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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雲觀

    白雲觀位於北京城西便門外一公里處,此觀始建於唐代,最早稱為天長觀。唐玄宗因為齋心敬道,奉祀老子,而建此觀。觀內至今還有一座漢白玉石雕的老子坐像,頭頂束髻,長髯垂胸,身著道裝,據說就是唐代的遺物。

    白雲觀是“全真第一叢林”,是道教僅有的兩大教派之一的全真道的聖地。白雲觀享有如此盛名,是由於道教史上的著名人物邱處機晚年入居並仙逝於此觀。觀內有邱祖殿,奉祀全真龍門派始祖長春真人邱處機。殿內正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癭缽”,是用古樹根雕制而成。此缽為清朝雍正皇帝所賜,據說觀內道士生活無著落時,可抬著此缽到皇宮募化,宮中必有施捨。而邱處機的遺蛻就埋藏於此“癭缽”之下。

    白雲觀還是老北京的世俗樂園,逢年過節熱鬧非凡,特別是農曆正月初一到初十的春節廟會,前來玩耍的人摩肩接踵。北京人有騎毛驢逛白雲觀的習俗,廟會上的毛驢,毛鬃刷得乾乾淨淨,額前還頂著紅綢扎的花,透露著喜慶勁。

    不過現在的白雲觀卻是門前冷落車馬稀,日本人屯軍平津一帶,大兵壓境,虎視眈眈地盯著京城,而且還不時地舉行軍事演習,伺機挑起戰爭,兵荒馬亂的時候百姓哪裡還有心情來逛白雲觀。

    李夢龍來到白雲觀山門外時,剛好是正午時分,平日裡人流如織的山門此時卻見不到一個人影。雖然是豔陽高照,眼前的道觀卻顯得有些淒涼和蕭條,李夢龍的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絲不安,直覺提醒他有什麼意外要發生。

    白雲觀內的一切對於李夢龍來說都很熟悉,從記事起父親就經常帶他來這裡。而且道長張元子也非常喜歡他,每次來總是要教他一兩招全真教的武功,李夢龍最拿手的天罡拳就是道長親自傳授的。

    顧不上多想,李夢龍一溜小跑來到山門前,漢白玉石拱券上的小石猴烏黑油亮,這是被無數人用手撫摸的結果,北京人相信摸了白雲觀的小石猴,諸事順利,所以來此的人都會撫摸一下小石猴。李夢龍也忍不住用手撫摸了一下小石猴,同時在心裡暗暗祈禱自己的親人平安無事。

    穿過山門,繞過影壁,便是窩風橋。有一個年輕的道人站在橋前擋住了李夢龍的去路。

    道人有二十多歲,穿白短褂,頭頂挽著髮髻,手裡託著幾枚銅錢,面帶微笑地站在橋前。因為經常來白雲觀,對於觀中的道人,李夢龍多半都認識,眼前的這個年輕道人卻很面生,好像從未見過。

    “無量天尊。”道人唸了一聲常尊聖號,隨後接著說:“客官好,您今天必須打中銅鈴才能從這裡過去。”

    窩風橋是在旱池上架的橋,橋下懸著一個巨形銅錢,在銅錢中間的錢眼中掛一鈴鐺,平常從這裡走過的人都喜歡丟銅板去擊打錢眼中的鈴鐺,如果擊中就預示著財源廣進,萬事如意。老北京有名的“打金錢眼”的習俗說的就是這裡。以前每次來白雲觀李夢龍都會提起準備好一大把銅錢,為的就是擊打錢眼中的銅鈴。

    李夢龍感覺有些奇怪,以前來玩這個遊戲都是自願的,也沒見有道士攔在這裡,這跟攔路打劫差不多。現在李夢龍沒有心思玩這個,急忙對年輕的道人說:“對不起,我有急事要去見道長。”

    說著話李夢龍想從旁邊繞過去,沒想到這個道士身體一晃,就擋在了李夢龍的前面,道士快如閃電的身形讓李夢龍暗暗吃驚,他深知全真教的道士很多都身懷絕技,剛才這個道士施展的輕功就是全真教的絕技“金雁功”。

    因為有急事,李夢龍不想跟他糾纏下去,於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塊銀元放到道士手裡,同時拿起一枚銅錢,用食指和中指夾住銅錢,然後向五六米開外的橋下彈射出去。

    嘡啷,一聲清脆的響聲從橋下傳出來,李夢龍什麼話也沒說,快步跑上橋,身後傳來那個道人悠長的聲音“行善積德,萬事如意……”

    過了窩風橋後,李夢龍就急匆匆地道觀的後院方向走去。整個道觀內非常安靜,建築物都掩映在高大的從松翠柏中,偶然有一兩個身穿藍色寬袍,頭上挽著束髻的道人悠閒地走過,他們似乎忘記塵世的喧囂。

