,打開了桌子上面的煙盒,裡邊裝著哈瓦那菸捲。邦彥隨手取出一支。用羊角刀削掉過濾嘴,取出銀色打火機,點燃了煙,頓時間,煙霧繚繞,香氣襲人。邦彥品味著煙味和香氣,用力抽出煙具裡的小暗盒五毫米左右,向左旋轉,隨著發出的輕微的響,捲起了裝在打火機裡的超小型照相機的四毫米膠捲。卷完膠捲後,邦彥用銅幣打開了打火機的底蓋,取出氣體注人管後面的膠捲,然後又從錢包裡取出新的膠捲,裝到打火機式照相機中,又將暗盒稍往右轉捲上膠捲,合上打火機的蓋子。

    菸捲還抽剩下有四分之一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路易和皮埃爾一起走了進來,“昨夭晚上,不,今天早晨,防喃頓爾海角附近的海面上,升起了衝夭的水柱。你還是死裡逃生,安然生還了。”

    “可笑的是,我殺死了他們五六個人,可他們卻說是讓致魚吃的。”邦彥回答道。

    “鬧了半夭,果然是你乾的,一共是六個人不過,死者身上留有致魚的牙齒印。”

    皮埃爾從酒櫃裡取出匈牙利制的珍品―託考伊的酒罐和玻璃酒杯,坐在了邦彥的對面。

    “警察有什麼動向?”

    “正如安東·奧納西斯所說的,警察沒有干預這件事情。”

    “這樣也好,我們也可以鬆口氣。”邦彥沉思著說道。

    “為慶賀你安全生還,來!乾杯。喝掉這杯酒就會忘記那些不順利的事情。”

    皮埃爾打開酒瓶蓋,給兩個人的酒杯裡斟滿了酒。頓時間濃烈的醉香沁人心脾。兩個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自從去年在東柏林喝過這酒之後,就再也沒能見到。太律了。另外有點事情託你辦一下,幫我洗印一下這卷膠捲。這兒可以辦到吧?”邦彥一邊品味著託考伊的酒,一邊問道。

    “這上面照了些什麼?”

    “你在洗印完之後,會感到賞心悅目的底片送給你等這次事情了結之後,你把它出售給美國的暴露雜誌,至少會賺到幾百萬美元。”邦彥陰險地汕笑著。

    “我給你說件事情,在偵察阿南頓爾海角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海底有一條深達一百多米的壑谷,好像從海角的頂端一直連到深海中。”

    “你說的是真實的?”

    “壑谷的上面雖說僅有約十米寬,但底下的寬度可達一百米。不是一條自然形成的壑谷。依我看這可能是一條上窄下寬的人工海底隧道。”邦彥說。

    “很有可能。也許應該把這件事報告給上邊。”皮埃爾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另外,你在和上邊取得聯繫時,請不要忘了附帶說一句。馬上給尼斯海港運來石楠花。”邦彥說道。

    “石楠花?”

    “啊,是一種英國的野花。這裡似乎過於暖和,很少見到。”

    “沒問題,戛納的植物園裡有。路易會把它找來的。”皮埃爾把視線轉向了路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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