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鴨這時不得不出來,説:“愛説笑,堂堂男子漢,豈是借尿遁了事的,咱們繼續打吧!”
“打就打,我已等得不耐煩了。”吾爾開溜話一出口,麥繼香迫不及待,一挺手中寶劍,直實過來。鹹鴨也攻到。
吾爾開溜不慌不忙,把日月輪展開,“呼呼轟轟”,青光閃閃。鹹鴨和麥繼香二人,使盡生平吃奶的勁力,也奈何不了吾爾開溜。
麥繼香見此再打下去,也得不到好處,遂叫道:“鴨蛋,你燉鴨有沒有燉出什麼名堂來?”鹹鴨邊打邊答道:“哇操,當然有!”
“什麼名堂,快説來聽聽!”“一個字。”“一個字?”
“栓(溜)!”“栓?”“不錯!”
吾爾開溜聽了,笑道:“哈,你燉了半天,就燉出一個(栓)
字,真是有趣,有趣。“鹹鴨説:”色狼,你先別得意,小爺只是想讓你多活一陣子罷了,早晚還是會來找你的。“
此時,忽然院外傳來一陣吶喊,湧進三十人來,手中各執刀槍棍棒,蜂湧而上。
這些人且是黃家的下人,實際上是黑蛇幫門下。
鹹鴨一見,大喝:“哇操,香雞,栓呀!”説時,和麥繼香改泛把身子一縱,跳到東院牆頭上去了。那些門人見了,一聲吶喊:“逃了,逃了!吾爾公子,你功夫好快追呀!”
吾爾開溜斷喝一聲:“來得容易,沒有這麼便宜出去!”説着,飛身一縱,便追上來。麥繼香見他來得勇猛,突然回身,左手一支銀鏢直向吾爾開沼面門打去。
“叮噹!”吾爾開溜只是左手輪一擋,銀鏢便飛了回來,險些打着麥繼香背後。
“死三八,明知暗器沒用,還要浪費。”
原來,他這鳥輪專破各門暗器,輪子中間裝看風葉,暗器只一打着,風葉一撥,便將暗罪原封打回。
麥繼香叮得一身冷汗,忙和鹹鴨如飛逃跑。“臭小子,死三八,你們逃不了的!
哈哈——”吾爾開溜邊追邊得意叫着。
鹹鴨心中暗叫:“哇操,我鹹鴨竟然有被追得如此狠狠的時候,真他媽的糗大了。”這一邊帶金和小平頂,正要飛出宅外,突然看見兩條黑影,直向他們奔來。
小平頂以為敵人來了,正要橫劍迎上。帶金眼尖卻已經看出來,低聲道:“不要亂動,是自己人!”果然不錯,正是被迫的鹹鴨和麥繼香二人。
麥繼香大叫。“五哥,後面大色狼來了!”小平頂不禁光火,縱身上前,恰巧和吾爾開溜迎個正着。他話也不吭一聲,手中長劍即向吾爾開溜迎面刺來。“小道土,你又有多大能耐?”
“小淫蟲,別囂張,試了就知道。”小平頂的劍,接連幾劍,勢急力猛,朝對方下三路掃了過去。“哇,還真有兩把刷子。”
吾爾開溜十分識貨,一見小平頂的劍法,就不敢戀棧,身形一幌,便跳落院子中去了。
“栓!”小平頂等四人,呼嘯一聲,幾個掠身,已經離開黃宅。
嶽麓山神廟。
山喳片和卓珍姐妹,正在等得心焦,忽見四人無恙回來,不禁大喜。“事情怎麼樣?”
鹹鴨嘆道:“哇操,紹興師爺寫狀子,夠咱們瞧的了。”卓珍急説:“別賣關子啦,到底事情怎麼樣嗎,急死人啦!”
小平項搖頭回答:“咱們和黑蛇幫搭上粱子了,今後在江湖上走,要小心一點才是!”卓蓮括嘴道:“我還是聽不出個頭緒來,拜託你們説清楚一點行不行?”
