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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風雲亂青龍現

    武榜”大會第二天,終於進入了真正的重頭戲——選拔十強武者的淘汰賽!

    “論武壁”前,一大早便擠滿了比昨天更多的人潮,原因是昨日兩場精彩絕倫的決戰,被好事者加油添醋的傳頌出去,今屆大會便變成了江湖中人的“聖地”,只要還能動的,便是用爬的也要趕來!

    武林在沸騰,因為今屆的“武榜”而沸騰!

    崩陷的擂台與地面,已在今早鬼斧神工般的回覆原狀,“四聖”再次在世人面前展露出大雪山殺手組織的驚人實力。

    關七最早進入會場,他的氣色紅潤,春風滿面。他是有理由得意,“鬼王”杜漸伏誅讓他大仇得報,“武榜”的舉辦又讓他站上天下武林焦點的顛峯,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即使他如今成就是向惡魔交易換來的代價,那又如何?世人只以成敗論英雄,如果他還是當初在破巷內日夜醉生夢死的關七,恐怕早已被世人遺忘,連屍骨都要勞煩野狗來善後。

    他絕不要再回到過去的日子!

    不知為何,今天朱雀和玄武都沒隨關七出現,而他也沒有讓台下苦盼的羣眾等上太久,簡單的交代幾句場面話之後,便宣告第一天的賽程正式開始。

    ——第一戰,由“玄矛”鐵宗棠,對上“煞手”蒙衝。

    “玄矛”鐵宗棠是白道武林上,除了三大世家外實力最雄厚的一個組織——武尊院,院內七大戰神之首。一手“暴雨矛法”威力無濤,曾經以單人匹矛連挑長江七十二連環塢的十八位舵主,並於怒濤中擊殺南沙島聯的赤砂島島主——“惡鯨”戚時雨而聲名大噪,堪稱當今江湖上用矛的第一人。

    但是他的對手蒙衝也非泛泛之輩,天下有三大惡窟,蒙衝是其中之一一地獄邪門內的首席護法,有人説,若非因為他不是開宗立派的一方霸主身份,憑“煞手”的威名,早該列入“黑榜”的一員。

    這一戰,不只是“玄矛”和“煞手”的一戰,也是代表武林中白道和黑道兩大勢力消長的一戰。

    未戰之前,台下圍觀人羣的情緒已先一步點燃到最高點,喧譁震天,為台上各自支持的人物打氣。

    每一戰的勝敗,也關係着八大賭坊合計近百萬兩的賭金。

    在眾人的引頸期盼下,“玄矛”和“煞手”,終於分踏上擂台的兩角。

    ——比試開始!

    鐵宗棠如盤石般的五官,動也不動,他的手定,矛穩,心靜,整個人像是一座不會動搖的大山。

    蒙衝眼中則亮起有如實質的異芒,煞芒!那一雙曾令無數英雄飲恨掌下的“煞手”,以一種奇異而扣人心絃的節奏,輕輕擺動着。

    兩人還未正式交手,但空氣中的氣氛,已充滿着瀕臨爆炸的壓力。

    “兩個人勢均力敵,誰也沒辦法對另一個人先出手。”

    風刃這樣道,可以看見他的臉上隱約有着一絲不能釋懷的疑惑,雖然暫時接受了蕭霞的解釋,李前主是閉關為五天後的賽程而準備,但風刃卻認為實情不止於如此單純,因為後者的初賽對手一“惡鷹”曲飛揚,雖然不好對付,但也不是一個強大到足以刺激李前主突然變得上進的敵人,這裏面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使風刃沒有深究下去的唯一理由,是因為小雪,他再也不想讓這飽受驚嚇的少女,於此時多添一件憂心的事情了。

    也是因為小雪的要求,他才會帶前者出席今天的首日賽程。

    “我想看看風刃要參加的大會是什麼樣的東西?”

    當小雪用雪一般清的瞳孔,説出這番話時,他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好帶她來了。

    從另一方面來説,風刃相信在自己身旁的小雪,比在世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因為自己就會以性命去保護小雪的安全,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此時的他,當然還沒想到“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的這句老生常談,也沒想到待會的局勢發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而終讓他事與願違。

    他當然想像不到,因為命運就是一個完全不可預料的東西。

    “殺氣!”

