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少女“偷嚐禁果”。
是每個社會的為人父母都不樂見的事。
但確也是“勢之所趨,勢所難禁”的事。
暑假剛開始,聯考剛考完,性教育協會開了“九月墮胎潮”的記者會,說暑假情侶相處時間長,一起玩得高興後很容易玩起身體遊戲,暑假女生衣著單薄,更易使氣氛一觸即發……性之所至,而不做任何防護,過不了多久,就得到婦產科醫院報到。
婦產科醫生們提出的“九月墮胎潮”讓人觸目驚心,但臺灣街坊間大大小小的優生保健醫院,一整年都有墮胎潮,卻是不爭的事實。
“沒有固定發情期”,確是人類與禽獸最大的不同點之一。(聽說,只有豬跟人一樣是沒有發情期的。)
墮胎,對當事人而言都是不得已,但墮胎的女學生有年輕化的趨勢,實在讓人質疑。我們的兩性教育和性教育,到底教育了誰?少男少女“偷嚐禁果”,是每一個社會的為人父母者都不樂見的事,但卻也是“勢之所趨,勢所難禁”的事。
X世代以前,在青春期時,根本沒有人就性教育對我們“面授機宜”,用的都是恐嚇性的說法:“萬一……你的一生就完蛋了!”
Y世代接受性教育的機會,顯然比前人多得多,現在到處都可買到保險套和避孕藥,但是“意外懷孕”顯然也沒有減少,為什麼?性教育協會說,甚至有人把墮胎當避孕方式,來過之後,兩三個月又再來一次——這種不願自己做事先的小小預防,只願由別人從事事後補救的心態,才是最可怕的。
我就曾接過一個讀者的callin,二十五歲的女子說,她與男友同居數年,拿過四個孩子,如今男友要離開她,她有罪惡感,怎麼辦?二十五歲,應該是“女人”,而非“女孩”了,竟也拿墮胎當避孕,實在匪夷所思。我問她,為什麼你們不用保險套?她說,他不喜歡用。我又問她,為什麼你不吃避孕藥?她說,不是聽說有很多副作用嗎?像我媽,吃了就變胖……她以為只要他將來娶她,她這樣為他“犧牲”沒關係。
自認為人犧牲的人,嘴裡再講“無怨無憂”,其實都是希望有個回饋的。
我們的性教育,實在不該只是性生理的教育,“健康教育”課本是不夠的,我們欠缺的是性心理的教育。我們應該告訴女孩不必指望每個男人都會想到責任問題(就像某個汽車廣告說,我是在當了爸爸之後才學著做爸爸的,多數男人對於你身體內外會發生的變化,以及未來的所謂愛情,一向沒什麼深謀遠慮)。萬一兩情相悅,勢所難禁,你應該對他提示交通規則:“騎摩托車,請戴安全帽!”我們也該告訴男孩,事情會比你想像複雜,如果你不戴安全帽,沒有更好的預防方法。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心裡建設要做。如果八點或檔連續劇的愛情觀(比如:以孕逼婚、忍辱犧牲、順從就是智慧……)繼續主宰女性對愛情的看法,“九月墮胎潮”也會一直洪水滔滔。
先“有”後婚
如果把婚姻看成談感情的目的,
太快達到目的,
也會太快進了感情的墳墓。
讓我們來談談先“有”後婚。
這種“情不自禁”的故事在全世界,在我們周圍天天都在發生。先有後婚,現在一點也不稀奇了,到處都是。有一回我看到一個調查報告,臺灣區先“有”後婚——也就是結婚不到九個月,孩子便呱呱落地的高達百分之三十以上,希望不是我看花了眼。
先有後婚,大概有下列三種狀況:
一、一不小心有了,不得已結婚:不管性教育如何普及、保險套如何容易買到,忘了採取措施的人每天都有。男人一時情急忘了想以後的責任,女人一時害羞忘了提醒他“有危險”;或者各種準備都做了,但因一時不小心,還是中了獎(這是常見說辭,如果女方想要避孕,真實發生的機率大概和中統一發票一萬元以上獎金一樣少)。在動機論上,這是不得已,因為不得己而負責任,大學還算有責任感。
二、故意有了,然後要對方跟自己結婚:耍這種招數的,女多於男,但男方也有過失責任。“不該相信她說不是危險期的”,是目前流行的新婚前“單身漢派對”中,準新郎酒過三巡之後吐的真言。不管女性主義者如何聲嘶力竭的嘶喊,女人拿身體換婚約的原始行為始終有增無減。有一次,我翻到本地女作家寫有關感情過招的書籍,就看到有人還在光明正大的建議:騙他你有孩鬃,或先下手為強懷孕,叫他負責。事實上,現代也有男人用這種方式讓“趾高氣揚”的女友找到嫁他的理由,拿針在保險套上刺幾個洞啦……別笑,真的還有人這麼“天才”。從動機來看,這種逼婚方式就有點惡劣。
而許多感情事件中的第三者,卻仍不約而同地想到拿先有後婚而逼走情敵,不能不說是現代人談感情中極不文明的舉措。他們忘了,如果把婚姻看成談感情的目的,太快達到目的,也會太快進了感情的墳墓。在一切都措手不及的時候,感情的屋樑還沒開始建構的時候,小生命的來臨,只會使舊問題未消、新問題來臨,被“逼”退的人大可寬心看好戲,不必急著咒罵對方。
我一直覺得,不論男女,利用下一代來得到“幸福”,都令人心寒。
當然還有狀況三:
有了,但對方不肯跟自己結婚!
