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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康先生,我們很誠摯的邀請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康尚文的目光從名片上抽離,轉至眼前一副忠厚老實模樣的中年男人身上,溫吞的開口:“吳先生是嗎?”

    “是的,就是我本人。”吳忠誠的態度極為謙卑客氣,“康先生,你放心,只要你點頭答應,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吳先生,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不太適合吧?”他一臉為難,卻不知該如何拒絕他的盛情好意。

    “你怎麼會不適合呢?相信我!你絕對是最適合的人選!”吳忠誠拍著胸脯、言之鑿鑿的保證,“康先生,你應該也知道,最近你跟孟珞的新聞被炒得滿天飛,剛好這個劇裡有一個老師的角色,想想……舍你其誰呢?”

    講起他與孟珞的感情緋聞事件,他就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自她大膽發言那天起,直到一個禮拜後的今天,這樁感情緋聞竟然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隨著校園偶像劇的上演而持續發燒中,甚至於一些算命頻道,還舉出他與孟珞為例子作為說明範例。

    他不禁佩服起臺灣演藝圈的神通廣大,僅憑著他康尚文三個字,便能找出他的八字,只差沒把他的祖宗八代給挖掘出來了。

    如果事情再這樣沒完沒了的演變下去,他會非常的困惱,他不能讓這樁緋聞事件繼續演變下去——

    “吳先生,我想不太好吧!相信一定會有比我更適合這個角色的人選出現。”他口吻客氣溫潤的婉拒。

    “康先生,你確定?”他皺眉,不想放開這個炒熱收視率的重點人物,“難道孟珞沒跟你說過嗎?其實她也很希望你可以接演老師這個角色,她認為你很適合這個角色喔!”

    “是嗎?”他微笑,藏於鏡片下的眸子卻多了分未察覺的柔情,“我想是她太抬舉我了吧?我根本就不是個當演員的料,演戲這檔子事還是該讓適合的人演。”

    “康先生,我認為你非常適合啊!”吳忠誠大力推薦、讚賞他的適合度,“這個角色的安排,從一開始便有吃重的戲分,更重要的是……你跟孟珞的親熱對手戲還不少喔!你真的不再考慮看看?”“是啊?你真的不再考慮看看嗎?”一個刻意壓低的沉啞嗓音,介入兩人的談話,隨即大方的在康尚文身旁落座,順手搶過了他手中的名片,“吳忠誠……哇!吳先生可是戲劇製作人啊?真是了不起!”

    一個眨眼,眼前便出現了一個豔麗迷人的紅衣女子,她那精美的五官及膩人的聲調,讓吳忠誠險險軟癱了身子,好在他奮力支持住,才沒有在美女面前丟了面子。

    “哪裡、哪裡。”然而美女真誠的讚美,已讓他心情飄飄然,“請問這位小姐是?”

    “我?”帶著一點惡意、一點玩心,康尚武以親密之姿投入康尚文的懷抱,“我跟文哥的關係匪淺……我們是這世上最最最……親密的人。”

    吳忠誠看了不禁傻眼,“你……你們……難道……”難道孟珞跟康尚文的感情生變?所以他才一再的想推卻他的委託?

    “嗯?”康尚武更加大膽的在康尚文胸前畫圈圈,挑逗感十足,“文哥,你說我是不是你最親密的人啊?”

    康尚文回以一記冷然瞪眼,“你玩夠了沒?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這個人妖弟弟還當真是神出鬼沒,突如其來的出現又消失,讓他壓根不知要上哪兒找他去,原來他還沒有離開臺灣啊!

    “文哥,你怎麼一副不歡迎我的模樣?人家……”康尚武嬌俏的直眨眼,無辜之情盡展,“人家可是有天大的事,想跟你好好商量呢。”

    看見兩人這般親熱刺激的一幕,吳忠誠興奮得不能自已。

    天!這可是天大的新聞,他一定要力邀康尚文入鏡,讓新聞媒體把這件緋聞給炒得更熱門一點,到時候他還不怕收視率集集開紅盤嗎?

