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的流逝著,很快天便黑了下來。
108牢房的牢門被人兇狠的推開了,二個警衛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把A按倒在床上,立即綁了起來。A嚷了聲:“什麼事?”那二個警衛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用布條把A的嘴巴勒住,再掏出一個布袋子,套在了A的頭上。
馮進軍也無法阻止,只是嚷道:“有話好好說,這是怎麼了?”二個警衛也沒有搭理馮進軍,架起A就出了牢房。
馮進軍抓著牢房的窗沿,看著A被帶走,馮進軍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把A帶走的行動是非常秘密的,甚至將A帶走的一路上,所有的人員都被張順民的部下撤換了,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把A帶到了第二層院子,丟入了孫德亮辦公樓中一個窄小而隱蔽的房間。警衛們將A綁好在椅子上,解開了A的頭套。
A只是看到這個房間低矮而又黑暗,便馬上又被警衛用黑色的布條矇住了A的眼睛。
A聽到警衛走出了房間,很快便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這個走進來的人站在A的身邊,把A的頭推起來看了看,說道:“張海峰,十分抱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A聽出是那個張順民的聲音,甩頭掙開了張順民的手。嘴中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了兩聲。張順民說道:“知道你不甘心,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你必須死。也許你知道為什麼,但我不感興趣。”
張順民說完,便退出了屋內,對著外面那兩個自己的得力下屬說道:“你跟我來,你,看好這裡,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兩個警衛應了一聲。
王玲雨此時正在醫護樓的辦公室中向下望去,她躲在窗戶旁邊,從窗簾的縫隙中注視著張順民和一個警衛中孫德亮的辦公樓走出來。張順民吩咐了那警衛一聲,兩個人便分頭走開。張順民顯然是要繞到醫護樓來,而那個警衛則徑直向第三層院子處走去。
過不了一會,張順民便來敲了敲王玲雨的辦公室房門。
張順民進來時看到王玲雨正站在櫃子旁邊查看書籍,張順民的看了看辦公室的窗簾,還是拉的嚴嚴實實的,於是說道:“王玲雨,我一會就要帶著小芳下山去了。你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王玲雨把書放回原地,說道:“今天我加緊熬了兩劑湯藥,你帶著下山去吧。如果晚上小芳有什麼不舒服,你讓傭人把湯藥熱了,給小芳喝了。還有,我也把張海峰的藥方重新整理了一份,你也帶著吧。”
王玲雨說著,便走到了自己的桌邊,把一個小本和包紮好的兩灌湯藥拿起,遞給了張順民。
張順民接過,說道:“最近白山館比較亂,如果不是大事,就不要去裡面的牢房了。”
王玲雨應了一聲,說道:“我本還想著今天晚上讓那張海峰出來,把他那四十二味藥的變化都寫寫呢。他沒寫完,我總覺得不踏實。”
張順民的眼色瞬間變了變,但馬上就恢復了常態,不過還是讓王玲雨看到了眼裡。張順民說道:“這兩日還是不要到一號樓找這個張海峰了,你如果真的要去,等我回來以後再說。”
王玲雨說道:“好。”王玲雨此時心裡卻也明白,她看到的那兩個警衛帶著一個蒙著頭套進入孫德亮辦公樓的犯人,極可能就是張海峰。
張順民走後不久,王玲雨還是在窗口監視著辦公樓的情況。很快便看到張順民背了小芳出來,孫德亮則跟到門口叮囑了兩聲,便各自走開去。
王玲雨在屋中咬著手指走了好幾圈,又靜靜的坐了一會,她總是心裡不太踏實,那個張海峰的音容笑貌總是浮現在她的腦海中,而且張海峰所說的那句孫德亮殺了自己父母親的話,也總在耳邊迴響著。
王玲雨披上白大褂,走下樓來,正要走出醫護樓,迎面卻和徐行良碰了個滿懷。
徐行良笑了一聲,伸出扶住王玲雨的胳膊,手上卻微微使勁,捏了一捏。王玲雨胳膊一甩,說道:“不要扶我。”手臂一甩,掙開徐行良那有點不懷好意的手。
徐行良淫笑一聲,說道:“啊,王大夫,好多天都沒見了。我最近腸胃不好,想來找你拿點藥吃吃。”
王玲雨冷冷說道:“吃什麼藥去找護士拿,不用找我。”
徐行良說道:“呵呵,至少應該給我把把脈看看到底用什麼藥才好吧。”
王玲雨說道:“我現在有事要去找孫館長,等我回來再說。”
徐行良笑道:“那好啊,我等你?”
