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雅月覺得口好槁,終於忍受不住醒過來時,天還沒亮透,想下床去找水喝,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睜大眼睛看清楚,才發現是修文的雙手環抱著她。
“嘻。”她好開心的恢復原來的姿勢,興趣盎然的端詳他的睡臉。
她知道這也許是她惟一能把他看夠的機會,如果他睡得很沉的話,說不定她還可以摸夠本,嘿嘿。
哇,他真的好英俊,難怪林美莉和姚春嬌要爭先恐後的,在他身邊晃來晃去。
他的眉型很漂亮,像刻意雕塑過似的,又黑又濃的顏色,有股說不上來的英氣;他的鼻子又直又挺,好像用三角尺畫出來,又刻意修飾過的漂亮形狀;他的唇有點薄,有稍微菱形,緊抿的線條中訴說著一股倔氣,卻絲毫不減那份難以形容的性感……
雅月一想到他昨天用這麼性感的唇吻她,臉頰就火辣辣地燒起來。
他當時是用什麼表情吻她?他吻她時,是什麼樣子?
“好可惜,忘了看清楚。”雅月低喃,“沒關係,下次我一定會好好看清楚。”她又變得信心十足。雅月把耳朵貼在他的心臟部位,耳中聽見咚咚咚咚的規律心跳,覺得這是十九年來,最幸福的一天。
“可以偷偷摸一下吧?”
雅月試探性的,輕輕把手移到他的鎖骨位置,小心翼翼地停住,觀察他有沒有醒來的跡象,看他好像不會醒來,忐忑的心放下,小手繼續移到他的喉結。
“硬硬的耶,好像一塊骨頭,這麼大的骨頭卡在這裡,不覺得難受嗎?男生果然比較能吃苦耐勞。”觀察老半天后,她做出結論。
小手繼續悄悄往上挪,挪到他有點尖削的下巴,不夠長的手要摸到他的下巴有點勉強,只好把身子也往上挪。
“有鬍渣。”視線投射在下巴上,看見那裡冒出青色鬍髭,摸摸看,粗粗、刺刺的,她好玩地拿自己細細的下巴去磨他的下巴,“嘻,癢癢的。”
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下巴都是骨感,再往上看,頰骨也很明顯,這才想起他的體格偏瘦,好像肉很難附著在上頭似的,她愈想愈心疼。
“親親,長肉肉。”她天真的在他的下巴親一下,又在左右頰骨各留下一個吻,“額頭也要長肉肉。”額頭也沒放過。
其實她最想吻的是他的唇,昨夜那柔柔暖暖的觸感,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流連不去,她好想重溫那種感覺。
可是不知為何,她好害怕唷,一想到他的唇,她的心就跳得好快,全身好熱又好緊張,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不敢吻他,總能觸摸。指尖輕輕觸摸那薄得像紙一樣的唇,心跳得像要破體而出,連指尖都在打顫。
“對了,我去做早餐給你吃。”她很開心地想到讓他長肉的方法,飛快的在他臉上輕啄一下,迅速地翻身下床。
她的動作快,修文的動作更快,他飛快地伸出手去,一把捉住她的腳踝。
“病人不在床上躺著,想跑去哪裡?”
這一捉可傷腦筋,雅月有半個人掛在床上,半個人吊在床邊,身上那件絲質睡衣自動往低處跑,無法發揮半點遮掩作用。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又火辣,整個房間只聽見彼此地喘氣聲。
在雅月動第一下時,向來澆眠的修文就醒了,之所以沒有睜開眼,是因為想賴一下床,一切等鬧鐘響了再說。
誰知這丫頭卻不肯罷休,喃喃自語也就算了,居然還研究他的喉結,在他的臉上亂摸,順便在他身上摩蹭!
