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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冷小姐暫時不必你擔心。”梅娘搖頭,道:“天音聖母即便真有陰謀,明裡也一定要借誅魔大會這杆大旗來號召天下英雄替她賣命,所以要燒死她也一定要在誅魔大會上,大會之前,不會有事。”

    聽到燒死兩字,雪槐眼光一凝,雖只是一掠而過,還是落在梅娘眼裡,心中暗叫:“七弟功力日進,萬屠玄功的殺氣也是越來越重,真要當著他的面燒死了冷靈霜,這天安城只怕要給死屍塞滿。”

    雪槐想想梅孃的話有道理,一抱拳,道:“那我就去了,這面還請五位義兄梅姐妥為照看。”身子一閃,眨眼不見。

    陳子平望著雪槐身子消失的方向,忽地道:“你們說,七弟用的到底是什麼身法,這等快法?”

    “我早就想說了。”鐵流兒跳起來叫:“七弟的身法鬼氣森森的,實在有些讓人背脊心發冷。”

    奇光散人雙眉緊鎖,道:“我看很象魔門傳說中的天星遁魔大法。”這話出口,他自己卻似乎也給嚇著了,看向梅娘幾個,梅娘幾個也是一臉驚容,臭銅錢喃喃的道:“這幾百年來,魔門休養生息,元氣漸復,再加上七弟,嘿嘿,那就熱鬧了。”

    一般人說到熱鬧兩字,總給人三分喜氣,但臭銅錢這兩個字落在梅娘幾個耳裡,幻現在眼前的,卻是無邊的殺氣。

    雪槐心中著急,將天星遁魔大法運轉到極致,身法之速,較之以前借用遁術差不多快了一倍,遁術是借用天地五行之理,可連續趕路而不耗損多少真元靈力,而用天星遁魔大法,快是快,憑藉的卻完全是己身靈力,耗損極大,但雪槐已顧不得這麼多了,只要快就好,恨不得一步就到,想著實在撐不住時再借用遁術,誰知疾奔半夜,並無力竭之象,胸中萬屠玄功的殺氣卻反而越來越盛,情不自禁縱聲長嘯,這一嘯直有頓飯時光才罷,自覺通體舒泰,氣勢如虹,一時又驚又喜,想:“莫非藉著魔功助力,萬屠玄功的殺氣也接近大成了。”想到這點,暗暗提醒自己:“雪槐,你要小心,此事涉及道魔之爭,一個不好,便是屍橫遍野之局,那並不是靈霜想看到的。”心中警醒,氣勢略收,當下借土遁而行,不過由於功力大進,遁術也快了好些,疾奔兩日三夜,第四天的凌晨時分到了青蓮觀。

    雪槐知道青蓮觀所在,這卻還是第一次來,果見傳言不假,整個青蓮觀已被湖水所沒,這時蓮花開得正盛,放眼望去,青蓮白荷,直接天際,清香瀰漫,中人慾醉,卻哪裡有半點道觀的影子。

    但雪槐知道荷葉道人雖將道觀隱於蓮中,外面來了什麼人一定是知道的,當下便在湖邊跪下,叩頭道:“弟子雪槐,叩見荷葉真人。”聲未落,面前一朵蓮花忽地綻開,跳出一個女子,卻是碧青蓮昔日侍女中的一個,對他笑嘻嘻行禮道:“侍女小玉拜見姑爺。”

    雪槐又驚又喜,忙回禮道:“小玉姑娘你好,我想求見荷葉真人。”

    小玉仍是笑嘻嘻地,道:“姑爺就不想見我家小姐嗎?還有月影小姐?”

    雪槐臉一紅,只得老實點頭,道:“想,請姑娘快帶路好嗎?”

    “我把這個想字帶給二位小姐,她們至少半個月沒法安心練功,那時祖師爺可就要罰我了。”小玉說著吐了吐舌頭,咯咯一笑,隨即正色道:“姑爺,不是我不帶你進觀,是祖師爺吩咐了,不讓你進觀,說怕影響兩位小姐練功。”

    雪槐大急,道:“我只見荷葉真人也行,我真的有急事啊。”

    “你的事祖師爺知道了。”小玉點頭,怕雪槐存疑,又解釋一句,道:“我們雖然隱身世外,但只要有青蓮花處,便有我們的耳目,所以沒有祖師爺不知道的事,祖師爺吩咐了,你進觀無義,他會去找一個人,如果能找到,自會去天安助你,今早上祖師爺已離觀出去了,所以姑爺就算進觀,也見不到祖師爺。”