“你也真夠笨。”鹹鴨笑説:“真是奶大無腦,一點也沒錯。”“臭鴨蛋,你説什麼?”
“哇操,我説你身材是一流的,比葉子媚那個波霸一帥。”
“哼,這還差不多。”卓蓮沾沾自喜。鹹鴨見她欣喜模樣,不禁舌頭一伸,作出要吐的樣子:麥繼香忙道:“黑蛇幫不顧江湖道義,居然收留包攪大這畜牲,又庇護大色狼,實在太可惡了,我們絕不能像王八烏龜不管。”鹹鴨接口説:“對對對,這個面子一定要討回來。而且由今晚情形看來,他們除了一個大色狼比較軍外,其他的全是烏合之眾,不足掛齒。”
小平頂知道麥繼香和鹹鴨二人,江湖混的日產還淺,不知黑蛇幫的厲害,當下也不和他倆再説,暗中擔憂罷了。帶金便把今晚夜入黃宅經過,略説一遍,卓珍卓蓮姐妹不禁眉飛色舞。“王八蛋,太可惜了,要是當時在場的話,或許可以手刃黃鼠狼。”
“是啊,這樣我們的父母之仇就報了,而且還可以把黃鼠狼的腦袋拎回來,挖個大窟窿,當着夜壺來使用,既經濟又方便。”這兩個初生的犢兒,比起麥繼香和鹹鴨,更加不知厲害。
山碴片和小平頂心知肚明,暗自搖頭不置。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卓珍姐妹早已進入夢鄉。帶金也拿出她隨身攜帶的小木魚,到後院敲木魚懺悔去了。廟內就剩下鹹鴨、麥繼香,及山碴片和小平頂等四人。
麥繼香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山碴片道:“四哥,現在包攪大那畜牲,已經投入黑蛇幫的門下,我們如果要捉拿他,就得和黑蛇幫成仇,你對這可有兩全其美的點子沒有?”
鹹鴨一針見血道:“天底下沒有兩全其美的點子,要不就和黑蛇幫為仇,要不就放棄捉章包攪大這畜牲羅!”麥繼香急説:“奶奶個頭,説什麼也不能放棄捉拿包攪大。”山碴片一想之下,十分為難。
他們下衡山時,曾對着天地立誓,必要生擒包攬大回來,清理門户,可恨包攪大寬和吾爾開溜串在一起,藏匿在黑蛇幫分舵裏。如今勢成仇敵,那肯善罷?但是糾纏下去,黑蛇幫聲勢浩大,自己未必能夠穩操勝算,要想退縮,更是不可能的。
他想來想去,和小平頂商量了一會,方才回答麥繼香道:“既然包攪大投入黑蛇幫門下,咱們要捉拿他,自然十分棘手,不過事已如此,由於關係着八條龍的威名,咱們也不能夠置之不理……”他還未説完,麥繼香已急着問:“那你説該怎麼辦?”
“這件事情非比尋常,我看還是派一人返回衡山去,報告大哥為是!”這時,帶金唸完經適時走出,笑道:“這點子不錯,我贊成。”鹹鴨説:“我沒異議!”
麥繼香聽來心急如焚,恨不得二次入黃宅,生擒包攪大回來,把他碎屍萬段。
但見他們都贊同山碴片的建議,自己個人怎好遠拗,只得附和異議。
山碴片説:“我是個大盜,紿人追慣了,腳程比較快,就由我回衡山好了。”
鹹鴨道:“那這裏怎麼辦?”
