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虎剛被叫醒,在三位食客保護之下,來到大廳之中,早已有怪駝、魔姬和內總管霍振東等人在候著了。
此刻追星摘月梁志平被攙扶了進來,雙目變成血洞,血流滿面。
胡文虎連打了兩個呵欠,道:這是怎麼回事?梁大俠,你
你怎麼了?
掏出鼻菸壺往鼻上一抹,連打了三個噴嚏,這才稍微有了精神。
此刻梁志平渾身顫慄著,道:胡堡主,是在下一時大意,讓喬玲那婆娘得手
胡文虎道:一共來了幾個人?
內總管霍振東道:可能只有兩個人。
胡文虎張羅著道:振東,有沒有為齊大俠上藥?
霍振東道:有,可是止不住血
胡文虎惋惜地道:嘖嘖齊大俠經驗老到,身手了得,但雙目失明,今後是否還能不過齊兄請放心,既是在本堡中失去雙目的,胡某絕對負責,胡兄在此養老絕無問題。
梁志平自然能聽出胡文虎的口氣,像他這種人,怎麼會受人憐憫?
把這兒當做養老院?
何況,即使真有此意,胡文虎也不具備那種善心,顫聲道:胡堡主的盛情,在下心領舉掌自碎天靈,倒地而亡。
胡文虎自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道:這,這是從何說起?齊兄你太想不開了。
居然淚光流轉,立即吩咐總管厚殮。
□□□□□□□□此刻,內院小佛堂中一燈如豆,木魚聲低沉,在夜空中迴盪。
小神龜前的蒲團上,盤膝坐著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是她在輕敲著木魚。
自這中年美婦雙目微閉的面龐上,仍可找到她年輕時動人的風貌和一種靜中有動的活力。
這時美婦身旁站著一個灰衣中年和尚,但美婦敲著木魚未停
這和尚靜立良久,終於忍不住輕嘆一聲,道:了凡,我終於找到了你雖然一別十餘年,看來你音容依舊。
這個被叫做了凡的美婦微微一震!木魚聲卻仍然未斷,冷冷道:你是甚麼人?
和尚一怔!道:貧僧一元,你應該能聲得出我的口音。
美婦人道:了凡是何人,我不知道,一元是何人,我不想知道,這裡是虎莊的內宅,出家人應知檢點,還不快走?
一元和尚唸了一句阿彌陀佛,道:了凡,以你的智慧,應能分辨出昔年幾個人的誠心與假意
美婦人道: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你再不走,我就要召人來了。
一元和尚仍不死心,低聲道:了凡,這也不能怪你,昔年四個人為你出家,看來至誠感人,但他們只不過是一時機宜,為了那東西而暫時削髮,去接近你
美婦人仍舊輕聲唸經。
一元又道:那是因為梅花庵附屬華光寺,因為朝廷敕建,相距只有一里路,而且一寺、一庵時有往來然而,他們三個不久就還了俗,只有我此心不逾,永不還俗!
美婦人哼道:我是虎莊莊主的妻子,根本聽不懂你在說甚麼,你走是不走?
一元近乎哀求著道:了凡,我和他們不同,絕非為了那東西,但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他們苦年也許以為你身上沒有那東西,一個個還俗而去,可否告知你是否真有那串東西?
美婦人根本不理,喃喃唸經,不過怎麼聽,都像是在唸著:龍紹武,龍紹武
一元不由得心頭一震,急問道:你說甚麼?
美婦人終於張口大叫,道:來人哪,有賊
一元急忙道:好,了凡,我走,但我還會來的。
一元和尚離匆匆去,他正是救關洪的那個和尚。
□□□□□□□□丁佐雲睜開眼睛,胡巧玉一條修長的大腿擱在他肚子上,緊緊貼著他,睡得正甜,好一幅海棠春睡圖。
丁佐雲覺得這少女很純潔,很可愛,即使是情敵,也很少出言攻擊敵人。
關洪曾幾次對他說過有關小白菜的為人,說那新夫人不大正派,胡巧玉也聽到了,但她從不參加意見。
此刻丁佐雲輕輕地移離開她得玉腿,起身下床著裝,望著熟睡如嬰兒般的胡巧玉,心中不免感嘆,好好一個女兒家,卻生長在這樣一個罪惡之家,總是可惜
輕嘆了一會兒,轉身悄悄下摟而去。
他還不死心,他想再去向小白菜求證一下。
□□□□□□□□此刻小白菜的院中一片死寂,樓上也無燈。
胡光宗一直稱病未愈,而且晚上也不宿此樓,但是丁佐雲似乎心有警覺,不敢貿然接近。
距離不算近,丁佐雲卻能聽到樓內有人在輕聲耳語。
是小白菜的聲音道:輕聲一點,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意?
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道:不會有人來的,他為甚麼不來?
小白菜道:是他自稱有病的。
男人道:總不能老是有病吧?
小白菜道:拖一天算一天。
男人道:這麼說是不喜歡他而喜歡我羅?
小白菜道:哼!
男人道:今夜如何?
小白菜道:不行?甚麼時候行,我會告訴你。
男人道:你會不會是在吊我的胃口?