天啊,那簡直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
“不行,不可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控。”他用盡所有力氣,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剋制即將失控的慾望,沒有多餘的心力去阻止雅月在他身上探險。
就在他把神經繃得快斷掉時,沈雅月那不知死活的丫頭,居然在他臉上亂親,把他逼入水深火熱的絕境!
可是他的心卻同時有份渴望,暗中猜測她會不會吻他?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他的心因渴望而發疼,直到她把指尖放在那等待的唇上,那份渴望才得以抒解,但同時也掀起了吮吻的衝動。
不行!他在心裡急踩煞車,把那一觸即發的慾望狠狠煞住。
不行,絕對不可以……他絕絕對對要謹守防線。
終於,那小頑童的指尖離開了他,使他暗中大大籲一口氣,也解除了失控的危機。
但是,她說什麼?
去做早餐給他吃?有沒有搞錯,她可是病人!
“病人就該乖乖躺在床上!”
他嘶吼一聲,想把她拉回來,卻只拉住了她的腳踝,害她撲跌在床邊,還露出潔白粉嫩的大腿和大半個身子。
雅月吃了一驚,修文則怔忡著,那純潔誘人的胴體,正一點一點瓦解他來不及運做的理智。
“我……我去做早餐……”雅月把大半個身子,從床邊挪上來,囁囁嚅嚅地說。
天啊,她剛剛是睡在那個赤裸的胸懷裡嗎?他的肩膀好寬,胸口好大,骨架很均稱,他的手也好大……
雅月順著他的手,看到自己的腳踝,這才發現自己幾乎被看光,連忙用力拉好衣襬,想把身子遮住,誰知用力過度,只讓自已露出更多。
偷偷瞄見他危險的表情,心中連呼不妙,他會不會把她當成隨便的女孩?
“我不是故意的,我……”她連連替自己辯白,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喝水,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舔乾澀的嘴唇,希望能減輕那份乾渴。
那個充滿誘惑力的舔唇動作,讓修文處於掙扎邊緣的理智,嘎的一聲,斷成兩截,他嘶吼一聲,撲倒她,雙唇也隨即覆上。
“會癢……好癢……”雅月的笑聲在他的吻中斷斷續續,身子也在他手中,難以控制地滾來滾去,“哈哈,好癢……”
雅月一點也沒意識到會發生什麼事,修文卻把征服滾來滾去的她,當作一項挑戰。
他一手按住她的頭,用大半個身體壓住她,薄唇捕捉她再三逃脫的唇舌,另一手伸入薄如蟬翼的睡衣內,不斷地愛撫那細緻如綢緞的肌膚。
“呼,好癢……”
當唇舌再度淪陷,引人發笑的癢息退去,她的身子升上一股暖洋洋的熱潮,像醇酒般令人醺然,像蜜糖般使人融化,雅月沉醉在那令人眷戀的感覺裡。
修文的動作,優雅中增添了幾分野性,溫柔中多了份不容違背的堅持,和不容反抗的霸氣。
“你摸我,我也要摸你。”雅月用雙手在他的身上爬行。
“別再亂動。”
他盯著她的雙眸無聲地命令,雙唇從頸項移到她的咽喉、鎖骨、肩骨,一手捉著她試圖推拒的小手。
“嗯……會癢……”雅月很想發笑,卻因害羞而笑不出來,“不公平,人家也要摸你。”
哈哈,這就是他很寬闊的肩膀,真的好寬唷,她用雙手也圍不住;這個呢,就是他的胸口了,好棒喔,她躺上去後,還可以躺她的大熊布偶。
她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聆聽心跳,心裡好高興,忍不住摩蹭幾下,好舒服……
修文的雙手在她的背上滑行,那柔滑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心中有一股妄想正在蔓延。
對了,他有親她唷,那她也要親他。雅月想到他剛才令她很害羞,她現在也要令他很害羞——嘻嘻,他的小乳頭就在眼前,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她開始用手指捻揉他的小乳頭,發現它居然變硬了,嘻嘻,真好玩。再玩另一邊,另一邊早就硬了,然後,她把手放到他的腋窩,開始搔他癢。
咦,奇怪,為什麼有手在摸她的背?背上傳來令人意識飄忽的感覺使她分心,體內不知何時升起的暖流令她訝異……
咦,奇怪,她的衣服呢?
