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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楚河淘金

    十一月中旬,李慶安迎來了雙喜臨門,一喜是他得到長安的消息,朝廷正式將安西銀元改名為天寶銀元,承認它為大唐的法定錢幣,李慶安也知道,這是一場貨幣戰爭的結果,這裏面胡沛雲居功至偉,正是他的步步籌劃才使得李豫最終行銀錢慘敗,不得不接受安西銀元已被民間認可的現實。

    這就意味着他掌握了大唐貨幣的鑰匙,現在只需要再將銀元的投放量逐漸增大,遲早有一天,銀元將會取代銅錢為第一貨幣。

    但更讓李慶安樂開懷的是第二喜,他終於有了自己手打的孩子,在他三十歲這年的十一月十二日,他第一個孩子呱呱落地了。

    如詩生的是個女兒,生下來七斤重,臉型和眉眼像她母親,瓜子臉,大大的眼睛,細細的眉毛,鼻子和嘴卻像李慶安,上嘴唇略略向上翹,富有輪廓,按照他們事先的決定,小傢伙起名李思朵。

    得到孩子的李慶安狂喜不已,他按照碎葉的風俗準備了數萬份糕餅和喜蛋分給碎葉的家庭,又從石國和康國請來數支有名的歌舞隊,在碎葉城內載歌載舞,讓碎葉軍民分享他的喜悦,出生三天後,孩子第一次笑了,笑容感染了每一個人,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照相機,無法為孩子留下永恆的定容,但這難不倒李慶安,他請來了最有名的畫師,用他的筆,將孩子的笑容畫了下來,這幅畫就放在他的桌上,使他每天都能看見。

    一早,李慶安便躡手躡腳來到了孩子的房外,孩子的睡房就在如詩房間的隔壁,有乳孃專門照顧,原以為能看見女兒甜美的睡態,但讓李慶安失望的是,孩子已經不在房內了,這時,隔壁傳來了一陣笑聲,李慶安走進房間,這才現他已經來晚了,孩子被抱在如畫的懷中,房間裏還有她的幾個母親,挺着大肚子的明月,以及舞衣和如畫,她們正聚在孩子周圍談論着她長相。

    如詩半躺在牀上,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她忽然現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李慶安,便笑道:““孩子的爹爹來了!”

    “看你,想進來,還不敢進來嗎?”明月有些嗔怪道。

    “我是怕吵着她了。”

    李慶安舉着雙手,輕手輕腳走了進來,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笑道:“喲!睡得像小豬一樣,吵不醒啊!”

    “來!爹爹抱一抱。”

    李慶安伸手去接孩子,如畫將孩子遞給他,再三叮囑道:“大哥,當心點,要托住頭,當心!”

    “我知道,要托住頭。”

    李慶安小心翼翼接過孩子,摟在懷中,他輕輕用鬍子蹭了蹭她粉嫩的小臉蛋,疼愛道:“喂!小傢伙,怎麼不睜眼看看你爹爹?”

    “夫郎有了孩子,要不要上報朝廷?”明月在一旁笑道。

    一下子提醒了李慶安,他將孩子交給瞭如詩,坐在牀邊對眾人道:“我是要給她報封號了,以前聖上答應過我,我的孩子無論嫡庶都可以賜予封爵,我是親王,那她自然是縣主了,但封什麼縣主,你們來説説看,起個好聽點的稱號,用我們安西的縣名。”

    眾人一起凝思起來,明月笑道:“不如叫金滿縣主吧!這個封號既富貴又吉祥。”

    “好是好,但我想起個更雅緻點的封號。”李慶安搖頭,否定了這個封號。

    如畫忽然笑道:“那就叫慶安縣主!北面不是有慶安縣嗎?把她老爹的名字也取進去了。”

    “不行!不行!”如詩連忙擺手,“哪有取父親的名字,胡鬧!”

    這時,舞衣微微一笑道:“那大郎起一個封號吧!我估計你應該想好了。”

    李慶安臉一熱,他是想好了,只是不好意思説出來,被舞衣猜中心事,他不由乾笑一聲道:“其實金滿縣主也不錯,但總覺得俗一點,要不就叫俱蘭縣主。”

    房間裏頓時一片安靜,李慶安的老底她們都知道一二,這個俱蘭是何許人,她們也都知道,明月暗暗搖了搖頭,難得夫郎還記得那個不幸的女子,她便給如詩使了個眼色,如詩會意,點頭笑道:“我贊成孩子取名為俱蘭縣主,你們以為呢?”

    “你是母親,你若贊成我們就沒意見,等將來我的女兒再用金滿縣主。”

    明月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慶安一眼,又道:“我們不聊了,如詩在坐月子呢!咱們不宜過多打擾,大家先回去吧!”

