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氣溫逐漸回暖,各項熱鬧的典禮、比賽也就跟著活動起來。
此時的巴黎正有一股氣氛促使人們情緒慢慢地鼓動起來,迫不及待準備迎接最令人期待的春天腳步。
凱因在這個春季來臨之前,由倫敦回到了巴黎。
“歡迎你回巴黎,凱因。”席拉租了一輛車,親自到機場接機。
看見席拉的熱情歡迎,凱因開心地奔上前去,與她交換三個臉頰相貼的親吻。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凱因將輕便的手提行李丟進席拉的後車廂。
“就是有空嘛!你問這麼多幹麼?該不會你不高興我來接你?”
自從她發覺自己對凱因的感覺不只是朋友之後,她就每天都惦念著這一日的到來,天知道,她有多麼想要見到他那張充滿著陽光的臉龐。
她並不想掩飾自己對凱因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現在就想主動吻他,吻到他求饒,她或許還欲罷不能,無法放手咧!
她對凱因的感覺,簡直可用“發了狂的痴戀來形容,那樣濃烈的愛意,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今天雖然有課要上,席拉仍是毫不遲疑就翹頭閃人,立刻租一輛車直奔戴高樂機場。
誰若是敢阻擋她來見凱因,那就是自找死路!
“不,我很高興。我們現在到哪裡去?”
“先去吃飯,我已經訂好餐廳位子了。嘿!你沒忘記上次答應要請我一頓吧?”席拉發動引擎,朝市區方向前進。
“當然沒忘記,只不過……”他才剛下飛機,實在有點累。“你不會說你不去吧?這位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訂到的……”
天知道這家位於瑪黑區、名列米其林美食評鑑的三星級餐廳有多麼一位難求,總共只有四十個座位,一個月前接受訂位,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席拉可是費了好大工夫才訂到今晚的兩個位子,從她得知凱因要回巴黎的那一日起,她就一直期待兩人能夠共度一頓浪漫美好的燭光晚餐。
所以今天就算是綁著他,她也非得將他架上餐廳不可。
凱因瞟了一眼席拉手上拿著的餐廳名鑑雜誌,“咦?這家很有名耶!聽說它的炸燉牛尾挺不錯。”
“還有它的松露千層酥,只要吃過絕對讚不絕口。”席拉見凱因起了興致,連忙大力推薦。
“說得我肚子都餓了。你訂幾點鐘的位置?現在去會不會來不及了?”
席拉翹高了眉毛,“擔保一定來得及,寶貝,繫好你的安全帶,坐穩了,因為全巴黎最瘋狂的女賽車手現在要來了!”
凱因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席拉已經猛然踩下油門,全速前進了。
開玩笑,她絕不可能讓他逃過這頓策畫已久的燭光晚餐,死都不可能!
因為今晚是個十分重要的關鍵時刻——她……要向凱因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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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精緻的菜單一看,江朵嫣嚇得兩顆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不顧侍者質疑的目光,她立刻緊張兮兮地湊到老神在在的荷曼耳邊,徑自竊竊私語起來。
“你有沒有注意到價目表,簡直是貴得太不像話,隨便點上幾道菜,再加上一瓶酒,一個人起碼要超過五百法郎那!有沒有搞錯,這是我一個星期的生活費耶!這價錢實在太離譜了!”
雖然是荷曼主動邀請她和希佛一同上餐館好好吃一頓,理由是為了慰勞兩人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但是江朵嫣總覺得自己有走錯地方的荒謬感。這種高檔餐廳根本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儘管希佛目前仍處於特別觀察期,但是他今天的狀況似乎還不錯,荷曼便顧不得江朵嫣再三推卻,硬是將兩人從瘋人公寓里拉上街去。
荷曼一派輕鬆地看著高價位的菜單,“反正是我請客,你就別擔心這麼多,愛吃什麼儘管點就是了。今天的龍蝦好像很不錯,要不要來一份?”
一看到龍蝦的驚人價格,江朵嫣差點又要暈倒,她拉拉荷曼的袖子,“我說真的,你是不是預備等一下要留下來洗碗,所以現在就抱著豁出去的心態,從最貴的菜開始亂點一通?”
