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中午的時候,德拉-斯特里特的電話響了,她拿起聽筒說:“是的……哦,是的……等一下,我看看。”
她轉向佩裡-梅森說:“哈德威克-卡爾森和利汀事物所的西德尼-哈德威克先生。”
梅森點了點頭。
“是的,梅森先生在這兒,他願意和哈德威克先生通話,請接過來。”
梅森拿起電話,說:“你好,哈德威克先生,……我是梅森。”
哈德威克說:“梅森先生,我現在有個非常特殊的情況,我想同你和埃特納先生會一下面。”
“什麼時間?”梅森問。
“儘早,在你方便的時候。”
“在哪裡?”
“你願意在哪裡就在哪裡,如果你樂意的話,就在你的辦公室。”
“談什麼?”
“有件事使我很迷惑,梅森先生,恕我直言,梅森先生,這可能對你的委託人約瑟芬-凱姆波頓有好處,也可能沒好處。我估計你很急於得到與她有關的情況,我也很急於從你們那兒得到一些信息。”
“多快?”
“在你方便的時候,馬上就安排會面。”
梅森說:“過15分鐘後來,我讓埃特納也來。”
他掛上了電話,對德拉-斯特里特說:“給詹姆斯-埃特納打電話,德拉,告訴他我們將和哈德威克舉行一個十分重要的會談,告訴他馬上過來。”
德拉-斯特里特點點頭。
梅森說:“埃特納來了我就回來。”說完沿著走廊向保羅-德雷克的辦公室走去。
“德雷克在嗎?”梅森問電話員。
她點點頭說:“剛來,梅森先生,就他一人,我告訴他你來了。”
“謝謝。”梅森說。他拉開用擋板隔成的會客室的門,沿著長長的過道向德雷克的辦公室走去。梅森進門的時候,他正在掛電話。
“你好。”梅森說,“有什麼新發現嗎?”
“我正在研究呢。”德雷克說,“我搞到了許多資料,但還沒找到有關的東西,這是一堆大雜燴。”
梅森說:“本傑明-埃迪科斯活著的時候的律師西德尼-哈德威克,他可能是遺產執行人,他馬上就要過來見我。從他的行為來看,我敢斷定他心裡有事,這事使他煩躁不安,你認為會是什麼事?”
德雷克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再給我兩三個小時,我就能找出來。”
“給我15分鐘,我就能找出來。”梅森笑著說。
德雷克說:“初步研究發現,當埃迪科斯被殺時,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是0.32%,這足以便他進入沉睡狀態。有證據顯示,他原先對血液中酒精含量的問題,特別關注。
“我不需要給你上有關酒精中毒方面的數學課,佩裡。血液中酒精濃度達到0.15%左右,人就會搖搖欲醉了,到了0.30%至0.40%,就完全醉了,那就是,暈眩,不省人事。
“而本傑明-埃迪科斯血液中的酒精濃度是0.32%。警察確實知道凱姆波頓夫人到達那所房子的時間,他們可能找公共汽車的司機核對過了,的確如她所說,她乘的是公共汽車。
“在那種狀態下,埃迪科斯肯定醉得意識不清醒了。很明顯,他喝酒一直喝到倒在床上,完全醉了。吸收以後,血液中的酒精每小時下降0.02%至0.04%。”
“什麼事使他如此狂飲呢?保羅?”
“我怎麼知道,準是有什麼重要的原因。”
“從那些電話單裡發現了什麼嗎?”梅森問。
“還沒有,但是,一個小時之內就會有結果。”
“你如何找到呢,保羅?”
“我最好不告訴你,我在惹麻煩,關鍵是我能找得到。”
“你一發現什麼,馬上告訴我。現在給我說說這個艾倫-布里文斯,他是個施行催眠術的人嗎?”