你能受得了“成功”嗎?
雖說成功後會有假的朋友和真的敵人,
我們還是要成功。
凡事都有負面,
存有正面想法的人,
才是健康寶寶!
成名趁早,成名時不年輕就沒有那麼有美感、那麼令人驚歎。
年紀輕輕成名的偏偏像流星,比如歷史上“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二十多歲就是“江東子弟多才俊”的代表,雖然四面楚歌、烏江自刎,太史公還是把他當皇帝看,在中國歷史上光芒萬丈。年紀輕輕就光芒燦爛的人,如同一顆夜明珠,他們能使世人都看到美麗的光芒,即使短暫。像莫扎特,他那麼年輕就凋零,也仍是不朽的絕唱。他們都才華洋溢,但也因成名甚早,顯得物以稀為貴。
自從有了大眾傳播媒體,自從群眾需要明星偶像,光芒煥發的人想要成名,固然是容易趁早了。對天縱英明且有資質成為偶像人物的媒體寵兒來說,成名靠長相、靠實力,也靠一點包裝,還靠一點運氣。時運濟時,名利如潮湧來不可擋,但對他們而言,最困難的事業並不是如何成功,而是如何面對成功。很多人是因為不會面對成功而失敗,成功常是最大挑戰。
去年安室奈美惠和小室家族們到臺灣來,“這十九歲少女時而落落寡歡的表情,你就可以看出成功所帶給她的副作用。她似乎沒有不化妝的權利,因為媒體的鎂光燈隨時會閃;她隨便說“現在好想談戀愛”,馬上被翻譯傳話成“沒有談戀愛活不下去!”(這個例子可以說明坯言或謠言散播的速度有多快);她沒有辦法自由自在地逛街,只能待在冷氣房裡看電視瞭解外面的世界;她的保鏢打人,觀者免不了會把罪責放一半在她頭上。
太年輕就成功,要面對的心理調試非常大。網球名將阿格西決定娶布魯克雪德絲時曾說,他們都是成名甚早,所以能夠了解彼此經歷的成長艱辛。能度過許多“低潮期”而繼續成功的少年英雄,除了天縱英明,還要有超人意志。君不見,許多好萊塢童星,紅了之後,曇花一現,靠吸毒酗酒,來強自鎮定。名與利,其實不適合意志薄弱,太在乎外界譭譽的人。
“雖說成功後會有假的朋友和真的敵人”,我還是要引德蕾莎修女的話作結:“我們還是要成功。”凡事都有負面,存有正面想法的人,才是健康寶寶!
飛上枝頭代價多
名人的自由,
在離婚後仍是奢求,
全世界的大眾傳播仍然完全否認了她的隱私權。
要選本世紀最坎坷的名女人,黛安娜王妃應該榜上有名。
仍是花樣少女年華時,她在全世界鎂光燈的不斷閃動中,由籍籍無名的鄰家美少女,躋身為全世界最受注目的名貴婦。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會出現在世界各大報上,她也曾陶醉於這種“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幸運。但是好日子沒過了多久,痛苦就悄悄降臨。幾次自殺未遂後,她堅強地選擇了離婚,但看來,她坎坷的一生還會有更多波折。
離婚歸離婚,全世界對她的稱呼仍是“英國黛安娜王妃”,媒體也並未因她已是下堂妻而放過她的點點滴滴。只要有記者用長鏡頭拍攝到她的日光浴照片,或是任何疑似她新歡的人,就可以賣給八卦報紙,拿到一大筆賞金。她的自由,在離婚後仍是奢求,全世界的大眾傳播仍然完全否認了她的隱私權。
不只拍下王妃與新歡的照片可以賣錢,連她新歡的前女友費雪(或仍是現任女友)也可以借她賺錢。她最新出爐的情人多迪·法耶德的女友,只是把她和法耶德交往的故事及照片、錄像帶,賣給英國的星期天週報,就可以拿到二十萬英鎊(約臺幣九百萬元)的高價。也許費雪在大鬧一場後必和這位花花公子翻臉,但無論如何,錢已經人袋了。“吃食名人”到底還是可以撐滿口袋。
英國人相當注重隱私權,平日也有禮有儀,但英國媒體和英國人的偷窺欲,恐怕也無其他國家出其右,這是不是國為壓抑過度而產生的反動呢?