小白菜道:當然不會,情感未成熟,那就毫無意思。
會是胡光宗麼?好像不是,那又會是誰?暗中嘆了口氣,正轉身打算要離去。
就在這時,小白菜卻似乎聽到動靜,沉聲道:誰呀?
他只好回答道:丁佐雲
他也想問問她六合槍蕭耿忠哪輩子做了缺德事,出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兒?
但他聽到附近有人走近,丁佐雲立即機警地轉到屋子側面。
這人已來到窗下,正要貼窗偷窺,驀地窗子打開,潑出一大桶煤油,淋得他滿頭滿身
他正在驚怔間,窗內又丟出一根點著的火摺子。
呼地一聲,這人立刻全身著火,在火光暴漲中發出淒厲的慘呼,滿地翻滾。
屋內的男人已自屋中竄了出去,逃之夭夭。
而小白菜也同時大呼道:有賊!
最先趕上樓的是胡光宗,一看這人已被燒得面目全非,倒地而亡,驚道:龍玉環,這是甚麼人?
小白菜道:賊幸我臨危不亂,把一桶煤油潑在他的身上,然後丟出火種。
那人已被燒得變了形,但火還在燃燒。
胡光宗道:能潛入本堡,必非庸手,知不知道是誰?
此刻摟下院中忽然有人大聲道:八成是丁佐雲,我不久前好像看到他在此樓附近?
此刻胡文虎也由三、四個高手護著,出現在此院門口,道:不大可能吧?丁佐雲不會那麼容易上當的。
小白菜內心說不出是甚麼滋味,自幼青梅竹馬,可是那份情感不知自何時起漸漸褪了色,愈來愈淡,現在聽了這話,居然是憂喜參半,口中卻應道:爹,我潑油時隱隱看出,這個人似乎正是丁佐雲?
胡文虎道:如果真是他,那就太好了,許多高手部拾奪不了他,卻被你燒死了。他又下令全堡搜索。
而金田一卻在胡文虎尚未下令之前已先離開。
其實有好幾個高手不信被燒死的人是丁佐雲,他們立刻各自悄悄地巡邏,設法證明這件事。
□□□□□□□□此刻丁佐雲正要返回胡巧玉樓上,忽見附近有兩個人影,看身法絕非一般護院之流。
他不能暴露行蹤,更不能影響了胡巧玉的名譽,急忙向相反方向掠入一個小院中。
一入此院,就聽到有人在唸嚴楞經,聲音來自那小佛堂中。
丁佐雲早知這兒有個小佛堂,也知道是虎莊主的妻子在此終年唸經拜佛,卻一直未注意她罷了。
為了迴避那兩個高手,他自側面窗中進入佛堂中。
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低聲喝道:甚麼人?
想不到唸經的女人的警覺性這麼高?丁佐雲回答了一句道:是我。他一步跨入佛堂,看清了神龕前蒲團上的中年婦人,四十左右,長髮未髻,被在背上,膚白如脂,雖未施粉脂,仍掩不住她的美豔。
她停止了唸經,卻一直沒有抬頭。
從側面看也許有點像胡巧玉?或者胡巧玉像她,又好像都不像
丁佐雲立刻就產生好感,躬身道:伯母是胡巧玉的甚麼人?
她此刻對他已沒有敵意,道:她是我的女兒。
丁佐雲道:哦,晚輩丁佐雲,是令媛的朋友
胡夫人道:朋友?她抬起頭,看樣子是個失明的人,道:沒聽巧玉說過。
丁佐雲道:伯母,晚輩說的是實話,是不是伯母不歡迎別人來此打擾?
胡夫人道:也不盡然,也可以說請別人來也未必肯來。
丁佐雲道:伯母是說除了巧玉會來,別人都不來嗎?新媳婦來過嗎?
胡夫人道:提她幹甚麼?面色一沉,就和剛才的神態截然不同了,有一股懾人的冷漠。
丁佐雲聽多了對小白菜不利的話,道:伯母,新媳婦做錯了甚麼事嗎?
丁佐雲道:這是虎莊的家務事,不談也罷,你快走吧。
丁佐雲道:伯母是不是反對晚輩和令媛來往?
胡夫人不答反問,道: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丁佐雲道:不瞞伯母說,晚輩十天前在貴堡中遇上大敵,誤打誤闖,進入令媛的小紅樓,令媛一時情急拉動了絲帶,於是那箭就
胡夫人道:哦,那太可怕了,中了幾箭?
丁佐雲坦然道:三箭。
胡夫人顯然有點意外,道:只中了三箭?
丁佐雲道:是的,伯母,我當時盡全力避過了數十箭。
胡夫人道:不是數十箭,而是一百四十七箭!
丁佐雲亦頗為吃驚!
胡夫人又道:那弩匣中一次會射出一百五十支箭,丁少俠,你很了不起,俗語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過來
丁佐雲走近。
婦人道:讓我摸摸你的臉。
丁佐雲蹲下來,仰起臉。
婦人伸出修長美好的手,緩緩地放在他的前額上。
這當然十分危險,如果這婦人是練家子或包藏禍心的話
婦人很仔細地摸著他的臉孔,一面嘆道:丁少使的相貌不錯,可以說很英俊,也很有福氣她的表情好像陷入了朦朧的憧憬中。
丁佐雲道:伯母過獎了。
胡夫人道:不是誇獎你,的確如此。
丁佐雲突然低聲道:伯母,有人來了。
胡夫人道:有嗎?我沒有聽到聲音。
停了一會兒,院門外有人道:夫人,我們奉命搜索奸細,要進去搜一下。
婦人低聲對丁佐雲道:他指的奸細就是你吧?