王玲雨皺了皺眉,說道:“不用等我,明天再來吧。”
徐行良呵了一聲,向醫護樓裡面看去,說道:“王大夫,剛才好像有犯人來了吧,我看到有一號樓的犯人從裡面帶出來了。是誰啊?”
王玲雨說道:“一號樓的犯人關你什麼事?”
徐行良說道:“是不關我什麼事,我這不是沒話找話嗎?那王大夫你忙著,我進去找護士拿點藥,吃了沒事了,那明天就不來麻煩你了。”
徐行良說著抬頭看了看天,天空中黑雲翻滾,便假惺惺的說道:“這天氣很糟糕啊。王大夫該帶把傘。”
王玲雨再也不願搭理徐行良,快步走了開去。徐行良看著王玲雨的背影,說道:“媽的,還是這麼傲!”徐行良正想走入醫護樓,身後卻有個人喊起了他的名字:“徐頭,徐頭!”
徐行良一看,見是黑魚從審訊樓後面繞過,正向他跑了過來。徐行良便停住腳步,迎上了兩步,說道:“嚷什麼嚷?小聲點!”
黑魚氣喘吁吁的說道:“正要找您,正要找您!有事了!”
徐行良把黑魚拉到一邊,說道:“小聲點!慢慢說。”
黑魚喘了兩口,說道:“北山那邊一直蹲守的兄弟,今天中午在進城路口,抓到一個人,竟然帶著望遠鏡!那個人,好像是富貴商行的夥計,叫孫宏。”
徐行良眼睛一瞪,說道:“什麼?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黑魚說道:“那幫兄弟先帶到特調處審了審,然後李聖金處長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情,整個下午都在做特調處人員的檔案清查,所以現在才把消息傳上來。”
徐行良沉吟一聲,說道:“好。這事有趣了,還真能抓到有望遠鏡的人,黑魚,你先陪我進醫護樓看兩眼,回二號樓後再細說。”
黑魚說道:“徐頭不舒服?”
徐行良說道:“我去看看醫護樓裡是不是有一號樓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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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玲雨從徐行良的口中,越發的確定被警衛帶進辦公樓的犯人,極可能就是張海峰。王玲雨走進辦公樓,也不想問值班室的警衛,點了個頭就走了進去。王玲雨是辦公樓的常客,大家也都很是熟悉。
王玲雨進到辦公樓,並不象往常一樣直奔二樓孫德亮的辦公室,而是向一樓的另一端看了過去。王玲雨知道這一樓最盡頭有兩三間臨時拘押犯人的小房,便悄悄向裡走了兩步,走不了幾步便看到前方拐角處露出半個警衛的背影來,顯然那裡是有人在守衛著什麼。
王玲雨心裡明白,退了回來,便上了二樓。
孫德亮正在洗臉,見王玲雨來了,也趕忙騰出手來,讓王玲雨坐下。
王玲雨見孫德亮也是一臉疲憊,眼睛勉強的睜著,似乎一兩天都沒有睡覺。孫德亮說道:“小玲,有什麼事情嗎?我看你也該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
王玲雨說道:“孫叔叔,我想了一天,覺得自己實在太幼稚了。我是來向你賠禮道歉的,昨天晚上我……”
孫德亮打斷王玲雨,說道:“別說了,忘了這個張海峰所說的吧。小玲,你要記住,你父母親的死就是共產黨乾的,除了他們用些下流的手段,又落井下石,以你父親的威望和本事,再沒有別人想害死或者能害死你父母了。”
王玲雨說道:“我父親真的很厲害嗎?”
孫德亮說道:“厲害。你父親當年所轄的萬水天清情報線,那可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只可惜你父親去世後,萬水天清情報線突然就再也沒有消息,完全消失了。我當年,連接觸萬水天清情報線的資格都沒有。”孫德亮說到這裡突然一愣,但馬上又恢復過來,說話竟結巴起來,說道:“那萬水天清,十年來,如果不是你提起,我差點都忘了。”
王玲雨也問道:“萬水天清情報線?”
孫德亮有點不自然起來,說道:“哦,小玲,那都是十多年的事了。萬水天清自從你父親去世後,早就不存在了。”
王玲雨說道:“那我父親既然管轄著萬水天清,為什麼不能救自己呢?”
孫德亮頓了頓,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哦,小玲,你快回去睡吧。我也累了。”
王玲雨只好說道:“那孫叔叔早點休息。我走了。”
王玲雨走出孫德亮的房間,腦海中頓時閃出:萬水天清,張海峰?
而在辦公室呆坐著的孫德亮,也慢慢說道:“萬水天清,青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