山碴片説:“這裏就由小平頂一切作主吧!你們可千萬別莽撞行事。”他交代完畢,立即起程。
山碴片走了之後,眾人無所事事,鹹鴨掏出骰子,叫道:“來來來,大家反正沒事玩兩把如何?”麥繼香一口回絕説:“不玩!”“為什麼?”“沒心情。”
鹹鴨轉問小平頂和帶金,道:“你們兩位玩不玩?”帶金雙手合什,説:“阿彌陀佛,青菜蘿蔔,菩薩會怪罪的。”
鹹鴉故意四處查看,道:“哇操,菩薩在那裏,沒有菩薩,就不會有罪,玩兩把吧!”帶金搖搖頭,説:“不玩,不玩!菩薩在虛無縹緲中,你説有菩薩,菩薩就在你心中,你説沒菩薩,就算把屋子翻遍了,也找不到菩薩。”
“哇操,那你説到底有沒有菩薩?”“有,它在我心中。”
“哇操,你真有一套!”鹹鴨又問小平頂:“小道士,你呢?”
小平頂答道:“小尼姑不玩,我也不玩。”
“哇操,難道你心中也有菩薩?”“不,我心中有祖師爺。”鹹鴨一聽,差點暈了過去,叫道:“哇操,尼姑,道士真有默契,改天定叫你們親自求我陪你玩不可。”卓蓮笑説:“鹹鴨,你為什麼不問我們姐妹要不要玩?”
鹹鴨泄氣這:“哇操,你們想玩,我也提不起勁玩了,還是去睡個覺把!”説完,打了個哈欠,走進內室去了。
帶金沒一會兒,也入長沙城打探消息。小平頂則到嶽麓名勝,遊覽去了。麥繼香睡也睡不着,玩又沒興趣,覺得百般無聊,便和卓珍姐妹閒淡。“這幾天為什麼不開場賣技?”
卓珍回答:“我們姐弟四人,自從知道黃鼠狼落在長沙,已經憂心如焚,那還有心情賣武呢?”
“那沒有賣技,有錢過活嗎?”“好在前幾天收入不少,維持一段時日不成問題。”
麥繼香十分感慨,她自從老公嗝屁之後,不但沒有替老公報仇,反被包攬大雞姦,比起她們四個人,真是望塵莫及了!
卓珍四着無人,忙向卓蓮使個眼色,姐妹二人“噗通”一聲,雙雙跪在麥繼香面前。麥繼吞吃了一驚,問:“奶奶個頭,你們幹嘛這樣?”
卓珍道:“麥姐姐,你不要見外,我們姐妹兩個,初次見到你女扮男裝,就暗暗喜歡你,現在有一件事想向你請求,不知能否答應?”
麥繼香又是一驚,暗暗想道:“奶奶個頭,她們兩個該不是要和我搞摸屁股的玻璃圈吧!萬一是的話,説什麼我也不答應,那種二十世紀的愛死病,可真嚇人得很。”想罷,急忙把二人扶起,説:“你們兩個有什麼請求?儘管説來,我會慎重考慮的。”
卓珍回答:“你四哥回衡山請教,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們姐妹等得很心焦,想起昨晚你們不過四個人,都能把他們殺得落花流水,可見黃鼠狼雖然人多,卻並不可怕。”卓蓮接道:“所以,我們姐妹想求麥姐姐,今天晚上帶我們兩個去行刺黃鼠狼,我老爸地下有知,一定會感激麥姐姐的。”
説罷,姐妹二人又雙雙地叩下頭去、齊聲道:“麥姐姐,你就答應我們吧!”
麥繼香一聽,不是要玩摸屁股的遊戲,心情才寬鬆了下來。
她心中也不禁一動,暗想:“奶奶個頭,我何嘗不是跟她倆的心理一樣,恨不得殺入黃宅之中,把包攪大抓出來,閹了他的老二,剁成肉醬!
可是,四哥的命令不能不聽從的。“
麥繼香一邊想,一邊用眼瞄了兩姐妹一眼,心中突然想道:“奶奶個頭,有了,我何不假公濟私,把一切的責任全推在她們兩個身上,一到黃宅,再作打算,嘻嘻,這點子太帥了!”
她主意既定,立即點一點頭,説:“本來我不敢違背四哥命令,但是同情你二人的孝心,姑且答應,你們快點起來,千萬不要被別人看見,否則就去不成。”
“謝謝麥姐姐成全!”卓珍、卓蓮姐妹,不禁大喜,慌忙站起身來,便和麥繼香商量一陣。
“你們務必記得約定。”“一定!”
