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牙、劉明義他們吭哧吭哧幹着活的時候。一號樓下午放風的時間也到了,今天的天氣不錯,但山風很大。一號樓的犯人們走進放風廣場後,都聞到了從三號樓那邊飄過來的惡臭。連看守都忍不住罵道:“三號樓的糞坑炸了嗎?”
暴動後活下來的張慶、豆老闆他們也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來到了放風廣場,他們喝了點水,便分散着坐在地上,每個人都悶頭不語,只是盡力呼吸點新鮮的空氣。儘管他們看上去已經沒有了精神,看守仍然對他們頗多注意。
A低頭尋找着新的紅牙稜,很快便又收集到一些。不過,A也越發留意起這個放風廣場的地面來。
馮進軍沒有陪着A,他自己呆在一處看着外面的天空發愣。
而A本打算收集好了紅牙稜以後便回去,身後卻有個人低低的説起話來:“是覺得有古怪嗎?你看出什麼來了?”
A有點吃驚,頭微微一側,便看到那個活死人房宇緊跟在他的身後。房宇低着頭也不看A,但説話的聲音的確是這個房宇發出的。
A聽到房宇説話還是第二次,上一次還是在暴動後搜查房間時,房宇在105牢房喊叫,化解了A的一個危機。只是這次聽到房宇説話,儘管聲音低沉沙啞,卻有種斯文的勁頭,和那喊叫聲極大的不同。
A沒有説話,走開了兩步,見房宇沒有跟上來,反而奇怪起來。於是A又慢慢繞了回去,和房宇一前一後的走着。A低聲説道:“你是什麼人?”
房宇的聲音還是好像不是從口中發出,而是從腹中發出的似的,説道:“我在解謎。”
A説道:“是地上的紋案嗎?”
房宇低低嗯了一聲,説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A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説道:“沒看出什麼來。”
房宇繼續説道:“那象什麼呢?”
A説道:“七政寶,孔方紋,清宮章嘉若比多吉。”
房宇頓時腳步一愣,短短的靜止了片刻,然後發出了一種極低的笑聲,説道:“謝謝了!我必能幫到你。”説着,便沒有再讓A跟着的意思,轉了個彎,便走開了去。
A看了眼房宇的背影,也沒有跟上,也轉了回去。
這七政寶乃七種王室珍寶,指寶輪、珠寶、皇后、大臣、武士、大象、馬。這些圖案象徵着清朝皇室。而孔方紋是一種獨特的紋理,呈十字鏤空型,這種孔方紋一般用於宗教法器之上,而真正使用的卻極少,印度和藏傳佛教基本上很難找到孔方紋的痕跡,只有產於北京清朝皇家的章嘉若比多吉像底部才有孔方紋的印記,卻也是極其的少見了,可以説是清宮獨有。
之所以説是清宮獨有,是因為章嘉若比多吉佛像臉部右側有一個小肉瘤,這是清宮章嘉若比多吉像的一個特徵。所以,如果説七政寶、孔方紋加上章嘉若比多吉,其實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結合西藏工藝和漢藏文化的法器。
重山市有不少藏人來往於藏區和內陸地區販賣貨物,也有一些人是專門販賣文物的,A和他們沒有少打交道。自清朝滅亡以來,大量清宮的宗教法器流落民間,七政寶和章嘉若比多吉像A都從藏人僧侶手中見過。因為是極其稀罕的東西,尋常人卻也不易見到。
所以A説出這些話來,本以為那房宇不會明白,誰知房宇聽了,卻似懂非懂的走開了,好像開了竅一般。A掃視了一下廣場的地面,難道説這廣場地下真有什麼不成?
A坐回到馮進軍身邊,輕聲的説道:“快到關鍵時候,就看三號樓裏的狀況了。下一步,你要做一些事情。”
馮進軍看着A,不知説什麼才好。但A還是慢慢的説了起來,馮進軍打起精神,一字一字認真的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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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張順民和王玲雨出現在陳大夫的院門前,張順民轉頭看了看,他們身後幾個特務便各自閃在路邊角落處。
王玲雨敲了敲門,低低喊了聲:“陳大夫。”
裏面有人應了聲,很快便走到門前,開了院門。還是王老闆上次見到的那個鶴髮童顏的老者。陳大夫見是王玲雨和張順民,連忙將他們引入屋內。
三個人圍着桌子坐下了,陳大夫剛要倒水,王玲雨説道:“陳大夫,別客氣。本來應該再過五六天才來,只是發生了其它事情。”
陳大夫慢慢坐下,摸了摸臉上的鬍鬚,説道:“我那味藥,還是不起作用嗎?”