    當場中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擂台上對決的兩人身上時,“心不在焉”的風刃,反而是最早感應到不尋常波動的人。

    而且,這股波動還帶着熟悉且不愉快的氣味。

    “發生什麼事了?”

    繼風刃之後,連其他人也開始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遠方的天空,忽然變得一片血紅,而且正快速地往眾人的方向移來。

    “這種熟悉的殺氣味道——不錯,是他!一定是他!”

    “風刃,你怎麼了?”

    察覺到風刃不尋常的反應,在他身旁的小雪就用充滿憂意的聲調問着。

    但,風刃只是以一對精光大盛的虎目,凝視着漸被赤紅宣染的天空,卻沒有回望過小雪一眼。

    “風刃——!”

    彷佛能劃破虛空的淒厲嘶叫,傳入場中每一個人的耳朵,就讓眾人——尤其是風狼的臉色,為之一變。

    ——是他!他終於來了!

    “風狼,請你幫我照顧小雪。”

    丟下這句話,風刃便在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不論是任何人,就算是他唯一深愛的小雪,也無法阻止他待會要做的事情。

    與此同時,血紅殘雲已完全把場中的天空掩蓋,狂風大作,彷佛末日來臨前的景象,揪緊着每一個人的心靈。

    風雲變色,只因為風雲相聚!

    “風刃——!你在哪裏?我要殺了你啊!”

    一團紫色火球,像流星般射入會場上空,火球之中,赫然可見一個血紅散發,彷佛惡魔降世的黑衣青年,在他的口中,吐出詛咒一般的字句。

    關七抬頭仰望,只一眼,他便知道來者是誰。

    “‘狂神’雲傲!”

    “狂神”的出現,象徵亂局的來臨。

    “風刃!你給我出來啊——!”

    雙目盡赤,滿面殺氣的雲傲,怎麼看也已經不像正常人了。

    “雲傲!你還是一樣的吵死人啊!”

    一團紅色火球,自場中直射向天空,來到雲傲面前。

    紅紫兩道火團,同時凝住!不動!

    “風刃?!”

    雲傲的聲音,依然刺耳,然而這次卻似乎多了一點殘酷的喜悦。

    紅色火球之中的,正是風刃,鋭目在憤怒之外,似乎還多了一點點其他的感情。

    “終於找到你了,雲傲!”

    “哈哈哈哈哈……!”

    雲傲放聲狂笑,可以聽得出來,他的笑聲中,充滿着真心的喜悦。

    “終於找到我——?這該是我説的台詞才對啊!風刃,我今天就要把你碎屍萬段!”

    “殺父之仇!是我要拿你的首級到亡父靈前祭拜才對啊!”

    “很好!那就別再廢話了!”

    ——殺!

    未出口的一個字,化為相同的動作,風雲同時出手,目標只有一個——殺死對方!

    “轟!”

    紅紫兩道火球,先是互撞在一起,再激濺出猛烈的火星火舌。

    “風刃!風刃怎麼和人動上手了?風狼哥哥,你快去阻止他啊!”

    面對小雪着急的要求,風狼只能無奈——嘆道:“沒有用的!

    這兩個人一旦對上了,便是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彷佛要證明風狼的説法,密集的氣勁爆響,像一連串鞭炮般的響起,兩團火球交互盤旋,自空中戰到地上。

    “蓬!”

    在眾人連錯愕都還來不及表現在臉上的時間裏,兩人已經交手超過百招,更是不分勝負,雙雙震開。

    無獨有偶的,兩人分別退向“玄矛”和“煞手”的方向去。

    “哪裏來的小子?竟敢打攪老子的決鬥!是不想活了嗎?”

    脾氣火爆的蒙衝,看見雲傲的背影往他迎面撞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什麼江湖道義,一記“血手印”就往對方背後拍去。

    蒙衝的“血手印”,乃是他仗以成名的獨門絕技,就連以金鐘罩、鐵布衫聞名於世的少林寺十八羅漢之首——鐵智禪師,也曾在他一掌之下,落得骨骼盡碎的悲慘死法,拿這樣的一式“血手大手印”,去對付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殺雞用上牛刀,太小題大作了。但很快地,他便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非常離譜!

    “血手印”眼看就要擊在雲傲身上時,後者那寬健有力的背影,忽然消失在蒙衝的視線中。

    “什麼?!”

    招式擊空,一種用錯力道的難受感覺,就在蒙衝身上出現,但這種感覺,比起待會他所要嘗受到的痛楚,可算不了什麼啊!