    見不到荷葉道人,雪槐大是失望,但聽得荷葉道人已替他去找人相助,又是喜出望外,忙道了謝,知道不必進觀,當下與小玉作別,又急趕回天安來,一路凝思:“荷葉真人說去找個人,這會是個什麼人,就能取信於天音聖母?”搜腸刮肚,想不出這人是誰,只索作罷,想:“不管是什麼人,但盼荷葉真人能及時找到及時趕來就好。”

    回程雪槐未用天星遁魔大法,慢了半日,總算來已是七天過去,不過離著月底會期還有好幾天,想來冷靈霜不會有事,誰知剛進天安城,便一頭撞見正在等他的陳子平,一見他就急叫道:“七弟,不好了,打起來了。”

    雪槐吃了一驚,道:“誰和誰打起來了?”

    “還有誰,魔門和定天府啊,五觀三寺和與會的各路好手自然幫著定天府,正打得一塌糊塗呢。”

    原來魔門秘探探知了冷靈霜之事,便在這天早晨,魔門好手大舉突襲定天府,要奪回冷靈霜,定天府早有防備,一面抵抗一面放出警號,八派及正教其他好手立時往助,已鬥了一個早晨,梅娘六個也不知幫誰,急得跳腳,只好輪流派人守望雪槐回程,恰就給陳子平等到了。

    雪槐又驚又急,來不及聽陳子平多說,展開天星遁魔大法,急掠向定天府,先以劍眼看去,果見就在天音聖母靜修的小院子附近,正有數百人在對峙,一面是定天公主所率定天府武士及八派為首的正教中人,一面是楊九勾趙滅陰無主三個所率的魔門弟子,定天府和正教中人仍控制著小院子,院外空地上,正有三對人在惡鬥,一對是法一對曾子丹,一對是九葉道人對鐵心,還有一對是兩個老者,雪槐都不認識,一個肯定是魔門中人,另一個估計是正教中其他門派的好手,而院裡廂房中,天音聖母卻在閉目靜坐,冷靈霜也仍是在隔壁房裡,只是旁邊又多了兩名看守的侍女,各執刀劍,將冷靈霜圍在中間。

    “原來天音聖母又在閉關練功,否則若她出手,魔門中人可無人是她對手。”雪槐一眼看清形勢,眼見雙方死傷還不是太重,心中略松,這時卻已到了定天府,知道不可遲疑,一聲大喝:“住手,不要打了。”

    他這一聲喝運上了玄功,聲出如驚雷震天,所有人都是聞聲一震,場中相鬥的鐵心等三對人聞聲一齊住手,往後跳開。

    楊九勾等轉頭一看是雪槐,均喜叫出聲,楊九勾叫道:“雪將軍,你來了,太好了。”他那夜見過雪槐驚神泣鬼的身手,此時久攻不下,有了雪槐助力,自然便可大佔上風。

    趙滅手一揮,喝道:“不必再顧忌了,大家拼力向前,救出冷左使。”魔門人眾轟然應諾。

    “等一等。”雪槐急叫:“大家聽我說。”

    “還有什麼說的?”曾子丹黑著臉看著雪槐。

    “是,我知道大家關心靈霜,心切救她,但這麼刀劍相向,不是又回到冤冤相報的老路上去了嗎?”雪槐說著誠懇的看向楊九勾趙滅等首腦,道:“先等一等,這中間可能有點誤會,我相信一定可以說清楚的。”

    “不是我們要冤冤相報。”曾子丹叫:“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們想求和而不能。”

    “魔門會真心和正教和解,打死我也不相信。”定天公主身後的木旗都統王鷹冷笑出聲。

    “只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但太陽會從西邊出來嗎?”另一邊的陳虎兄弟也跟著鬨笑。

    這是純心不給人說話的餘地了,雪槐胸中殺氣上湧,卻又忍住,看向定天公主,定天公主卻是沉著一張臉,根本不看他,雪槐只好再看向法一幾個,道:“公主,各位掌門,總得讓人開口說話吧。”

    法一幾個相視一眼,點了點頭,法一道:“如果魔門真心尋求和解,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但我們實在是看不到魔門有尋求和解的誠意啊?”