“我說他是的,而且是個好手。順便說一句,他懷疑能否能用普通的方法進行催眠,也就是說,他聲稱他已經能使大猩猩進入等值的催眠狀態。但是,當他這樣做時,發現無法將某種想法送入潛意識。對於人類,你可以用語言;對於大猩猩,則失去了心理對話的橋樑,動物只是睡覺,這也很難確定是用催眠術使它睡覺的,還是它的自然睡眠。”
“布里文斯也被解僱了?”
“是的。”
“什麼原因?”
“我發現沒有惡意,內森-福朗給他帶去了壞消息,埃迪科斯甚至拒絕再提這事,隨之,所有的水手也被解僱了。”
“那麼,布里文斯恨埃迪科斯嗎?”
“可能會恨。”
“查一下昨晚他在哪兒。”梅森說。
“我已經查過了。”德雷克說,“他是個單身,他妻子兩年前和他離婚了。他說在家看電視,然後就睡覺了。”
“沒有確證?”
“他只是這樣說的,讓我深入地查一下?”
“是的。他妻子為什麼和他離婚,保羅?”
“感情折磨。她說他總是向她施行催眠術,把她當作實驗對象,使她顯得荒唐可笑。”
“深入查一下這事,”梅森說,“找到她,保羅,我想和她談談。”
德雷克記在了筆記本上。
“還有什麼事?”
“現在就這些。我該回去了,看看哈德威克想幹什麼,這時他該到了。”
“還有一件事,”德雷克說,“布里文斯告訴我,他教過埃迪科斯催眠術。”
“為什麼?”
“是埃迪科斯讓他這樣做的。”
梅森說:“保羅,把這些情況都核實一下,我要為這個將載入史冊的案子辯護,但是,我首先得搞清楚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約瑟芬-凱姆波頓沒告訴你?”德雷克問。
“沒有。”
“為什麼沒有?”
“說實在的,我認為她根本就不知道。”
德雷克厭惡地說:“啊,老天呀!可別弄些這樣的辯詞呀:‘我拿著刀坐在那兒,突然,我失去了知覺,當我恢復意識時,我發現他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我大喊著:說話,本尼!說話呀!’”
梅森笑著說:“決不會這樣的,保羅,是的。收集所有與布里文斯有關的情況……找到他的前妻,保羅。”
梅森回到他的辦公室。德拉-斯特里特說:“詹姆斯-埃特納正在路上,他在緊趕。”
電話鈴響了,德拉-斯特里特拿起了聽筒,說:“你好。”然後告訴梅森,“這是埃特納先生。”
“告訴他趕快進來,”梅森說,“告訴格蒂,只要哈德威克先生一到辦公室,馬上帶他進來。”
德拉-斯特里特掛上電話,走出去,陪著埃特納進了辦公室。
埃特納若有所思地說:“梅森先生,你能告訴我警察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嗎?”
梅森搖搖頭。“他們當然想拆穿騙局。”
埃特納說:“他彷彿知道了一些說的……”
梅森笑了笑:“你別再提了,我和德拉-斯特里特把辦公室翻了個底朝天,試圖找到竊聽器。我們認為他們可能設法竊聽我們的委託人講的故事。保護令呢?拿到了嗎?”
“沒有。我發現它毫無用處。”
“你是說她受到了指控?”
“是的,是一級謀殺罪。他們已簽署了文件,是正式的逮捕令。”
“肯定什麼事使他們突然堅定了信心。”梅森說。
“是的,這是件不尋常的事。”埃特納隨便地說。
“你能完整地再複述一遍。”
“你是怎麼看待它的?”埃特納問。
“她的故事?”
“是的。”
“我還沒想過。”
“當她向陪審團講這事時,會怎麼樣呢?”
“你是說如果她要對陪審團講的話。”
“可她早晚都得站在法庭上。”
梅森笑了笑。“以後再說這事,埃特納。”
“你認為陪審團不會相信這個故事嗎?”
“你呢?”