“好,你們快點回去吧!”卓珍姐妹在麥繼香的催促之下,方才告辭離開嶽麓神廟。
晚上。小平頂和帶金二人,都由外面回來。鹹鴨睡了大半天的覺,精神飽滿的出來閒扯。
麥繼香突然想起,廟內有三個人在,如何能夠半夜出去,和卓珍姐妹會合呢?
她急得團團轉。幸好她夠聰明,沒一會即想出一條脱身的點子來。她暗暗心喜,向帶金道:“今天晚上,我好朋友來,覺得八堵(肚子)不大舒服,想早一點睡覺,你們青菜(隨便)聊,我要上去了!”
小平頂道:“八妹既然不舒服,就陝去歇着吧!”
麥繼香謝過三人,逕自上樓閣去。這間嶽麓神廟,多年已無香火,十分殘破,只有閣樓上有幾堆稻草,便做為麥繼香和帶金的睡榻。男的則到後面地板上,湊合着睡。
小平頂望了麥繼香背影一眼,問道:“她每次好朋友來,都會八堵疼(肚子痛)
嗎?”鹹鴨説:“小道土,查某人的事情,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是不是動了凡心?”
“你少臭屁,道士也可娶某(老婆)的。”“哇操,你這話有問題。”
“臭小子,話一會有什麼問題?”“哇操,瞧你探聽香雞的事,探聽得這麼清楚,關心,不是有問題,才有鬼!”
“臭小子,別瞎雞巴胡扯行不行?”小平頂笑道:“誰不知道你在泡香雞!”
“知道最好,我可先警告你,香雞是我的,你不能再泡她,否則我給你臭臉看。”
“臭小子,瞧你認真的樣子,好像陷得很深了:”“要你雞婆!”
帶金突然叫道:“啊,不好,前幾天阿香好朋友不是才來過嗎,怎麼現在又來了!”小於頂微微一怔,説:“你快上去看一看她,是不是在睡覺?”
帶金聽出小平頂語氣,有些蹊蹺,急忙上去否,閣樓上空空如也,那有麥繼香蹤跡。“嘎,阿彌陀佛,青菜蘿蔔,怎麼會這樣?夭壽死囝仔。”帶金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跑了下去。
“不得了,不得了,阿香不在上面睡覺,不知那裏去了?”
小平頂不急,反“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阿香獨自一個到長沙去也!”
帶金不由大駭,急説:“阿彌陀佛,青菜蘿蔔,她獨自一個去長沙私探黑蛇幫巢穴,無如送羊入虎口,看在菩薩的份上,口自們快快去救!”
鹹鴨笑道:“小尼姑,你不要急,現在不過初更時候,夜行人那有這時候就入毛的?我看你是急昏丁腦袋。”帶金一想也對,不由笑了。
鹹鴨又説:“香雞的脾氣又臭又硬,如果硬勸她回來,一定行不通,只有……”
三人一番低語後,小平頂和帶金連説:“此計帥!”
麥繼香向小平頂主人撒了一個謊,假説不大舒服,走上閣樓之後,輕輕一幌,穿出外面,離開了嶽麓山神廟。她在荒郊施展輕功,幌眼之間,已抵達渭水河畔。
“譁—嗶!”她吹了兩聲口哨,蘆花岸中,立即駛出一隻小船。船上有兩個少女,夜行衣褲,正是卓珍和卓蓮兩個人。
她們已和麥繼香約定,在此等候,一見麥繼香不禁大喜。
卓蓮笑着説:“麥姐姐,我還以為你會放我們鴿子呢?”
“答應你們事、我怎會食言:”麥繼香跳下小船,又道:“快走吧!”