    他話落音,雪槐還未開口,院子裡的冷靈霜忽地出聲道:“我有話說。”

    聽到冷靈霜的聲音,楊九勾等都是又驚又喜,雪槐也是心中一喜,想:“我終是外人,而靈霜是魔門左使,由她說最好了。”看向法一道:“請讓我們進院,聽冷左使怎麼說。”

    法一略一猶豫,看向定天公主,一邊的陳虎卻猛地刀一揚,喝道:“誰也不得進院。”

    小醜跳樑,雪槐再抑制不住怒火,電眼霍地射向陳虎,冷冷的道:“誰攔得住我,你嗎?”

    雪槐胸中萬屠玄功的殺氣盡由這一眼射了出來,陳虎與他眼光一對,竟就腳後跟一軟,他立腳處是一個瓦面,慌張中提不住氣,竟啪的一聲踩碎了瓦面,一個踉蹌,又連踩了幾個大窟窿,才在旁邊屋脊上停住,一張麻臉剎時脹得通紅,這面魔門中人自是鬨堂大笑。

    鬨笑聲中,院子裡突地傳來天音聖母的冷哼聲:“讓他們進來又如何?”她聲音也不大,但鬨笑聲卻壓不住她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入眾人耳中。

    雪槐的到來,天音聖母自然知道,但此時她正借神魔珠練功,實在不宜動手,所以索性拿出點氣勢來,就讓雪槐幾個進來,她給冷靈霜服了裂天丹,也不怕雪槐出手搶人。

    有了天音聖母這話,定天府武士當即讓開一條路,雪槐看向楊九勾三個,道:“院子太小,就請三位壇主和我進去好了。”

    楊九勾三個相視一眼,一點頭,當即和雪槐進院,窗子裡可以看到冷靈霜,楊九勾三個都十分激動,齊道:“冷左使。”

    “靈霜行事不慎,致落人手,有勞門中兄弟了。”冷靈霜道一聲歉,復看一眼雪槐,隨即看向法一幾個,道:“請各位掌門示下,魔門到底要怎麼做,正教才相信我們是真心尋求和解。”

    法一幾個相視一眼,道:“我們願意相信魔門是真心尋求和解,但冷左使是聰明人,應當知道,光空口說是難以服眾的,魔門該當拿出誠意來。”

    “誠意,什麼誠意?”趙滅反駁:“我們冷左使出谷來尋求和解的機會,你們卻這樣對她,到底是你們沒誠意還是我們沒誠意。”

    “趙壇主。”冷靈霜看向趙滅,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激動,復看向法一幾個,道:“諸位掌門大師應該都知道,魔性最靈,魔靈不滅,如果三十六枝魔門一齊立下重誓,不是真心與正教和解,則天滅魔門,人人更身受萬魔吸血之酷刑,這樣不知各位大師認為誠意夠了嗎?”

    “這。”法一幾個一時面面相窺,魔靈不滅,魔性最靈,所以魔門最重誓咒,也輕易不立重誓,這些法一等自然都聽說過,如果三十六枝魔門均立下如此重誓,倒確實可以信任。

    “還請公主定奪。”法一幾個心意相通,都看向定天公主,事實上如果不是定天公主發難,他們相信雪槐,根本不會與冷靈霜為難。

    雪槐也一臉期望的看向定天公主。

    定天公主卻是斷然搖頭:“人嘴兩張皮,最不可信,不行,我不信。”

    “公主。”雪槐痛叫。

    定天公主眼光冷電般射向他,喝道:“雪槐,你須自重,休要為美色所誤。”

    “不要再說了。”趙滅氣得臉色鐵青:“無論我們做什麼,他們都是不會信的,魔與道,天生就是死對頭,只有拼得魚死網破,才是正道。”

    陰無主也怒叫:“拼了。”

    “三位壇主,先等一等。”冷靈霜舉手止住激怒的趙滅兩個,看向法一幾個,道:“各位掌門大師,即不信我魔門誓咒,則我還有一個提議。”

    她這樣一說,趙滅兩個止住性子,卻都疑惑的看向她,因為實在想不出她還有什麼辦法能取信於定天公主和正教。

    法一道:“冷左使請說。”

    冷靈霜未開口,卻先看向雪槐,這一眼裡,柔情無限,雪槐心中一跳,冷靈霜卻已轉開眼光,看向法一幾個道:“各位掌門大師是要看我魔門的誠意是吧,那這樣,就任由我這魔門執香左使給火燒死,而魔門弟子絕不出神魔谷一步,讓我的死,見證我魔門尋求和解的誠意,你們說這樣夠不夠了?”