    全真教與其他道派是有區別的,其他道派是以符籙、降神驅鬼為主要宗教活動,戒律不嚴,道士可有家室,不必出家住廟,平時也不必總著道裝。全真道則主張道、釋、儒三道合一,不尚符籙,不事燒煉,戒律較嚴,道士必須出家住廟,不得飲酒茹葷。道帽也有差別,圓頂有洞,套在束髻上的是全真道士。形如屋頂,似古代儒冠的則是其他道派。

    白雲觀的後院是一個叫雲集園的花園,園內清幽雅靜如同仙境,整個花園是由三個庭院連接而成,遊廊迂迴,假山環繞,花木蔥鬱。東院有個雲華仙館,張元子道長就隱居在這裡。

    走進雲集園後,李夢龍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園子裡出奇地靜,甚至聽不到一聲鳥鳴,靜得有些瘮人,他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同時繃緊了神經,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雖然平時來這裡的人也不多,不過今天的情景讓李夢龍感覺到有些異常,家中發生的巨大變故,不得不讓他倍加警惕。

    李夢龍快步走到雲華仙館前,木製的摺扇門虛掩著,從門縫傳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聲音虛弱而又低沉,彷彿是一種痛苦地掙扎。李夢龍的心猛然提起來,已經預感到屋內發生了意外,急忙把一側的摺扇門推開,房間裡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

    屋子的正面是一個寬大的木製臥榻,以前來的時候,道長都是盤腿坐在上面打坐修煉。此刻道長卻歪倒在木榻上,雙手捂住腹部,臉色蒼白,身體輕微地顫抖著,看得出道長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在木榻前的地上赫然有一隻手槍,槍口上還裝有消音器。

    李夢龍顧不上多想,急忙衝進屋裡,來到臥榻邊後,他發現道長的身下有一灘血跡,趕緊跪在臥榻上,把道長抱在自己懷裡焦急地問:“道長,是誰幹的?”

    道長嘴唇已經發青,顫微微地說:“一個蒙面人……進來後……什麼話也沒說……就開了一槍……隨後把槍丟在……哪裡……轉身出去了……”

    “您堅持住,我去喊人找醫生……”

    沒等李夢龍說完,道長用沾滿鮮血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輕聲說:“不要了,貧道的壽限已至……這是天意……你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家父家母昨晚都被人綁架了,家裡二十多口人也被殺害了,兇手留下一封信,讓我找出三合會守護的秘密來交換他們。”

    “你來這裡就是要詢問這個秘密?”道長說話的聲音似乎變得有力了許多,身體也不再顫抖。

    李夢龍點點頭,“道長,我想您一定了解這個秘密。”

    道長沉默了幾秒鐘,隨即緩緩地說:“貧道的確知道這個秘密,不過無論如何貧道也不能說,因為……因為這個秘密關乎咱們華夏民族的安危……”

    李夢龍一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張口結舌地說:“可……可是兇手限定了三天時間……如果我不找出這個秘密,就會把家父他們都殺害了……道長……我求求你了……”

    “小龍,華夏民族與你的家人,孰輕孰重,你應該能分得清……”道長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嚴肅。

    “可是……可是……”李夢龍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心裡非常清楚,父親也會做出跟道長一樣的決定。

    道長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不由己地哼了一聲,隨即又慢慢地說:“小龍,你有所不知……他們綁架了你父親,就不可能找到這個秘密……”

    “道長,為什麼?”李夢龍不解地問。

    “因為這個秘密藏在承耀手上的玉扳指裡。”

    道長的話讓李夢龍一愣,心裡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吃驚,他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這個秘密藏在我父親的扳指裡?”

    李夢龍的話剛出口,“啪嗒”,窗戶那邊突然傳來很大的一個響聲,李夢龍回頭望去,只見一團黑影在窗戶上閃了一下隨即消失了,因為窗欞上貼著窗紙,所以看到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有人在偷聽,李夢龍的第一反應是兇殺在偷聽,一定是傷害道長的兇手。

    李夢龍忽然意識到如果讓兇手聽到這個秘密一定會對自己不利。他趕緊輕輕地將道長的上身放下,然後跳下臥榻,彎腰抓起地上的手槍,迅速追了出去。

    當李夢龍追出房門來到外面的前廊,只見庭院左側假山邊有人影晃了一下,隨即消失在假山後面,李夢龍提著槍就衝過去。

    假山距離前廊這邊有十多米,李夢龍剛跑到假山邊,就聽到庭院西側的月亮門處響起急促而凌亂的腳步,他急忙回頭去看,只見七八個端著手槍的便衣衝進院子裡,讓李夢龍感覺奇怪的是嚴弘帥竟然夾在其中,在他們的後面還跟著幾個道士。