由於巴黎的物價十分昂貴,江朵嫣到巴黎好一陣子了,卻鮮少有機會上餐館,通常都是買個長棍麵包加一杯咖啡來果腹,壓根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上這種只有電影裡才會出現的高級法國餐廳,享受一頓豪華奢侈的法式料理。
這種情況就好比忽然賞給一個餓慣肚子的乞丐一頓好料,乞丐會幹瞪著眼前的美食,卻不敢貿然享用,因為平時吃慣了粗食,突然有機會享受佳餚,恐怕腸胃無法適應,搞不好還會拉肚子也說不定咧!
江朵嫣如坐針氈地置身這座高級法國餐廳,心情怎麼也無法輕鬆起來。
反而是荷曼氣定神閒地摸著下巴,一面聽著侍者推薦今晚最佳的佐餐美酒。
“就算是要洗碗也不會連累到你,放心享受吧!”
荷曼心想,假若告訴江朵嫣這家餐廳的位子超難訂的話,不知道江朵嫣會不會感覺比較輕鬆一點,不會一直表現出想要離開的姿態。
本來她也沒打算要上這種吃一頓飯足以救活十個衣索比亞難民的高級餐廳,只不過她那有錢得過分的雙親並不這麼認為,他們似乎認為帶離家多年的女兒上高級餐館吃一頓就可以輕鬆解決親子代溝似的,還早早費事去訂了三個位置。
結果她這個不孝女兒竟然在上餐館的當天和她的母親大人狠狠吵了一架,氣得母親關在房裡拼命摔古董消氣,甚至揚言有女兒存在家中的一天,就沒有她這個母親走出房門的一日。
整個家就這樣被她和母親聯手弄得烏煙瘴氣,老爸見狀,也不得不放棄要她回巴黎繼承家業的不可能任務,兩手一揮,要她自動消失。
氣氛鬧得這麼僵,誰還有心情顧慮上餐館的事?只是白白空出來三個好位子,荷曼覺得不用實在可惜,於是摸了老爸的金卡出門,找江朵嫣和希佛一同上餐館好好吃一頓,彌補下午和母親對吼時所用掉的體力。
詢問兩人意見之後,荷曼十分識途老馬地替大家點了菜,一面啜著開胃酒,一面搖晃酒杯,故意逗弄處於戒酒階段的希佛。
“說真的,你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完成你的作品?離截止日期不到一個月了,你不努力一點的話,我看那棟瘋人公寓就只有等著被拆的命運了。”
希佛眼裡射出兩道凌厲冷光,“我現在不是正在努力了嗎?”
知道荷曼存心逗弄他,希佛沒好氣地將臉別過去,決定不去注意她手上那杯看起來十足誘惑的佳釀。
“努力得還不夠,你如果真有心的話,朵嫣就不會這麼辛苦了。你如果愛她,就應該早點振作起來,好好珍惜她才是。”荷曼喝了一口酒,含著酒香的話語故意吹向希佛鼻尖。
“你就別再刺激他了,他最近的情況已經很有進步了,連小酒館他都不去了,我看再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全心投入創作了。”
自從江朵嫣發現希佛總是趁著她離開之後,在深夜前往小酒館去買醉,她便找一天夜裡跟隨他到酒館去,在他喝下第一杯酒之前挺身制止他。
他雖然百般不願意,卻抵抗不了她哀求的眼神與淚水。
後來希佛就不曾在深夜出門了。
只不過江朵嫣仍不放心,常常就陪在他身邊,直到隔天清晨才悄悄離去。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都沒有好好睡過覺,總是提心吊贍,深怕一個閃失,希佛又出事了。
“勸你最好少愛他一些,女人太寵一個男人的話,只會讓他更加沒出息罷了,況且,這樣寵他只會讓他不懂得珍惜你的付出,反而認為那是理所當然,以後他若變本加厲對你予取予求的話,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荷曼一字一句都說得犀利,完完全全針對希佛而來。
“你這女人還真是吃飽沒事幹,天天看著別人的好戲喝倒采,真不曉得你這是什麼心態。”希佛立刻對荷曼還以顏色。眼看著兩人之間擦起仇視的火花,江朵嫣立刻當機立斷,進場干預。
“主菜上來了,大家開心一點,免得消化不良鬧胃痛。”
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荷曼不甘心地最後再說上一句:“你最好是別辜負了朵嫣,否則我一定找你這個自大驕做的臭男人算帳。”
希佛的臉上浮出冷笑,“隨時候教。”
老天,碰上這個瘋狂亂咬人的惡婆娘,害他喉嚨發癢,直想找酒來灌,真是糟糕透頂。
一夥人於是暫且休兵,專注地面對美食,先填飽肚子,再戰也不遲。
由於餐廳的位置十分有限,又素以氣氛寧靜浪漫聞名,於是任何一個稍大的聲響都能被在座的客人聽得十足清晰。
江朵嫣才吃了第一口酥脆羊肉,就聽見門口傳來席拉拔尖的嗓音——
“就跟你說絕對趕得上你不相信,我哪有超速,你的臉色也白得太離譜了吧!什麼?車開得太快有點暈車想吐,不想吃東西了?不行不行,你不想吃我想吃呀!而且都已經訂好位子了……”
江朵嫣難以責信地抬眼望向入口處,只見席拉費力的將臉色蒼白的凱因拉進餐廳裡,接著侍者十分親切有禮地為他們帶位入座。
不會吧!凱因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巴黎?他何時來的,她怎麼不知道?