“是的,”埃特納說,“真該死,梅森,我相信,但也不相信。”
梅森繼續微笑地聽著。
“當然,如果你就那裡的整個背景來考慮,這事聽起來是合理的。這是一個做催眠術實驗的百萬富翁,他一直試圖向大猩猩施行催眠術,很明顯是為了激起它的謀殺衝動。很自然,他早晚都會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從邏輯上說,他可能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梅森說:“接著講,吉姆,你在試圖說服自己相信她的故事,彷彿你就是陪審團似的。”
“是的,為什麼不?”
梅森說:“當一個律師不得不和自己辯論並試圖說服自己相信委託人的故事時,最好是別讓別人聽到這個故事。”
“我想你是對的。”埃特納說著淡淡地一笑。“我還沒有真正明白我自己的心裡怎麼想,但是,經過你一提醒,我明白了我一直在試圖這樣做,試圖使自己相信一個故事,雖然不是太成功……哎,該死,我還是不明白自己站在哪一邊。當我全面考慮時,這個故事聽起來是胡扯,然後呢,又幾乎覺得很符合邏輯。”
梅森說:“好了,過幾天,我們會了解到更多的情況。”
埃特納說:“我想我使你進退兩難了。”
梅森搖搖頭。“沒事,我有過比這更糟的處境。”
“而警察的所作所為太不正常了,是嗎?”
“是的,太不正常了!”梅森叫道,“太奇特了。”
電話響了,德拉-斯特里特拿起了聽筒,對梅森點點頭說:“是哈德威克。”
“我們以後再討論吧。”梅森對埃特納說,“讓我們先大概地聽聽哈德威克的想法,我們將始終微笑著,態度樂觀……好吧,德拉,讓他進來。”
西德尼-哈德威克看起來憂心忡忡的:“早上好,先生們,你們好。我希望我沒有打亂你今天的工作安排,梅森先生……還有你,埃特納先生。”
“一點也沒有。”梅森說,“坐下,我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哈德威克坐下,扶了一下眼鏡,把黑絲帶拉到耳後,又弄了弄助聽器:“首先,讓我們先互相瞭解一下。我知道你們兩人和我處在敵對的位置上。我想,你們是代表約瑟芬-凱姆波頓的吧?”
“我想是的。”梅森說,“也就是說我們將代表她。”
“你們倆人?”哈德威克向。
詹姆斯-埃特納稍稍動了下身子,說:“是的,我認為是。”
“當時,”哈德威克接著說,“本傑明-埃迪科斯活著的時候,我代表他。我對他的瞭解超過任何一個活著的人。幾個月前,我從他那兒得到一份遺書,遺書與埃迪科斯先生那時的願望是一致的。”
“你有理由認為他的願望改變了?”
哈德威克清了清嗓子。“不但是他的願望,還有他的遺書。”
“你想告訴我們一些事,也想問我們一些事,為什麼不馬上說呢?”
哈德威克說:“我想我不是一個打牌的好手。”
“你沒有在打牌,”梅森對他說,“你在和我們商量,而我們都把牌攤在桌上了。現在假設你開始儘量地多出牌,然後,我們再看看怎麼個出法。”
“好的。現在有一種極其不正常的情況,從某些方面來說,與你們的委託人關係密切。你……啊,我覺得,可能在你們決定是否代表她之前就該知道。”
“接著講,”梅森說,“我們在聽著呢。”
哈德威克說:“你星期二晚上拜訪了本傑明-埃迪科斯,你的拜訪使他很煩躁。當你發了那枚戒指和那塊手錶時……噢,就嚴重地挫傷了他的自尊和自信,他完全改變遺書中的內容。”
“那天晚上,他睡覺前,大約11點半的光景,他招集內森-福朗、莫提默-赫謝開了個會。他說:‘先生們,我一直是個傻子,我太偽善了,我對手下人的評斷太專橫了。我很抱歉,我將盡力補償。這裡有一個我親自寫的遺囑,我把它放在一個信封裡,把它交給你們,我要你們把信封封上,並在背後簽上你們的名字,把信封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過幾天,如果我出了什麼事的話,我要你們去見西德尼-哈德威克先生,把信封交給他。’”“過幾天?”梅森問,“他在期待著什麼事?”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他心裡似乎想再和我見一次面,把他的遺囑,這個親筆寫的遺囑,變得更合乎常規,在證人在場的情況下正式簽名。他想把這個親筆的遺囑當成一個自然的替代,因此,萬一他真出了什麼事,他就不受他原來的遺囑的束縛。”
梅森點點頭說:“你那天晚上去哪裡,又讓他立一個新遺囑?”