“是的!”卓珍姐妹應了一聲,用力一撥木槳。小船順風順水,渡過渭水,來到長沙城下。
她們揀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先由麥繼香縱上城牆上去。
卓珍、卓蓮二人,因為輕功不夠,不能爬上,麥繼香便由百寶囊中取出飛抓,吩咐兩人緊緊握住抓頭,一個一個的吊—上去。
到了城上,再翻身跳下牆內,便向西面奔去。不消片刻工夫,已經來到黃宅牆邊,卓珍就要爬上去。
麥繼香一把扯住,低聲道:“要死啦,慢點!你倆個不要妄動,我先上。”説時,身形一縱,上了附近民房,遙向黃宅這邊看去。只見黃宅之中,黑沉沉的,沒有半點燈火,宅中的人好像都已經睡了。
麥繼香忽然想起,昨晚他們來探時是三更天,但宅中還有燈火,並未入睡。現在不過二更而已,怎的半點燈火也沒有了?其中必有古怪?麥繼香一想之下,恍然大悟,知道這是黑蛇幫故意佈下誘敵之計。
“哼!”她冷笑一聲,伸手取出一塊石子,擲出四五丈外,直向黃宅屋頂拋去。
“吧達!”一聲。石子才一落地,屋頂後面人影一閃,縱出兩個人來,另外樹上也跳下兩人。這四個人一現身出來,宛如猴子蹦跳的四下觀看。
“奶奶個頭,好險!”麥繼香見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奶奶個頭,看這情形,黃宅防備非常嚴密,那裏能夠進得去?”她正在躊躇之間,院子那邊突然“啪”的一聲,飛來一顆石子,落在石塊上面。聲響比起剛才的還大。那四個人不約而同,把身子一縱,驚鴻掠雁似的,竄過隔院去了。
“還有別人?奇怪!”麥繼香非常納悶。俄頃,她驀地醒悟,暗中驚喜:“太帥了,是同一條線上的。”她知道對方用調虎離山之計,把四個敵人引開,好讓自己趁虛而入。她那裏還敢怠慢,招呼卓珍、卓蓮二人之後,便毫無阻擋地跳入黃宅之內:卓珍姐妹也急忙跟入。“麥姐姐,怎麼樣?”麥繼香沒有回答,突然一拉她們兩個的衣角,二女立即會意,沒有再多問。三個人一閃身,往紫藤花架後面躲去。
旋即,花園甬道上,縱來兩個漢子,幌眼之間,來到花架面前,方才停步。其中一個納罕道:“他媽的,今晚真個奇怪,東南西北四周,都有人丟石子,可是我們仔細查看時,卻投半個人影,難道來的是鬼怪不成?”
另外一個冷笑一聲,説:“那裏來的鬼怪,這不用猜也知道是衡山的幾個孤魂野鬼作怪;不過舵主已經佈下天羅地網,除非他捫不進來,一旦進來了,任他長了翅膀,嘿嘿,也飛不出這個羅網!”
先前一個又道:“話雖如此,我們屯不可不小心謹慎,我先到地道向舵主報告去!”“何必急呢?”
“不行,家裏還有八十歲老母要照顧,萬一出了事,我可擔當不起。”説罷,身形一低,直向花園角門如飛奔去。園中只剩下一個人,側身一閃,躲在假山後面。
那假山距離麥繼香藏身之處,不到一丈。
麥繼香聽了他倆對話,心中不由想道:“黃鼠狼分明躲在地道里面,我何不想點花招,騙他出來,活捉他來拷問?”念頭既定,她便由花棚後面,偷窺那人藏身之處,然後探起身來,把褲管拉上大腿,再把上衣袒露出半個酥胸。
她婀娜多姿,騷首弄姿地扭擺着大玻璃走了出來,嘆聲一氣地説:“嗨!”那人突然睜大雙眼,走了出來。
“他媽的,拉生意什麼不去拉,跑來這裏,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知道,那裏有男人,我就去那裏。”麥繼香嬌滴滴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那人吃驚的指看自己鼻子,説:“我是男人?”麥繼香手一點他的額頭,嬌聲道:“笨蛋,你不是男人,雙腳夾着的是什麼?”