況且,他怎麼會和席拉一同來這種地方吃飯呢?
種種的疑問在江朵嫣的腦袋裡冒出,直到看見侍者領著他們朝自己的方向走來,江朵嫣才立刻警覺地低下頭去,以免在這種場合來個驚喜大相遇,那可就尷尬了。
雖然她並不是和希佛一同單獨用餐,兩人之間還有荷曼,況且凱因也對希佛的存在毫不知情,但是江朵嫣下意識地想要避過席拉那對早已看透她對希佛有異常好感的銳利眼眸。真是好死不死,凱因和席拉竟然就坐在離她只有幾步遠的鄰座,雖然中間還有其他桌椅遮蔽,但是也足夠讓江朵嫣感到提心吊膽了。
“朵嫣,你怎麼了?羊肉味道不好嗎?為什麼你的表情這麼不舒服?”荷曼的神經敏銳異於常人。
“有一點吃不習慣……”江朵嫣含糊地回答道。
“是嗎?該不會是這道菜有問題吧?我叫侍者來一趟好了。”
荷曼說完,就要揚手招喚侍者,江朵嫣見狀,立刻將她的手攔阻下來。
“很好吃,多吃幾口就覺得真的很好吃,你看我真的很喜歡這道菜,這道菜真的沒有問題,嗯,好吃得不得了。”江朵嫣故意吃得津津有味。
她的怪異表現連希佛都不禁擰眉相視,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朵嫣,說真的,你如果人不舒服的話,我們可以不要吃這一頓。或許是這些天你太累了,我發覺你其實都沒有好好睡覺,總是守在我的身旁……”
希佛的關切讓江朵嫣忍不住紅了眼眶。這麼多的付出,換來他這幾句問候關懷,已經足夠讓她感動了。
“我很好,沒事,別為我擔心。”
“我看你真的被希佛給折騰得太過分了,該不會白天要注意他的作息生活,半夜還得陪他上床吧。”荷曼不顧江朵嫣搖頭強力否認,轉而將炮口對準希佛,道:
“你真的很可惡耶!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你非得將每個愛你的人都給折磨死你才開心,是嗎?你真是有病耶!”
被荷曼放肆的流彈猛烈枰擊,希佛隱忍己久的火氣漸漸浮上心頭,他的兩道眉倏地斂起,憤怒的火藥味有一觸即發的態勢。
“荷曼,你就少說兩句嘛!我真的沒有不舒服,你別錯怪希佛……”江朵嫣壓低聲音苦勸著一副隨時準備要開戰的荷曼。
“她老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我把里昂逼死已經夠令她對我不爽了,她明明曉得我許久沒有創作了,還故意來跟我談條件,無非想讓瘋人公寓的存亡成為我人生的大失敗,她一直都想盡辦法要對付我,今天這樣發捆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
希佛氣定神閒地向江朵嫣解釋一番之後,從容地將目光緩緩掃回荷曼臉上,“你想在這裡掀桌子,是嗎?沒問題,我可以無條件奉陪,畢竟這等機會,一生恐怕也沒有幾回了。”
很少有人能夠真正惹毛他,這個女人竟然有辦法挑動他一向冷然的情緒,讓他有想要與她較量一番的慾望,希佛覺得荷曼著實不簡單。
“拜託你們,不要吵,好不好?”
江朵嫣急得冒冷汗。她可不希望這兩個性情中人在這種場合大鬧起來,席拉和凱因就坐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鬧起來的話,她有可能不被發現嗎?
真不敢想象那種場面!