“是的。然而,他心情太糟了,不見我。我當時對此不理解。隨著以後事情的發展,我就明白了。”
“你動搖了這個人的自信心,梅森先生。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他是一個自信心很難動搖的堅強的人。”
“那麼,”哈德威克接著說,“我可能沒有權利這樣做,但是,我將給你讀一段埃迪科斯先生的親筆遺囑,這個遺囑我要拿出去檢驗。我認為,這裡有些事對你們,尤其是對你們的委託人極其重要。”
“接著說。”梅森對著德拉-斯特里特意味深長地一笑,她明白要用速記本把遺囑記下來。
哈德威克把一張折著的紙打開,讀了起來。
我,本傑明-埃迪科斯,謙卑地親筆寫下這份遺囑。我一直很武斷,我一直很偽善,我對手下人的判斷太輕率。我尤其後悔疏遠了我的弟弟赫曼。
今晚,我的感情受到極大的打擊。約瑟芬-凱姆波頓夫人,我原來的管家,我或多或少地直接說她偷了東西,而她完全是清白的。我原來以為是她偷的那些價格昂貴的東西被找到了,而且情況很明顯,是一隻淘氣的猴子偷的,我本人對這隻猴子的行為負責。
因此,我立下如下遺囑:對約瑟芬-凱姆波頓,我的前管家,我向她表示真誠的道歉,並給她留下5萬美元;對莫提默-赫謝,我的經濟人,順便說一句,他因工作很好,一直得到很高的報酬,我留給他1萬美元;對內森-福朗,我認為一直付給他的報酬過高,他總是拂逆我的意願,我留給他1美元和我的告誡:對一個僱員的最基本的要求是絕對的、堅定的忠誠。我確信我的告誡一定能使他今後不論受僱於誰,都會站準自己的位置。
我指定的銀行,西鮑德-麥克尼科斯信託銀行作為我遺囑的執行人,凡與遺產處理有關的所有事宜,均由哈德威克-卡爾森和利汀事物所的西德尼-哈德威克來辦理。
哈德威克抬起頭說:“就這些,先生們,遺囑的日期是星期二晚上。遺囑完全是由本傑明-埃迪科斯手寫的,他還簽了名。”
梅森說:“無疑,現在情況又有了新的進展。我注意到你剛才說你只讀遺囑中的一段。”
哈德威克笑了笑說:“是的,對原來的僱員還有一些其他的遺贈。剩下的條款是,把所有的剩餘的遺產都給他弟弟。”
“他弟弟也姓埃迪科斯?”梅森問。
“不是。”
“我能問一下姓什麼嗎?”
“呆會兒再告訴你。”
“他以前的遺囑是如何分配他的財產的?”
哈德威克只是笑了笑。
“我這樣說吧,”梅森說,“在那份遺囑中提到凱姆波頓夫人了嗎?”
“沒有,根本沒她的事。”
“因此,埃迪科斯顯然要作一些補償。”梅森沉思著說。
“我覺得你應該明白,”哈德威克說,“這增強了你們的委託人的實力,對先生們的收費來說這可能是一個有價值的信息。換言之,我覺得如果你們為你們的服務只收固定費用,而後發現你們對委託人擁有5萬美元的事一無所知,你們會很尷尬的。”
“謝謝。”梅森說,“那麼,你想要什麼呢?”
哈德威克說:“我想和你們的委託人約瑟芬-凱姆波頓談談。我想單獨和她談談,我想和她談件絕對機密的事。”
“我明白,”梅森說,“你是想你不願我們也在場?”
