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一個月後。
小棲的媽媽在醫院裏辦理小棲的出院手續。
小棲在一個月前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昏迷在了郊外,被好心人送進了醫院。
還好在半個月後,她醒了過來。
只是,小棲忘記了很多東西。
她像一個兒童一樣重新學習洗臉,刷牙,但是,她恢復起來很快。不過短短半個月,她已經學會了騎自行車。
醫生説,康復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她需要每週去兩次醫院的康復中心進行恢復性治療。
小棲和媽媽走在人潮洶湧的繁華街道上。媽媽原來打算開車送她回家,可是小棲説她想看看身邊的世界。
媽媽帶着小棲去購物中心買了一套又一套美麗的衣服。她總是覺得自己對小棲有愧疚。
購物中心的廣場的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月傾城的最後一支廣告。
他的經紀人海森宣佈,月傾城已經去了國外遊學,短期內不會回國。
看着屏幕牆上月傾城那迷人的臉,小棲心中有一樣的感覺。她舉得月傾城一定是一個很温柔的人。
好像很久以前就見過他呢。小棲温柔地笑了。
媽媽温柔地撫摸着小棲的髮梢,“我和你叔叔商量着要去另外一個城市發展,小棲,你要不要轉學跟着我們去。媽媽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學校讀書。而且,你的康復治療還沒有完成。”
小棲點了點頭,“好的。”
就當做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吧!
與此同時,在海家的私人醫院裏,海薇和海森緊張地看着VIP病房的門。
海森安慰海薇,“醫生説,月傾城已經有了甦醒的跡象。你不要這麼擔心。”
海薇握着海森叔叔的手,眼底是恐慌,“哥哥不見了。月傾城卻昏迷不醒。”其實當時她發現的不僅僅是月傾城,還有小棲。他們躺在密室裏,陰月鏡已經變成了銅屑碎落在他們的腳邊。
因為仇恨,海薇開車將小棲隨意丟在了郊外。沒想到小棲命大,居然被好心人送進了醫院。聽説,小棲半個月前就醒了。不過,她什麼也記不得了,連刷牙洗臉也要重新學習。
海森語氣沉重,“我打小棲的電話也無人接聽。她也沒在學校上學。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意外。”
海薇鄭重其事地拜託海森,“小棲已經和月傾城分手了。要是月傾城醒來,叔叔你不要再提小棲。就當……就當她已經死了。我不想小棲破壞我和月傾城的感情。我想嫁給月傾城。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小棲的手機早就被她毀掉了。正好小棲什麼都忘記了。
海森看着眼裏全是哀求的海薇,想起了她和月傾城的親密照。他嘆了口氣,“我答應你。”
病房的門被推開,出來的卻不是醫生,而是月傾城!
他扯掉了呼吸罩,身形搖搖欲墜。
海森連忙上前扶住月傾城,“月傾城,你別亂跑,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了。”
月傾城只是恍惚地看着海森。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活着。在通道毀滅的剎那,他那具巫力創造的身體也化為了塵埃。
他原本以為,他和小棲都會灰飛煙滅,但是,為什麼他還活着?
如果他還活着,小棲會不會也活着?
希望雖然如風中之燭一般渺茫飄忽,月傾城依然聲音顫抖地問,“小棲呢?”
海薇的心被憤怒填滿,她回答,“小棲死了。”
月傾城眼中的亮光熄滅。他的小棲,真的已經魂飛魄散了嗎?可是這具身體,分明就是曾經被暗王佔據的身體。
鎮定劑被注入了他的身體,月傾城再度陷入了昏睡。
海薇臉色陰沉地犢子走出了病房,在走廊上打電話,“……製造一場車禍,讓小棲那個白痴死掉。”反正哥哥也失蹤了,沒有人會阻止她殺死小棲。
黃昏,小棲站在家裏的小花園裏,用筷子夾玻璃球。醫生説過,這個可以幫助她受傷的大腦恢復。
綠色玻璃球在筷子上一滑,彈跳着。
小棲蹲下身來,伸手去撿那顆彈珠,腦海裏閃過一道白光:永遠不要説“對不起”,你只要知道,我愛你。
是誰在這麼説?