丁佐雲婆聳肩,道:大概是的。
胡夫人立刻道:先藏在神龕底下去。
丁佐雲已聽出那是關洪的口音,也就不太在乎,但是他還是立刻藏在神龕之下。
胡夫人冷冷地道:要搜就進來搜吧,這道牆是擋不住你們的。
搜索的人越牆而入!
為首者果然是關洪,他抱拳道:夫人,堡主之命難違,還請夫人原諒。
胡夫人不出聲。
關洪道:各位,夫人這兒不會有甚麼,反正咱們是瞞上不瞞下,隨便看看吧。
他首先去搜神籠下,拉拉布幔,把丁佐雲露在外面的衣角遮住,這才道:甚麼也沒有,咱們走吧。
他轉身向胡夫人行禮,道:夫人,打擾了。
眾人走後,丁佐雲從神龕之下出來。
胡夫人道:關洪發現了你?
丁佐雲暗暗一驚!道:伯母沒有失明吧?
胡夫人道:有,但我的耳朵很靈,我能聽出關洪在撩布幔時,呼吸有點急促。
丁佐雲由衷佩服,道:伯母,您真是一位細心的人。
胡夫人笑笑,這笑容很難詮釋,道:有目而不能視,不細心又如何生存,你幾歲了?
丁佐雲道:二十二。
胡夫人道:父母還健在吧?
丁佐雲道:我是孤兒。
胡夫人道:你喜歡胡巧玉,胡巧玉也喜歡你嗎?
丁佐雲道:我想是的。
胡夫人道:你最好不要在堡內待得太久,但外面似乎發生了甚麼事?搜查得很緊,你就在此躲一夜吧。
丁佐雲道:多謝伯母。
胡夫人又嘆道:丁少俠,我有子不如無子,那敗家子從不進此院門,如果我有你這麼一個義子
丁佐雲不由一陣激動,道:伯母,我就認您這位義母吧,只要您不嫌我他拜了下去。
胡夫人也很激動,表情也很奇特
□□□□□□□□此刻那具屍體已經多人鑑定,儘管已燒得焦黑一片,由於小白菜及金日一等人的做證,加上一干護院們的附和,證明確是丁佐雲。
於是胡文虎大樂,連夜慶祝,和部下痛飲。
胡巧玉被外面的吵鬧聲弄醒,一看枕邊無人,不由心頭一沉,她知道丁佐雲痊癒,可能出事,立刻叫小黛出去打聽一下。
小黛回來說了聽到的一切,千真萬確,丁佐雲被燒死在小白菜的樓窗外走廊上。
胡巧玉一陣悸動,長嘆道:燒死了
老實說,截至目前為止,她根本還沒有愛上丁佐雲,這是因為她一直把丁佐雲當做一個入侵者,她的父親是個無辜的被害者。
雖然他一再侵犯了自己,而且還帶給她從未經歷過的快樂,那也只是感官上的快樂,距離愛還差得遠
還有,自己的父母親在找那念珠,丁佐雲也在找,她以為在丁佐雲身上較易獲得那串念珠的消息,才順著這個機會與丁佐雲接觸下去。
當然也有些許好感,要是他與自己父親的敵對關係結束,可能會與他往更親密方向發展,此刻乍聞這消息,很難說是悲哀還是惆悵。
她正要親自下樓去印證這件事,卻聽小白菜的聲音在院門外道:小妹睡了嗎?
胡巧玉相信她也是來印證這件事的,她聽到不少有關小白菜不正派的流言,她雖不信,但有一點她卻十分納悶,小白菜和丁佐雲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她到底對丁佐雲是否有真情?抑是為了她自己的立場,故做冷淡或勢不兩立?
反正丁佐雲不在這兒,就不必怕她,胡巧玉以為探探小白菜的口氣也好,立刻叫小青下去開了院門。
小白菜上了小紅樓,眉宇之間跳躍著娛心的色彩,道:小妹,你聽了這消息必會心花怒放。
胡巧玉道:新嫂子怎知我會心花怒放?
小白菜道:因為虎莊的大敵已除,從此不必再提心吊膽了。
胡巧玉道:哪個大敵呀?
小白菜道:丁佐雲哪,爹說我是虎莊的最大功臣,連那些高手都對他沒有辦法呢,小妹,去看看他那死相如何?
胡巧玉道:我是要去看看。
胡巧玉要下摟,小黛卻插嘴道:少奶奶,聽說那個姓丁的是和你自幼一起長大的,你就那麼寒薄,一點情感也沒有嗎?
小白菜道:小黛,姑不論他是一個偷兒的徒弟,我既為虎莊的人了,怎不站在虎莊的立場說話呢?我要是幫著外人說話,別人又怎麼說?
