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駝子這地頭蛇,在民倫洛區擁有相當大的惡勢力,尤其幹皮肉生涯這一行的,誰也不敢不買他的帳,否則就趁早關門,不必等他去砸窯子。
他在地方上無惡不作,除了包庇私娼、賭場、販毒、走私,並且擁有一批亡命之徒,只要有利可圖,殺人放火都幹!
奇怪的是,這次藏金呼之欲出的風聲,轟動了整個馬尼拉的黑社會,各方面都派人跟著許漢成的兩艘船湊熱鬧去了,他居然無動於衷,這不是邪門?
這時候,他在後面的屋子裡,跟幾個哥們大吃大喝,而且左擁右抱,一邊一個形同半裸的女人,在向他施出渾身媚勁,大灌迷湯,使他樂不可支,得意忘形地放浪形骸起來。
忽見那漢子一頭闖進來,恭恭敬敬地報告說:“賴老大,巴大爺那裡來了兩個人,要見您。”
賴駝子把眼皮一翻,破口大罵:“去你媽的!老子這會兒沒空,就說我不在……”
話猶未了,方俠已走了進來,振聲說:“賴老大可以不見別人,我可非見不可!”
賴駝子把臉一沉,怒問:“你是什麼人?敢朝這裡亂闖!”
方俠向屋裡掃了一眼,只見在座的四五個大漢,均已把手按在腰間,顯然各人身上都帶著傢伙,準備隨時動手的。
他卻視若未睹,神色自若地說:“巴大爺派我來的,要把那個姓施的小妞兒,立刻帶到他那裡去!”
賴駝子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方俠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嘿嘿,巴大爺在碼頭那邊,確實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咱們也有點交情。他手下的人我都見過,可是好像沒見過閣下這麼個角色,大概是冒充的吧?”
方俠有恃無恐地說:“笑話!賴老大不信的話,不妨派人跟我一起去,是真是假,見了巴大爺的面,總會有個分曉!”
“那倒用不著!”賴駝子說:“你剛才說他派你來,要把個什麼姓施的妞兒帶去,老子這裡又不販賣人口,有什麼妞好給你帶去的?”
方俠單刀直入地說:“賴老大,巴大爺說的,就是今天託你們到‘香檳酒店’,用大衣箱弄來的那個小妞……”
賴駝子突然推開摟在懷裡的兩個女人,兩手一撐桌面,霍地站了起來,怒形於色地說:“好小子!你滿嘴胡說八道些什麼?”
方俠力持鎮定地說:“巴大爺請你們辦事,是付了足夠代價的,現在他來要人,難道說賴老大還不肯交出來?”
賴駝子一使眼色,在座的幾個大漢立即跳起來,一個個拔槍在手,一時如臨大敵,情勢突然緊張起來。
方俠尚不知道,賴駝子怎會一眼就看出了破綻。正在準備不顧一切地動手之際,忽見兩個漢子,推了歐陽麗麗進來。只見他的鴨舌帽已被摘掉,披了一頭散亂的長髮。
賴駝子怔了怔,厲聲喝問:“這他媽的是公的,還是母的?”
方俠急向歐陽麗麗一使眼色,她立即會意,於是故意賣弄風情地嫣然一笑說:“你看我是公是母呢?”
賴駝子走了過去,伸手將她衣襟一把抓住,哈哈大笑說:“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公的,還是母……”
一把正要撕開她的胸襟,不料方俠突然奮身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臂彎將賴駝子的脖子一圍,緊緊勒住。同時一支手槍已頂住了他腰後,立即拖向牆角。
變生肘腋,方俠的行動實在太快,以致使那些大漢措手不及,雖已拔槍在手,在驚亂中卻不敢貿然開槍,唯恐誤傷了賴駝子或自己人,一個個都傻了眼。
方俠背對著牆角,等於己佔據在死角上,不必擔心對方的人發冷槍偷襲。這才逼問賴駝子:“我們這個交道是怎麼打?是大家不傷和氣呢?還是非逼我動真傢伙不可?”
賴駝子驚怒交加說:“好小子,你居然敢跑到這裡來撒野,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幹什麼的!”
