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哭喪著臉回到家裡,腳丫子還沒踏進家門,就聽到從我家屋子內傳來一陣吵鬧聲——
"你的視力是不是有問題,那個叫安東尼的臭小子到底有哪一點好,他長得有我帥嗎?"
"你的視力又比我的視力好出多少,今天在看到那個千惠的時候,我看你明明都流出口水了。"
"千惠本來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超級無敵大美女,她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身材又好,氣質也佳,總之她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優點。"
"哼!我看安東尼更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超級無敵美少男,他不僅人長得帥,身材好,氣質佳,而且他身上的優點無論怎麼數,都比你多出一百倍,不,是多出一千倍一萬倍!"
"河沅洙,我生氣了!"
"很不幸地通知你,樸在羽,我也生氣了!"
門內的吵聲快要把我的耳膜震碎,我一把推開家門,看到羽和沅洙兩個人正在用力地大眼瞪小眼。
他們剛剛說什麼?
千惠?
為什麼這個名字很耳熟?
"七彩你終於回來了,快點過來給我評評理——"沅洙一把將我扯到她的面前,這丫頭的動作總是這麼粗魯。
"小彩彩,我們兩個在血緣上有不可磨滅的親情,你應該幫忙的對象是我才對。"羽也不甘示弱,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抓到他的手中。
"樸在羽,七彩是我的好朋友。"
"河沅洙,我也告訴你,小彩彩是我的親妹妹,你看看她最後到底會幫誰。"
"七彩——"
"小彩彩——"
"七彩——"
"小彩——"
"夠了!夠了!夠了!"
我終於忍無可忍地將兩個人從我的面前揮開,因為他們根本就是把我當成沙包來搶,我是肉做的,不是布做的。
"你們兩個到底在吵些什麼?我剛剛聽到你們提到了千惠這個名字。"
難道他們口中的千惠,與我今天在琴房看到的那個小提琴美女有關係?
"七彩,別告訴我你現在還不知道,我們聖·迦伯利高中新來了兩個交換學生。"沅洙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白痴,而那個白痴,很不幸的就是本人我。
"對呀對呀,那兩個交換學生,其中有一個叫千惠,她從小就移民去了法國,聽說她家也是一個很正宗的音樂世家哦。"羽露出一臉讓人很噁心的崇拜表情。
等等!難道他說的千惠,真的是我今天所看到的那個,和我的熙正走得很近的那個小提琴美女嗎?
"還有另一個男學生叫安東尼,他家裡在法國是很有名的貴族,人帥得也讓人直流口水——"
"難怪你的衣服會這麼髒,原來是流口水流的呀,真是噁心死人了!"
"樸在羽,你想同我吵架嗎?"
"吵就吵,誰讓你猛誇那個該死的安東尼?"
"你不是也在我面前說那個討人厭的千惠嗎!"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我的頭都快要被他們吵爆了,佛祖啊,東南西北各路神仙啊,快點讓他們兩個閉嘴吧。
我發現自己的心情在聽到他們的爭論之後,變得更加沮喪。
連羽這樣心高氣傲的男生都開始崇拜那個千惠了,看來她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
可是她與熙正到底是什麼關係?
普通的青梅竹馬?還是曾經的戀人?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的房間,腦子裡全是熙正今天和那個千惠離開的影子。
他居然可以把我甩掉,然後跟著別的女生走。
侮辱!
這真是天大的侮辱!
雖然我和熙正的關係已經確定下來了,可是我在他的身上卻總也找不到那種很親暱的感覺。
他總是喜歡用冷冷的面孔來對我,還喜歡罵我笨蛋,他到底愛我嗎?
如果他愛我,又怎麼會把我一個人丟下,跟別的女孩子離開。
如果他不愛我,又怎麼會為了救我,而讓自己身陷車禍之中。
如果……唉……
晚餐過後,我比平時早爬上床整整兩個小時,好累!我好累——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在一座充滿玫瑰花的玻璃房子裡,正坐在一架名貴的鋼琴前,我的身邊,是身穿一套白的熙正。
他好帥哦,尤其是他的半側面,就像偶像明星在屏幕上特意擺出來的POSE。
我們一起在鋼琴前彈奏著優美而動聽的樂曲,只不過——他的臉怎麼好像冰冰的!
"熙正——"
我一邊彈,一邊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卻完全不理我,修長的手指輕輕觸摸在琴鍵上,發出一連串好聽的聲音,他真不愧是鋼琴王子。
"熙正——"
咦?居然出現了兩個聲音。
是誰在同我一起叫熙正的名字?
我突然看到玻璃房子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然後——然後——那個小提琴美女竟然向我們走來。
熙正突然笑了,那種笑容好迷人好迷人。
千惠走到鋼琴邊,突然一下子把我揪了起來並扔向一邊:"走開,這個位置是我的。"
"喂!你知道你在推誰嗎?"我掄起拳頭,很想一拳將這個壞女生揍扁。
"坐在這兒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她突然坐到熙正的身邊,而熙正居然也沒有反對。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相視而笑,熙正在對千惠笑,不可以!
我是他的正宗兼如假包換,而且還被全校乃至全人類皆知的女朋友,他怎麼可以允許別的女生坐到他的身邊?
優美的琴聲在他們二十根手指的努力下,配合的真是天衣無縫。
他們坐在一起,一邊彈琴,一邊還相互對視著,熙正看著千惠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最最心愛的女生,他可從來都沒用這種眼神來看過我!
可惡!他怎麼可以這樣?
"熙正!權熙正!"
我使盡吃奶的力氣大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卻視而不見。
"權熙正——"我再高喊,我這輩子也沒有用這麼大的聲音喊過一個人,可是他根本無動於衷。
"權熙正——權熙正——權熙正——"
我聲嘶力竭,恨不得震碎他的耳膜,他還是一如既往,神態自若的和千惠——不,應該是說和那個搶了我心愛男朋友的壞女人很噁心地笑著。
他從來都沒這樣對我笑過,他從來都沒有過——從來都沒有過——
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滑下臉頰,我的肺都快要被他們氣炸了,我要殺了他們。
"權熙正,我恨你——恨你——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