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義結金蘭
“哦,只要你人回來,就夠她‘驚喜’的了。”我這不是敷衍,而是實話實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馬喜喜和周森訂好了去釣魚。馬喜喜昨天還邀我同去,可因為有周森在,她禁止我攜孔浩出席,所以我說要考慮考慮。馬喜喜也深知“劈腿”不是件光彩的事兒,所以始終要我守口如瓶,天知地知,她知我知。
“嘿嘿,”王墨還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我買了巨好吃的椰子糖和菠蘿乾兒,你和喜喜一人一半兒,我可是不偏不向啊。”
王墨美滋滋地去辦理登機手續了,而我這邊則是匆匆忙地為馬喜喜通風報信。馬喜喜幾乎是立刻就接聽了電話:“喂?”
“這麼早你就起床了?”我訝異。
“哎,周森說,要晨釣。”
“這都七點了,還晨釣?”
“哎,他本來是說五點的,是我軟磨硬泡,才推到了七點。唉?你幹嗎給我打電話?要一起啊?”
“我不去,殺生的事兒以及電燈泡,我是能免則免。”
“切,說得就好像你真能釣上來似的。得了,不說了,我得出門了。雖然遲到是女人的特權,但也不能特別遲。”
“慢著,我打電話是要通知你,今天,王墨要返京了。再過半小時,他所乘坐的航班,就要從三亞起飛了。”
“什麼?”馬喜喜那邊傳來“砰”地一聲關門聲,而我還真猜不出,她此時是在門裡,還是門外。
“四年前的今天,你在炎炎烈日下對王墨欲迎還拒,路遇一間哈根達斯,他眼都不帶眨地給你買了兩個冰淇淋球兒,一個巧克力的,一個芒果的,終於令你變成了王墨之女友。你忘了?”
第十話:幫人幫到底
“對個屁。”我的氣已消了一半,卻仍堅持著不文明用語。
“大恩不言謝。”馬喜喜深知我的脾氣秉性,所以隨即恢復了真面目,“好了,既然不去釣魚了,那我再睡個回籠覺好了,然後等王墨露面時,爭取熱淚盈眶。”
當馬喜喜的大頭照再度閃爍時,我正在慢條斯理地洗漱。她睡回籠覺的願望並沒有順利成真。
“你馬上收拾收拾,等會兒周森去你家樓下接你。”
我含著一嘴的牙膏沫兒:“接我幹嗎?”
“釣魚。畢心慧,你幫人幫到底,周森一聽說我今天去不了了,簡直是心碎了千遍萬遍。你替我陪他去吧,成全他的好興致。”
“可我是真沒有殺生的興致。”
“我今天全天都會詛咒你,連水草都釣不上來。”
不容我再反駁,馬喜喜又對我下上一劑猛藥:“雁棲湖,層巒疊嶂,碧波盪漾,畢心慧,你就當是去散散心。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最近情緒已跌到谷底。失業兩個月了,你和孔浩的極限都快到了吧?”
馬喜喜看出來了。她雖大大咧咧,但卻並非粗枝大葉。
“你覺得孔浩的極限可以寬闊到允許我和另一個男人去遊山玩水?”我缺乏“劈腿”的經驗。
第十一話:鬥性
“我需要準備什麼?”我從未釣過魚。三樓的高度,令我和周森樓上樓下的對話並不困難。
“穿得舒適一點,輕便一點就行了,最好再能防曬防蚊蟲。”其它的,周森都已準備。
關上窗子,我迅速漱掉口中已乾涸了的牙膏味兒,套上灰色的帆布褲子和白色的T恤,再抄上了一件長袖的薄罩衫和一頂草帽就出了門。
我到樓下時,周森正在吸菸。見了我,他匆匆將手中尚長的香菸捻熄在了垃圾箱上:“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我抬起腳,展示白色的球鞋:“其實我在繫鞋帶時還耽誤了一些時間。”
放下腳,我又抬頭,望向我的窗口,所見幾乎漆黑一片。“你剛才竟然看得見我?”我驚詫道。
“看不見,我就是碰碰運氣。”周森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周森為我打開車門,我卻一動不動:“你願不願意坐我的車?喏,那輛粉色雅力士。”我用下巴指了指停在一邊的,在賓利的對比下,顯得微不足道的我的坐騎。不可否認,周森剛才的話激發了我的鬥性:他分明沒有看見我,而我卻自覺主動地送上前去,這感覺就像掉入了他設置的陷阱。
“可以啊。”周森聳聳肩,“那我先去停車。”
“停地下車庫吧,你這車在地面上太招搖。”我略帶報復性地譏諷他。
周森撓了撓頭,將他車上的漁具塞滿我的後備箱以及後座,隨後回到他的車上,駛向了地下車庫的入口。
第十二話:獨門魚餌
莊盛在我前方按下車窗,伸出手來跟我打招呼。我哭笑不得,而周森在擺脫了睡意後,熱心腸地建議我:“認識的啊?你可以鳴笛向他致意。”不過還沒等我下手,莊盛就收回了他那隻搖曳的手,駕駛著小紅三鑽兩鑽消失在了我前方的車流中,彷彿肇事逃逸一般。
“不用開車的感覺真好。”周森放鬆地望著車外感慨。不管他是一個廠長或是董事長,必然都是辛苦至極。
“你可以僱一名司機。”一個月一千五百塊,我猜周森發得出來。
“那豈不是更招搖了?”周森用我的話,堵我的嘴。
我戴著草帽,坐在太陽傘下,蹺著二郎腿,好不自在。而周森在安置了我以後,就將精力全部投入到了他的釣魚事業中。我雖是個外行,卻也可以大致判斷出他的漁具有多麼精良。他的雙手比他的面孔粗糙,擺弄起魚線魚鉤魚漂之類的小物件,顯得十分內行。
“周森獨門魚餌,無價之寶。”周森一邊上餌,一邊得意洋洋。
“你自己做的?”我湊上前去。
“嗯,你聞聞看。主料是草乾粉,玉米粉,海藻粉,還有大蒜泥。”
我剎住正在湊前的鼻子:“還有大蒜?真是重口味。”
孔浩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馬喜喜沒事兒吧?”之前,我已發過短信給他,用了馬喜喜的原話:上吐下洩,需要照顧。馬喜喜是山東人,在北京舉目無親,所以在王墨“離京”的情況下,孔浩相信她只能仰仗於我。“剛睡著。”我捂著電話話筒躲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