“我想和她談點機密的事。”
梅森瞄了詹姆斯-埃特納一眼。
“我沒意見,”埃特納說,“我非常感謝……”
“我不同意。”梅森說。
“什麼?”哈德威克喊道。
梅森笑了笑。“我對那事沒什麼感謝。”
“我的確給你們提供了信息……”
“是的,”梅森說,“你給我們提供的信息幫助我們確定收費標準,我們表示感謝。就個人來說,我可以盡力為你做一切事情。但是,對我們的委託人來說,則不同了。在我知道了你要談的事之後,我會在我的委託人的空白支票上填數字的。”
“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梅森先生,我要談的事與你的委託人的案子絕對沒有任何關係,這事必須保持高度機密。事實上,凱姆波頓夫人本人也不會知道我在澄清什麼事。”
梅森搖了搖頭。“在讓我的委託人走進靶區之前,我想要知道你要向誰開槍。”
“她不會受到傷害的。”
“她,”梅森說,“有權利得到法律忠告的好處,法律忠告是唯一的、完全的維護她的最大利益。”
“恐怕,梅森先生,你出的價太高了。”
梅森笑笑說:“你對只讀遺囑的片斷也出的價太高了。”
哈德威克說:“好吧,在遺囑檢驗生效以後,你們無論如何也會知道各個條款的,但是,預先知道就不同了,你們個人可以多得幾千美元。”
“我們表示感謝,”梅森說,“但是,我們維護我們委託人的最大利益,而不是我們個人的。”
“我認為我的要求是合理的。”哈德威克說。
“你想和凱姆波頓夫人談什麼?”
“我不能告訴你。”
“那麼,好吧,”梅森說,“我告訴你,我們對這事一清二楚。”
“你告訴我?”哈德威克吃驚地說。
“是的,”梅森說,“你想問約瑟芬-凱姆波頓關於謀殺海倫-凱德穆斯的兇手的事。”
“謀殺海倫-凱德穆斯的兇手?”哈德威克重複地問。
“是的,是兇手。你有理由相信海倫。凱德穆斯被人從甲板上扔了下去。你有一些我們沒有的信息,你也有一些與遺產有關的事使你煩惱。當我瞭解到更多有關你感興趣的事後,我會給你一個更好的答案。”
哈德威克嗯嗯地大聲清了清嗓子,摘下眼鏡,用力地擦了擦,又架在了鼻樑上。
“我說的對嗎?”梅森問。
“你只是在猜測。”哈德威克說。
“是的,我是在猜測,但是,我的猜測極其接近事實,不是嗎?”
“別爭論了,就算你說的對,那又怎麼樣嗎?”
“這正是我要了解的。”
“坦率地講,我擔心這樣一種可能性,它會對你的委託人的財產產生嚴重的影響。”
“你肯定不是向我灌輸這樣的猜想,即約瑟芬-凱姆波頓謀殺了海倫-凱德穆斯嗎?”
“我沒有說過一個字。”
“你的確沒說,”梅森說,“但是,你想讓我產生這樣一種想法……就像一個人拿出一個跳娃娃,在一個孩子面前晃來晃去。”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使你的委託人和我合作的必要性。”
梅森說:“我們當然不想袖手旁觀,讓你把謀殺的罪名強加在我們的委託人身上。”
“如果她合作的話,我不會把謀殺的罪名強加給她的。我向你們保證,對於我知道的事,我決不會向警察吐露一個字的。總之,先生們,”哈德威克接著說,“我們沒理由總是針鋒相對。有兩件事我想……”
“兩件事?”梅森插話問。
“不錯。”
“我想你只想一件事。”
“你等我把話說完。我想和你的委託人作一次私下談話,我還想要海倫-凱德穆斯的那些日記。”
梅森搖搖頭。
“作為交換,”哈德威克接著說,“有關這個案子,你可以得到我的全力合作。”
梅森說:“讓你這些拐彎抹角的話見鬼去吧,從本質上說,你在敲詐我們。你想要凱德穆斯的日記,你想讓凱姆波頓夫人為你火中取栗。如果她不這樣做,你就把謀殺埃迪科斯的罪名按在她身上。”
“梅森先生!”
