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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百二十一章 臨危受命

    十月的長安秋風蕭瑟,朔風橫掃關中大地。枯葉打著若勺中飛舞,寒意已經十足了,但讓長安真正處於寒冬的是兩個極為不利的消息,一個是來自西域,高仙芝在吐火羅慘敗,四千唐軍魂斷吐火羅,而碎葉城被大食軍攻破,段秀實殺出一條血路,率殘軍退守月弓城。

    就在西域噩耗讓長安滿城震驚之時,南詔也傳來了不幸的消息,南詔閣羅鳳於一個月前再次反叛,血洗姚州。而他在成都府為質的兒子已被人事先救走。

    劍南節度使鮮于仲通率十萬將士南征,卻遭到南詔軍和吐蕃軍的夾擊。八萬大軍命喪南詔,南詔正式投靠吐蕃,閣羅鳳被封為贊普鍾,意思是贊普之弟,儘管吐蕃贊普赤松德贊尚年幼,但閣羅鳳還是欣然接受了這個封號,承認南詔為吐蕃之弟。兩場慘敗震驚了大唐朝野,不僅剛剛奪回的碎葉丟失,而且南詔與吐蕃聯手,直接威脅到了聳中,朝廷內外無不憂心仲仲。

    右相李林甫、左相陳希烈、戶部尚書張筠、工部尚書楊慎衿等等高官重臣紛紛譴責楊國忠誤國,這兩場戰役的慘敗都和他有直接責任,而且他竟隱瞞南詔反叛的消息達一個月之久。

    李隆基在萬般無奈之下,罷免了楊國忠除兵部尚書之外其他全部職務。並向天下下詔,哀慟大唐陣亡將士。

    在一次政事堂緊急會議後,李隆基再次做出重大決策,罷免鮮于仲通的劍南節度使,並以隱瞞南詔南詔反叛的罪責下獄問罪。

    升御史中承王烈為兵部尚書,調高仙芝為劍南節度使,並在李林甫的提議下,正式將北庭節度使和安西節度使合併,依然叫做安西節度使。不過李林甫建議任命封常清為安西節度使的意見沒有實現,李隆基採納了高力士的建議,調河南觀察使李慶安為合併後的安西節度使兼安西副都護,李林甫出任安西大都護。

    淆橋以東,三百名騎士簇擁著李慶安風馳電掣而來,李慶安是回京述職時在潢關接到了他出任安西節度使的任命。儘管高仙芝兵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數千唐軍將士的陣亡還是讓心情沉重。

    尤其是段秀實鎮守碎葉的三千軍。只有不到一千人敗回月弓城,更是使他喘噓不已。

    李慶安立馬凝望遠方巍峨的長安城片刻,時隔大半年,他有一次回到了大唐的權力中樞,李慶安奮然一鞭,戰馬向長安城疾駛而去。

    “聖上有旨,召李慶安覲見!”

    “聖上有旨,召李慶安覲見!”

    一聲聲高亢的宣喝聲在大明宮紫定殿空曠的大殿內迴盪,一直傳到了宣政殿旁的上閣門,兩名宦官帶領李慶安在這裡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使君,請隨我們來!”

    兩名宦官帶著李慶安快步走過長廊,一直走進了紫震偏殿,偏殿內正在舉行政事堂會議,李林甫、陳希烈、楊國忠、韋見素、楊慎衿、王棋,六個相國分坐兩旁。

    李林甫表情平靜,帶著他貫有的招牌笑容,從他臉上誰也看不冉他在想什麼,但他臉上無法掩飾的氣色卻暴露了他內心的隱秘。

    幾個月的晦暗和病態之色已一掃而空,雖然清瘦依舊,但他兩頰卻煥出一種多年未見的光澤,在天寶初年李適之罷相後,這種光彩曾長時間的盤踞在他臉上,現在又一次出現了。

    這也難怪,從崔翹罷相到楊國忠被罷兵部尚書以及鮮于仲通被罷劍南節度使,短短幾個月時間,楊黨遭到了沉重的打擊,他瞥一眼楊國忠。楊國忠神情黯然,垂頭喪氣地坐在下,臉上失望和沮喪之色難以掩飾。

