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機不可失
我選擇的“市場投資”是一目瞭然的陽盛陰衰,教室裡,寥寥無幾的女性散佈在眾多愚笨的西方男性中。我之所以說他們愚笨,是因為他們在面對最基本的微積分時,會束手無策。而我也不見得是高明的,在任何關乎實踐的課程中,那群在銀行和交易所裡摸爬滾打了數年的男人們,就會無情地將我對比成一名低能兒。
我和威廉是互幫互助的,雖然在我為他講解數學題目時,中文的加減乘除平方平凡根總是順口而出,雖然,在他為我演示一系列的統計模型時,我總是跟上不他的語速。
有時,我會盯著威廉健壯的手臂而分神。威廉自大:“怎麼樣?我可是健身愛好者。”“肌肉還可以,可惜毛太多。”我如實評價。
芝加哥的市中心是個亂七八糟的地方,有亂七八糟的車輛和行人。甚至,我有時能聽見劃破長空的槍聲,而更多的是警車或救火車的聒噪聲。總是有黑人叫我“東方的女孩”,然後在我的左右手舞足蹈。他們沒有惡意,但會令我因不知所措而拔腿就跑。
上網碰見彭其的一個朋友。我並不樂於碰見他,因為他總是多嘴多舌到我恨不得割下他舌頭的地步,他總會說彭其愛著誰誰誰,彭其去了誰誰家過夜諸如此類。彭其說那人喜歡我,而我只知道,那人並不愛我,因為他只是希望我離開彭其,投入他的懷抱而已,而並非希望我幸福。喜歡和愛之間,是一道銀河。喜歡,是一文不值的東西。今天,他對我說:“彭其訂婚了。”
我拋開電腦,去了密支安湖畔奔跑。地上的沙子很細軟,進了我的鞋,竟然令我的腳很興奮,它們帶著我不停地奔跑。有液體從我的眼睛中溢出,在它們墜地前,我早已奔跑到了前方。
我的手機不停地振動,上面顯示的號碼與我的號碼驚人的相似,我氣喘吁吁道:“徐恩。”
徐恩耳朵靈:“嘿,你在幹嗎?怎麼喘成這樣?”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嘿,別喘了。你這樣,嗯,嗯,怎麼說呢,太性*感了。”
“下*流。”
第八話:從未主動
我沒有說謊,我是一個如假包換的處*女。彭其和許多女人做*愛,彭其也曾親吻和撫摸我,但是,我始終還是一個處*女。彭其說:“因為我喜歡你。”
我推了一把徐恩的肩:“處*女不好嗎?”
“好。”徐恩平復了呼吸。
“你怕我會用處*女*膜糾纏你?”
“不,”徐恩下了床:“我會讓你有個難忘的第一次。改天。”
徐恩笑得胸有成竹,令我很不安,他藉機俯身,在我的耳邊親了一下。這是徐恩第一次親我,我的耳朵變得通紅。徐恩取笑我:“你的耳朵很紅。”我抓了一個枕頭擲向他:“因為你丫是隻馬蜂。”
其實,我不該關心彭其有沒有訂婚的,因為我之所以飄洋過海到了芝加哥,就是為了療傷的,療彭其這個傷,我只有將他變為陌路,心中的傷口才能停住淌血。可我還是在MSN上問了彭其:“你訂婚了?”彭其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還沒有。”
“還沒有?”
“還沒有。”
彭其說的是“還沒有”,而不是“沒有”。相差區區一個字,含義卻有天壤之別。
教數學的教授是個希臘中年美男子,他的鼻樑無懈可擊得就像是用石膏雕刻的一樣。彭其也有一個無懈可擊的鼻樑。我盯緊那個鼻樑,手中將計算器攥得嘎嘎作響。我站直身,走出了教室,因為我怕我再盯下去的話,也許會將計算器擲向它。
我第一次主動給徐恩打了電話,佔線。五秒鐘後,徐恩打來電話:“你電話剛才佔線。”我高傲得像一隻孔雀:“我很忙,有很多人要應酬。”
“你是不是從沒想過主動給我打電話?”徐恩的口氣中毫無氣餒。
“目前還沒想過。”我又對他說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