那人伸手一摸下顎,愣愣地説:“是棒錘,還有卵蛋。”“那不就行了!”麥繼香嬌笑道:“你既是男人,我又是女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快活的是什麼?”
那人不假思索回答:“上牀!”“答對了!”麥繼香嬌聲道:“那還不快點把衣服脱了。”“好好好!”那人興奮至極,迫不及待地把衣服脱了,麥繼香見他脱光衣服,迅雷不及掩耳的點住他的穴道。原來那人是黑蛇幫的門下叫“史狗”,他和三個同伴負責防守花園這邊。
怎知,這時只剩下他一個,給了麥繼香機會。等到麥繼香點了他的啞穴,他才猛然覺醒,知道上了這女人一個大當。
麥繼香伸手把他一挾,老鷹據小雞一般,拖到花棚下面,用力向地上一摔,“砰!”跌了一個狗吃屎,頭臉撞在石地上面,幾乎暈了過去。他這一跌,也把穴道解開了。但麥繼香已一腳踩在他的腰背上,用長劍指着他頭,喝道:“操你姆,不準叫,牙縫中若吐出半個字,立即宰了你。”
史狗趴伏在地,全身嚇得直髮抖,別説動一下,連個屁他也不敢放。麥繼香道:“操你媽,你要活命,我來問你幾句,你們舵主躲在那個洞裏?快説!”
史狗戰戰兢兢回答:“姑娘手下留情,黃舵主躲在內三進密室裏!”“那地道是怎麼樣進去?有那些出入口,快説,若有半句白賊(謊),立刻叫你變死狗!”
史狗心中突然生一計,暗想:“臭查某,假歹(真兇),老子何不趁機引她入甕,到時請舵主把她賞給我玩,嘿嘿,這不是一舉兩得嗎?好,就這麼做!”
想罷,他故意苦着臉求道:“姑娘饒命,小的一定照實説,那地道共有兩個入口,一個就在隔院花圃井口,一個就在後院柴房前面,可以通入地下密室。”“那裏面情形呢?”
“裏面情形如何,連小的也不大清楚。”“騙肯的!”
“姑娘,我説的是真的,因為舵主除了幾個人之外,不準任何人進去!”麥繼香又問:“操他媽的,有一個姓包的,現在那裏?”
“那姓包的小子,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不知到了那裏?”
“好,饒你性命!”話猶未了,長劍一落,竟把史狗砍為兩段,變成了死狗。
原來衡山八條龍之中,他和帶金及鹹鴨三人,只會點啞穴,其它的穴就不太靈光,若要捆紮十分費事,不如干淨爽快,一劍隔屁。
麥繼香殺了史狗之後,卓珍、卓蓮姐妹由黑暗裏跳出來。
她兩人把史狗的屍體拖過一邊,然後飛身一竄,越過院牆,直奔柴房。不到一會兒工夫,已經到達。
麥繼香吩咐道:“你們兩個先趴在屋頂上,不要亂動,我先下去看看!”“麥姐姐,你小心一點!”
“會的!”卓珍姐妹聽命伏下,麥繼香目光一掃,沒有別人,便向柴房前落下。
誰知,她這一落,卻上了個大當。她雙腳才一着地,猛覺腳下一軟。
“啊——”原來卞面裝着翻板、麥繼香一時不查,當堂一跤跌落陷坑!這陷坑三丈多深,下面密麻麻的,插着兩排柳葉尖刀。利刃如霜。刀尖支支朝上,如果人一跌落,立即腸流肚破,戳幾十個血紅窟窿!幸好麥繼香手疾眼快,才一跌落,馬上以寶劍向着尖刀林中一截。坑底約有一丈方圓,尖刀共有七七四十九把,每隔一尺地面,插着一把。
麥繼香若是頭下腳上,或是平身跌落,必死無疑!
好佳在她在臨危之中,心神不亂,使出了這一着,劍尖一插地面,打了一個跟斗,落在刀尖間縫之中,方才撿回一條命!“操他媽的!黃鼠狼有夠奸廠!”