小黛、小青都為之氣結。
□□□□□□□□姑嫂二人來到小白菜的院中,因為燒焦的屍體已移到院中了。
由於衣服全燒光,加之身高和體型也像丁佐雲,胡巧玉不敢說這不是他?
要不,他去了何處?他在此療傷這麼久,甚至她還要為他處理便溺,他要走總會打個招呼吧?
儘管她還沒有愛上這個人,而且留他同寢共食他是另有用意,但一個被她救活的人落得如此下場,內心自極難過。
小白菜卻冷冷地望著她的表情,似乎希望從她臉上找到甚麼?
胡光宗卻擠了過來,打著呵欠,道:嘿,魔手探花丁佐雲,你這小子太囂張了,這叫做惡貫滿盈!
也許是精神不濟,打著呵欠之故,眼中竟擠出些淚水油光。
小白菜已上了她自己的小樓。
胡巧玉低聲道:大哥,你怎知這是丁佐雲?
胡光宗道:當時丁佐雲在他的窗外,當時你嫂子以為是刺客而潑出火油,丟出火種時,正好高麗人金田一在轉角處看到,的確是丁佐雲。
胡巧玉有點精神恍憾,回到自己的紅樓上。
胡光宗神秘地笑笑,即使胡巧玉看到他的怪笑,也不知道他的怪笑內容如何
□□□□□□□□此刻大廳中傳來了慶功猜拳聲,時已近五更。
丁佐雲的存在能使百十口人的虎莊提心吊膽,而他的死亡也能使全堡狂飲。
一個人能混出這點名堂,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丁佐雲現在還在和胡夫人低聲交談,雖然起初談的是家常話,但後來也步及他來此的目的。
丁佐雲說了,他以為胡夫人必然和胡文虎不同,要不怎會整天在此足不出戶?
他也發現一提到他的師父是神偷神偷燕羽,胡夫人就有點異樣。
就在這時,院中有人低聲道:誰在裡面!
胡夫人立刻示意叫丁佐雲藏去起來,這才冷冷開口道:誰在裡面與外人有甚麼相干?
一個身材高大,扁臉暴牙的漢子站在小佛堂門口二臉不屑之色,道:是誰在這兒,當然有所不同。
胡夫人沒有抬頭,即然是瞎子,自然也用不著抬頭,哼了一身,道:你就是那個高麗人嗎?
金田一不答反笑,道:這小佛堂給你佔著,真是糟蹋了
胡夫人道:聽這口氣,你這東西既不是胎生也不是卵生的,如果不是溼生必是化生的了。
金田一自然聽不懂這話,因為這是佛家所謂六道輪迴中最最低等的生物了。
他雖聽不懂,卻猜出必是罵他的話,道:瞎女人,眼睛瞎了就該自行了斷,何必抓著棺材板不放?
胡夫人道:因為我還不想死。
金田一厲聲道:限你天亮以前搬出此院,這兒極幽靜,最適合我練習飛昇,聽到了沒有?
胡夫人道:沒聽到,因為我只聽到狗吠聲
此刻丁佐雲卻聽出他那破鑼嗓子發出的戛戛語音,驀地想起一個人來,他自神龕後面走了出來。
金田一嚇退了一步,卻想到不該示弱,又強硬地站住,厲聲道:你是魔手探花丁佐雲?
丁佐雲冷笑道:我們不是打過照面麼?
金田一道:我就猜測你沒有死,因為我不相信你會在那情況下被燒死,除非你不是魔手探花。
丁佐雲道:這表示你很聰明。
金田一道:如你肯跟我去見胡大俠,我敢以人格擔保你平安無事,而且,你幾乎可以有求必應。
丁佐雲卻冷靜道:我準備自衛!
金田一道:那好,因為你一直還沒有嘗過我的飛刀滋味。
胡夫人卻有些耽心,道:雲兒,你行嗎?
丁佐雲道:義母,我以為我行,當然,他也可能以為他才是勝利者。
金田一併沒有那麼大的信心,所以他很快就飛刀出了手。
這有點取巧,三柄飛刀兩前一後,前兩柄取雙肩,後面一柄似乎指向咽喉。
丁佐雲絕對不敢大意,金田一的盛名應該不會只是虛名,而且自己重傷初愈,動作總是不如以前靈活。
他的身子一側,使身子變窄了,左右肩的兩柄飛刀呼嘯著擦而過,但是後面那一柄突然呈螺旋形射到。
這種路子並不難估出它的方向,所以丁佐雲微挫身子,做適度的轉折。
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已經呼嘯而過到了身後的兩柄,由於是做弧形射來,所以到了丁佐雲的背後,正好相撞,鏘地一聲,兩柄飛刀的柄忽然裂開,各又射出兩柄小飛刀。
這兩柄小飛刀射出的方向自然是丁佐雲的背心或後腦部位,這自是絕對出乎意料之外的。
丁佐雲聽到鏘的一聲時,心頭一驚!立感腦後金風驟近,由於他自己也善使小飛刀,雖無這種花梢,卻可以猜到兩刀相撞的後果。
由於距離已經太近,他知道全身而退太難,只得全力施出狐步
身法,唰地一聲,其中一柄自他的肩頭劃過,頓時衣破血出!