    如意算盤盤算完畢後,吳忠誠更加熱情的插嘴邀約。

    “康先生,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好嗎?這個角色真的很適合你!雖然可能會讓你跟孟珞之間有些尷尬,但是我相信以孟珞的演員素養,她絕對不會在現場給你難堪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演戲?!”康尚武雙眼發亮不已,“文哥,你真好,可以演戲耶!”

    “你給我閉嘴!”對待這個不肖弟弟,他也無須隱藏半分真實情緒。

    吳忠誠一陣恍惚,剛剛他好像聽見,這傻頭傻腦又溫文過頭的康副教授罵人耶,是他的錯覺嗎?否則怎麼連康尚文那張平板的臉孔,也在瞬間變得立體分明多了?

    “吳先生,誠如我先前所說的,我認為會有比我更適合的人選……”他一成不變的拒絕話語才說到一半,會客室外頭驚傳一個女性尖叫聲。

    “啊!好痛!”

    下一秒,康尚文身手敏捷如獵豹般的竄出會客室,來到走廊外頭。

    “珞珞,你沒事吧?”緊緊跟隨在旁的高集人立即發揮紳士風度,蹲下身子欲扶她起身。

    見到這一幕,康尚文隱於鏡片下的雙眸冷了幾分,胸口飄蕩著一股無法解釋的悶氣及冷意,在他尚不及反應之前,他大步上前,朝跌坐在地面的孟珞伸出手。

    他強扯唇瓣,露出一個溫暖淺笑,語氣聲調力求持平,“怎麼這麼不小心?看見走廊上有水漬就該避開啊!”

    “我怎麼知道一腳踏上去會滑倒!”她嬌嗔的抱怨著,主動將小手放於他的掌心間,徹底漠視高集人的存在,希望他能識趣點兒,知難而退。

    “哦?”見大哥踉蹌著跑的康尚武看到這一幕,不禁曖昧的漾開笑臉,然當他看清被大哥細心呵護的女性時,瞠然睜大雙眼,“喂,你……你看起來好面熟……啊!你不是……”

    在康尚武一串口齒不清前,孟珞率先認出了她,“怎麼又是你啊?難道真是冤家路窄?”

    “你說什麼?誰跟你是冤家?”康尚武用力翻白眼,他才不屑跟這種沒教養的辣妹再相逢呢!

    “說的也是,我才不想成為你的冤家呢……”話尾在孟珞唇間消失,一段段畫面自腦海間浮現又消失,令她驚詫不已。

    完了!這個老女人才是呆頭老師貨真價實的女友,如今她一出現,不就代表著她的牛皮吹破了?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高集人,不就會更加肆無忌憚的追求她?!

    天啊!現在是怎等的混亂場面啊?

    天啊——誰來救救她啊?

    “你怎麼了?”乍見孟珞臉色忽青忽白,康尚文關心她的話語衝口而出,連他都對自己對她超乎尋常的關愛微微一愣。

    “呆頭老師……”她抬首瞅著他,“那個……我們可以私下談一下嗎?”

    “可以啊!”他溫順的含笑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立刻去談吧!”不浪費一分時間,孟珞緊握住他的手便往反方向逃竄,一心只想要逃開這混亂的局面。

    從會客室中探出頭的製作人吳忠誠,看到這場面不由得更加疑惑。

    “奇怪!他們不是情變了嗎?為什麼現在又一副恩愛模樣?雖說這種錯綜複雜的感情事件,是有助於收視率成長,但是也未免太混亂了吧?”

    “珞珞!”高集人絲毫不知死心為何物,一個跨步欲要拔腿追上。

    “喂,你先等一下!”康尚武眼明手快的搭住他的肩,限制了他的行動,一雙丹鳳眼直往他身上來回逡巡打量。

    “你……”第一次,在女人面前他覺得自己是完全透明的,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讓他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從心底蔓延出一種名為恐懼的心情,“你……你想要幹什麼?”