    三女都各自回去了,房間裏只剩下李慶安和如詩兩人,李慶安坐近一點,關切地她問道:“這兩天身子感覺好點了嗎?”

    如詩低頭親了孩子一下,笑道:“休息幾天,感覺身子好多了,不像那天生完孩子,那種筋疲力盡地感覺。”

    説到這,如詩眼中閃過一絲歉意,她低聲道:“大哥,沒有能給你生下兒子,我真的很抱歉!”

    李慶安搖搖頭道:“你這是什麼話,只要你們母女平平安安,我比什麼都高興,再説這個我這個寶貝女兒,我可喜歡得很,你不知道麼?當爹爹的都很喜歡女兒。”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李慶安打斷了她的話,“生男生女不是你能決定,你好好坐月子,等身子養好了,明年再給我生一個,那一定就是男孩了,等他長大了,我封他為安西王,這樣好嗎?”

    “嗯!”如詩輕輕點了點頭,“大哥,你去忙吧!”

    李慶安看了一眼屋角的鐘漏,時間已經不早了,便起身笑道:“我今天還有一個重要會議,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

    “大哥,親孩子一下。”

    如詩把孩子抱起來,李慶安低頭在她小臉蛋上親了一下,笑道:“我的小寶貝,快點長大,爹爹會用天下最漂亮的鑽石來打扮你。”

    李慶安又親瞭如詩一下,在她耳邊低聲笑道:“還有你這個大寶貝,身子快點好起來,咱們努力再生一個。”

    如詩嬌羞地點了點頭,李慶安這才轉身走了。

    .......

    李慶安趕到政事堂,走到門口時,正好遇到了王昌齡,他也是來參加會議。

    “大將軍,正好我有件事要先向你稟報。”

    王昌齡從卷宗袋中取出一份文:“這就是上次大將軍説建立安西大學堂的方案,因為時間比較急,我打算利用大將軍原來的住處,稍微改一下,便可以用了,不知大將軍是否同意。”

    建立安西大學堂並非是招收學生來讀書,而是準備對安西的文武官員進行輪訓,有點類似後世黨校一樣的性質,主要是為保證官員們在政治方向上和他一致,尤其這個月隨着劉晏投奔自己後,北庭那邊連連傳來消息,河西行軍司馬裴冕、判官杜鴻漸以及侍御史崔漪等二十幾名河西及隴右的重要官員來安西求職,當然,這和他們被程千里排擠有關係,這些重量級的官員來投,使李慶安建立大學堂的念頭更加急迫了。

    李慶安點了點頭,道:“這些事情就不用請示我了,由你全權負責實施。”

    兩人一邊説,一邊走進了會議室,今天主要是商討開礦鑄錢方面的事情,會議室中,幾名主要的官員都已經到了,段秀實、岑參,貿易署令侯義雲、鑄錢署令張潮,以及剛剛提升的財税署令劉晏,眾人濟濟一堂。

    大家坐下,鑄錢署令張潮小心取出一個木盒子,平平地端放在桌上笑道:“根據大將軍的指示,銀角子已經鑄造出來了,請大將軍過目。”

    李慶安精神一振,連忙起身湊上前,銀角子是個非常好的創意,銀元和銅錢之間的比值太大,中間需要過渡的貨幣,就像後世十元、二十元一樣,本來銀錢是最好的錢幣,但朝廷白銀不多,無法大量行,只能用含銀錢幣,可那樣民眾又不買帳,更重要是容易造假,會出現很嚴重的後果,而銀角子便可以避免這種造假。

    張潮打開蓋子,只見裏面分為兩格,盛滿了兩種純銀顆粒,一格是當五十錢的銀角子,另一格是當二十錢的銀角子,所謂銀角子,其實就是標準形狀的碎銀,五十錢的銀角子是五角體,大小如一顆花生米,二十錢的銀角子是三角體,大小如玉米,打磨得非常光滑,李慶安抓了一把放在手中,手感很不錯。

    張潮解釋道:“這種銀角子很難造假,如果摻雜鉛或者白銅,重量立刻會上去,手輕輕掂一下便知道真假,現在已經鑄造了各五百斤,準備到千斤後送去中原。”

    劉晏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熟悉安西情況,對鑄造銀角子一事竟絲毫不知情,他驚訝地撿了幾顆在手上,左右細看,不由讚不絕口,問道:“這是怎麼磨光的,竟然沒有一點輪廓?”

