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的北京郊外的原野上,一列炮光通明的列車正緩緩駛向已近在咫尺的燈回繁星的龐大城市。
列車中部卧鋪車廂的一個窗口前坐着一個身材修長的文雅女子,車廂裏的其他旅客正忙着從行李架上取下沉重的行李,而她則一動不動,愁眉不展地坐在那裏凝眸注視着窗几上的什麼東西。窗几上擺着幾封電報,電報上的句子依次簡短下來,可以看出發電報的人的急迫和窘境。
“務必找到大拳拳傳人,速帶其返京。”
“速帶大夢拳傳人返京。”
“速帶大夢拳歸!”“大夢束歸!”“救命!”“白度,咱們是不是也該收拾一下,準備下車了?”一個魁梧高大的小夥子走進鋪間,雙肘搭在中鋪對女子説。
“啊,收拾吧。”白度站了起來,看看窗外,對一個坐在下鋪,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本裝訂簡陋的馬糞紙小冊並比劃着各種拳拳的瘦小個男人説:這順明,把我的包拿給我,在你屁股底下。“瘦小個劉順明從屁股底下抽出一個女振包眼兒也不抬地遞給白度。”劉順明!“孫國仁,那個高大魁梧的小夥子衝瘦小子喊,”你也乾點活兒,別老捧着那迭擦腚紙看個沒完。“
“着什麼急呀?”劁順明不耐煩地説,“到了再搬行李也不晚,看完這段。”“甭廢話,來幫把手。”孫國仁把劉順明揪了出來,“你還以為你讀了這破拳譜就立刻成精了?”
“其實沒什麼難的,”劉順明在幫着孫國仁從行李架上抬下一個沉重的走輪包,“不就是四兩撥千斤麼,要領我都掌握了。”“你叫家裏來接咱們了麼?”
孫國仁產順白度,“這車晚點了八個小時,到車站準漢車子。”
“我還有臉叫家裏來接?”白度説,我正考慮咱們是不是還有必要再見趙航宇。“”不見怎麼辦?“劉順明愣愣地問。
“該幹嗎幹嗎?”白度瞟了劉順明一眼,“過去咱也幹嗎還幹嗎去。”可我過去什麼都沒得。“劉順明説。
“那就隨你便了。”白度説:“這事要黃了咱也就誰也顧不上誰了,只當這輩子沒見過面。”
“別黃了呀。”劉順明説,“咱好容易捏在一起,又挺對脾氣,我不忍和你們分手。”
“實在沒辦法也只能這樣。”白度説。“找不着主角,咱這台戲也沒法往下唱。”列車駛進站台,“哐堂”一聲停住,車廂裏的旅客紛紛往外走。“能不能這樣?”三人往車下走時,劉順明突然説。“問題不就出在這大夢拳傳人身上,我當這個傳人怎麼樣?”劉順明兩手拎着箱子繃起於巴塊兒。“動作我全背下來了。”
“我怕你讓洋人打死。”白度徑直向前走。
車站廣場上,儘管四周建築上的霓虹燈和其他照明燈閃煉明亮但一片靜寂,走動的人很少,在廣場上過夜的旅客大都蜷伏着熟睡了。遠處看上去燈火輝煌的一條條大街也都空空蕩蕩,沒有車駛過。整個城市象一個已經開場但沒有演員登的大舞台。三人走到亮着“出租車站”霓虹燈招牌的停車場。調度室燈亮着,但沒有人,一排排停在場內車頂閃閃發亮的出租車內也全沒司機。“看來咱今兒得拐着回家了。”孫國仁説,把弟弟有包背上肩。“再找找,”白度不甘心地依次往每輛車裏年,城停車場裏穿行。“沒準碰巧能趕上一輛。”
“我發覺這女人全是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