“哼,”梅森接著說,“你敲詐錯了人。”
“梅森先生,我只是告訴你可以做的兩件事,而這又對你的委託人有最大的好處。總之,你知道,我去警察局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報紙也會把這一切都登出來。”
“好吧,”梅森說,“警察愛問什麼就問去吧,報紙想登什麼就去登吧,我們可以忠告我們的委託人什麼也別說。”
哈德威克站起身來,“我再給你們說點事,”他說,“我收到了本傑明-埃迪科斯的弟弟從澳大利亞發來的電報。”
“太好了。”
“我一得知本傑明死的消息,我就發了電報,並收到了弔唁電。然後,我一見到了遺囑,我就扼要地把總的情況給他發了個電報。”
“你又收到了他的回電。”梅森說,“這使人聯想到你要爭奪屬於約瑟芬-凱姆波頓的那份錢,因為她犯了謀殺罪,按照法律,不管遺囑是有什麼條款,她從遺產中將一無所得。”
“我還沒有收到類似的電報。我收到的電報要求我立即送遺囑進行檢驗,並由我代表他的利益,對事情進行定奪。”
“嗯,你會收到這樣一份電報的。”梅森說,“如果你沒有收到,作為一個律師,他的職責就是維護他的委託人的利益,你會將他的目光引向法律中的這樣一些條款,如果約瑟芬-凱姆波頓被定有謀殺罪,他的利潤就達到了5萬美元。”
“出於某種考慮,我的委託人可能會提前提出意見。”
“你要告訴他,他有權利考慮這件事?”
“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上你將怎麼辦?”哈德威克問。
“我當然告訴他。”梅森說,“那麼,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是代表約瑟芬-凱姆波頓的律師,而某個明顯想把殺害本傑明-埃迪科斯的罪名按在她頭上的律師想和她私下裡談話,看看是否能找到機會再把一個謀殺罪名加在她身上,那你怎麼辦呢?”
哈德威克說:“如果我能肯定我的前提,而你不能,我就會考慮如何使委託人得到最大的利益,並讓她照辦。”
梅森說:“你或者攤牌,或者見鬼去。”
“你要動粗可找錯了人,”哈德威克冷冷地說,“我不會見鬼……但是,你的委託人會……就是現在。”
他高視闊步地走出了辦公室。
“天呀,”埃特納說,“你竟責備他,梅森先生。”
梅森眯起了眼睛。“他給我們說的情況,對我們有好處……但是,我們還不知道他心裡在懷疑什麼。”
埃特納說:“他當然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背景情況,這使他比我們的處境優越的多。”
“好吧,”梅森說,“那就讓他悶在心裡吧。現在是一場賽跑,我們的起步不好,但是,我們跑得快。”
他轉身對著德拉-斯特里特說,“給我打電話找保羅-德雷克,德拉。”
當德拉-斯特里特向他點了點頭後,梅森拿起了電話筒,他說:“保羅,我在與人進行激烈的競爭,我希望動作快一點。除了埃迪科斯的律師之外,海倫-凱德穆斯對本傑明-埃迪科斯的瞭解比任何人都多。”
“她知道一些事,而這正使這位律師著急,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本傑明-埃迪科斯表面上看來是個單身,他雖是中年人,但是,他粗壯、精力充沛。我想找到那個女人……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反正就是那個女人。當你找到往遊艇上打的電話的號碼時,看看有沒有旅館或汽車旅館的電話號碼,馬上帶著照片趕過去,看看埃迪科斯是否和某個姑娘在那裡住過。”
梅森使勁放下了電話。
詹姆斯-埃特納說:“你怎麼就能那麼肯定,梅森先生?大家都說埃迪科斯生活中沒有女人。”
梅森笑了笑。“就是因為有人在撒謊,吉姆,我們沒理由把自己當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