    好可怕的女人!

    打從他踏進演藝圈來,尚未遇上一個敢以大膽眼神正視他的女人,一般膚淺的女人僅僅瞧見他的表相,便被迷惑住了,惟一拒絕他真心追求的女人只有孟珞,然而眼前這個絢麗的女人,竟無端挑起一身的冷顫感……

    “呵呵呵……”康尚武收斂起凌厲的審核目光,主動地傾近他,“我認得你,你好像就是最近紅透半邊天的男主角,對不對?而且你熱情追求小辣妹的舉動,也成為近來報章雜誌所追逐的新聞。”

    啐!那個小辣妹有什麼好?既粗魯又沒家教。

    雖然那時候他翻開報紙,瞧見裝扮得一派嫻淑的小辣妹時,根本無法將大明星的她,與那日行為粗魯的辣妹聯想在一起!不過……管他的,他才懶得去理小辣妹的事,他比較有興趣的是……眼前這個有著混血血統、俊帥英挺的男人。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天!他竟孬種地想腳底抹油先溜為快。

    “沒關係,你不懂的話……”康尚武一個挑逗眨眼,風情萬種的魅力悉數展現,纖手熱情地爬上他強健的手臂,“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釋清楚,帥哥,你現在有沒有空啊?想不想跟我聯絡一下感情?”“我……不……”

    “哎喲,你就別害羞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康尚武意有所指的纖手在他手臂來回撫摸,暗示性十足。

    “我……”剎那間,高集人發現自己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考,“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一說完,人飛也似的逃竄。

    “哎喲,真是不識貨!”康尚武不悅的輕輕跺腳,“像我這樣的美女自動送上門討好你,有啥不滿的?啐——”目光一調,適巧見到笑逐顏開的吳忠誠,正對著她痴痴發笑。

    飛快的審視了他一會兒,“哼,出局!本小姐一向只愛帥哥俊男,否則豈不是太侮辱我這個美人胚子了……”語氣停歇,視線調往文哥與小辣妹離開的方向,一個賊兮兮的念頭浮上心頭。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去偷聽一下小辣妹跟文哥的對話好了,不過……文哥也真是見外,居然還跟小辣妹傳出緋聞,也不告訴我一聲,真是的——”

    登場人物一個個離開,吳忠誠站在會客室外與一片寂寥相伴,他無奈的抓抓頭,“大家都走光了,那……那我還留在這兒幹什麼?可是……康副教授還沒有答應演出,我看……我還是繼續等吧!”

    霎時,氣氛寂靜下來,留下來的僅有夏蟬的鳴叫聲,一聲又一聲的迴盪著——

    “怎麼了?”見孟珞緊張兮兮的左顧右盼,康尚文不禁出聲安撫她浮動慌張的心情。

    “我……”一抬眼,她便望進他那雙隱於鏡片後的眼,凝看著那副銀邊鏡框,錯亂的心情莫名地受到撫慰,“我沒事,我想我是有點緊張過度了。”

    “是嗎?”他溫柔的微笑著,深邃的雙眸掠過一抹狡光,“剛剛……我瞧你的態度……你跟武認識嗎?”

    “舞?”她一個皺眉,不解為何在聽聞他親暱的喚那老女人的名時,心頭忽傳一陣刺痛感?“呆頭老師,我問你……你……你跟那個老女人……那個老女人是不是就是舞?”

    “是啊!”他將她的慌措無力感看在眼底,不動聲色地附和著她的應答,“不過你為什麼口口聲聲叫他老女人?阿武曾經得罪過你嗎?”

    “你!”她抬頭迎向他疑問的面容,“你真的沒認出我是誰嗎?”

    “你是孟珞,目前炙手可熱的女明星。”

    此刻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氣質佳、演技棒的女明星,也是惟一能夠緊緊攫住他目光的女子——

    她再度傻眼,不信邪的追問:“就這樣?”