    李林甫心中輕輕哼了一聲,這個仗著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平庸之輩,他也能將大唐最複雜最需要戰略眼光的邊疆事務處理好?大唐與大食的反覆交戰已經幾十年,他竟視而不見。同意高仙芝出戰吐火羅。

    還有南詔新主在去年玩火,眼看大唐可一舉解決南詔坐大的百年難題,又是這個楊國忠竟然力主同意南詔的求和,給了南詔喘息之機,現在南詔有備而來,又投靠了吐蕃,南詔局勢更加複雜,一向平穩的歹南局勢陷入了危局。

    李林甫不由一陣陣冷笑,李隆基用人不當,最後還得靠他李林甫來力挽狂瀾,當然大唐天子李隆基是不會認錯,但他任命王棋為相,任命高仙芝和劍南節度使,這些任命便是從另一個角度表明了他的讓步。

    他不由又瞥了一眼李隆基,憔悴之態在他臉上顯露無疑,目光敏銳的李林甫忽然在李隆基的脖子部位現了一塊銅錢大小的老人斑,他心中震驚異常,再仔細看了看李隆基的手,手背上也明顯有兩塊老人斑出現了,可是在一個月前,李林甫還沒有看見李隆基有老年斑出現,才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李隆基竟老態畢露。

    李林甫暗暗警惕起來,李隆基垂老,而東宮之位空虛,大唐極可能處於一種後繼無主的動盪之中。

    這時,門口出現一名宦官,稟報道:“陛下,李慶安已帶到!”

    李隆基擺擺手,“宣他進殿!”

    正如李林甫的猜測,李隆基確實已經筋疲力盡了,他自從遷回大明宮。立刻陷入了後宮嬪妃的鶯鶯燕語之中,過去的寵妃,過去的愛人,又陸續在他生活中出現了,或許是知道自己享樂的時光已經不多,他這幾個月陷入了一種對肉慾的極度渴求之中,夜夜尋歡至通宵達旦曾經愛得痴狂的楊貴妃也因那次出宮事件。使他們之間的關係裂開了一條細細紋路,表現出來,就是他們之間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少了。

    對體力和精力的無節制揮霍。使李隆基已經沒有精力應對大唐突來的兩大邊疆危機,這也是他陷入被動的原因。相國黨和張黨聯合對楊國忠的絞殺,他被迫同意了。

    李林甫關於調高仙芝為劍南節度使和啟用李慶安的建議,他也接受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還有更好的應對方案。

    此亥李隆基手摁著額頭,正半倚在龍座上,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他略略抬起頭,又一次看見了李慶安那矯健的英姿,李隆基不由暗暗嘆了口氣,李慶安年凡一的步伐使他又想到了自只作太子的時候,那時是四十譁是二十年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臣李慶安參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李慶安躬身施禮,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大殿上回蕩。

    “愛卿免禮!”

    李隆基坐直了身子,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他取過一本萬言書,這是李慶安被貶黜時給他上的萬言書,書中所有的擔憂都在萬言書中一一驗證了。

    將高仙芝調離安西是不容置疑的。不是因為他在吐火羅戰役中失敗。畢竟那不完全是他的責任,但丟失碎葉卻是高仙芝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對大食的事先估計不足使他沒有及時調兵防護碎葉,導致碎葉失陷,所以高仙芝必須承擔這個責任。

    但重新任命誰為新安西北庭節度使,卻引起了一番爭論,李林甫建議任命副都護封常清為安西節度使,很顯然,高仙芝是李林甫的人,他可以通過高仙芝繼續影響封常清。

    而張筠則提議河東節度使張齊丘為安西節度使,但李隆基卻想到了李慶安的萬言書,他命人從書庫中將這本沾滿灰塵的萬言書找出。

    “合縱連橫,共擊大食”