方俠嘿然冷笑說:“我早就打聽得清清楚楚,只要有利可圖,你什麼都幹。所以巴大爺給了你點好處,你就幹起了綁票的買賣來!可是你也該打聽打聽,我是幹什麼的,敢在老虎頭上拍蒼蠅?”
“你,你是幹什麼的?”賴駝子詫然問。
方俠振聲說:“老子是專門殺人的,而且殺人連眼睛都不眨!現在我不跟你廢話,把那小妞兒交出來,讓我帶走,就留你一條命多活幾年,否則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賴駝子雖然被他制住,在這種性命交關的情勢下,居然毫不在乎地獰笑說:“嘿嘿,你有種就把老子幹掉,我看你們兩個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方俠橫了心說:“這個不用你操心,來者不怕,怕者不來,只要把你幹掉,我已經夠本了,其餘都是賺的。現在我從一數到三,你不放句話出來,就請你的手下同時開火,咱們來個同歸於盡!我開始啦,一……”
這一來,整個屋子裡,包括歐陽麗麗在內,心裡都捏了把冷汗,使空氣萬分緊張起來。
但賴駝子卻無動於衷,彷彿根本不當回事,認為方俠只是虛張聲勢,絕不敢開槍似的。
方俠很快數出了:“二!……”他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似乎三字一出口,他就會不顧一切地猝下毒手了。
就在他的尾音剛一落,賴駝子突然大聲說:“慢著!”
方俠把槍在他腰後用力一頂,冷聲問:“怎麼啦?”
賴駝子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忿聲說:“好小子,算你厲害,老子今天認栽了!”
方俠不禁暗喜,急問:“賴老大同意把人交出來了?”
賴駝子忽然哈哈大笑說:“閣下這一問,就不打自招,證明不是巴大爺派來的啦!”
“怎麼?”方俠急切問。
賴駝子這才說:“因為閣下要真是巴大爺的人,就該知道那小妞,在半小時前已經讓他帶回去了,怎麼又跑來再要一次?那不是存心訛我!”
方俠如同被當頭澆了盆冷水,驚問:“你這話是真的?為什麼不早說?”
賴駝子振振有詞他說:“閣下這話問的未免太滑稽,那小妞兒已經讓巴大爺派人帶去了,現在突然又冒出你來問我要人。我既然知道你是冒充的,能不弄清是怎麼回事,就告訴你人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方俠頓時啞口無言,站在門口的歐陽麗麗可急了,她怒形於色說:“小方,既是巴老頭把小麗帶回去了,我們就直接去找老傢伙算帳!”
方俠點了點頭,遂說:“賴老大,咱們的事,是不是到此為止?”
賴駝子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人既然不在我手上,我們還拼個什麼勁?”
方俠強自一笑說:“賴老大真夠意思!今天非常冒昧,失禮之處,改天一定登門致歉。不過,現在得麻煩老兄陪我們走幾步,送我們出去!”
賴駝子怒形於色說:“老子向來說話算數的,你未免太……”
話猶未了,忽見一名漢子闖了進來,一看屋子裡的情勢,頓時怔住了。
“什麼事?”賴駝子喝問。
那漢子急說:“馬大嘴來了,說有急事要見您……”
“哦?”賴駝子忿聲說:“今晚真他媽的熱鬧,馬大嘴跟老子從來不打交道的,這時候跑來又是幹嘛?”
那漢子以為是在問他,只好有問必答地說:“他說剛才有兩個人來這裡,如果還沒走,就請您把他們留下……”
賴駝子勃然大怒說:“媽的!他憑什麼吩咐老子?”
正在這時候,馬大嘴大剌剌地走了進來,他把那漢子一把推開,盛氣凌人地說:“兄弟那敢吩咐賴老大,只不過是替人跑個腿,帶個口信罷了,還請多多包涵!”
說時,他故意向方俠瞥了一眼,就當沒看見這麼個人在場似的,簡直好像沒把他看在眼裡!
