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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大江東去

    白昌星很長時間沒有去狼園了。自從戰神死後,老關每天都抽空到狼園轉轉,目的是想為白昌星重新選一匹像戰神一樣優秀的狼,經過認真觀察和篩選,老關終於選中了一匹戰神的兒子。

    這匹狼大如花豹,金毛燦燦,脖子、前胸和腹部有大片的灰白毛,白光耀目,蹲坐着的派頭居高臨下,傲視一切,“呼”的一下子站起來,平翹的尾尾,像一把即將出鞘的軍刀,目光更是像錐子一般犀利。

    一大早老關就把白昌星接到狼園,讓他見識見識戰神的兒子這匹狼見了白昌星就像見了戰神一樣親切,白昌星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它,牽着這匹狼在狼園遛了幾圈。

    老關在後面跟着説:“老闆,給這匹狼取個名字吧。”

    白昌星是個天生就通狼性的人,當然狼是動物的精靈,經過白昌星馴養的這些狼當然也通人性,但是這些狼不像狗那樣見了人搖尾乞憐,狼只見了通狼性的人才通人性。

    “老關,這匹狼不愧是戰神的兒子,看這架勢,與戰神比有過之而無不,像個能指揮千軍萬狼的將軍,我看就叫拿破崙吧。”白昌星蹲下身,拍拍拿破崙的腦門,拿破崙也蹲坐下來。

    “老闆,這個名字起得有氣魄,和這傢伙很配。”老關附和道。

    “老關,東西拿到了嗎?”白昌星話鋒一轉肅然問。

    “拿到了,”老關從衣袋裏取出一張光盤説,“都刻在這張盤上了。”

    “好,老關,陪我去一趟北京吧,市駐京辦主任丁能通與中紀委的劉鳳關係非常好,只要把這張盤交給劉鳳雲,咱們就大功告成了。”白昌星信十足地説。

    “劉鳳雲?不就是市委周副書記的妻子嗎?”老關隨口問道。

    “對。”白昌星點了點頭。

    “如果劉鳳雲得到這張盤,那麼周永年也會很快知道情況的。説不定紀委、省紀委、市紀委聯合辦案,東州城又要刮一場反腐風暴了。”老關光炯炯地説。

    “老關,咱們這是為民除害,更是為黨除害,風暴越猛烈越好啊!”白昌星説着掏出手機撥通了毛小毛的電話,“毛毛,給我和老關訂兩張去北京飛機票,要下午的,我希望傍晚前能趕到北京。”

    最近關於何振東的舉報信越來越多,反映的問題也五花八門,但集中問題有三點:大搞權色交易、收受鉅額賄賂、插手重點項目等等,很多問題反映得事實清楚,甚至證據確鑿。這不能不引起主管紀檢工作的省委書記劉光大的高度警覺,他覺得何振東的問題非常嚴重,已經到了非查不可的地步,在事先與省委書記林白通氣以後,省委專門召開了一次常委,專題研究關於立案調查何振東的問題。

    在會上,劉光大激動地説:“我搞紀檢工作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哪個領導幹部的舉報信可以用麻袋來裝,何振東的舉報信就可以用麻袋裝,這説明什麼?這説明何振東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嚴重,可以説已經激起民憤!”

    劉光大的話讓洪文山坐立不安,如果舉報信反映的問題屬實,那麼自己作為省委常委、東州市委書記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其實關於幹部羣眾對何振東的反映,他與周永年不是沒有警覺。周永年曾經多次建議洪文山就何振東的問題專門向省委彙報一次,但是都被洪文山壓下了,洪文山覺得眼下是東州經濟發展的關鍵時期,這個時候最怕班子亂。因此,洪文山採取了敲山震虎的辦法,與周永年一起找何振東談了一次話,希望何振東能夠懸崖勒馬。但是從今天劉光大的講話中洪文山預感到何振東的問題已經不是懸崖勒馬的問題,馬已經勒不住了。