    “敢在背後暗算我……!可知道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嗎?”

    低沉的聲音,在蒙衝的背後響起,傳入他的耳中卻有如是死神的呼喚,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的?他竟渾然不知!

    “去死吧——!”

    蒙衝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撕心裂肺的劇痛,已經從他的兩處肩柙骨,直傳至腦神經!

    “呀——!”

    琵琶骨像要被撕裂的劇痛,即使是像蒙衝那樣的一流高手,也承受不起,發出淒厲的慘叫。

    “別要牽扯到別人,你的對手是我!雲傲!”

    見到蒙衝命如危卵的景象,風刃立刻撲上前去,希望來得及搶救對方的一條小命,但出乎場中所有人意料的,最快出手為蒙衝解危的,竟然不是風刃的拳,而是一支鐵矛。

    ——“玄矛”鐵宗棠的矛!

    “呼!”

    鐵宗棠的矛尖,激起尖鋭的旋轉氣流,隨着一道隱含天地至理的弧線,往蒙衝背後的雲傲刺去。

    雲傲如果要繼續捏碎蒙衝的琵琶骨,不是不可以,但這樣一來他就不可避免的要傷在鐵宗棠的玄矛之下,何況,他最主要的敵人,並不是“煞手”或“玄矛”的任何一人,而是風刃。

    權衡輕重之下,他只有收手,退後。

    蒙衝從鬼門關前撿回一命,免於成為武功全失的廢人,但云傲的那兩爪雖是未盡全功,仍是極不好受,只看他像癱了一般跪倒在台上,便知他受創之重,沒有一段時間休想恢復過來。

    其實以“煞手”的造詣之深,本來絕不可能這麼快折在雲傲手下,只是前者輕敵在先,雲傲的出手又委實太快太絕,才會造成蒙衝的一招慘敗。

    鐵宗棠一招得手,並未乘勝追擊,反而是橫矛沉聲道:“這裏是神聖的武榜大會擂台,豈容來歷不明的惡徒擅自攪亂會場!”

    他這番話等於是連風刃一起罵了進去,但風刃知道自己理虧在前,不願回嘴,只對雲傲喝道:“雲傲!這裏不是解決你我恩怨的好地方,我們到別處去!”

    雲傲的回答,只是一連串的狂笑。

    “別妄想能指揮我啊!風刃!我可是‘狂神’雲傲啊!只會依自己的意願幹事,而感覺現在就告訴我,在這裏、現在把你撕裂,會帶給我最大的快樂!而任何妨礙我追求快樂的人,都要死!死!死啊!”

    話一説完,他就出手。

    ——出手!“極道之拳”的伍佰六拾三式——亂華!

    雲傲的功力似乎還有提升,手刀過處,皆帶着遇物即燃的焚勁,而且是不分目標,同時往擂台上的鐵宗棠、蒙衝、風刃三人殺去。

    風刃怒道:“跟你這個傢伙説理,簡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

    他正要出手正面承受雲傲的大部份攻擊,沒想到,卻又被一個人搶在他的前面。——“玄矛”鐵宗棠!

    他把長矛如車輪般飛舞運轉,或擋或卸的破解了雲傲的烈焰亂擊。

    風刃不由得對身旁的鐵宗棠多看了一眼,這看似木訥的中年漢子,功力似乎還深不可測啊!

    鐵宗棠緊盯着雲傲,冷冷道:“再不住手,莫怪鐵某不客氣了!”“不客氣?你夠資格説這話嗎!一再阻頭阻勢的東西,是我要把你燒成焦炭才對啊!”

    雲傲真的動怒了,炙熱火勁從他體內排山倒海地爆出,高温烈焰燒得四周空氣漸變稀薄,連離擂台較近的羣眾,都感受到那股逼人的熱力,和呼吸困難,氣勢駭人可怖。

    火舌四竄,生人勿近的高温,逼得功力次一級的關七,不得不退到擂台下暫避火頭,還順手帶走了蒙衝,讓他免受烈焰焚體之苦。

    蒙衝面如槁灰,毫不反抗的任由關七擺佈,曾經是黑白兩道聞之色變的煞星級角色,現在只成了比死人多一口氣的可憐蟲。

    成王敗寇,勝敗的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了。

    面對雲傲的極焰功力,鐵宗棠臉上流露出罕有的激動,眼珠發出亮光道:“好!這樣的功力,絕對夠資格與鐵某一戰。”

    風刃一聽局勢不對,“玄矛”竟然大有出手之意,連忙朝後者道:“鐵兄,這是我和雲傲私人的恩怨,請你不要插手。”

    鐵宗棠看也不看風刃,兩眼只望定有如火神降世的雲傲,雙手緊握矛身道:“既上得擂台來,便是鐵某的對手,何況能與流傳三百年的絕學‘極道拳經’一戰,正是幹載難逢的良機,鐵某又怎能錯過?”