她努力想要抓住更多的白光,彷彿那些都是她重要的寶物。
無數道白光在她的腦海裏閃耀。
她淚流滿面。
暗王在最後的時刻代替了她,魂飛魄散。他最後的話語還在耳邊迴盪。
我愛你……
那樣的愛,霸道決絕,卻已經清晰地刻入了她的記憶。
小棲站了起來,衝進客廳裏,撥打月傾城的手機號碼。
而此刻,月傾城還在昏睡中,他的手機早就因為電力耗盡,進入了關機狀態。
小棲翻出了海森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海森,我是小氣,你知道月傾城在哪裏嗎?”
海森的聲音變得陌生,”小棲,你已經和月傾城分手,就不要再去騷擾他了。他現在很好,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和海薇結婚。”
海森掛斷了電話,小棲拿着電話筒,呆住了。
她不相信月傾城會和海薇在一起,但是她不知道要如何找到月傾城。
海森掛斷電話,走進月傾城的病房。
恢復了平靜的月傾城剛剛沐浴過。他昏迷的這一個月裏,身體彷彿進入了絕對的休眠狀態,連頭髮和指甲都沒有生長。他想起了小棲的電話,看着沉默的月傾城,欲言又止。
月傾城望着海森,依然那麼清華俊美,“海森,小棲的墳墓在哪裏?我要去見她。”
海森張口結舌,“墳墓……我,不知道。”
他遲疑地問,“月傾城,我對外宣佈的是你要出國遊學,你看你什麼時候恢復工作?”
月傾城淡淡地回答,“我不會繼續工作了。我之所以接受你的邀約是因為,我想努力掙錢,給小棲一個幸福的家。現在小棲不在了,我做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
海森勉強笑了笑,“也好。你現在和海薇在一起,你們結婚後,你要處理海家的生意,當然不能繼續當偶像了。”
月傾城抬頭看着海森,目光清冷,“我不愛海薇。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她結婚。”
海薇站在門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她尖聲叫道,“月傾城,你説什麼?!”
月傾城沒有看海薇一眼,只是對海森説,“我賬户上的錢應該足夠交違約金。”他不想再在醫院裏呆一分鐘,他一定要找到小棲的墓,去陪陪她。小棲其實很怕黑。
他和海薇擦肩而過,海薇的眼中是瘋狂的光芒,“月傾城,你會後悔的!你離開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月傾城無動於衷。他打算去小棲媽媽家文小棲被葬在哪裏。
暮色沉沉。
小棲媽媽家的花園裏,薔薇熱烈而孤獨地綻放。
她穿好鞋,穿過花園,離開了別墅區,慢慢走到了人煙稀少的街道上。
黑夜即將來臨,小棲想起了初遇月傾城的那個傍晚。湖水在她的頭頂盪漾,彷彿一個陳舊的夢境。
不遠處,一輛轎車開了過來。開車的人發現了今晚要解決的目標。
然後,小棲看到了街道的對面。
穿着黑色風衣的月傾城正看着她,帶着無法置信的狂喜。
小棲眨了眨眼,在下一秒被月傾城擁入懷中。
他親吻着她,彷彿在親吻着他最珍愛的寶物。
汽車的轟鳴聲,翻滾聲,小棲統統都聽不到了。她只能聞到月傾城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氣。她親吻着月傾城,熱烈而忘我。心中的空虛奇異地被填滿。
她也沒有看到剛才近乎奇幻的一幕。
那輛惡意地撞向她的轎車彷彿遇到了透明的屏障,被彈開,翻滾着倒退,最後卡在了行道樹旁。
這時,月傾城的眼中閃過異光,他的神色在剎那間和暗王那樣相似。
小棲看到月傾城走向了黑暗中靜寂無聲的破爛的轎車。
“小棲,剛才這輛車是故意撞向你的。所有傷害你的人,都該死。”月傾城的聲線華麗而低沉。
小棲眩惑了,“你……”你是月傾城還是暗王?
“在陰月鏡裏,我重新進入了這具身體。也許暗王的某些特質也融入了我的魂魄。”月傾城拉開變形的車門,將陷入了昏迷的司機扯了出來。
小棲拉了拉月傾城的衣袖,“這個事情還是交給**來處理吧。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根本不害怕任何危險。”
為了令憤怒的月傾城平靜下來,她不惜色誘,親了親月傾城的臉。
月傾城緊緊地擁抱着小棲,“我聽你的。”
良久,他在小棲的耳邊輕聲説,“我們結婚吧。”
小棲害羞地靠在月傾城的心口,“我們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月傾城鬱悶了,“我們結婚關法律什麼事……”
黑夜温柔。月傾城牽着小棲的手。他知道,他很久一直一直牽着她的手,就這樣在時光中慢慢變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