咦?咦?雅月這才發現自己正全身赤裸,糟糕的是,她正把修文壓在身下,更糟糕的是,她正跨坐在他身上,而他正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已。
“天啊!”雅月大吃一驚,連忙用手把臉遮住,小臉早已紅透。
“為什麼不繼續?”他拉開她遮臉的小手,充滿野性的雙眼帶笑地凝視她。
“人家……人家……”雅月又把手遮在臉上,只移開小指,從縫中看他,看見他的臉,又很害羞的更用力捂住臉。
天啊,她的胸部那麼小,他一定會像缺德的姐姐們一樣,很可惡的嘲笑她!討厭,人家想變成他一百分的未婚妻,現在可好,只剩五十分了,討厭啦。
修文坐起身,輕啄她小手遮不住的紅唇,用舌尖描繪她小巧的唇形,雙手則趁機覆上她的胸,細細地愛撫摩擦。
“你賴皮……”雅月邊呻吟邊抗議,只可惜惟一的作用是大開城門,引兵入侵。
修文找到機會,唇舌大舉入侵,炙熱地糾纏她的芳舌,一再地深入腹地,勾引出更火辣的反應。在修文的雙面夾攻之下,雅月渾身酥軟無力,雙手再也無法捂住臉,只能下意識地攀住他的肩,任他予取子求。
終於,他放開了她的唇,雅月卻只能暈暈然地枕在他的肩上,他卻趁機將她放倒在床上,俯身去吸吮。
“啊!”聽見自己發出令人害羞的呻吟,她連忙噤聲,“不要……”她好害羞,好想挖個洞鑽進去。她意識飄忽得什麼都不能想,全身酥軟得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下意識地扭動身子,以宣洩身子不斷升上來的陌生燥熱。
“噓,既然你放棄,就換我來繼續。”
火熱的唇舌盡情地挑勾吮弄她,唇舌繼續移到平坦的小腹,在小肚臍上再三兜圈子,逼出她悅耳的呻吟。
“嗯……”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人家……好奇怪……”而且她變得好焦躁,好像有什麼事非做不可。
“呵呵。”修文輕笑,這個小處女的反應實在太純真、太迷人了,“很好,奇怪是好事。”將她緊拉床單的小手拉到唇邊親吻,她令他滿意極了。
“嗯?”望著他狂野的表情,雅月不知所措。
“別擔心,一切都是正常反應。”他吻她擔憂的眉心,再吻她微敗無辜的紅唇。
“嗯。”雅月喜歡他吻她,這樣她就比較能想象他也愛她,就像她一直以來愛他的那樣。
但是他除了吻她外,還在做些別的,讓她驚訝地睜大眼,天,他在摸她從未被人碰過的下面。
“噓,把眼睛閉起來。”他小聲地勸哄。
“嗯……”被吻住的唇說不出話,只能惶恐地挪退身子,在惶恐的同時,她的身子更熱。
“別動。”修文的長指執意探索,雙唇也隨即跟進。她太動人,他怎麼也不肯中斷這神奇的探索之旅。
“啊,不要。”他每碰一下,她敏感的身子,就跳動一下,令她更心慌意亂,“別……”她變得更奇怪了。
嗚——嗚——嗚——
蘇格蘭長笛的樂音突然響起,聲音大到足以吵醒方圓百尺內睡夢中的人。
修文如夢初醒地停止所有動作,霸氣與狂野逐一自臉上遁去,看著雅月的表情由錯愕漸漸變成懊悔。
天啊,他在做什麼?誘姦青少女?