若是真的碰上這種場面的話,江朵嫣心想,除了裝死之外,她沒有別的逃脫辦法了。
針鋒相對的希佛與荷曼壓根沒注意到江朵嫣擔憂的表情,仍是你來我往的交戰著,毫不客氣。
“我瞧不起你,不是因為里昂的死,他笨得殉情,我取笑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會遷怒你?我只是看不下去你繼續墮落,傷害朵嫣……”
“她心甘情願,我沒逼她。”
“虧你說得出口!你明知她對你用情很深,才留著她安慰自己,你對她是不是真心,連瞎子都看得出來。”荷曼愈說愈激動,順手抄起桌上的半杯酒,朝希佛臉上灑過去。
江朵嫣掩嘴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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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拉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整個腦子裡只是不斷思索著如何向凱因表明心意,而完全辜負了今晚的精緻佳餚。
她思索得太過專汪,連凱因問她話,她都沒聽見。
“席拉?你在想什麼?”凱因一臉有趣地瞅著席拉發楞的臉龐。
回過神來,席拉堆起歉然笑容,“對不起,你說什麼?我剛剛沒聽清楚。”
“你從一開始就魂不守舍,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你嗎?”
“我……”席拉心想,現在這個時機正好可以用來表白,若是錯過了,下一次不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打定主意,席拉鼓起勇氣開口道:
“凱因,其實我……”對你非常有感覺,恨不得能夠立即親吻你那性感的嘴。
席拉才說了幾個字,連重點都還沒提到,就聽見耳邊響起一名女子的低聲驚呼,打斷了她與凱因的對話。
不只如此,更糟的是,凱因竟然還說道:“我有沒有聽錯?剛剛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像朵嫣。”
這也太神了吧!
光憑一聲短促的驚呼,就能判定那是朵嫣的聲音,席拉實在佩服凱因的好耳力。
但現下可不是佩服他的時候,席拉目光迅速掃了四下一圈,想確定那並不是江朵嫣的聲音。要是江朵嫣在這裡的話,那她策畫已久的告白行動不就要流產了嗎?那可不行!
“一定是你太想念朵嫣才會有這種錯覺吧?那應該不是朵嫣的聲音,況且,朵嫣也不可能會在這種餐廳吃飯,不是嗎?”
凱因偏著頭思考了一下,決定採信席拉的說法——朵嫣會出現在這裡的機率的確小得幾乎不可能。
“對了,你剛剛想要說什麼?”凱因將發言權再度交給席拉。
“我……”這次席拉連一個字都還沒說完,話頭便再度被鄰座的怒吼叫罵聲給打斷。
這使得所有客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要往那爭吵不休的男女三人集中,包括凱因和席拉。他們不可思議地發現,江朵嫣赫然在三人之列。
他們看見那個一臉叛逆、有著一對倔強翹唇的女子,手裡握著空了的酒杯,朝那名冷綠眼瞳中有火花跳躍的倨傲男子擺擺手,說道:
“對不起,手滑了一下。”
江朵嫣是三人之中臉色顯得最驚恐慌亂的,她忙著抓起桌上的紙巾,小心翼翼地替那名渾身殺氣騰騰的男子擦拭臉上、身上的酒漬。
“他們是朵嫣的朋友嗎?”凱因好奇地詢問席拉。
他記得朵嫣沒有這麼一號朋友呀!
況且,朵嫣憂心忡忡的焦急目光似乎太過熱切了些,若說朵嫣與那名男子之間沒有什麼的話,凱因是打死也不相信。
太明顯了,朵嫣望著那名男子的眼神,是那樣炙熱、那樣專汪,那樣的眼光是凱因不曾見過的。
原來她也會流露出這樣動人的目光呀!凱因在心底讚歎,同時也有些惱火——為何那樣的目光竟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呢?
“我認識那個女的,至於那個男的,你還是親自去間朵嫣比較好,她最近都替他工作。”席拉冷冷回應道。
上天明鑑,她可沒有胡說八道企圖破壞凱因和朵嫣的感情,今天會在這種場合碰面,算是朵嫣倒楣,她就算想幫朵嫣隱瞞希佛存在的事實,但這樣撞個正著,還能如何粉飾太平呢?