    “你——!”

    風刃為之氣結,正在想幹脆出戰雲傲前先解決眼前這使矛的傢伙算了,耳旁已傳來雲傲的狂笑聲道:“別婆婆媽媽了,你倆一起上吧!”

    “雲傲,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風刃正要回罵,卻被撲面而來的烈焰,把猶在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原來是雲傲已使出了一百零九式的“飛焰”!

    一團火球夾帶着能煮鐵融金的高温,飛射向兩人而來。

    風刃心中大罵,但礙於先機已失,只能無奈走避。

    “‘極道之拳’果然名不虛傳,今日就讓鐵某來領教高明吧!”

    蓄勁已久的鐵宗棠並未如風刃一般的狼狽失態,反而是大喝一聲,鐵矛挾着鋭不可擋的勁風,一矛反刺向“飛焰”的火球而去。

    風刃色變道:“不可!”但已阻止不及。

    “嗤!”

    矛尖刺入火球中心,以鐵宗棠超過三十年苦修的玄門正宗功力,竟然不敵遠於丈外而來的極道焰勁,不但不能如願以償的擊碎火球,以玄鐵鑄成的矛尖竟還開始出現融化的現象!

    這樣的結果,就讓鐵宗棠出現了震驚的表情。

    “什麼?!”

    風刃急喝道:“快棄矛後退!”

    ——遲了!

    熊——熊——熊——熊—一!

    鐵宗棠的一矛只能稍阻“飛焰”的火勢於剎那間,接下來眾人所看到的情景,便是藍紫色的火球吞沒了“玄矛”本人,在一陣驚心動魄的慘叫聲後,“玄矛”鐵宗棠從此人間蒸發,連骨灰也不留半點於世上!

    “轟!”

    火球餘勢未止,轟在擂台之上,這花了“四聖”無數人力苦心在一夜之間趕搭起來的台子,最後仍無可避免的走上前日一戰的同一命運——灰飛湮滅!蕩然無存!

    火舌四濺,殺傷力比之“鬼王”杜漸的地獄鞭也是不虞多讓,離擂台較近的眾人,於是又在一陣哭爹喊媽聲中,紛紛走避,也不知前世做了什麼孽?這“武榜”大會簡直就是鬼門關口的祭典嗎!

    關七恨得牙也幾乎要咬碎,這樣下去,大會的威信將蕩然無存,偏生又拿不出半點法子來。

    ——緊要關頭,朱雀和玄武這兩頭畜生是跑到哪裏去了?

    關七滿腹怒火,卻只能悶在腹中發泄不得,一對“神眼”早已燒得通紅。

    雲傲傲立擂台的殘燼之中,仰天大笑道:“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還有那個不怕死的傢伙想上來,我雲傲一定成全他!”

    羣雄都對雲傲的狂妄作為大感不滿,無奈在看過“煞手”和“玄矛”的下場之後,誰還想要出手教訓這目中無人的“狂神”,只怕就要立刻到閻羅王面前去報到,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於是人人噤聲,沒人敢再上前一步。

    看見這樣的反應,雲傲笑得更囂狂了。

    “都是一些沒用的鼠輩!什麼十強武者?我看也不用選了!

    改成‘十弱武者’還差不多!”

    “雲傲,你真是愈來愈討人厭啊!”

    終於有人出來壓抑雲傲的囂張氣焰,這個人,當然只有是雲傲永遠的敵人。

    “風刃?我差點以為你夾着尾巴逃跑了呢?”

    雲傲把一隻手放在半邊臉上的習慣動作,發出像是冰山崩裂般的冷笑。

    “還沒把你打倒之前,我哪裏都不會去。”

    毅然決然説出這番話的風刃,從他的身上,開始冒出有別於雲傲的,炙熱的紅色鬥氣!