王玲雨説道:“作用是有的,但無法根治,只能説在發病後緩解一下痛苦。”
陳大夫悠悠的説道:“這可憐的孩子。我最近一直在思量着還有什麼方子,你來的也好,我再給你開一劑。”
王玲雨説道:“陳大夫認識一個江湖醫生,個子矮胖的嗎?”
陳大夫説道:“個人矮胖的江湖行腳醫生倒是不多見。只是我二十多年前倒是碰到過一個專門醫治些奇病怪病的醫生,倒是矮胖的,名叫苦黑,名字是怪了些。我和他有神交,他每隔兩年會來找我一次研究醫術,但十年前,再沒見過,生死未卜。”
王玲雨微微笑了一下,將一張紙遞給陳大夫。
陳大夫接過,看着上面寫着一劑藥方,抬頭説道:“這是?”
王玲雨説道:“一個偶然的機會,從一個自己能治自己癲癇病的人中得到的一個藥方。”
陳大夫點頭稱是,摸出自己的眼鏡戴上,細細的看了起來。
王玲雨和張順民對視一眼,也不説話。
一盞茶的功夫後,陳大夫將眼鏡取下,將那藥方放在桌上,沉沉的説道:“應該是我認識的那個矮胖的醫生苦黑的藥方。這裏面有些用法儘管和我的方子有相同之處,卻在劑量、藥品和用法上差別巨大,這是個奇方!”
王玲雨驚喜道:“那這方子,能治好我那個病人嗎?”
陳大夫説道:“那倒未必。我看着劑藥方,至少有數十種變化,對應不同的病症,須一一按症轉化,才能根治你説的那病人的癲癇。”
王玲雨説道:“陳大夫能配出這些變化嗎?”
陳大夫皺了皺眉,説道:“難,難,難!這藥方功效極猛,用錯了一點,不僅治不好病,恐怕連性命都要丟掉。我勸你如果真想治此病,還是將病人帶去給開出這個方子的人吧。只要對上幾種病症,便好辦了。我就不敢託大了。”
王玲雨哀聲道:“只能如此嗎?”
陳大夫説道:“只能如此。”
王玲雨站起身來,説道:“那陳大夫,我們告辭了。多有打擾。”
陳大夫説道:“稍等,待我給你一劑另外的方子,儘管達不到此方的效用,提前服下,能讓病人發作時痛楚大減。你若帶病人給那位開出方子的人,也能便於他治療。”
王玲雨説道:“好,那謝謝陳大夫了。”
陳大夫點了點頭,帶着王玲雨走入另一間房內,取出筆墨,便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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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號樓看守長任大強下到山來,便心急火燎的跑到一户人家敲門。那任大強經常把玩的照片上的高挑女子來開了門,任大強摟着便是一通狂吻亂摸。那女子也推脱不小,只好迎合着他。
這任大強和這女子在牀上折騰了一晚,入夜時分,任大強才沉沉睡去。不過,那高挑的女子卻沒睡着,推了推如同死豬一般睡死在牀上的任大強,任大強也只是咂了咂嘴,翻個身繼續睡去。
那女子便從牀上起來,從二樓下到下方的小院中,推開了柴房的門,低低的呼喊着:“雲哥,雲哥。”
“在。”一聲聽着很是清爽的男子聲音從柴房一角傳出,一個穿着青袍,帶着深檐禮帽的男人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高挑女人嬌呼一聲,便“撲”了上去,抱着這青袍男子又親又吻,那激烈程度,幾乎不落於任大強。
這青袍男子任這女子亂吻一通以後,才將她拉開,柔聲説道:“他睡熟了嗎?”
這女子説道:“睡熟了,和死豬一般。”
青袍男子説道:“你弟弟又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