    張潮笑道:“我們將粗銀角子和鐵丸放進大甕中,然後利用水力讓大甕上下前後翻轉,時間久了,銀角子的毛邊就會被鐵丸磨淨,而且這種銀角子將來的使用會很繁忙,反覆換手,它一樣會被磨得光滑,所以這個問題不用擔心。”

    李慶安點點頭笑道:“可以,就按照計劃,一個月後起運中原,讓朝廷在領教咱們的銀元后,再嘗一嘗安西銀角子的滋味,説不定聖上又會將它改名為大曆銀角子。”

    眾人都笑了起來。

    “我看完全有這個可能。”

    王昌齡笑道:“朝廷之所以敵不過咱們,就是因為中原沒有大銀礦,所以他們無法使用純銀,這就是咱們無可比擬的優勢,不僅有大銀礦,而且還有金礦和銅礦,只要朝廷承認金銀為錢幣,用不了幾年,整個大唐的錢幣就將被安西控制,那時,人員和物資都會源源不斷送來安西。”

    提到金礦,大家便進入今天的話題,關於上游碎葉河上游現金砂的情況,突厥人和突騎施人很早就在碎葉河上游的河牀中現了金砂,但一直沒有受到重視,直到安西節度府遷到碎葉後,有了專門的探礦軍隊,這才現了碎葉河上游的金砂礦竟是一個品位極高的大型金砂礦,而且還在河水流入碎葉河谷處,現了幾處特大型的銀礦和硫磺礦,開採價值很高。

    考慮到有必要建立不同白銀的來源地,安西政事堂便決定開始碎葉北部的銀礦,並同時在碎葉河中淘金,今天他們開會就是要討論一些開礦的具體事宜。

    “關鍵是人力不足!”

    王昌齡繼續説道:“我們剛剛建立了織布、紡絲、陶瓷、釀酒等十幾個工坊,又追加了幾個兵器工坊,也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好在有信德那邊運來大量糧食,使很多勞力得以從土地上解脱,但開採碎葉銀礦,至少需要上萬勞力,我們恐怕很難辦到。”

    李慶安沉思了片刻道:“這樣,碎葉銀礦可以讓吐火羅的戰俘來開採,而吐火羅那邊勞力缺口,則用信德人來補充。”

    説到這,他又笑道:“如果有可能,我還可以牽一千頭大象來做搬運工,不過,我要親自去看一看礦場,隨便視察碎葉河谷。”

    李慶安見劉晏眼中充滿了期盼,想起自己曾答應過他,便笑道:“劉署令也一起去吧!”

    ......

    碎葉河也叫楚河,源於怛羅斯北部山區,上游流經沙漠荒灘,進入碎葉河谷,最後注入熱海,全長五百餘里,其中近兩百里流經碎葉河谷,成為碎葉河谷中最重要的灌溉水源。

    碎葉河谷是一座巨大的山谷,最寬處有百餘里,最窄處也有二十餘里,山谷兩邊雪峯林立,高大挺拔的山脈阻擋住了寒流侵襲,使碎葉河谷內格外的温暖濕潤,有大大小小几十條支流流入碎葉河,豐沛的水源,肥沃的土地,茂密的森林,碎葉河谷成為了一片廣袤富饒之地。

    這裏原來散居着突厥人和突騎施人,大量漢人西遷後,突厥人和突騎施人則定居在賀獵城和凍城一帶,碎葉河谷內便出現了大大小小十幾個漢人定居點,少則千户,大則數千户,並有駐軍一萬餘人,連同軍屬也分佈在河谷之中,經過近兩年的展,城池開始出現,碎葉河谷內成立了五個新縣城,縣城周圍隨處可見大片農田和村莊。

    這天中午,李慶安一行千餘人,來到了距離碎葉約八十里的楚河縣境內,楚河縣也是新縣,去年才成立,有人口三千餘户,在內地也算是中縣了。

    他們離縣城還有十里,他們沿着碎葉河的一條支流而行,不遠處是一處低緩的山坡,山坡上種滿了桑樹和茶樹,分佈一片片桑園和茶園,儘管已是冬天,但河谷內十分温暖,河水並沒有結冰,只是河水很淺,潺潺地流動着,直接可以從河牀上淌水而過。

    “大將軍看那裏!”

    劉晏指着遠處一座掩映在樹林中的高高水車興奮地喊道,一路上的美景使他終於忍不住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這裏簡直比關中還要富饒。”

    “不光是比關中富饒,這裏還有關中農民做夢也得不到的東西。”

    李慶安指着不遠處山坡上大片桑林和水車兩邊的近四百畝的良田,笑道:“這些都是一户人家所有,這户人家我還記得,好像是姓魏,我去年來視察過,是河東的一户流民,一家七口人,來安西的路上老兩口險些在河西餓死,現在他們已經在這裏安居落户了,小兒子在北庭從軍,跟着崔乾佑,他們是軍户,在這裏不用繳一文税錢,也不用上繳糧食,更不會有土地兼併。”

    “那如果不是軍户呢?”劉晏饒有興致地問道。

    “如果不是軍户,那就是三十税一,頭三年免税,如果不種田則收户税,每年一百文,可如果生了孩子,安西官府還要每月倒貼一貫錢,很不錯吧!”

