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斯已經取消了每天早晨的碰面,因此瑪戈特現在一上班就可以會見伍斯克和西伯特。她對他們說她的辦公室很狹窄,所以她想分別會見他們。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她認為這麼做很明智,一般情況下,她喜歡團體作戰,但她現在還確定不了這是個團體。這時,首先進來的伍斯克交給她一隻裝滿材料的馬尼拉大信封。
瑪戈特笑道:“我沒有期望那麼多。”
“裡面含有多部喬伊斯林博士的著作,一些新聞剪報,外加一本自傳。”
瑪戈特看著這些材料,皺了一下眉,“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說。瑪戈特看到裡面還有許多先進防禦項目研究處起草的報告,包括一份由理查德-喬伊斯林最近簽署的一份發展X射線激光的報告。另外還有一份送交參議院武裝部隊委員會發展和研究小組的證言複本。它的大部分證言都是由先進防禦項目研究處主任提供的,但重要的部分卻是出自喬伊斯林。
瑪戈特合上這些材料,“看起來我要閱讀的內容還很多。”他說。
伍斯克沒有回答。
她說:“這些材料對這個案子很有用。”
“我想是的,女士。”
當西伯特坐在瑪戈特對面時,她問:“你同科鮑的會見結果怎麼樣?”
“很好。他有些神經質,是不是?”
瑪戈特歪了一下頭,“我不這麼看。”
“我同他會面時他就是這樣。”
瑪戈特向他提起了她同科鮑的會面。科鮑在整個過程中始終是那麼溫文爾雅、謙恭有禮。是什麼改變了他?她問西伯特是否發生了什麼事他才變得這樣。
西伯特聳了聳肩,“也許是他的母親。對於她昨天的來訪他感到很驚訝。”
“她去了?她該給我打了個電話才是。”
西伯特又聳了聳肩,“科鮑只是偶爾提起了此事。我跟他大約只呆了20分鐘。說實話,我真不願跟他呆在一起,因為我覺得自己都有些神經質了。我想這不能怪他,誰被指控犯了謀殺罪都是這樣吧。”
“是的,我們不能責怪他,”瑪戈特平靜地說,“他告訴你什麼了?”
“不是很多。他說早晨有個醫生來看他。”
“一個醫生?”
“是的,女士。”
“為什麼?”
“我不知道,少校。他喋喋不休地說著他們是怎樣不讓他母親來看他,直到你介入了此事。我問他的室友的名字,他卻對此很害怕。他不斷問我他的室友會不會牽連進去。我告訴他可能不會有什麼事,你只想要他的名字。他最後給了我。”西伯特把一張紙從桌子上推給了她,上面寫著:布賴恩-梅特蘭。
“還有什麼?”瑪戈特問。
“我還得到了你想要的賴希上校的名字。”另一張紙也推了過來:韋恩-賴希少校。
“幹下去,”瑪戈說,“找到他,看看能否約見他一次。”
“一定,”西伯特機靈地說,“想讓我跟布賴恩-梅特蘭接觸一下嗎?”
“以後再說,”瑪戈特說,“當你離開時,科鮑的情緒怎麼樣?”
“與我到時一樣,焦慮。”
“謝謝你,中尉。我想讓你立即著手約見那些在喬伊斯林被謀殺的那天早晨在五角大樓值班的人。先設法弄到值班的花名冊,然後試著甄別一下參加野餐會的人有誰認識喬伊斯林,誰進了大樓。”
當西伯特一離開,瑪戈特立即給史密斯打了電話,“你考慮什麼時候會見你的委託人比較好些?”她問。
“星期一就可以。”他回答。
“早晨還是下午?”
“如果可能,就下午吧。”
“肯定行。”
“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瑪戈特?”
“我不知道。我的調查者昨天見了科鮑,他說科鮑的樣子很激動。這很難令人相信,因為我從前和他在一起時,他始終是那麼平靜。”
“星期一我一定會見他的,”史密斯說,“你周未有什麼打算?”
“工作。”
“好,如果你想休息一下,給我打個電話。”
“我會記住的。”
幾分鐘後,她的電話響了。是傑夫,“我想你。”他說。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事情。今天早晨我還沒有時間想任何人,但現在你提起來我才感覺我也真的很想你。”
“在一起吃晚飯嗎?”