    為什麼他一點懷疑也沒有?對於她所說的話照單全收,為什麼他忠厚老實的……令她感到心疼呢?天知道她對這種無害人種最沒有抵抗力了,連想欺壓的氣力也使不出來。

    “不然呢?”康尚文再度扯出和煦如陽的粲笑,黝黑的面容上毫無一絲猜疑。

    “呆頭老師……”她的心頭驀然一動,一種無法言喻的甜澀滋味,在心扉間亂撞流躥,寵溺的愛悄悄地佔據了她的唇角,“你真的是個濫好人耶!”

    “咦?我是嗎?”他一愣,隨即悶聲自問,“可是,我不覺得自己是濫好人啊,我也有自己的個性,至少……我懂得拒絕別人。”

    “是嗎?”暖意注入了她的眼角,晶瑩雙瞳倒映著他老實誠然的臉孔,“你真的懂得拒絕別人嗎?那麼,你為什麼不拒絕我?反而幫著我一起演戲?難道你一點都不怪我為你帶來困擾嗎?”

    “什麼困擾?”他斂起笑,鏡片後的黑眸帶著一絲得意粲笑。

    她在擔心他……

    這點認知讓他的心情沒來由的恣昂歡暢起來,僅僅凝望著她擔憂的美眸、盛滿愁緒的小臉,他的心就被一股滿足感給塞滿。

    在他寵溺的笑容中,孟珞不自覺地噘起紅唇、鼓著雙頰,可愛單純的一面在他面前無所隱藏。

    “難道你不覺得那些記者很煩人嗎?難道你不覺得那些緋聞報道對你的生活造成困擾嗎?難道你不覺得原先平靜的生活遭人惡意破壞了嗎?”

    她氣呼呼的說完一整串,末了還伸手拍拍他的肩。

    “呆頭老師,其實我都瞭解,要不是因為我的任性,也不會造成你這麼多的煩惱,我知道製作人想找你拍戲,是想借著我們的緋聞攀高收視率,如果你不喜歡就大聲拒絕,知道嗎?”

    “知道。”他受教的點頭,喜歡她搖身一變成為捍衛他的小母獅形象。

    “你真的知道嗎?”她很懷疑,這個呆頭老師愣頭愣腦的,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種會被學生、同事欺壓的老實人。

    哼,那些白痴最好別在她面前欺侮他,否則她一定會為呆頭老師報仇!把那些欺凌他的白痴們整得抱頭逃竄。

    “嗯,我瞭解了。”他頓了一下,“這就是你特地要跟我私下談的事嗎?”

    第一次,康尚文深深佩服起自己精湛的演技來。

    瞧,他把一個呆若水雞的副教授角色演繹得多好,就連演技一流的孟珞都尚未識破他的偽裝。“不是……”無力感在轉眼間佔領了她,她斜眼一瞟,實在對他的遲鈍不以為然,“呆頭老師,你難道不想問為什麼嗎?不想問問我為什麼會跟你的女朋友認識嗎?”

    女朋友……自她口中脫出的專屬名詞,竟在同一時間劃過心上,留下了一道隱隱作痛的悽楚痕跡,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厭惡感。

    她一愣,默默地領會那似有若無的酸楚痛感,大腦卻接收到警戒的發出嗡嗡的警告訊號。

    危險!危險!她的心、大腦,似乎都這麼訴說著,然而她……

    當她的眼對上他那副象徵著知性及睿智感的銀框眼鏡時,她就無法自已的迷失在一片茫茫迷霧中,不想脫身、不想理智、不想煩惱——

    “你誤會了。”雖然看她無意識繃緊的小臉透出一絲不悅,讓他有些得意,但是有些事還是該要理清,“武不是我的女朋友,他是……嗯……”

    “她是誰?”眼一眯,赫然發現她的心提在口邊,等待著他的下文。

    將唇邊的一絲苦笑斂起,康尚文思緒轉了好幾折,不得不脫口承認:“他……其實是我妹妹,難道你沒聽見‘她’一直都叫我文哥嗎?”