    這就是李慶安這本萬言書中的精髓。上一次李隆基只是草草翻了一遍,裡面的很多內容他都忽略了。而這次他再重新反覆讀這本萬言書。書中將大食定義為與大唐同樣強盛。同樣疆域萬里的大國。

    “絕不可視同康石等胡國而輕之,書中的一句話點透了高仙芝失敗的根源,正是這本萬言書,使李隆基力排眾議,重新啟用李慶安。

    “這次愛卿出任安西北庭節度使。可謂臨危受命,現在我大唐在嶺西利益喪失殆盡,親唐的寧遠國君被殺,和義公主下落不明,碎葉再次落入都摩支之手,親唐勢力盡遭屠戮。聯心痛之極,望愛卿能力挽狂瀾。一改大唐的頹勢。”

    李慶安微微點頭,道:“臣在北庭時,曾委託碎葉的漢人商賈去調查大食的局勢,那時臣便知道大食內戰已近尾聲,所以臣並不贊臣對吐火羅用兵,但現在臣卻認為,形勢未必完全偏向大食一側,我們大唐還有機會。”

    李慶安的最後一句話,讓六個重臣和李隆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李隆基連忙道:“有何機會,愛卿快快講來!”

    李慶安施了一禮,又向六個相國略略點頭,這才笑道:“陛下,各位相國,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要想與大食作戰,先就是要對大食有深刻的瞭解,臣不僅從碎葉商人那裡打探,甚至還派參軍裴瑜。也就是裴相國的長孫以商人的身份深入大食,以瞭解大食的政治、宗教、地理等等詳細情報,具臣所知,大食內戰時,起義一方有三大勢力參戰,什葉派小呼羅珊人、阿拔斯人。在起義之初,眾人都一致同意由什葉派領沙裡克出任新哈里,但最後卻是阿拔斯領艾布阿拔斯奪取了哈里之位,所以什葉派和阿拔斯之間已經埋下了內戰的種子。他們之間的內戰何時爆,臣不知道,但這是一個機會,什葉派的主要勢力範圍在河中地區,一旦內戰爆,阿拔斯將無暇顧及碎葉,這就是我們重奪碎葉的機會。”

    李慶安的一番話,聽得所有人都面面相視,李隆基緩緩點頭,這才是他想用的人,透徹瞭解大食的國情,這時,李林甫問道:“李使君。如果你所說的黑衣大食內訌已經平息了,又當如何?”

    李慶安拱手笑道:“請相國明鑑,如果黑衣大食內訌平息,高將軍就不可能一度橫掃吐火羅,黑衣大食早就派重兵駐防吐火羅了,而且卑職問過洛陽的康國胡商,三個月前。什葉派並沒有遭到鎮壓,當然他們或許會以一種和平的方式解決內訌,但無論如何,什葉派的不滿必然是大食內部的一顆火種。”

    “說得好!”

    李隆基讚道:“不管是大食有機可趁也好、無懈可擊也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愛卿對大食和河中局勢的瞭解,此任非你不能勝任。不知愛卿還需要朝廷做什麼樣的支援?”

    “陛下,臣有三點期望!”

    “愛卿請言。”

    李慶安早有腹案,他朗聲道:“第一,臣希望能全權處置河中危局,請陛下授權以臣。”

    “臣堅決反對!”張筠站起身反對道:“節度使對外動大規模戰役向來是由朝廷決定,若放權節度使,會造成節度使權力過大,朝廷難以控制的局面,臣反對!”