“不行,我要閱讀的材料相當多。我現在只能有吃快餐的時間了。”
“很遺憾。”他說。
“是很遺憾,明天吧。”
“一定,我晚上會給你去電話的。”
瑪戈特關上了門,開始閱讀伍斯克給她的喬伊斯林的材料。照片上呈現的是一位傑出的、迷人的、神秘莫測的人物。
當他被殺時,才58歲。再過幾周,他就59歲了。他出生在阿根廷。他的父母都是英國人,他的父親是作為一名工程師被所在的英國公司派駐到阿根廷的。
喬伊斯林8歲以前就讀於阿根廷的教會學校,之後,他的父母就送他回英國上了一所寄宿學校。
上中學時,他對物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表現出很高的天賦。最後,喬伊斯林收到了麻省理工學院的入學通知書。他的大學學習成績相當突出,為此斯坦福大學為他繼續深造提供了獎學金,他的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都是在斯坦福大學獲得的。他的博士論文就是關於激光能領域的,那時這個領域的研究還處在一片空白。他畢業後,在加利福尼亞的兩個私人研究中心工作過一段時間。後來,他就被聘請到了先進防禦項目研究處工作。他負責的項目是利用高能量的激光發展先進的武器系統。
瑪戈特合上材料,她的思維轉移到西伯特告訴她的有關科鮑的事上來。她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馬可那的預審處,接電話的是值班軍官詹克少校。“我是瑪戈特-弗克少校,科鮑上尉的辯護律師。我想知道為什麼昨天醫生去了他那裡。”
“好吧。”詹克非常不情願地說。
“我可以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她問。
“他感覺不舒服。”
“有什麼特別反應嗎?”
“我想沒有,”詹克說,“他說他很難受,想讓醫生給他看一看,我們就滿足了他的要求。”
“我可以知道這位醫生的名字嗎?”
詹克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自然,好像很痛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瑪戈特用堅決的語氣說:“請你查出給我的委託人看病的那個醫生的名字,並通知我。”她把自己辦公室的電話號碼給他後就掛上了電話。
詹克下午沒有給她回電話。她很生氣。
當瑪戈特回到她的宿舍閱讀材料時,兩個男人正坐在羅塞林一家餐館內大吃大喝著。一位是阿倫-普拉格——五角大樓武器的海外主要售貨商,坐在他旁邊的就是保羅-波特莫斯。在他們桌子上的一瓶白酒已見了底。
“我早就說過,我對政治不感興趣。”波特莫斯說。
普拉格大笑了起來,“我也是,但那不現實。沒有人會生活在政治真空中。”
波特莫斯拿起一隻匙子,眼睛盯著它說:“我們已履行了我們的承諾。但坦白地說,遇到的困難要比想象的大得多。這不是樁普通的生意,阿倫,不是簡單地賣給他一件工具。很多環節都需要打通。”
“我明白你面臨的困難,保羅,付給你的補償金一定比你在打通環節上所花費的要多。”波特莫斯沒有回答。普拉格又問:“行嗎?”
“如果他不支付現金,補償金是遠遠不夠的,我們也不能做這筆買賣了。”
“我明白,這件事很過意不去,但現在已沒時間商討付款的事了。現在政治形勢對我們很不利。”
波特莫斯把手中的匙子扔在桌子上,“今晚我始終都對你說,我對政治沒有興趣。我們的一個人已經為政治送了命。”
“我對凱勒的死感到很難過,”普拉格說,“是這個防禦工程害死了他。但不能因為這件事影響到現在這筆生意。我想我的上司也非常贊同對這件事這樣的處理方法。如果你能平息下來,認真商討這件事,我想每個人的需求都會得到滿足,包括你要求支付的現金。”
“阿倫,不要再做空頭的許諾了。我們不是慈善機構。我們是追求利潤的組織。”普拉格剛要說什麼,但波特莫斯打斷了他,“讓我補充一句,我們不解救任何人的政治生命。”
“如果這些人的政治生命與你的生意息息相關,你也不解救嗎?”
“正是。”波特莫斯說。
普拉格原本在吃飯過程中一直表現出的愉快情緒一下子變成了憤怒的樣子,他找尋著服務生要結賬。賬單送來了,波特莫斯抓住賬單說:“我來付。”
“我無異議,不過賬單不是問題所在,”普拉格說,“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想想更大數目的支票,你先撤一段時間,然後再去追逐你的錢財。我們一直都在支持你,我們以後還會的。”
“包括賠償我這段時間的損失嗎?”
“如果必要的話。這冒險對我們雙方都很大。你可能會賠錢,而我們卻準備失去一個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