    “啊?”一縷嫣紅倏地襲上,孟珞難堪的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原來她是你妹妹……”無法抑止的笑在她揚起的嘴角,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燦美笑靨。

    哦——她真是笨到家了!

    妹妹……她怎麼會沒想到那個老女人是他妹妹呢?她演的偶像劇、市售的言情小說,不都是這樣安排的嗎?為什麼她居然豬頭的沒想到這一點呢?

    “你的臉好紅喔!”

    他坦然道出所見,指尖情不自禁的觸上她柔嫩的臉頰,戀上了那滑膩的觸感,心旌動搖,無法剋制住想要更進一步摸索她的衝動……

    “哪有。”她孩子氣的回頂,急忙探手想要撫摸雙頰。

    纖白的指尖與他黝黑的指腹在頰邊相觸,一縷縷、一絲絲溫熱感,自兩人相疊的指尖延燒開來,像團燒不盡的野火沁入了脾骨,一時間,曖昧旖旎的情愫在兩人眼眸凝視間交遞。

    她不想移開指尖、他不捨打散這凝注;無意識地,她勾唇蒙出淺淺的笑;他回以一笑,鏡片下的雙眸注入強烈的綿長感情。

    胸口正熱烈騷動著,康尚文明白著這股情感因她而起,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心已受到她強烈的吸引,倒映在她眼中的是一個愚笨呆板的康副教授,她所接受的人是一個完整的康尚文,而不是擁有附加條件的他……

    危險!危險!

    她的大腦十斷地傳遞出警訊,然而她卻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只因為她不想打斷此刻將他們包圍的美好感受,她微笑著、敞心接受了這股曖昧情潮。

    甜甜的、酸酸的、緊張的、驚喜的,她喜歡這五味雜陳的感覺,更甚者,她已經受到眼前呆笨男人的吸引了——

    她不否認人及心都漸漸地離不開他了,也不想騙自己每天都懷著一顆期待的心,看著他抱著一堆書在校園中穿梭。

    他低頭思索的側龐、他迷糊的抓頭動作、他時而喃念時而恍然大悟的神情……還有好多好不一樣的模樣、動作及表情,都挑起了她的好奇感。

    他的出現無疑是為她帶來了,另一種有如青春少女時期般的心情,既興奮又害羞,既快樂又複雜,她想……她是挺喜歡這個呆頭老師的。

    他看她的眼神永遠是那樣的真誠,不帶任何渲染色彩,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純粹的孟珞,一個最自然、最純淨的她——

    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她的眼瞳映射著他的模樣,而在他的鏡片反射下,她只瞧見了眼含春情的自己。

    不知不覺中,他緩緩低下頭,任由一波波沖刷著心房的迷情,籠罩住這一方天地,她的眼底只有他、他的眼眸深處有她的身影,只有他們兩人……

    她沒有閃避,隨著他臉龐的逼近,迎上了他落下的唇。

    起先只是短暫的輕觸細啄,她不滿他溫吞的行徑,主動伸出雙臂攬住他的項頸,毫無保留的釋出熱情,更大膽地探出丁香舌舔吻他的唇片。

    她的行徑足以逼瘋一個聖人!

    康尚文倒抽口氣後,反被動為主動,張口包納她熱情的小舌,熱烈的與之交纏,容許她張揚的在他口中放肆,直到他隱忍不住地探舌反撲,直捂她口腔深處,徹底索取她每一分、每一寸的甜汁蜜液——

    “哦……”撞見這火熱場面的康尚武,僅僅是挑高了柳眉,迅速地捂住嘴,不讓驚呼聲奪口而出。

    “哇——文哥真死相,居然讓我看到這種讓人慾火焚身的親熱鏡頭,不過……怪哉,文哥跟小辣妹是怎麼勾搭上的?我非要好好審問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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