老天爺,他怎麼能在意亂情迷之下,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
雅月小心的將身子挪到床角,隨手捉過被單,掩住身子,小心而惶恐的觀察他的反應。
“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家。”關掉鬧鈴,他懊惱地下命令。
他不能再把她留在這裡,對她而言太危險。
可惡,他居然變成禽獸,該死,他該更小心地控制自己。
“啊?”雅月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果然要送她回家了?“人家……口渴……”她怯怯地說。
她要拖延時間,然後想法子賴在這裡,不然,錯過這次,她可能永遠沒機會讓他愛上她了。
她喜歡他的胸膛,要每天睡在那裡。
修文端水來給雅月的時候,以為會看到穿戴整齊的她,誰知房間裡卻空空如也。
“沈雅月,你在哪裡?”居然躲起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開始氣呼呼地找人,“出來,沈雅月。”
擺檯燈的高腳桌下,在修文出去後,伸出一隻白嫩的手,摸走桌上的茶杯,不一會兒,回到桌上的杯子,已經杯底朝天。
“哈,這是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茶。”縮在高腳桌下的雅月心滿意足地舔舔唇。
哼,才不要被他找到,只要他找不到她,就不會送她回家。她天真地想。
他是因為她想逃,不讓他做那件事,才要送她回家的嗎!她忍不住朝這方面想,雖然想變成他愛的人,可是事到臨頭,她害羞又很害怕,自然會想逃嘛……
如果她不縮不逃的話,他就會讓她住在這裡,每天睡在那寬闊的胸懷嗎?下次,她不縮也不逃了。
啊,她好像比之前更喜歡他了。
希望他也是。雅月抱住膝蓋,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沈雅月,給我滾出來!”
耳畔傳來修文喊她的聲音,雖然口氣很糟,卻仍表示他擔心她。
呵呵,這表示他在乎她,沒什麼比這更令她開心了。
她細細的品味這份難得的幸福。
“沈雅月!”幾乎把整個房子翻過來,還找不到她的蹤影,修文心中的怒氣減去不少,起而代之的是擔心,“跑到哪裡去了?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他打開窗,心中有不太好的預感。
幸好,那裡也沒有她的人影。
“怎麼會像氣泡般消失了?”太奇怪了,他納悶得忘了觀察周遭的動靜。
她躲起來,是因為害怕嗎?因為他想佔有她?!
修文無比心驚,昨天他還百般拒絕她闖進他的生命,今早居然就想佔有她!
不,佔有不是好事,尤其是佔有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
還有,他無論如何都不該像野獸般侵犯她!
可惡,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
但是他發覺自己不願意就這樣失去她,他的心,才剛感覺到一絲暖意……
“雅月,你在哪裡?出來呀。”她再不出來,他恐怕會開始胡思亂想,“你出來,我答應不再做那種事了,只要你出來。”老天,他的心怎麼了?
“啥?”桌下的雅月聽他這樣說,心中大驚。
也就是說他只會把她送回家,她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不行,她怎麼能這麼快就輸掉?
“沒關係,你可以對我做那種事,”雅月慌張地從桌下爬出來,“就算很疼,我會忍;就算很害怕,我也沒關係;就算有更多令人害羞的事,我都能忍受……真的。”
看著這個自動蹦出來,慌張說著沒關係的丫頭,他心中似有什麼被深深觸動了。
“真的,我都沒有關係,只要你不把我趕回家。”雅月急急地說服他。
“傻雅月。”他一把將她拉人胸懷,無法理解自己為何只想深深擁抱她!