胡夫人側頭聽其戰果,臉上的表情很奇特
在此同時,丁佐雲緊接著又施出了繞樑身法,身子起在空中,迴旋扭折中,兩道銀芒脫手而出,呼嘯著向對手回敬過去。
金田一自然想不到他能閃過自己的連環三刀僅受輕傷,而這種攻擊方法,迄今還沒有失手過,眼見對手的飛刀射來,驚悸中幾個閃電翻滾,堪堪閃過。
落地站穩,不禁例嘴狂笑,大笑道: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話聲未落,咧開的嘴還未來的及閉上,又是寒芒一閃而至,噗嗤一聲,射入張開的口中,直貫入喉,力道之大,竟把金田一震退二大步,小刀刀尖自後頸上探出約半寸來。
啊,呵金田一瞪著驚凜的眸子,似想說甚麼,終於搖搖倒下。
小佛堂內有一會兒沉寂,在這一段短暫的過程中,胡夫人的表情變化萬千,但現在,她忽然萬分激動地道:孩子,你受傷了吧?
丁佐雲道:是的,義母,但不要緊
胡夫人道:孩子,這畜生死於你的第三柄飛刀之下?
丁佐雲有點驚異,道:是的,義母。
若非內行,如說只因亡目人的聽覺靈敏,這理由是絕對牽強的,他不由嘆道:義母,您老人家必是一位高手。
胡夫人道:這就過譽了,我只是略懂技擊之道,但由於處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之中,不能不保持高度的警覺,所以對聽風辨位以及暗器的風聲等較常人的心得多些而已。
丁佐雲道:主我母,胡文虎和您的情感勢如冰炭嗎?要不,為甚麼他會允許您一人在此?為甚麼不常來著您?
胡夫人道:不要提他了,雲兒,把現場清理一下吧。
丁佐雲道:是的,義母,我把他弄走,可不一定會回來了,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胡夫人點點頭道:你自己要多保重。
□□□□□□□□丁佐雲走了不久,開碑手胡文虎就出現在小佛堂門口,道:了凡,我好想你
胡夫人冷道:了凡是我出家時的名字,我本名叫苗華芳!
胡文虎一步跨了進來,道:好吧華芳,你知不知道,我想得你好苦!
苗華芳道:文虎,忍耐點吧,這戲正在緊要關頭,不要弄砸了。
胡文虎道:可是這種假鳳虛凰的夫妻,我實在過膩了。
苗華芳道:還不是為了我的病。
胡文虎道:華芳,我近來一直在想,你真的有病嗎?
苗華芳道:文虎,如果連這件事你也不信,我就不免懷疑你對我的情感了,好在我為你娶了幾個小妾。
原配為丈夫討小,這真是世所少見的,但是胡文虎卻話鋒一轉,道:華芳,一元和尚來找過我,你一定想不到吧?
苗華芳先是一怔!又茫然道:是想不到他找你幹甚麼?
胡文虎道:還不是為了那東西?
苗華芳道:你是怎麼應付的?
胡文虎道:我說我也在找,而且還叫他來找你,表示你我二人多年交惡,老死不相往來。
苗華芳道:可是他並未來找我。
胡文虎想不通,道:這怎麼會呢?
苗華芳道:也許是因為他知道東西根本不在我的手中吧?
□□□□□□□□黎明前,丁佐雲返回胡巧玉的小紅樓上,他打量著熟睡的胡巧玉,是這麼純真,這麼美麗,臉頰紅得像蘋果,長長的睫毛上竟然還有晶瑩的淚痕。
他忍不住俯身去吻著。
她睜開眼,又驚又喜,道:你你是丁佐雲?她似乎以為見了鬼!
丁佐雲笑道:怎麼?才一夜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胡巧玉道:你你不是被火燒死了?
丁佐雲又笑道:是啊,不過我割捨不下你這個小美人,特別向閻王爺請假,回來看看你
她有點激動地伏在他懷中,將他抱得緊緊的,又用力捶著他的胸膛,道:你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害我哭了一整夜。
不小心捶到他胸口傷處,丁佐雲疼得顫抖了一下。
她又趕緊抱住他,吻著那剛剛癒合的傷口,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誰知又湧出了更多淚水,喃喃道: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突地又抬頭道:燒死的不是你,那又是誰呢?
丁佐雲道: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本堡中的護院?
胡巧玉道:可是我爹清點了人數,並沒有失蹤的人呀?
丁佐雲擁住了她,親吻著她的臉頰,吻幹她鹹鹹的淚痕,吻著她的脖子、胸膛
他的吻有魔力,他的手更有無限魔力,不但撩撥得她周身酥軟,更在不知不覺中解除了她的全部武裝,變成了一具完全赤裸的羔羊。
胡巧玉已經意亂情迷了,她腦中完全的一片空白,她只能跟著感覺走。
而這種種美妙的感覺是他引領著的,是他的手在她身上的各部位造成了各種不同的美妙感覺,使她有如乘坐著柔情的翅膀,滑翔在雲端一樣。
而最最美妙,最最難耐的感覺,卻是來自那裡那裡已經溼滑淋漓酥癢
她昏亂地緊緊纏住了他,不自覺地將身子緊緊貼了上去,用那最最美妙,最最難耐的敏感的部份往他身上去摩擦,去扭動
她找到了一處滾燙、粗壯、堅硬之物,令她心慌意亂,又驚又怕,她每一次都被這東西弄得死去活來,迷亂地退縮,卻又忍不住用這敏感之處去接近,去摩擦,去頂撞
在耽心害怕的矛盾中,她終於橫下心腸,用力一頂,噗地一聲,全根盡入!
