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那導遊熱情地說:我們現在在等待接送我們的車子,大家不要急,相信它馬上就會到的。這話重複了無數遍,還是不見車子。那人是第一天當導遊,所以表現得很緊張。當車子終於來到以後,我們都幾乎沒有力氣再爬上去。然後昏昏沉沉開了很久,才到了羅湖口岸,我們四人看見羅湖口岸都以為它是一個小商品市場。
然後我們排了很長時間的隊,導遊通過安檢以後在樓裡繞了很久,然後終於繞到一個出口,大家興奮得以為腳下就是香港了,結果一個小販在那裡叫,快來看看我這兒的×××,深圳最便宜的……
然後我們又瞎兜了一段時間,終於稀裡糊塗到達香港,然後換了票子坐上輕軌,搖搖晃晃去往紅勘。
四辯掏出一個傻瓜機對著窗外亂拍不止,一辯立即對四辯說:他奶奶的,別土裡吧唧的,收傢伙。
我因為面對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時無法適應,索性倒頭就睡。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搖晃以後,我們終於到達紅勘。因為據說在那裡是有人接我們的,所以我們和旅行團告別,獨自尋找接我們的人。結果我們發現,原來紅勘是個很大的地方。
在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們想找一個公用電話打那些要接我們的人的手機。在終於找到電話以後,一辯瞪著眼問:港幣,有沒有?
然後我們四處找可以將人民幣換成港幣的地方,最後還是託了個香港人以150比100的匯率換了一百港幣。在終於找到又一個電話以後,一辯又瞪眼問:硬幣,有沒有?
這便是我們到了一個陌生地方以後的經歷。當時的感覺和我在內地念書的感覺是一樣的,沒有出路,不知前途。
後來還是一辯為我們指明瞭出路,此人打通電話以後,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被對方一段粵語悶得沒話可說。等到對方嘰裡咕嚕說完以後,一辯衝著話筒大叫:他奶奶的,聽不懂。
然後對方馬上換上一個說普通話的。據說此人是國語高手。然後她問我們確定在什麼地方碰頭,我們環顧四周,發現附近能看得見字的一共就一個建築。於是一辯說:就在對面那個殯儀館。
那國語高手馬上表示不明白。估計他們還沒有教到殯儀館三字怎麼說。然後四辯衝上去解釋說:就是燒死人的地方。
後來對方明顯不耐煩了,打斷話問道:你們在什麼地方?
一辯漠然看了看四周,幾乎絕望地說道:紅勘。
對方說:廢話,我指的是紅勘的什麼地方在你們的地方?
一辯繼續絕望地說道:電話機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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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花了一個鐘頭大家才明白對方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然後我們在殯儀館碰頭,坐上他們的車,去往中文大學。
途中他們一直用粵語說說笑笑,我恨不得衝上前去揍那兩傢伙一頓然後教他們說普通話。唯一的一次說話是那個女的轉過頭來問道:你們從哪裡來的?
於是我們四人不約而同變成上海人。
那女的馬上表示得很激動,說:哦,上海,我去過。
我馬上很興奮地問:你覺得怎麼樣?
那女的馬上說: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