席拉一手撐著下巴,閒閒地喝著美酒,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態。她真的很想看看朵嫣有什麼天大本事能夠由這場大劫之中僥倖生存。
凱因於是起身要趨前問個明白。他不斷告訴自己要保持鎮定,千萬不能在朵嫣面前失態發火,雖然他的一顆心在看見朵嫣為了一名陌生男子旁徨焦急時,已經整個擰緊並感到萬分疼痛了。
希佛與荷曼的戰爭還未結束,江朵嫣根本無暇去注意四周動靜,直到凱因整個人都步至他們的桌前,她一抬眼,驚愕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狀況讓朵嫣根本沒心情理會凱因,因為她發現希佛竟然舔著唇邊沾上的酒液,目光遽變。
“你這大酒鬼!我潑你酒,你竟然以為我是要賞你酒喝,這世上怎麼有你這麼無恥的傢伙?不準喝!你忘了自己在戒酒呀?你嫌朵嫣還不夠辛苦,還要再給她添麻煩嗎?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呀?”
荷曼眼明手快的一把將桌上的酒瓶搶下來抱在懷裡,沒想到酒癮發作的希佛卻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順手拿起朵嫣斟得滿滿的一杯酒,一仰而盡。
“希佛……”江朵嫣頹然地感覺眼前一片黑暗。
天啊!她真不敢相信,希佛又開始喝酒了,那麼她之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
她的頭好痛。
“朵嫣,這位仁兄好像站在這裡很久了,你要不要理理人家?”荷曼將手指向一直呆站在桌旁的凱因。
真弄不懂這傢伙是什麼東東,竟然莫名其妙跑到別人的餐桌旁看熱鬧,未免太無聊了吧!不過由於他的視線始終熱切地瞅著江朵嫣,所以荷曼便大膽推斷這傢伙其實是衝著朵嫣來的,並不單純只是個無聊漢。
江朵嫣經過荷曼的提醒,才記起凱因這號人物。
“凱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江朵嫣勉強朝凱因擠出一抹笑容。
“朵嫣,我可以和你到旁邊談一談嗎?”天知道,他有多少話想要對她說,這陣子打電話總是找不到她的人,他想她想得簡直要發瘋了。
“可是……”江朵嫣對希佛失控的舉動,還是十分擔心。她怕她只要離開一步,他又會闖禍惹事。
“陌生人,你很不客氣那!一來就要把朵嫣拉到旁邊說悄悄話,也不先報上名來,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荷曼看出兩人關係匪淺,於是開始套凱因的話。
“不管你是誰,都離朵嫣遠一點。”
凱因都還沒自我介紹,希佛已經飆出一句狠話。這句話令在場的其他三人都一陣錯愕。
她有沒有聽錯?希佛竟然說出這麼強烈佔有慾的話,好像她是完全屬於他似的,誰也不許接近她半步,否則就走著瞧。
因為希佛的話而陷入一陣感動的江朵嫣,兩眼發亮、滿臉幸福得無以復加的表情,深深地傷害了凱因。
凱因眯起眼來,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名有著冷酷綠眼眸的男子。這傢伙八成不曉得正牌男友近在眼前,竟然說出這種話,他若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恐怕奪不回朵嫣的一顆芳心。“該離朵嫣遠一點的人,是你才對!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這麼囂張說話。”凱因睥睨地看著希佛,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
“我是朵嫣的愛人。”
現場的反應是凱因始料未及的——首先是荷曼看著他三秒鐘,然後便放肆地抱著肚子狂笑了起來。
而他的情敵——有著一對冷冽綠眼睛的男人,只是撇撇唇角,連看都懶得看他一下,便起身離開座位,邁步往大門直直走去。
察覺到希佛的神情不對勁,江朵嫣急忙抄起自己的外套和皮包,隨口拋下一句:“我跟希佛一起走,我怕他會出事。”
江朵嫣走到門口,只差一步就要走出餐廳了,才猛然定住,回過頭來,丟給凱因一句交代:“改天找個時間,我們再談一談,再見。”
話一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衝出大門,去追逐早已走得老遠的希佛。
坐在原位的荷曼還兀自笑個不停,她拉著凱因的衣袖,問道:
“你真的是朵嫣的愛人?我從沒看過戴這麼大頂綠帽的蠢蛋出現在我面前耶!真是笑死人了上
雖然里昂也是個戴綠帽的烏龜男人,不過他的情況比凱因好一些,起碼最後薇黛兒也跟隨他上天去了,不像眼前這個可憐蟲,女朋友的心老早就飛了,他還完全被矇在鼓裡,真是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