而歐陽麗麗則是站在門旁,馬大嘴一進門就衝著賴駝子說話,倒是真的沒注意到她。
賴駝子今晚的跟斗算栽到了家,剛才出其不意地被方俠挾住,現在又來了個狐假虎威的馬大嘴。當著他自己手下這多人的面,臉上怎能掛得住?
“你他媽的替誰帶信?”賴駝子怒問。
馬大嘴獰笑說:“賴老大,何必跟我們這種小角色發火,我是清水泡燈草,你再大的火也點不著找這個火嘛,應該發在點得著的人頭上,譬如像叫我帶信來的杜老大……”
“那個杜老大?”賴駝子喝問。
馬大嘴陰陽怪氣地說:“圈子裡姓杜的很多,能亮出招牌的也不在少數,不過兄弟所說的杜老大,相信賴老大一定不太陌生,就是七煞星裡的老大——杜魁!”
“他?……”賴駝子怔住了。
在場的包括方俠和歐陽麗麗,無不暗自一驚,相顧愕然!
方俠並不感到意外,因為在路上早已發覺這傢伙在跟蹤,只是沒想到他敢公然出現,而且是在替七煞星中的杜老大跑腿。於是不屑地冷笑說:“真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裡碰頭啦!不知道老兄這回又有什麼花招使出來,打算把我騙到哪裡去?”
馬大嘴的臉紅都不紅一下,自我解嘲地說:“閣下多包涵,替兄弟兜著點吧。像我這種跑腿的角色,什麼都得聽人家的,要說耍花招嘛,說實在的,兄弟比閣下還差得遠吶!”
方俠冷冷地說:“老兄倒說說看,我有什麼花招,在你面前耍過?”
馬大嘴仍然是那付令人討厭的嘴臉,陰陽怪氣地說:“閣下在遊艇上露的那兩手,還不夠瞧的嗎?差點讓咱們關在艙裡出不來!這回范家兩兄弟突然又失蹤了,大概也是閣下搞的鬼吧?”
賴駝子驚問:“你說的是範鵬和範鴻?”
馬大嘴點了下頭說:“杜老大今晚一到,就去找兄弟,因為他知道範家兩兄弟如果回來,一定會跟我聯絡的。事實上這兩天我們一直在一起,可是今天下午他們去各處找金霸王的老婆,就一去沒有消息,很可能發生了意外。所以杜老大很著急,派兄弟各處找尋。剛才在巴大爺公館附近,讓我盯上了這位朋友,看他逼著竺有三到‘溫柔鄉’去,又帶了個人到民倫洛區來,我猜他們準是到賴老大這裡來的。於是打了個電話給杜老大,他要我帶個口信給賴老大,如果他們是來這裡,就請把他們留下,他儘快親自趕來。現在兄弟話是帶到了,至於怎麼辦,就看你賴老大的啦!”
他滔滔不絕的,來了這個長篇大論,一則說明經過,一則也表明了身份,最後特別強調是杜魁的意思。要把方俠和歐陽麗麗強行留下,使賴駝子不敢不買這個帳。
但眼前的情勢,是賴駝子已被方俠制住,除非和對方火拼,叫他怎能留得住他們呢?
賴駝子猶豫一下,只好無可奈何地苦笑說:“馬兄,這事只怕由不得兄弟作主了……”
馬大嘴卻咄咄逼人地說:“賴老大這算什麼話,在你的地盤上,你作不了主難道還由兄弟作主不成?反正我的話是帶到了,作得了主也是你賴老大的事,作不了主也是你賴駝子的事,回頭你自己向杜老大交代吧!”說完,他嘿然一聲冷笑,扭頭就走。
不料他這一轉身,正好跟歐陽麗麗打了個照面,雖然她的打扮不男不女,馬大嘴也認出了她是誰,不禁驚詫地說:“咦?你不是金……”
歐陽麗麗冷哼一聲說:“我還以為你巴結上了那幾個玩命的,眼睛生在額頭上,不認識我了呢!”
賴駝子急問:“馬兄認識她?”
馬大嘴“嗯!”了一聲說:“她就是金霸王的老婆!”