“叮叮噹噹!”此時上面響起鈴聲,坑頂落下一張鐵網,竟把陷阱緊緊罩住。
麥繼香知道自己一時失察,跌人陷阱裏面,不禁又驚又怒!
“操他媽的,黃鼠狼,沒本事專弄下流的陷阱坑人,算個鳥呀?黃鼠狼,賊老頭,你給姑奶奶出來,出來,賊老頭,姑奶奶操你的蛋……”
伏在屋頂上面的卓珍姐妹,看到麥繼香的情景,不由大吃一驚!“姐,怎麼辦?”
卓蓮問。“殺出去救麥姐姐!”卓珍毫不考慮答道。
“行嗎?”卓蓮擔心道:“他們人多,又有機關陷阱也!”“王八蛋,管不了那麼多啦!”卓珍説:“麥姐姐為了我們,冒險來了這裏,現在她有危險,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跳!”姐妹二人一拔兵器,就要跳下去救,忽然背後衣服被人一扯。
一個深沉的聲音道:“小妞,不要亂來!”姐妹二人吃了一驚,回頭—看,只見一個黃冠年青道士,站在自己背後。原來那年青道士不是別人,正是小平頂。他已不知何時來到?二人為之大喜。
卓珍急道:“小道長,麥姐姐掉到陷阱去了,拜託你快下去救!”小平頂把臉一沉,低聲喝罵:“你二個闖禍精,不聽命令,居然跑到這裏來,叫你們不準亂動,你還不快快聽話嗎?”
卓珍見小平頂聲色俱厲,只得伸伸舌頭止住了。
俄頃!柴房角門一開,走出兩個手執孔明燈的家丁來,向着阱口一看,見麥繼香在阱底下毫無受傷,不禁吃了一大驚。“他媽的,這查某真個扎手,刀阱裏面扎她不死,快去告訴舵主要緊!”這兩個人一縮頭,立即跑了。
過了一會兒,幾道車輪似的燈光,射入阱內,陷坑邊現出一個富紳的中年人,他旁邊還有幾個江湖壯漢。那富紳就是黃鼠狼。
黃鼠狼一見麥繼香,挺身仗劍,站立在井底刀林中,不禁也吃了一驚!他向阱底大喝:“你這查某膽子也真夠大,闖入我宅子是要偷我的財物嗎?快快棄劍投降,還可饒你一命,否則你會死得很歹看!”
麥繼香冷笑道:“奶奶個頭,老賊,少臭屁了。你的財物,不是謀財害命得來的嗎?姑奶奶才不稀罕你的強盜贓物!”
黃鼠狼哇哇叫説:“哎呀,好個尖牙利嘴,潑辣的恰查某(兇女人)!”
麥繼香罵道:“潑辣又怎樣?我操你的蛋,別以為用機關來陷害我,姑奶奶就會怕,就算五花大綁,你也休想要我低頭。姑奶奶就算把這條命給你,我還有衡山七個兄弟,一樣取你狗命!”黃鼠狼冷笑説:“我説呢,那個查某放在老夫面前恰比比(兇),原來就是你這隻肉雞。”
“是姑奶奶又怎麼樣?”黃鼠狼臉色一變,欲道:“黑蛇幫同你今日無怨,往日無仇,你三番四次上門找碴,傷我手下,現在被我逮住,你卻拿衡山八條蟲來嚇我?”
“嚇你又怎樣?姑奶奶還要殺你呢!這下怕了吧?”“恰查某,被我抓住了,還這麼恰比比(兇)。黑蛇幫卧虎藏龍,連當今的皇上,也不敢來干涉我們,那怕你幾個孤魂遊鬼?”黃鼠狼頓了一頓,又這:“不過念在咱們都是江湖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如果育低頭認錯,畫一個押,以後不來找碴,我們的事一筆勾消。”
麥繼香氣道。“消你的老賊夢,姑奶奶説過,隨便你老賊使什麼手段,也休想要我低頭。”黃鼠狼不悦説:“你最好不要冥頑不悟,否則我便不客氣!”“不客氣?儘管來好了。”
“查某人嘴巴不要那麼硬,到頭來吃虧的可是你自己……”黃鼠狼正在得意説到這裏,突然背後銀光一閃,一件暗器貫穿他的腦袋。“哎喲!”他發出一聲慘叫,便倒在阱口上!
