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芳認為父親與紅小兵一家的結識,是來到這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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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以後最為愉快的事情。趕鸚父親天生就喜歡陌生客人,並把這個可愛的脾性遺傳給了女兒。父女倆用酸酒招待他們,趕鸚還乘興說了一段《數來寶》。多麼甜脆的嗓子啊,工程師為她打著節拍,挺芳認為她的衣服雖然寒酸,卻無法遮掩那蓬蓬勃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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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氣息。透過粗粗縫過的衣服裂縫,一股逼人的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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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發出來。他覺得這個膚色微黑的姑娘邁開長腿在院裡活動,地皮都要抖動,滾燙滾燙的地下水汽順著粗布褲腳那兒蒸騰,讓她全身溼漉漉的。他那一瞬間想到了結實的魚,箭一般飛奔的梅花鹿。工程師的禿頂溼了,兩眼也醉了,用食指指著趕鸚對紅小兵說:“還有什、什麼能比她好?”紅小兵只輕描淡寫地說那是過獎了。他朝女兒招一招手,趕鸚就伏到他的背上,摟著父親很大的頭顱:“爸啊爸啊,是吧爸!”紅小兵說:“俺這閨女孝啊,離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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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就這麼一個閨女。”工程師的目光再也不願移動。他明白了,從此整座村莊都將隱退到雲霧中去,而面前這個姑娘卻會從雲霧中走出來。她是這個小村落的魂魄,是它的化身。瞧她穿了什麼!上衣是破破爛爛的素花布連綴成的,褲子又破又老式,也許早就該扔掉。她的腳上沒有襪子,因為不停地在外面奔跑,灰痕密佈,老皮蒼蒼。天哪,這個小村子就是這麼打扮她的。工程師甚至想到地下黑乎乎的網絡之中,到處都奔跑著她火熱燙人的身影。那裡是永久的黑夜,是褪不盡的夜色。小村姑娘不是迷戀夜色嗎?他磕牙,揉眼,抬起頭看著紅小兵說:“也許我能幫幫你的女兒……”
紅小兵撫弄著骯髒的酒壺,趕鸚又說起了《數來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