    看到李夢龍後,嚴弘帥顯出很吃驚的樣子,似乎沒有料到在這裡會看到李夢龍。剛要開口詢問,發現李夢龍朝假山後面跑去。

    看到進來的都是嚴弘帥的人,李夢龍來不及多想,急忙繞到假山後面去尋找那個消失的人影,令他失望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假山東側兩三米的地方就是圍牆,剛才那人一定是翻過圍牆跑掉了。李夢龍快跑幾步,隨即使出八步趕蟬的絕技,腳尖在牆壁上蹭了兩下,人就竄到了牆頂上。牆外是一條衚衕,已經看不到人影了。李夢龍知道追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於是從牆頭一躍而下跳回院內。

    李夢龍從假山後面退回來,走了沒有幾步,就聽到雲華仙館那邊有人大聲喊叫,“不好,道長被人殺害了……”李夢龍一聽趕緊跑過去,發現嚴弘帥和剛來的幾個道士都已經在雲華仙館內了。

    李夢龍走進屋裡,發覺張元子道長已經駕鶴西去,站臥榻邊的一個道士看到李夢龍進來,突然指著他憤怒地說:“一定是他殺害了道長,剛才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另外一個年青的道人也急忙說:“你們看,他手裡還拿著槍,道長一定是被他開槍打死的。”

    嚴弘帥神情嚴厲地緊盯著李夢龍問:“李公子,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這時李夢龍才意識到自己手裡拿的正是殺死道長的槍,他似乎明白過來,自己也許是中了人家早就設下的陷阱裡,現在真是有口難辯,他面紅耳赤地說:“我……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道長已經受傷了……”

    嚴弘帥打斷李夢龍的話,冷冷地問:“你手裡的槍是怎麼回事?”

    此刻李夢龍終於明白這支槍為什麼扔在這裡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設計好的,他指指腳下,“我進來的時候這支槍就放在這裡,剛才我聽到窗戶那邊有動靜,懷疑是兇手,抓起槍來就追出去,後面的情景你都看到了。”

    嚴弘帥向身邊的人揮了一下手,指指李夢龍手裡的槍,示意把槍下了。隨後對李夢龍說:“跟我來外面一下。”

    李夢龍跟隨嚴弘帥來到屋外的前廊裡,嚴弘帥轉身看著他很嚴肅地說:“李公子,把你為什麼來這裡以及剛才的情況詳細地講述一遍。”

    李夢龍把整個經過仔細講了一遍,不過隱瞞了道長的最後一句話,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那個秘密藏在父親的玉扳指中,特別是道長提到那個秘密關乎華夏民族的安危,現在他忽然覺得不能相信任何人,接連發生的意外讓李夢龍感覺自己被拖進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中。

    聽完李夢龍的講述,嚴弘帥沉思了一下問:“你是說道長知道三合會守護的這個秘密是什麼,但是他沒有把詳細內容告訴你?”

    李夢龍點點頭,“的確如此。”

    嚴弘帥的目光漫無目的地看著花園內的花草,自言自語地說:“也許道長這麼做是對的。”

    “為什麼這麼說?”李夢龍好奇地問,他忽然感覺嚴弘帥的身上透露著神秘感,讓他有些看不透。

    嚴弘帥沒有回答李夢龍,一聲不吭,轉身朝房門口走去。

    李夢龍也跟在嚴弘帥身後一起走進屋裡。嚴弘帥先從部下手裡要過那支手槍查看了一下,這是一支並不常見的毛瑟1934型手槍,這種半自動手槍應該算是非常先進的武器了,口徑7.65毫米,彈容八發,這種型號的手槍在中國並不常見。特別是上面的消音器,普通人很難弄到這種東西。

    隨後嚴弘帥又走到臥榻前,輕輕掀開道長的道袍,仔細地查看著道長腹部的傷口。隨後直起身,自言自語地說:“好精妙的殺人手段。”

    站在後面的李夢龍沒有明白嚴弘帥的意思,於是問道:“嚴處長,為什麼這麼說?”

    嚴弘帥回身看著李夢龍說:“假設你說的一切是真的,那兇手就一定知道你要來找張道長,所以提前一步設計好了這一切。這個人顯然是個老手,他沒有射擊道長的要害部位,而是讓子彈擊穿了道長的胃,胃酸流到胸腔內會逐漸腐蝕內臟器官,傷者極度痛苦,但是不會馬上死去,一般能活十至十五分鐘……”

    李夢龍明白過來道長為什麼會痛得全身顫抖,兇手太殘忍了,這樣做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讓道長等自己來後才死去。

    想到這裡,李夢龍憤然地說:“看來兇手是故意設下這個一石二鳥的圈套,不但殺害了道長,還讓我背上殺人的嫌疑……”

    說到這裡,李夢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看著嚴弘帥問:“不知道嚴處長怎麼會這麼準時地趕到這裡?”