“饒大哥,我說的是真的。”雅月在他懷中悶語,“我會很乖,不亂惡作劇,不惹你生氣,不惹你討厭,真的……”
雅月邊慌張地說,邊把睡衣從肩上退下來,修文卻又把它拉回去。
“讓人家脫衣服,不然你會叫人家回家。”逼不得已,雅月只好低聲哀求,“好不好?人傢什麼都願意做。”
“別做傻事,雅月,永遠別對男人做這種事。”修文把她執意脫衣服的手拉好,她太傻,這麼做,只會傷害她自己,“我答應不送你回家,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投降,真的投降了,他已經不想再費力抗拒這個敏感,卻又太傻氣的可愛丫頭了。
“真的嗎?”雅月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豆大的清淚就那樣毫無預警地掉下來,“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她要再三確認,才能相信此刻的真實性。
天知道她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唉,別哭,我說的是真的。”修文緊緊的把她擁入懷中,她小小的心中,到底承載了多少不安和惶恐?
那輕微顫抖的身子,觸動他心中的某種渴望,渴望被她依賴,也漸漸依賴她。
“你不會不要我,對不對?”雅月仰著猶帶淚痕的小臉問。
“不會。”他只求她最後不會突然棄他而去。
“你不會趕我走,對不對?”她又問。
“不會。”她是他的寶貝。他堅定地回答。
“你說的喔。”在淚眼中,小小的臉笑開來,“你說的喔。”
“我說的。”將她擁入懷中,心中那個長年虛空不安的角落,居然因而踏實了。
早餐時刻,雅月與修文坐在餐桌上,修文熟練地在玉米片裡倒入鮮奶,把碗推到雅月面前。
“這是我僅剩的糧食了。”修文笑笑,如果不想吃巧克力度日,今天得去買些存貨才行。
“好吃。”雅月吃得津津有味,只要是修文端給她的,她都覺得是人間美味。
看她吃得像餓死鬼投胎,修文不禁莞爾,跟她一起吃飯,是種特殊經驗。
“嘻。”雅月很快吃完了一碗鮮奶玉米片,抬起頭時,看見修文的上嘴唇附著一圈白色的鮮奶,不禁咧嘴笑起來。
“笑什麼?”修文不解地蹙起眉心,在他看來,她嘴上那白白的細鬍子才令人發噱。
“你的嘴上有一圈白色,像熊的臉。”雅月指著他的臉,笑得東倒西歪。
“這也能笑成這樣?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他也嘲笑她。
“咦?真的嗎?”雅月用手一抹,發現他所言不假,連忙高舉雙手,準備做預防動作,“我要對你催眠,你已經被催眠了,你會忘記你剛剛看到的……”
“你也看到我的醜相,也把你催眠好了。”修文也學起她的模樣,“你被催眠了,你被催眠了。”
“我才沒那麼醜,你的樣子太好笑了。”雅月看見他那裝模作樣的表情,笑得直不起腰。
“我是學你的,我們兩個一樣醜。”修文對她扮鬼臉。
“你的鬼臉也很醜啦!”雅月笑得更厲害了。
“都是跟你學的。”修文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會扮鬼臉,笑意更深了。
“胡說,我的鬼臉比你醜多了。”雅月吐舌咧嘴又豎眼,把修文笑得不支倒地。
“好了,好了,別鬧了,快把早餐吃完,等一下我們出去買些衣服。”他爬回餐桌,對雅月說。
“好。”雅月點頭稱好,大眼偷偷瞄他,就等他不注意,“大舌怪來了。”說著,她毫無預警地俯身向修文,伸出舌頭,舔他唇角的白色鮮奶。
修文嚇一跳,把身體向後退,雅月趁機爬到桌上,終於如願以償地舔到他嘴邊的鮮奶。
“好吃。”她嘿嘿輕笑兩聲,像只小貓,伏在桌上看他。
“我以為我受到怪物襲擊。”修文睨她一眼,“下去。”她那樣盯著他,挺有壓力的。
“不要。”雅月甩頭,不依。
“那你要做什麼?”修文問,“搶我的食物?”自動把盤子湊到她面前,雙手奉上。
雅月搖搖頭,“你都和盤子接吻,都沒有和我接吻。”她覺得又嫉妒又委屈。