    李林甫也道:“臣也認為不妥,若放權安西北庭,那范陽若提出同樣的要求,朝廷又如何處置?朔方、劍南、隴右、河西都是同樣的問題。臣也希望慎重處置放權問題。”

    兩大重臣反對,本來想一口應允的李隆基也猶豫了一下,他想了想便道:“李愛卿說的也是實情。碎葉離長安太遠,往來稟報會誤了戰機。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這樣,聯可部分放權,李愛卿可全權處置對大食的事務,其他重大事宜如涉及回訖、吐蕃等,還是要稟報朝廷,不得擅自做主各位愛卿可有意見?”

    李隆基的部分放權眾人也認為有必要,便都同意了,這時,李慶安又道:“臣的第二咋小希望便是軍需物資及錢糧後勤,若從中原運送,則勞師費力,來往不便,臣希望能就地集募。望陛下給聯經營安西北庭的權力。”

    李隆基點了點頭,不等其他大臣反對,便道:“經營河中防禦非一日之功能完成,聯任命你為安西營田支度使,可全權處置安西內政。”

    節度使擁有地方政務處置權絕對是一件大事,安祿山之所以能造反成功,就是因為他得到了地方政務的處置權,軍政合一,實力大漲,一般來說都不會請授予人,但李慶安在當北庭節度使時就已經得到了地方政務處置權,所以他的這個要求其實就是希望能恢復過去的權力,李隆基恢復碎葉心切,便慷慨應允了。

    但有一點卻不容含糊,那就是人事任命權,李隆基卻絕不會交給李慶安,李慶安的任何任命,還是必須要經過朝廷同意。

    李慶安得到了軍政大權,…;中松。便笑道!“臣壞有兩咋小小要求。希望陛下和敵能同意。”

    這就是他的第三個要求了,實際上是兩個要求,合二為一,打了一個事不過三的擦邊球,李隆基既然已經全權任命他處置大食事務,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他應該都能接受,他便笑了笑道:“說吧!還有什麼小要求。”

    “陛下,安西其實是三面受敵,南有吐蕃、北有回訖,而對大食更是要在吐火羅至碎葉的數千裡戰線防禦,高仙芝之敗,很大一個程度上就是兵部不足導致,所以臣參照開元十八年的舊例,希望陛下能調天威軍協助臣奪取碎葉。”

    天威軍也就是石堡城的三萬駐軍。由隴右、朔方、河西三個節度府的精銳之軍組成,應該說李慶安的要求並不過分,開元十八年,河西節度使牛仙客奉命攻打碎葉,就調動了朔方、河西和隴右的六萬軍隊。有這個先例在前,李隆基倒不好拒絕。

    倒是楊國忠有點著急了,最近他和哥舒翰打得火熱,眼看哥舒翰要成為他的勢力範圍,李慶安卻橫刀奪軍,搶走哥舒翰的三萬精銳,哥舒翰必會埋怨他不加阻攔。

    楊國忠連忙起身道:“陛下小臣反對此方案。”

    本來張筠也想反對,不過楊國忠搶先了,他倒不好開口了,便沉默不語,李林甫是很清楚哥舒翰又投靠楊國忠之意,若能借此機會敲打一番哥舒翰,他也樂見此成,因此他也保持了沉默。

    楊國忠走出座位,站到李慶安旁邊,跪下磕了一個頭道:“臣擔心抽走隴右精銳,會影響對吐蕃的壓力,現在吐蕃已經支持南詔,說明他野心又復燃的趨勢,臣認為萬萬不可掉以輕心,臣可以提一個替代方案。可再遷三萬軍戶赴安西,準李使君募三萬軍備戰。”

    楊國忠之言也有幾分道理,李隆基便笑著問李慶安道:“愛卿以為如何?”

    “陛下,遠水不解近渴!而且臣要求將三萬天威軍的家眷也一併遷入安西。”

    一句話提醒了李隆基,他沉吟了一下,便道:“聯如果答應愛卿的要求,但愛卿也要給聯一個時限,需要多少時間奪回碎葉?”