    “我向局長彙報完情況,就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說有人要殺害白雲觀的主持,於是我就馬上帶人趕過來,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你追到假山那邊,兇手把時間計算的非常準確,幾乎是分秒不差……”嚴弘帥沉吟了一下,隨後用低沉的聲音說:“看來在這附近一定有他們的眼線……”

    嚴弘帥的話讓李夢龍暗暗吃了一驚,他忽然想起在窩風橋前遇到的那個年輕的道人,一直感覺挺奇怪,但是沒有往深處去考慮,現在看來這個陌生的道人不是無緣無故攔住自己,很可能是向殺害道長的兇手發生信號。

    嚴弘帥見李夢龍表情凝重,於是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李夢龍把自己在窩風橋遇到的那個道人,以及自己的猜疑說了一下,嚴弘帥馬上對一個手下說:“帶兩個人把觀內的道人仔細排查一遍,看看有沒有李公子說的這個道士。”

    隨後嚴弘帥向李夢龍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跟自己過來,倆人走出屋子,一直來到庭院裡的紫藤樹下。

    嚴弘帥一臉冷峻的表情,用懷疑的眼神望著李夢龍問:“道長真的跟你說過三合會守護的這個秘密關乎華夏民族的安危?”

    “對於這一點我沒有必要撒謊。”李夢龍冷冷地回答,實話說他從心裡對嚴弘帥沒有好感。無論是看誰,嚴弘帥的目光總是流露著懷疑的意思,這讓李夢龍很反感。

    嚴弘帥並不理睬李夢龍的抵制情緒,他給人的感覺永遠是冷漠無情,似乎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繼續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說:“如果道長所說是真的,那麼這件事很可能與日本人有關係。”

    “您是指道長被害還是我父母的被綁架?”李夢龍急忙問。

    嚴弘帥面無表情地回答,“你難道看不出這兩個案件是有聯繫的。”

    李夢龍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嗯,只有日本鬼子會這麼兇殘,不過我父親從來不與日本人來往,他們怎麼會知道三合會的事情?”

    嚴弘帥沒有理會李夢龍的話,繼續說:“來的時候我注意到離白雲觀兩三百米的地方停著兩輛轎車,我認識這兩輛車,都是日本駐北平特務機的,現在看來日本駐北平特務機很可能與這件事件有關係。”

    李夢龍一聽就急了,“既然知道是日本人乾的,為什麼不去跟他們要人?”

    “無憑無據怎麼去要人?別忘了城外駐紮著大批日軍,這個時候誰敢隨便去惹惱日本人……”

    沒等嚴弘帥說完,李夢龍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軟骨頭,扭頭就朝月亮門走出,心想別看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揚威,一提到日本就變成了縮頭烏龜。

    李夢龍心裡急切地想趕回家去,他現在牽掛著那個翡翠扳指,如果道長知道扳指在他手裡,肯定不會說出秘密藏在扳指裡。

    “你要幹什麼去?”嚴弘帥急忙問。

    “我要回去。”李夢龍頭也不回地大聲回答。

    沒等李夢龍走到通往前院的月亮門,有兩個道人從雲華仙館裡衝出來,快速跑到李夢龍的前面擋住了他去路。其中一個道士對他說:“你不能走,在沒有抓住殺害道長的兇手前你不能離開。”

    “我不是兇手!憑什麼不讓我走。”李夢龍生氣地反駁道。

    “我們進來時這裡只有你一個人,而且你的手裡還拿著殺害道長的兇器,如果找不出真正的兇手,你就脫不了干係。”

    李夢龍並不害怕留在這裡,但是現在不行,因為父母和妹妹還等著他去營救,而且過去今天就只剩下兩天時間了,所以無論如何必須離開。不過眼下的情景要想離開恐怕不太容易,李夢龍知道此刻能幫助他離開的只有嚴弘帥。

    “嚴處長,您知道我不是兇手,麻煩您對他們說一下。”李夢龍用求助的眼神望著嚴弘帥。

    不等嚴弘帥說話,一個道人就搶著說:“不行,誰說也不能讓你走,只要找不出真正的兇手,你就不能離開白雲觀半步。”

    嚴弘帥沒有理睬他們三個人,回頭叫了一聲,“來人。”

    站在雲華仙館門前負責警戒的兩個便衣立刻跑過來,“處長,什麼事。”

    嚴弘帥面無表情地說:“這個李夢龍有殺害道長的嫌疑,馬上把他押回警局暫時收監。”

    “是。”

    兩個便衣答應一聲走到李夢龍身邊,其中一個掏出手銬,把李夢龍的雙手銬起來,隨後推著他往外走。

    李夢龍又氣又急,回頭大聲說:“嚴處長,你知道我不是兇手,都是日本人乾的,幹嘛抓我……”

    嚴弘帥似乎沒有聽見,轉身朝雲華仙館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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