修文一聽,微微一愣,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被直接討吻。
“咳,現在是早餐時間。”他故作鎮靜的咳嗽一聲。
“那等你吃完。”雅月沮喪的伏在桌上,一雙美麗的大眼哀怨地看著他。
她沒有安全感,他們的距離好不容易拉到這麼近,他如果不常吻她、碰她、抱她,她就怕他們之間會有什麼介入,使距離變得像以前那樣,遠到令人無法忍受。
“好吧。”她看起來那麼可憐哀怨,令他不忍心,“就親一下。”
“好。”雅月興奮地仰著頭,閉眼等他親。
修文輕笑著搖搖頭,在那等待的唇上輕啄一下。
“再一下。”她又閉上眼。
修文又親一下。
“再一下。”她再要求。
“好了,我們要出門去買衣服了。”他不能再親下去,怕自己又會深深的吻她,把這變成習慣。
這習慣並不是不好,只是……他說不上來。反正任何親密動作,都要有所節制。
修文去收碗盤,雅月不高興地坐在餐桌上耍賴,腳丫子在桌邊百無聊賴地晃來晃去。
“聽我說,”看她這樣悶悶不樂,修文找到了很好的藉口,“你是學生,我是老師,無論如何,所有親密動作,都要儘量避免。”
除了搬出師生關係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堅定的力量,可以用來維持彼此的安全距離。
“可是,人家也是你的未婚妻。”雅月討厭師生關係,那彷彿使他隨時有理由棄她而去。
未婚妻這個詞,令修文不知該如何回應。
“人家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了,要儘量跟你相親相愛,不要避免……”雅月說著說著,忍不住熱淚盈眶。
愛情可以這麼坦率忠實,完全不思索嗎?修文不明白。
“人家怕你又會突然跑到我去不了、找不到的地方,讓我又只能一直等、一直等……人家已經等了九年,再也不要等下去了。”
再多的擁抱與親吻,也安撫不了心中的不安,思念之苦她已經嘗夠了。
九年?修文這才明白,在他背井離鄉的歲月裡,有這樣一個只見過一面的未婚妻,無怨無悔地等待他,原來他不是一直無依無靠、無人聞問的。
“我答應你,不一聲不響地離開,也不去你找不到的地方。”
對明白承諾根本一無用處的他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承諾了。
緩緩的把她摟進懷裡,她痴心地等了他九年,自己能給她什麼?他恐怕一點也給不起。
“你親我好不好?一直親、一直親,把九年的地全親回來。”雅月可憐兮兮的拉著他的衣服哀求,“人家真的好怕又要離開你。”
“別怕,我說不會離開,就不會離開,你別怕。”他捧著她的臉,她這麼害怕,令他心疼,“好不好?別怕。”他親吻她,一遍又一遍。
更怕的是他,怕她有一天會不要他的諾言,棄他而去,讓自己只能抱著無用的承諾舔舐傷口。
“可是你又說,我是學生,你是老師……”害她好想休學或轉學喔,可是一想到如此一來,見到他的機會就變得少之又少,她又不開心。
“唉。”他心中充滿不確定。
他一點也不在乎是否在學校任教,但無論如何都不要再看見她哭泣的臉,只是,這又能保證什麼?
“人家看到你被那麼多女同學包圍,自己卻遲遲擠不到你身邊,心裡就好慌又好討厭。”雅月嘟著嘴抱怨。不明白他為什麼遲遲不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
她們擠在他身邊,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修文無言以對。
“人家要向全世界宣佈,我們是未婚夫妻,你是我的,叫別人都別靠近你!”反正她就是要耍任性。
修文苦笑著把她摟進懷裡,眼眶忍不住發熱。
長久以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存在與否,並沒有人會真正在意,怎麼也想不到她卻默默地把他放在心裡,想任性的獨佔他!
他何德何能,受到這樣的重視與對待?