驀地刺痛,顯然受傷,她張口要叫,又努力忍住。
是滾熱、是脹痛、是酥麻、是酸癢,就像打翻了廚房裡所有的調味料,酸甜苦辣鹹,各式各樣複雜而難以分辨的味道,難以分辨,也不容分辨,反正只有一個字:爽!
這還不夠爽,她又開始依著自己的感覺,用自己的身子迎上去,用最敏感的部份去摩擦,去扭動,去套弄。
這樣進進出出的摩擦,就造成了無比的刺激,固然是美妙極了,但卻是最累人的,一不小心就脫了出來,慌忙又捉住那條巨龍,慌忙再請進去。
不多一會兒就汗流浹背了,慌亂中終於體會出深淺遠近,終於像熟練的騎師,騎乘著匹昂揚的野馬,極速地馳騁在一望無際的情慾原野之上。
她的武功高強,她的內力深厚,但是仍舊抵不住這種美妙的侵襲,她終於一陣頭暈目眩,抽搐著從快樂的高峰跌了下來
她只覺得一陣暢快淋漓的爆炸燬滅。
她從這匹狂奔的野馬上跌了下來,幾乎就昏迷過去。
魔手探花丁佐雲仍舊深深地刺入,溫柔地纏住,一面以他特有的太極兩儀心法,享受著浸泡的樂趣,一面將臉埋入一她柔軟的胸膛裡,熱情地親吻吸吮著。
胡巧玉終於又回過神來,悠悠地吁了口氣,道:我剛才差一點死去。
丁佐雲吻著她的香唇,道:我也差一點做了神仙。
胡巧玉同意,道:不錯,我似乎飛翔在雲端
丁佐雲道:這樣叫甚麼?是不是叫做欲死欲仙?
胡巧玉道:不錯,欲死欲仙。
她現在又有精神了,道:你這一夜都在甚麼地方?
丁佐雲道:絕對未離開此堡,而且曾藏身於一個小佛堂中,而且認了一位義母。
胡巧玉一楞,道:我娘會收你為義子?
丁佐雲道:怎麼,你以為不可能?
胡巧玉並不出聲,她有理由以為不可能,但卻不便說出來,她匆匆下床,一面穿衣,道:我要去問問。
□□□□□□□□胡巧玉有一把鑰匙,可以自由地進入小佛堂內。
母女互視一眼,胡夫人就知道她的來意了。
胡巧玉道:娘,您收了一個乾兒子?
苗華芳道:你反對嗎?
胡巧玉道:我當然並不反對,只不過我懷疑孃的動機。
苗華芳道:巧玉,娘倒是想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用意?可不要讓一個男人以為我的女兒太單純,很容易到手。
胡巧玉道:不會的,娘,正因為我知道娘認為他有用,我才救他的。
苗華芳道:你真是個好孩子。
胡巧玉道:娘,女兒有個要求,不管您是不是利用他,這個人心術不壞,請您無論如何不要傷害他。
苗華芳很快地接口道:不會的,我保證!
母女二人各懷心事,這大宅中很少有兩個人是一條心的。
苗華芳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內心,道:巧玉,你對他動了感情?
胡巧玉嚇了一跳!急忙否認,道:沒有,娘。
苗華芳道:真的沒有?
胡巧玉積得否認到底,咬牙道:真的沒有!
苗華芳緊逼著又道:這麼說來,你的婚事可以由娘做主了?
胡巧玉只得道:當然她心裡不由惴惴不安,道:只要不太離譜,當然由娘做主。不知娘有沒有看穿她心底秘密。
只聽苗華芳嘆了口氣道:你爹讓我傷心,你大哥讓我傷心,你可千萬別再讓我傷心才好。
胡巧玉一驚,急忙道:不會的,娘
苗華芳似乎不信任她這樣的保證,低下頭去拼命的唸經。
胡巧玉又等了很久,覺得再待下去也無趣,只得悄悄離去。
那扇門才閉上,神龕後走出一個瘦削英姿挺拔的年輕黑衣人,向胡夫人兜頭一揖,道:關於這件事,全看夫人的了。
苗華芳又道:當然,葉玉坤,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
原來這年輕人竟是丁佐雲結義三兄弟中的老三葉玉坤,恭聲道:是,我都聽到了。
苗華芳冷了一聲,道:但你必須對我忠心,絕對服從才行。
葉玉坤用力地回答著,道:夫人,我的忠誠,將以事實來表現。
苗華芳點頭道:那就好,我答應你的事,也會全力促成,但你的身分可千萬不要被丁佐雲拆穿了。
葉玉坤笑道:絕對不會的,夫人放心。
□□□□□□□□雨夜,小白菜樓上無燈,漆黑一片。
小白菜在床上躺著,輾轉反側,卻無法入睡。
誰知就在一翻身之間,床前幽靈似的出現一個人影?