    “光大,關於私生子的問題有沒有確鑿的證據?”趙長征痛心地問。

    “舉報信反映得很清楚,而且不止是一封舉報信反映,何振東與天驕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範真真有一個私生兒子,目前生活在澳大利亞墨爾本範真真的妹妹家裏。是否屬實需要立案調查。另外,還有舉報信反應何振東長期為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通達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陳金髮充當保護傘。目前東州市公安局已經查明,陳金髮是東州市最大的地下賭場、地下錢莊的老闆。有的舉報信還反映何振東在香港有一家洗錢公司,東州發展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李明林在東州發展香港上市前打過去五十萬美金。最不可思議的是,在體育中心附近有一個正在建中的地標性建築,叫森豪國際中心,在何振東的授意下,以71號令為藉口,被市國土局強行收回土地,然後通過招標的方式暗箱操作,被東州展集團和天嬌集團組成的聯合體以十七億六千萬拿下,引起東州房地產界一片譁然。”

    劉光大還沒説完,林白插嘴問:“也就是由李明林和範真真組成的聯盟拿下標的的,對不對?”

    “正是這樣。”劉光大回答。

    “從舉報信反映的情況看,森豪國際中心根本不屬於‘8.31大限’要清理的項目,市國土局強行收回土地,這背後必有大文章啊!”林白擰眉説道。

    “老林、長征、光大,同志們,關於何振東的問題,東州市委不是沒有覺,我和永年同志曾經專門找何振東談過。但是我們沒有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我這個做班長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建議省紀委立即成立專家組,調查何振東的問題,東州市紀委將全力配合省紀委的工作。”洪文山痛心地説。

    “文山啊,我看你是被‘經營城市’的理念搞糊塗了。城市不是企業一座城市只有經濟、社會、政治、文化全面和諧發展,才是科學的發展。東州作為老工業基地,發展裝備製造業才是根本,靠‘房地產業立市’只能一時,立不了長遠啊!我必須尖鋭地指出,在‘房地產業立市’上你過於依靠何振東了,過於放手了,在這件事上你是有私心的,你希望東州經濟儘早騰飛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過於急功近利了,或者説你的政績觀出了問題。正是你這種有問題的政績觀,助長了何振東的腐敗。還是那句話,絕對的權力必然產生絕對的腐敗,反腐倡廉這根弦任何時候都得緊,稍有放鬆就會出問題。光大,文山同志的建議我同意,對於何振東問題省紀委立案吧。”林白的話語重心長,又擲地有聲,洪文山很受觸動。散會後,洪文山沒有直接回市委,他讓司機把車直接開到了森豪國際中心工地。洪文山惆悵地下了奧迪車,秘書張小泉夾着皮包一聲不響地在身後着。不遠處的體育中心工地一派緊張繁忙的景象,眼前的森豪國際中工地卻是冷清淒涼般的蕭瑟。一個簡易的工程房上,“森豪國際中心工指揮部”幾個大字仍在,但工地上卻空無一人,只有散亂堆放的鋼筋、水等建築材料,和孤零零地立在那兒的一排爛尾樓,而圍繞工地的隔板已鏽跡斑斑,但“東州建工集團”幾個字還隱約可見。路對面的體育中心地,承建方也是東州建工集團,兩邊的景象卻是截然不同。“小泉,去問問那些保安,他們是森豪集團的,還是東州發展的。”洪文揹着手説。張小泉答應着走了,不一會兒回來説:“洪書記,他們説是東州建工集團的,主要任務就是看東西的,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裏面、外面都有一共有四五十個保安在這裏工作。”“這麼説,東州發展和天嬌集團的人還沒有接手森豪國際中心。多好的項目啊,與體育中心遙相輝映,將來建成後,龍鳳呈祥,又是東州的一大景觀啊!”洪文山慨嘆道。“是啊,洪書記,只是……”張小泉欲言又止。“只是什麼?”洪文山追問道。“只是這麼重要的建築卻面臨着被市國土局強行收回的尷尬境地,洪書記,眼下謠言四起,甚至牽連到了您。”張小泉壯着膽子説。“是嗎,都説我什麼了?”洪文山嚴肅地問。“都説是您縱容幕後黑手聯合市國土局、東州建工集團共同導演了這巧取豪奪的醜劇。”張小泉毫不掩飾地説。“幕後黑手指的是誰呀?”洪文山看了一眼張小泉冷冷地問。“那還用説,東州人都知道。”張小泉吐了吐舌頭説。

    洪文山沒再説話,而是沿着工地慢慢地走了二十分鐘,然後突然停下腳步,深沉地説:“小泉啊,跟夏市長的秘書聯繫一下,就説我要與夏聞山同志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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