伏在屋頂上的卓珍,一眼就認出黃鼠狼,就是當年殺害全家的飛鼠狼。她不禁又悲又憤,恨不得文時跳下去,把他一刀兩段!可是衣角被小平頂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誰料,沒過一會,一隻蚊子飛來,停在小平頂的鼻頭上。
小平頂鼻頭痛癢,抓住卓珍衣角的手,突然鬆掉去拍打蚊子。
“拍!”一聲。“死蚊子,打死了吧,嘿嘿!”卓珍再也忍耐不住,正要飛身下去。
誰知。小平頂已一揚手,打出一支銀釘來,恰把黃鼠狼的頭貫穿。卓珍嬌叱一聲,一抖練子槍,飛身下來,當堂砍翻兩個。卓蓮靈蛇鈎一揮,正要上前助戰。
黃鼠狼的手下,立即迎上敵住姐妹二人。那些假扮家僕的黑蛇幫門下,也一窩蜂般上前,把姐妹二人圍住。
“我小道士來也!”小平頂見機會已成熟,大喝一聲,也由屋頂上掠了下來。
他橫掃千軍似的,青光到處,人頭滾滾落地!他邊打邊叫:“不怕死的,就陪我小道士玩玩滾地球吧!”
那些黑蛇幫門人,雖是亡命之徒,但是貪生怕死,畢竟人之常情。“桂(溜)
哪!”眾人吶喊一聲,紛紛抱頭嚴竄。餘海等人見情勢不好,不約而同地一溜煙逃入密室裏。
卓珍正要追趕,小平頂喝道:“害人精,這時候你又忘記救人了嗎?”聞言,卓珍猛然覺醒,連忙止步,失聲笑説:“歹勢歹勢(不好意思)!”
三個人一同來到陷阱旁,一見麥繼香站在精光雪亮的尖刀林內,不由嚇出一身冷汗!小平頂取笑道:“阿香,你真有兩把刷子,如此危險的刀陣裏,竟能表演金雞獨立的優美姿勢來,佩服佩服。”麥繼香嬌嗔説:“四哥,什麼時候了,還在挖苦我,你真壞,快救我上去啦!”“不讓你嚐嚐苦頭,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到處亂撞。”小平頂口中教訓,手上卻沒動。卓珍一急,接過卓蓮手上的靈蛇鈎來,向着鐵網用力一砍。
“錚錚!”聲響。鐵網卻絲毫不損,反把手腕震痛了。原來,那網是魚眼網,每根鐵條、都有指頭大小,而且織網這東西,柔中帶軔。
卓珍的鈎子,那裏能砍得動?若砍得動,就不叫“魚眼網”了。“哎呀,死網,砍不斷,怎麼辦是好?”卓珍沒了主意。
小平頂微微一笑,走到鐵網面前,他也不用寶劍去砍,兩手攀住網眼,用力向外一分。
“轟!”的一聲大響。鐵網上的鐵條,立時斷了七八根,裂開一個大口。姐妹二人一見,驚訝道:“哇塞,夠厲害咻!”
小平頂笑着説:“不是我小道土厲害,而是運用技巧罷了。”“內行的羅!”
“嘿嘿,皮毛而已!”麥繼香看見空隙,方才把身子一幌,由缺口外直穿出來。
姐妹二人,急忙上前問道:“麥姐姐,有沒有受傷?”麥繼香答道:“受傷是沒有,只是糗大了。江湖混了那麼多年,竟然八十老孃吊孩兒,差點喪命在刀坑裏,真是遜得有夠糗!”
小平頂道:“活該,還知道糗……”他話未説完,忽然東院一片火光,沖天而起——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