小白菜大吃一驚!卻又立刻鎮定下來,道:丁佐雲?是你麼?
丁佐雲嘆了口氣,道:只在一瞬間就認出是我,你真厲害。
小白菜大喜,撲上來纏住他,道:那當然,你跟我是甚麼關係,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是你!
丁佐雲卻僵立不動,道:你真打算把我燒成灰?
小白菜立刻大叫道:我怎會?
丁佐雲道:那天夜裡,你一聽到我報了名字,你就往外潑煤油?
小白菜道:你冤枉我了,你才一報了名字,我就聽到另外有人從你後面悄悄接近,分明是意圖不軌
丁佐雲無言以對,她如能聽到後面有人悄悄接近,一定也能聽到自己已問到屋子一側,那麼她潑油要燒的就是幫助我消滅敵人。
事後再堅持燒死的是丁佐雲,則是權宜之辭,不足為怪了,但是那天夜裡,分明聽到這房間內有人在說話?
小白菜一見他的眼神,知道他已起疑,嘆道:你是不是以為那夜有個人在我的屋中?
丁佐雲道:你能否認有這回事?
小白菜道:不否認,當然有人,是胡光宗。
丁佐雲道:哼,你的說謊技巧太差,胡光宗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和你同床共枕,那個人應該是金田一。
小白菜氣呼呼道:你居然把我當做這種人?要證明這一點,你可以制住金田一,要他招供,看看是不是他?
丁佐雲道:可惜他本要說金田一已經死了,又立刻打住,因為他也懷疑小白菜是否知道金田一已經死了?
他和小白菜一起長大,至少在一起有七、八年之久,他一直不忍去猜忌她,但是有些事實又不能不使他往壞處去想。
丁佐雲要走,她卻又拉住了他,道: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我一直不敢說,但不說也不成。
丁佐雲道:如果是廢話,最好不要說。
小白菜道:雲哥,這話說出來,你可要沉住氣呀。
丁佐雲道:你到底說不說?
小白菜道:被燒死的那個人,會不會是祥子?
丁佐雲心頭猛地一震!突然抬頭道:他怎麼會?
小白菜道:他潛進虎莊,也許想找你,恰巧來到我窗外
丁佐雲心頭刺痛,這事不是沒有可能,他冷峻地道:萬一是他的話,我可不會輕易饒了你!
小白菜顫抖著道:不,不不會是他,一定不會是他!
丁佐雲扭頭就走,道:我會去查查看
小白菜喊著,卻又不敢太張揚,道:就算是他,也不能怪我。
丁佐雲早已走得不見了蹤影。
他首先潛入停放棺木之處,因為本堡死的護院以及追星摘月
梁志平等人棺木,全都暫時停放在放這屋中。
他找到那具棺木,由於天熱,屍體必臭,他還準備了小罐白乾酒。
棺木弄開時,連噴數口白乾酒,仍然是臭氣燻人
按說,祥子略高,但燒死的人必然會縮小些,他亮起火摺子照了很久,還是無法確定。
□□□□□□□□這件事比找念珠還重要,立刻潛出虎莊,來到他們在鄉間租的民宅藏身處,他發現祥子床上似乎有一兩天未曾有人睡過的跡象?
丁佐雲心頭好像在淌血
神偷燕羽有兩個關門徒弟,丁佐雲與他們兄弟二人親逾手足,論身手,祥子差得多,而是以葉玉坤高明,如論為人豪爽重義,祥子為最。
本來葉玉坤比他們先來,但迄今仍未露面,而此刻又發生了這件事。
丁佐雲出了一身大汗,果如小白菜所料,燒死的是祥子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背後一柄匕首或刀劍的尖銳東西抵在他的中樞穴上,有人沉聲喝道:別動!
人在慌亂、焦慮時就會分神,發生這種大意輕敵的事,他全身細胞頓時全都緊張了起來,卻情急地抬頭向上,同時大喝道:小心上面!
這是一種心理戰術,十個敵人有九個會不由自主地往上面看去,只要這一剎那的分神就夠了。
丁佐雲喝聲才一出口,他就已錯步旋身,狐步絕學果然發揮了功效,他已閃電似的避開了被制住的中樞穴要害。
只因距離太近,已無法施展正規武術搏擊,情急之下猛力一衝,展開雙臂,將敵人環臂抱住。
衝力太大,兩人都站立不穩,驚叫聲中,一齊摔倒在地上。
情況太混亂,他的口鼻已撞在敵人的臉側耳根,猛然嗅到一股甜美芬芳的少女體香,丁佐雲驚道:你是誰?
一個清脆的嗓音道:要命的!
丁佐雲這才鬆了口氣,放開了她,道:喬玲,我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
喬玲卻沒有放開他,反手將他纏住,道:誰跟你開玩笑?
丁佐雲皺眉,道:你幹嘛要鬼鬼祟祟的嚇我?
喬玲只一翻身就撲到壓制在他身上,道:我發現你一直在紅口白牙地耍嘴皮子。
丁佐雲道:這話怎麼說?
喬玲捏住他的鼻子,道: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有沒有一句實話?