    雲傲冷笑道:“很好!看來也不會有人敢插手我兩之間的戰鬥了,我可以盡情享受將你凌遲至死的樂趣了!”

    風刃曬道:“還是這番老掉牙的台詞,你就沒有比較新一點的東西嗎?”

    雲傲狂笑,他的身形像鬼魅般劃破虛空道:“能耍嘴皮也只—有現在了!待會我便撕爛你那張望而生厭的嘴臉!”

    風刃也不幹示弱,以同一速度迎上他的對手道:“是我要打掉你那張臭嘴的全部牙齒才對!”

    風和雲,以場中其他人幾乎看不清楚的高速,交擊在一起,爆出有如千斤炸藥一起點燃的勁爆聲響,和紅紫兩色交錯沖天而起的巨大火柱。

    “小雪!這裏危險,快退!”

    受風刃之託的風狼,一直在人羣中照料小雪的安危,如今見勢頭不對,顧不得小雪焦急如焚的心情,只得先拉着對方後退,免受池魚之殃再説。

    小雪身不由己的被風狼拉離戰區,又見不到火焰之中風刃的情景,美目已急的淚花亂轉道:“風狼哥,風刃他會有危險嗎?”

    風狼一嘆,不知道為什麼,小雪的目光讓他不願意説謊,連安慰的假話都説不出口。

    “我也不知道,對上‘狂神’雲傲,即使強如風刃,也沒有一定必勝的把握。”

    小雪嬌軀二震道:“啊!他就是殺死大伯的雲傲?以風刃的個性,一旦遇上殺父仇人,不戰到一方倒下是不會停止的。”

    ——當然,只不知到最後倒下的會是哪一個而已?

    這句話風狼只敢埋在心底,不敢講出來。

    沖天的火柱中,傳來密如雨打芭蕉般的氣勁交擊,顯見兩人的戰鬥,已接近白熱化。

    關七一瞬不眨的抬頭注視火焰中兩人的戰鬥,以“神跟”之能,自然是對風雲兩人攻防中的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心中暗拊道:“‘狂神’雲傲果然有爭取十強一席的實力,不枉我當初把他列為種子選手,可是風刃能和雲傲拼的旗鼓相當,就出乎我意料之外,難道因為喪父之痛,反而讓他的功力提升了嗎?”

    “這雲傲如此肆意妄為,有此人在世一日,大會休想如期進行,怎生想個法子,將他除去才是?”

    在觀戰中,也不忘盤算利害的關七,對此刻的他而言,“武榜”大會就是他人生的全部,任何想破壞大會進行的人,他也不能容許。

    可惜他雖有此心,但功力不足,亦只有像旁人一般作壁上觀的份。他只能暗自祈禱,希望風刃能把雲傲轟下,好解決他的——個心腹大患。

    只可惜他的願望,看來要實現的機會不大,因為繼五年前一戰之後,兩人功力雖然分頭並進,但仍是難分高下,任誰要打倒另一方,都不是一件易事。

    要分出勝負,看來只有以最強一招分出勝負!

    “鳩盤婆!”

    雲傲雙爪上舉的同時,天際同時生起異變,一道驚雷急電,打在只距雲傲不到三尺的身前,彷佛上天也在為雲傲待會要使出的招式,而動容生怒!

    “爹就敗在這一招下嗎?您老人家要是在天有靈的話,就看不孝兒如何為您報仇吧!”

    同時領悟“終極三擊”的風刃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把拳頭收至腰際,功力不斷累積提升,一旦轟出,將如洪水潰堤,勢不可擋,正是唯一能和禁九九九式相提並論的另一絕招。

    ——封神霸!

    “來吧!看我把你撕成碎片!”

    “哼!是我要把你轟成肉醬啊!”

    ——出招了!

    “終極”對“終極”!帶着毀滅威力的一對拳爪眼看就要正面接觸的一剎那前,忽然間——“你們兩個!胡鬧夠了沒有?”從未聽過的陌生聲音,伴隨着一股強大至不可思議的力量,從天而降,竟硬生生地插入風刃和雲傲之間,化解了兩道滅世級的殺招力量。

    “波!”“啪!”難以置信!來人就以一雙肉掌,扣住了風刃和雲傲的手腕!將兩人頂峯對決的力量化之無形!這一手深不可測的功力,立刻震驚全場,而來人青袍披身,滿頭蒼髮的特異形相,就讓關七想起了傳説中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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