到底還要多少年,“王妃”黛安娜才可以逃開攝影機的追逐?說不定在她有生之年,她的任何新歡都會廣為世人所知。更悲哀的是,她會不會自問,她的新歡愛上的是黛安娜,還是黛安娜“王妃”呢?她的所有情人,誰能抵擋九百萬臺幣或其以上的誘惑,不把秘密情事賣給英國報紙?即使有錢也不為所惑如富商法耶德,也難保不會有眼紅的情人們來賣新聞……
總之,她的每一次紅鸞星動,都會變成舉世知名的新聞禍醜聞。不管是威信中外,社會大眾對名男人比對名女人寬容得多,是不爭的事實。名女人的“下堂夫”有新歡是理所當然,名男人的“下堂妻”則似乎總是扛著一個她已經不要的“頭銜”過日子。
我深深同情其實並不笨的黛安娜。
為了躲狗仔隊,黛安娜走了,她的日子總算平靜了,如果你是黛安娜,如果能重來一次,你會做什麼樣的人生規劃?
希望來得及做自己
人付出代價,
認了就是達觀。
“認了”說來容易,
但之中的人生智慧何其奧秘!
聽到黛安娜出車禍的消息時,我正在紐約,友人告訴我這件事時,還以為他在對我開玩笑。然後,電視的新聞開始被黛安娜巧笑情兮的各種紀錄短片所盤據,幾天來早晚不息,重播又重播。多年來似乎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這麼理直氣壯的“哀榮”,連現代聖母德雷莎修女的逝世,都被隱沒在黛安娜噩耗的餘波盪漾之中。
當然這樣的哀榮,在活人看來或者有一定的份量,但對逝者而言,應該沒什麼意義。英國皇室好不容易“網開一面”地延長出殯隊伍的“遊行”時間,以表示對黛妃追思。聽來又教人覺得是一種諷刺,常理推斷,女皇和皇太子大概是在心中鼓掌叫好,說:死得好啊妖孽,不要再為我們丟人現眼了!他們不會想到,歷史上,黛安娜大概是世界皇室史上最後一抹燦爛的夕陽餘暉。所有盎格魯撒克遜的帝王面容,在絕大多數現代人的心中,被黛安娜羞赦的笑容一比,都成為飄忽模糊而無意義的影子,除了看莎士比亞劇之外,無人再記起他們當年的風雲。
年輕、美麗又傳奇的女子撒手不及的離世,餘波總是最為浩蕩而綿長,和瑪麗蓮夢露一樣,黛安娜在數十年後應仍是美麗的傳奇。我惋惜的是,她曲折的一生在開始決定“做自己”時,頓然畫上休止符;就在她羞怯的笑容轉成自信的微笑不久以後,就在她開始感覺到自己會獲得愛情幸福的不久以後,上天所給的時間何其吝嗇。
從未滿二十歲即披鳳凰衣一夕成名的黛安娜身上,我們看見了代價,她成了世界焦點,卻必須獨自應付著不快樂的代價——隨處都有跟拍的攝影機,拍不到也會有捏造的照片出爐,年輕的她如何無奈而不自得呢?而世上卻沒有任何一種“得”不需付出代價的。即使世上再也沒有攝影機跟著她,我想她也還是會因被冷落而悵然有所失——這是許多紅極一時的媒體人物都付出過的代價。沒有經歷過鎂光燈追逐的人,很難體會這種矛盾。黛安娜對媒體,何嘗不是愛恨交織。選擇所愛,多少需要一點傻勁和勇氣。
不過這話說回來,成名或成功或成“財”代價雖高,卻沒有理白因此讓自己畏縮一角,不讓自己的光芒散發出來。因為一生灰灰土土,對於美麗又有足夠成功條件的人而言,又必須付出更難堪的代價。
人生處處都要付出代價,認了就是達觀。“認了”說來容易,但之中的人生智慧何其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