你的小白菜是三貞九烈麼?她只是做作逼真罷了,你明知她不正經。
丁佐雲道:逢人只說三分話,她要在那龍蛇雜處的種環境中混,只好如此。
喬玲道:可是她
丁佐雲不想再聽她對小白菜的評語,一挺身就將她抱起,雙雙倒在床上,低頭吻住了她。
他的手卻沒有閒著,他貪婪地在她身上撫摸著,那光滑如緞子似的皮膚,那有彈性的肌肉,尤其是那一對高挺如蜂的酥胸,更是百玩不膩!
玩得興起,甚至低頭下去,吻吮起來
不多久就氣息咻咻了,伏在她的耳邊,吸入的都是她那濃濃郁鬱的少女特有的芬芳氣息。
不由自主地掙扎扭動,輾轉呻吟道:不要再離開我,好好愛我
她也緊緊地貼住他,用力親吻著他
這樣的緊貼,這樣的親吻,自然惹得他動情,嬌軀如玉,櫻唇如蜜,丁香之舌柔滑甜美,他忍不住深深地吻住,雙手在她身上撫摸探索,三兩下就被他剝除殆盡,握住了她胸前那堅挺豐滿的乳房,一雙新剝雞頭肉,兩粒殷紅的葡萄。
她立刻就起了一陣顫抖,一雙柔荑也禁不住地伸來握住他那條已經變得堅硬挺立的寶貝。
似乎是又驚又喜,又愛又怕,她顫抖著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引導著這條寶貝進入。
雖然多汁,仍是又緊又窄
雖然曾經進入,仍是令她又陌生又驚喜。
此時的丁佐雲又拿出他魔手的絕活,探花的本領,舉起他的長槍巨炮,一攻而入!
毫不客氣地一闖到底,他就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地舒暢與快慰,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美妙,被溫柔地,緊緊地包圍纏裹住,被輕輕地,卻有力地吸吮
她那裡面的柔滑軟嫩,似乎只有一種東西可以比擬,那就是巨大的蚌肉。
對了,他就有如被柔滑軟嫩的蚌內吸住了,輕輕地蠕動,自然地吸吮,他全身的神經都被撫得平順了,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到這裡了。
他恨不得時間永遠暫停,恨不得永遠埋身在這種美妙的感覺裡。
這種的蠕動與吸吮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他只覺得他懷中的嬌軀滾燙,呼吸急促,在他的耳邊吹氣如蘭,呻吟似地哀求:你也動一動
他一翻身,就將她壓在下面,不客氣地挺動起來!
這種挺動又給他帶來另一種至高無上的美妙享受?那裡面是吸住的,他抽出時就像被吸住了全身的神經,他再挺入時,包含得那麼緊,又令他覺得是撞入了甜蜜的溫柔鄉。
他一再地抽出挺送,這樣的抽挺滋味,是在其他女人身上從未嘗到過的美妙,他如獲至寶,貪婪地瘋狂地用力抽挺,希望得到更多更多的美妙快感。
這黑水仙喬玲雖然很緊,卻不深,所以他很輕易地就牴觸到她的深處,那裡一定是最敏感最嬌嫩,每一次的觸碰,都令得她全身如觸電一般地顫抖,咽嗚地呻吟一聲。
丁佐雲已忘掉了世界上還有其他,他已完全投入了這種抽插交歡的快感之中,他只是集中全身力量在瘋狂地抽插挺送,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漸漸地,他的全身神經抽搐,全身精力又集中到了腰椎,背脊傳來一股熱力,更加深了她的舒暢,更加快了他的彙集。
他的寶貝根不由自主地變得特別的粗脹腫大,一跳一跳地,隨時要爆炸開來!
他已經神智昏迷,意識不清,他只知自己像野獸一般地抽插,要利用那種緊而空的摩擦,達到自己無比的快感,爬到慾望的高峰。
那一次是在眾敵環伺的洞房裡,辦這種事終嫌草率,今天就可以盡情地享受了!
所以他每一次都是毫無憐惜地衝刺到底的。
所以他每一次都是用力地僮在她的敏感深處的。
奇怪的是,黑水仙遭受到這樣殘酷的蹂躪,竟然不由自主地歡迎他這種蹂躪,忍受他這種衝刺,享受著他的撞擊。
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樂享受,是她這一輩子都未曾想像過的,她努力地忍耐著,承受著。
但是實在又承受不住,忍耐不住了。
那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使得她緊繃住的神經一再地顫抖,一再地觸電
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了,她哀鳴一聲,從快樂的最高峰跌了下來
長長地呻吟一聲,放鬆了四肢,如大字一般地躺下來,她閘門大開,一陣狂洩,舒暢地洩出蜜液。
每次到了這個關頭,丁佐雲就自然而然地運起太極兩儀心法,調勻呼吸,導引真氣,靜靜伏在她柔軟的嬌軀上,享受著那種浸泡的樂趣。
他這種太極兩儀心法並非他的師父傳授,而是他無意中邂逅了一名自號南海飄泊生的老道,一見投緣,老道就成了他另一位師父,相處不到四個月,不但傳了他許多武術絕技,還傳他這項奇妙獨特的心法,一試之下,果然大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