    劉晏怔半天才長嘆道:“這麼好的事情,大將軍怎麼不去中原宣傳呢?大量移民一定會滾滾而來,何愁人力不足?”

    “明年吧!明年開春後,我就會收拾程千里,重新打通河西走廊,再次招募移民。”

    河邊幾名農民正在修葺溝渠,見有大隊騎兵經過,都放下活路好奇地翹觀望,李慶安忽然認出了其中一個老者,便催馬上前笑道:“魏老丈,還認識我嗎?”

    老者看了李慶安半晌,忽然跪了下來磕頭道:“小人不知大將軍駕臨,有罪啊!”

    旁邊幾個農民都嚇得一起跪下,磕頭道:“不知大將軍來臨。”

    “大家不用這樣,我只是路過這裏。”

    李慶安讓親兵把他們扶起,回頭對士兵們道:“大家就地休息一會兒。”

    士兵們紛紛下馬休息,李慶安也翻身下馬,找了塊平整的大石坐了下來,又對站在一旁的劉晏笑道:“劉署令,過來坐一會兒。”

    劉晏走過來坐下,這時,一名長得頗為清秀的少女端了一碗水給李慶安,李慶安接過水碗笑道:“魏老丈,我記得這是你孫女吧!去年還是黃毛丫頭,今年就長大了。”

    少女臉一紅,躲到祖父的身後,魏老丈坐在一塊石頭上呵呵笑道:“女大十八變,今年她已經十四歲了,準備下個月去碎葉絲織工坊。”

    “怎麼?連工坊都能預先找到?”

    “前幾天,碎葉幾名官員來招工人,十幾個工坊都在招人,我孫女自己選了絲織工坊。”

    這件事李慶安倒不知道,平時也不過問,他不由關心地問道:“那有沒有説給多少工錢?”

    魏老丈從懷裏摸出一本文書,遞給了李慶安,“這是契約,我孫女去碎葉工坊做兩年,我們張縣令做保人。”

    這種契約就有點像後世的勞動合同,卻不是李慶安的創意,一般而言,中原的工坊招工都要預先簽訂契約,白紙黑字,寫清楚工錢食宿等等,一般是一簽三年,由地保做居間,三方畫押簽字。

    只不過碎葉的工坊都是官辦的,統一由匠作署管理,契約也是一樣的標準格式,李慶安親自參與草擬,他非常清楚,劉晏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契約,不由好奇地湊上來。

    李慶安有些炫耀似地指着契約上的工錢笑道:“看見沒有,每月十塊銀元,每旬休息一天,食宿免費,比長安的工坊如何?”

    劉晏苦笑一聲道:“據我所知,西市夥計幹得好的,早起晚睡,不辭勞苦,也沒有休息,最多每天兩百文,一個月六貫錢,像她這樣的小娘,最多也就是三貫工錢,十塊銀元,黑價相當於十三貫錢,連我都沒有這麼高的俸祿。”

    李慶安微微一笑道:“那是當然,你知道在碎葉招工人多不容易,你不出高價,誰稀罕來?莫説工人,就是我家的丫鬟,每個月也要十五塊銀元的工錢,一月休息四天,我還得自己掏腰包。”

    劉晏嘆道:“工錢是大唐第一,糧價卻是大唐最低,我來之前,有人勸我,説安西是荒蠻貧窮之地,真真是胡説八道!”

    魏老丈也插口道:“其實我不想讓孫女去碎葉,我自己種有二十畝桑林和十畝茶園,桑林明年就可以出葉子了,開始養蠶,家裏也需要人,但孫女卻喜歡碎葉的熱鬧和繁榮,沒辦法,只得讓她去了,哎!真不放心啊!”

    “老丈請放心,你孫女有什麼難處可以來找我,我不在,找我妻子也行。”

    李慶安取了一張名帖遞給少女,少女拿着名帖忽然紅着臉道:“大將軍,要不我去你府上做丫鬟吧!”

    李慶安一怔,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舉起契約道:“那可不行,我從工坊搶人做丫鬟,被王犟牛知道了,非滿城貼大字報罵死我不可。”

    這時,遠處幾匹飛奔而來,奔至近前停下,幾名官員翻身下馬,提着袍襟向這邊跑來,魏老丈認出了前面的年輕官員,笑道:“大將軍,這是我們張縣令來了。”

    李慶安也認出來了,那個年輕的縣令,便是李泌的外甥張志和。

    此君半年前寫了一詩,從碎葉傳到了長安,轟動一時。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他寫的是塞外江南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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