賴駝子這才知道她的身份,頓時臉色一變,大怒說:“好呀!巴大爺自己不動手,讓我們去‘香檳大酒店’把那小妞兒弄來,現在人已讓他派人領走,卻又叫他們來找我麻煩,這他媽的究竟安的什麼心?”
歐陽麗麗慫恿說:“這還不簡單,我們最好一起去見巴大爺!”
賴駝子正在火頭上,毫不考慮地說:“好!我們這就去!”
誰知馬大嘴卻嘿嘿冷笑說:“賴老大,我看巴大爺那裡,你倒不妨慢一步去,反正又跑不了的。杜老大馬上就要趕來,你們都走了,豈不是害他撲個空?”
賴駝子悻然怒問:“那麼依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嘛……”馬大嘴向屋裡掃了一眼說:“憑你賴老大,就是要去巴大爺那裡,讓人押著去總不大好看吧?”
這幾句話的份量相當重,使賴駝子頓時惱羞成怒起來,本來嘛,他賴老大的名氣雖不及巴大爺,但在民倫洛區的三尺地面上,卻是獨霸一方的人物,勢力並不在許漢成或萬老二那幫人之下,現在他是被方俠以槍制住,使他的手下為了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這時候他跟方俠和歐陽麗麗,一起去巴大爺那裡,那不是等於被“押”去的?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他賴駝子要真在方俠手裡吃了“癟”,這個臉不就丟大了?因此當馬大嘴的話才說完,他突然向那幾名手下一使眼色,出其不意地猛一回身,雙手急扼方俠的手腕,拼命要把槍奪下。
幾乎是在同時,那幾個大漢也發動了,兩個撲向門旁的歐陽麗麗,其餘的都來對付方俠,企圖合力把他制住。
方俠勃然大怒,猛將全身向賴駝子一撞,撞得他踉蹌連退,奪回了手槍就連扣板機。但他的射擊目標並不是撲來的大漢,而是從天花板懸掛下來,吊在方桌上的那隻電燈。
一聲爆裂,整個屋裡頓成一片漆黑!
驚亂中,忽聽賴駝子大聲喝令:“哥兒們,全替我住手!”
他這聲令下,大漢們那還敢輕舉妄動,事實上屋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讓他們動手也無法動啊!
不消說,賴駝子是再度被方俠制住,才不得不喝住手下,以免在驚亂中自己首當其衝,成為情急拼命的方俠下手的目標。
就趁這一片黑暗和驚亂中,馬大嘴一把挾持歐陽麗麗奪門而出,嚇得外面那些鶯鶯燕燕,一個個尖聲驚呼起來。
歐陽麗麗情急之下,拉開了嗓門大叫:“小方,快來救我呀!”
方俠正把賴駝子的手反執在背後,用槍頂在他腰上,一聽歐陽麗麗的呼救,頓時大吃一驚,猛將賴駝子向前一推,返身奪門追出。
這間房外是條走道,旁邊幾間“鴿子籠”,外面便是接待嫖客的地方。方俠急步衝過走道,追出接待室,剛好看見一輛小型轎車駛來,好像算準了時間似的。車一停,正配合著馬大嘴挾持了歐陽麗麗衝出門外。
他趕緊開了車門,就把歐陽麗麗推進去,急說:“杜老大,快走!”
車上赫然就是杜魁,他尚未弄清情況,已見方俠奮不顧身地追出來。
這七煞星的老大果然心狠手辣,他不問青紅皂白,拔槍就朝車窗外連射。
“砰砰砰!”一排子彈疾射而出,幸而方俠全身向地上一伏,雖未被擊中,實已驚險萬狀!
馬大嘴鑽進車裡,又叫一聲:“快走!”
杜魁這才一踩油門,加足馬力把車開走。
方俠情急之下,奮身撲追上去,攀住了車後的行李箱,雙手緊緊抓住門蓋的把手,一躍而上,使身體蜷附在保險槓上。
等賴駝子率領手下追出,車子已風馳電掣而去。
馬大嘴根本不知道,方俠攀附在車後的保險槓上,一面用槍制住歐陽麗麗,一面向開車的杜魁氣急敗壞地說:“杜老大,幸虧你趕來的正是時候,不然兄弟真應付不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啦!”
