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墨西哥
各國來的競選觀察員準備大會在墨西哥城天使路的藝術宮召開。這是一座華麗壯觀的綜合劇院。馬可知道會有很多國家的代表出席這大會,但看到這龐大的陣勢還是吃了一驚,總共有400多人。國際共和組織的會長對與會代表表示歡迎,並就他們在第二天大選中要起的重要作用發表了熱情的講話。大會發給每個代表一個上面寫有他們姓名的文件夾,裡面有工作須知以及配給他們的投票站的位置。
大會在12點整結束。馬可和安娜貝爾在布蘭達斯共進午餐。在他們享用完瓦倫西亞萊飯後,就動身前往改革路。當他們到來188英尺高、長著一對金翅的天使雕像旁時正好是下午2點。雕像旁擠滿墨西哥人和拍照的旅遊者,他們爭相拍下這個歷經滄桑、象徵著自由的雕像。
“現在怎麼辦?”安娜貝爾問。
“我在這兒等等,給他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希望和我接頭的人知道我長什麼樣。我可不認識他們。”
“那我半小時以後回到這兒?”
“好。”
馬可看著安娜貝爾邁著她那雙修長的腿穿過馬路,走向對面那些高級的商店,很快,她的身影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吞沒,在他的視野裡消失了。他決定慢慢地繞著雕像走幾圈,以期引起街頭人的注意。
他不停地看錶。20分鐘過去了,25分鐘。他又回到與安娜貝爾分手的地方。這時,一個駝背的乾瘦男人,扛著一個滿是氫氣球和五顏六色玩具風車的貨架子,向他走來,並問他是否想買一個。
“不,謝謝。”馬可說,並招手示意他走開。
“給你美麗的妻子,”這個人用英語說,“把它帶到聖米格爾。”
馬可直視著這個人的眼睛,這是一雙印第安人的眼睛,冷峻而堅毅。他用這雙眼睛傳達的內容令人不容置疑。
“好吧。”馬可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幾個比索,遞給這個小販,從他手中接過一個綠色帶把的氣球。
“謝謝,先生。”小販說完趿拉著鞋離開了。
“不客氣。”
手裡舉著一個氣球站那裡,他感到自己像個傻瓜,這時他想要是身邊帶個小孩,該有多好。幾分鐘後安娜貝爾回來了,她睜大了眼睛看馬可買的東西。
“送給你。”馬可微微一鞠躬,把氣球遞給她。
“這是?”
“拿好,別讓它飄走。”
他們返回了酒店。一進房間,馬可立刻研究起這隻氣球,氣球上有個黑影,說明肯定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捂住耳朵。”說完他用圓珠筆尖將它刺破,撕開裂口,從裡面取出來一張紙條。
“那上面說什麼?”安娜爾問道。
“你看看。”
“大選後第二天的早晨9點在聖米格爾廣場的拉泰拉茲見。”
“金絲鳥和氣球。”安娜貝爾說著將手中的紙條還給了馬可。“高科技的地下活動。”
“你得告訴我拉泰拉茲在哪兒。”
“我告訴你?我要帶你去那兒。那地方可好了,馬可,就在大廣場那兒。每天早晨所有報紙都送到那裡。很多僑民的一天就在廣場上開始,在那兒先喝喝咖啡,看看報紙,聊聊天,再去銀行、郵局。即使他們沒叫你去那兒我們也要去。還沒有所謂後援隊伍的消息?”
“沒有。我們最好回去為招待會準備準備。地點在四季酒店。噢,順便說一句,明天我去動物園旁邊的卡布爾特派克公園的大選投票站監督投票。我們六人一組,兩個美國人,兩個英國人,一個加拿大人,還有一個智利人。”
“真激動人心啊。”
“是啊,我希望一切順利。”
“我前天晚上在聖米格爾祈禱過。”
“真的?那就沒有問題了,哪個上帝也不敢拒絕你,安娜貝爾。你先去衝個淋浴。”
“不,你先去。你說得簡直太好了。”
“你和上帝?我只是引用了一下經文。我一分鐘就好。”
招待會上,馬可被引見給美國駐墨西哥大使凱德威爾及他的夫人。
“見到你們倆真高興,”凱德威爾說,“我常聽我的好朋友艾爾菲-多倫斯提到你們,她非常喜歡你們。”
“過幾天我們就能見到她,”安娜貝爾接著說,“大選之後我們將去聖米格爾。”
“我們也要去,”普麗斯西拉-凱德威爾說,“一有時機,我們就從這個城市逃走。”她的鷹鉤鼻子動了動,好像聞到什麼不好的氣味。
儘管舉辦這次招待會的目的是讓來自不同國家的大選觀察團的成員互相認識認識,同時也讓他們與墨西哥的東道主們熟悉一下。只是物以類聚的定律使招待會上人以“國”分,人們根據不同的國籍劃分聚在一起,包括這個龐大的美國集團。馬可和安娜貝爾跟幾十個人聊了一個鐘頭。最後,他們終於有時間單獨在一起了,馬可問道:“可以離開了?”
“對。”
“那好,我跟幾個人道個別,再——”
“馬可-史密斯?”
站在馬可和安娜貝爾面前的是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寬臉,笑容可掬,一頭濃密的花白頭髮。
“我是。”馬可說著向他伸出了手。
“我叫隆-帕西,我在大使館工作。”
“這是我的妻子,安娜貝爾。”
“我知道。幸會,史密斯太太。”
“了不起的晚會。”
“我們的墨西哥朋友很懂待客之道。我能不能把你丈夫從你身邊偷走一會兒,史密斯太太?”
“借,可以。偷,我恐怕不行。”
帕西溫柔地笑了笑,“嚴格他說是短期借貸,史密斯太太,只一分鐘。”
兩人走了幾步,來到宴會廳裡的一個沒人的吧檯的一頭。
“吉姆-弗古森讓我找你。”帕西說。
“是嗎?”
史密斯立刻意識到這是他們隊伍中的一員。
“現在情況如何?”
“很好。”
“有進展嗎?”
“有關什麼?”
“聖米格爾。”
“事實上,我跟一隻叫艾斯的麗塔的金絲鳥還有一個名字不詳的賣氣球的接上了頭。”
帕西沒有笑。
“我被告知今天下午在天使雕像旁等人。我到了那兒,有人賣給我一隻氣球,一隻綠色的。裡面有張紙條告訴我大選後第二天去聖米格爾-德阿連德的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鎮上的廣場。從那個酒店的露臺上可以看到廣場。早晨9點。就這些了。”
“好吧。如果你還有什麼想彙報的,或者有什麼問題,可以打帝王酒店的電話找我,房間號碼1410。”
“我以為你是為使館工作。”
“我是。”
“那你怎麼住在酒店?”
“只住幾天。我不想讓你與你妻子分開得太久。還有,吉姆託我給你帶一條消息。我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什麼?”
“拉蒙-凱利被殺了。”
史密斯突然感到腹部一陣絞痛,他讓自己放鬆下來,“在華盛頓?”
“是的。”
“謝謝你的消息。”
“謝謝這次談話。我們以後再聯繫。”
馬可又回到了安娜貝爾的身邊。
“我想猜你的後援部隊露面了。”
“對。”
“怎麼了,馬可?你臉色不好。”
“拉蒙-凱利被殺了,看起來他們在華盛頓殺起人來要比在墨西哥效率高得多。”
“他是——”
“噢,我在水門弗古森的公寓裡見過的那個人。弗古森曾建議他去休個長假,保持低調,可惜他並沒有聽。走吧,安妮,咱們離開這裡,我現在沒有情緒再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