    “臣保證,若得天威軍,臣可在一年之內奪回碎葉。”

    李隆基的心頓時熱了起來,他急於奪回碎葉以彌補朝野上下對他的不滿,便慷慨應允:“好!聯就封你為天威軍兵馬使,即日起,調天威軍駐防北庭,著令哥舒翰另募新軍,改名振武軍。”

    李隆基心情大好。他打量了一下並肩而戰的李慶安和楊國忠,心中忽然有一種將兩人比較一番的興趣。這兩人入仕時間差不多,外貌也有幾分相像,在最初為官時兩人結成了冤家,不斷生矛盾,當初他曾經把這兩人當做一個參照,李慶安任北庭節度使,他便有意讓楊國忠為劍南節度使,現在兩人都為朝廷重臣。楊國忠更是升為了相國。

    可時隔幾年,兩人又站在一起,李隆基現他們已經天差地別了,從年紀上說,楊國忠比李慶安大十歲。但氣質容貌上卻像老了二十歲一般,楊國忠身子臃腫肥胖,動作遲緩,酒色過度之態畢露,而李慶安卻神采熠熠,腰挺得筆直,依然保持著軍人特有的堅毅果敢,但眉宇之間卻添了幾分成熟之感,讓李隆基忽然想到了王忠嗣。

    人就是那麼奇怪,王忠嗣在世時他仇恨萬分,但被他賜死後,他卻又有點懷念起王忠嗣當年的英武神采。

    他心中生出一絲傷感,便對李慶安溫和地問道:“聽說李愛卿尚未娶妻,可有合適的人?”

    李慶安躬身道:“臣已和獨孤家長女明月定了終身,望陛下成全。

    “獨孤明月?。

    李隆基有些忘記了,他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獨孤明月不是和親葛邏祿,但因李慶安殺死了葛邏祿王子,此事便不了了之。

    他有些歉然地笑道:“那件事是聯處置不妥,聯答應你,正式取消獨孤明月與葛邏祿的和親。”

    “臣謝陛下!”

    “好!碎葉事急,聯只能給你三天假。處理一下長安的事宜。然後立玄動身赴西域。”

    離開紫震殿,天空陽光明媚。秋日溫和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李慶安忽然有一種炫目之感,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北庭,他終於又能回到他夢寐以求的故土了。

    人生就是一種螺旋型的上升,當他又重新回到時,才現他已經比從前站得更高了。

    “七郎!”

    身後忽然有人叫他小名,李慶安回頭。卻見李林甫氣喘吁吁跑來,他連忙施禮道:“聽說相國前些日子身體不好,現在如何了?”

    李林甫就是喜歡李慶安這一點。別人都叫他李相國,唯獨李慶安依然稱他相國,他上前笑眯眯拍了拍李慶安肩膀道:“不錯啊!從哪裡跌倒。又從哪裡爬起,這才是敢作敢當的男人。”

    “相國過獎了,我不過是機緣湊巧,又得聖上青睞。”

    “你可知道,你的得今天的高位。也和我中間出力有關。”

    李慶安知道這句話到是實情。雖然他復職是李隆基的決定,但他獨攬安西軍政大權,以及得天威軍。這中間李林甫都沒有反對,尤其是天威軍,若李林甫支持楊國忠,最後的結局十有**是採用楊國忠的方案。

    他急忙躬身謝道:“相國的愛護,慶安銘記在心。”

    “我們之間不用客氣了,哎!想起當年你替高仙芝來給老夫送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校尉,如今卻取代了高仙芝,人生世事無常,誰能想到?你獵的那張黑豹皮還掛在我書房呢!要不要去看看?”

    這便是李林甫變相的邀請了,李慶安欣然笑道:“只是空手上門,不好意思。”

    李林甫大笑:“你上門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走!坐我馬車同往。

    在眾目睽睽下,李林甫將李慶安拉進了自己的馬車,這就等於向朝臣們宣佈,李慶安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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