杜魁怒問:“怎麼?賴駝子敢不買老子的帳,把那兩個傢伙留下?”
馬大嘴喘了口大氣,這才驚魂甫定他說:“他怎麼敢不買你杜老大的帳,可是我去的時候,他已經讓那小子扼住脖子,一支槍頂在腰上,他……”
杜魁的性子非常暴躁,他不等馬大嘴說完,就不耐煩地說:“你別他媽的盡說廢話!我問你,幹嘛我的車才一停,你就嚷著要我快走?車上這個人是誰?”
馬大嘴得意洋洋地回答:“杜老大,你絕不會想到,她就是金霸王的老婆呀!”
“哦?”杜魁頗覺意外,不由地抬眼看了一下頭前的後視鏡,這才發現被馬大嘴挾著的歐陽麗麗,是個女扮男裝的娘們。
馬大嘴接著說:“就為了她,我才叫你快開車,不然那小子追上來,咱們就不容易脫身了……”
杜魁冷哼一聲,怒問:“那小子是誰?”
馬大嘴茫然回答:“目前我也弄不清楚那小子的來龍去脈,好在我們這位金太太一定知道,問她不就行啦!”
杜魁沒有作聲,腳下猛一踩油門,加足了馬力,使車子飛也似地駛出了民倫洛區。
車在疾行中,馬大嘴歪著脖子,向歐陽麗麗獰聲說:“金太太,我可不是拿話嚇唬你,衝著當年金霸王的那擋子事,杜老大就絕不會放過你。如果你肯告訴我,跟你搞在一起的小子是什麼來頭,和范家兩兄弟的下落,我或許可以替你在杜老大面前說幾句好話,請他高抬貴手……”
不料歐陽麗麗竟“呸!”了一聲,不屑地說:“你不必討好賣乖,我不領你這個情!”
馬大嘴碰了個釘子,不禁惱羞成怒地說:“我看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
歐陽麗麗忿聲說:“我們橋歸橋,路歸路,金霸王跟我早就一刀兩斷,風馬牛不相干了。你們不必把他跟我扯在一起,有什麼就乾脆衝著我來吧!”
“好!”馬大嘴盛氣凌人地說:“金太太既然這麼痛快,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就乾脆直截了當些,請你告訴我,你跟那小子把范家兩兄弟弄到哪去了?”
“你把他們交給我了?”歐陽麗麗問。
馬大嘴怔了怔,強詞奪理地說:“雖然沒有交給你,但今天整個一下午,他們哥倆都在各處找你……”
歐陽麗麗哈哈大笑說:“你說的簡直是外國道理!照你這麼說,我在到處找我乾女兒,現在她不落下明,我又該向誰要人呢?是不是你能把人交給我?”
“你那裡又冒出個乾女兒?”馬大嘴茫然問。
“哼!”歐陽麗麗冷聲說:“我還以為你的消息特別靈通,才替人家跑腿的。原來連我帶了幾個人到馬尼拉來都沒弄清楚,你還夠資格夾在裡面起那門子的哄?”
馬大嘴不禁面紅耳赤,勃然大怒說:“你他媽的別以為………”
話猶未了,杜魁已剎住車,停在了一幢矮屋的門口,這就是馬大嘴住的地方。
馬大嘴立刻明白杜魁的用意,是把歐陽麗麗弄來這裡,逼她說出范家兩兄弟失蹤的真相,於是獰笑說:“嘿嘿!我們馬上就知道,是你的嘴厲害,還是我們的手段厲害?”
隨手開了車門,就把歐陽麗麗推下了車。
就在馬大嘴跟著一腳剛跨下地,突然從車後竄起一條人影,手起手落之間,他頭上已被槍柄狠狠一擊,連哼都沒哼出聲,就昏倒在地上了。
杜魁也是剛下車,就被那人撲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槍柄當頭擊下,使他猝不及防,發出聲沉哼:“呃……”那瘦長的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動作實在快如閃電,歐陽麗麗還沒有弄清是怎麼回事,已被那人拖上了車,關上車門,立即風馳電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