“好不好?我可以那樣做嗎?我如果這麼任性,你會不會討厭我?”雅月忐忑地試探。
“不會。”修文摟緊她,恨不得把她嵌進心坎裡。
這一回,他可以相信一份真情摯愛吧?可以放下心中的不安,試著去愛她吧?
“真的阿?”雅月喜極而泣,“這是人家這輩子最喜歡的話了,真的。”
“傻女孩。”修文愛憐地揉著她的發,這個傻女孩,居然為這麼簡單的事,又哭又笑。
“討厭,你笑人家。”雅月嗔怨,撒嬌地捶他的胸口,“你說,我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那我是你的未婚夫嗎?”修文反問。
未婚夫妻這個詞非同小可,代表的是一輩子的承諾。
“當然是,你當然是,我沈雅月的未婚夫,只有你一個。”雅月忙不迭地點頭,再認真不過。
“那你當然也是我的未婚妻。”修文深深地微笑著,笑容中,隱藏著只有他才知道的深意。
他不敢承諾的永遠,她勇敢且理所當然的承諾了;一直以來的不安,在她自信的表情中,穩穩地放下了。
他的心告訴他,該給自己一個機會,相信她、相信愛、相信永遠。
“真的喔,不可以反悔,反悔的是小狗汪汪。”雅月要他再三保證。
她心中有不安,怕這麼幸福的對話,只是老天爺的玩笑。
“走吧,未婚夫帶你去逛街。”修文對她伸出手。
“好!買一堆衣服,”雅月跳起來,喜歡他自稱未婚夫,“也買很性感的透明睡衣。”她要當他性感的未婚妻。
刺激的性感畫面毫無預警地衝進腦海,一股熱血又衝向鼻管,修文趕緊捂住鼻子。
“你又想害我噴鼻血?”他在心中叫苦。
“啥,是什麼害你噴鼻血?”雅月滿臉不解,“我只說性感的透明睡衣呀。”
“好,你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恐怕要先去掛急診。”修文緊緊捂住鼻子,“快把碗盤收到廚房,我們出門。”
雅月一直沒弄清楚,到底害他噴鼻血的是性感、透明,還是睡衣。
呵,反正和修文在一起,她幸福的小腦袋瓜裡,就只剩漿糊,弄不懂也無所謂了。
才興高采烈地挽著修文的手走出研究室,迎面就響起一陣高昂的女聲。
“沈雅月?你為什麼……”這個像火雞般拉著脖子尖叫的不是別人,正是派眼線埋伏在研究室外,隨時準備伺機而動的太妹林美莉,她正雙手叉腰指著雅月。
雅月和修文都對那喳呼聲,覺得很感冒。
“眼線來報時,我本來不相信,想不到你真的厚顏無恥地賴到這裡來?!”林美莉以更尖銳的聲音指責。
她氣瘋了,自己幾次想賴下來,往往不得其門而入,雅月這丫頭,居然光明正大的從裡頭走出來?
“才不是賴,”雅月挺胸迎敵,“我是饒大哥的未婚妻,當然要跟他住在一起,你不要再來糾纏了。”轉而伸開雙手抱住修文,捍衛她的心肝寶貝。
“沈雅月,你太過分了,居然趁人不備偷跑。”林美莉不客氣地想把她從修文身上拉開。
“放手。”修文挺身護住雅月,身體的每個細胞都爆發出怒氣。
“呃……”林美莉僵硬的把手縮回來,修文雖然沒有惡言相向,但他的表情和所釋放出來的氣勢,卻比任何恫嚇與警告更具殺傷力。
“不準再動她一根寒毛。”修文咬牙吐出這句話,拉著雅月與她錯身而過。
直到車子開走,林美莉仍怔忡無法回神,方才修文留下的眼神,讓她打從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久久無法散去。
“沈雅月,你卑鄙無恥又害我丟人現眼,看我饒不饒你。”林美莉咬牙切齒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