    “絕對不行。”冷靈霜話未落音,楊九勾三個便齊聲叫了起來,而雪槐更在冷靈霜剛才那一眼裡便已覺出不對,這時更是失聲痛叫:“靈霜。”

    冷靈霜卻不看他們,只是看著法一幾個,道:“幾位大師,如何?”

    她竟然不惜一死以證明魔門尋求和解的誠意,法一幾個俱個動容,相視一眼,法一看向定天公主,道:“還請公主定奪。”

    定天公主嘿嘿冷笑,道:“魔門真有這樣的誠意?那我倒要看看。”

    “一言為定。”冷靈霜喜叫。

    “不行。”雪槐大叫。

    “動手。”趙滅怒叫,院外魔門弟子自然將院中對答聽在耳中,無不驚怒,這時轟然應諾。

    “都不要動。”冷靈霜霍地怒喝:“我是魔門執香左使,天魔缺位,魔門便以我為尊,鐵心鐵長老,凡魔門弟子不聽號令者,該當何罪?”

    院外的鐵心略一遲疑,還是大聲答道:“凡魔門弟子,不聽首領號令者,為大不敬之罪,該當押解天燈堂,行魔火天燈之刑。”

    隨著他冷酷的聲音,院外鼓躁的魔門弟子頓時鴉雀無聲,院內楊九勾卻看著冷靈霜痛叫道:“靈霜,不能這樣啊。”

    “楊叔、趙叔、陰叔。”冷靈霜叫著,忽地叩下頭去,再抬起頭來時,已是淚流滿面,道:“我知道三位叔叔疼我,就象疼自己的女兒一樣,捨不得我死,我自己也不想死啊,可怎麼辦呢,除了一死以證明誠意,正教難以相信我們,事實上也是,道魔爭鬥數千年,屢世仇敵,怎麼可能憑紅口白牙幾句空話就相信我們,要天下人信,我們只有拿出真正的讓天下人都看得見的,再不起疑心的行動來證明,否則就還會回到原來老路上去,冤冤相報,累世相爭,死了多少人了啊,又還有多少人要死,那都是我們的父兄姐妹啊,所以靈霜叩求三位叔叔和魔門各位父老,成全靈霜這片心吧,讓靈霜的死,換取道魔萬世的和平,換取魔門弟子永生的微笑。”說到這裡,她已泣不成聲,楊九勾三個更是淚流滿面,外面魔門弟子也早已哭聲一片。

    雪槐一顆心更是幾乎要痛碎,猛地看向法一幾個道:“你們應該看到了,她真的是誠心的啊,魔門真的是誠心的啊,求求你們相信她吧。”又看向定天公主,忽地跪下,痛叫道:“公主,你親耳聽到了的,求你了。”

    “槐哥,起來。”房中的冷靈霜猛地大叫,激動的看著雪槐道:“槐哥,你是我的丈夫,我最心愛的人,我死一萬次也沒有關係,但卻絕不要你給人下跪去求人,絕對不要,否則我立即嚼舌自盡。”

    “靈霜。”雪槐痛叫,站起身來。

    “好,我就要我的男人頂天立地的站著。”冷靈霜眼中露出微笑。

    “靈霜。”雪槐心中更痛,看著冷靈霜,無限愛憐,道:“可你要我怎麼辦呢,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你給燒死嗎?不,我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槐哥,我想和你在一起,讓你天天疼我愛我,但沒有辦法。”說到這裡,冷靈霜微微一頓,複道:“槐哥,你聽過失去父親的女兒那種撕心裂肺的尖聲痛叫嗎?你見過倚門守望卻永等不到兒子歸來的父母蒼老濁黃的眼淚嗎?你可能沒聽過沒見過,但我卻聽得太多見得太多,魔門中每個人都是這樣啊,三十六枝魔門,哪一族哪一門哪一家,沒嘗過這種永失親人的慘痛?不要了,我們實在是不要了,不論付出任何代價,我們一定要與正教和解,所以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讓正教相信我們,槐哥,你如果是真的疼我憐我,便請成全我,成全霜兒以一死換取族人幸福生活的心願吧。”

    “靈霜,霜兒。”雪槐全身的每一塊肌肉似乎都要爆炸開來,他想把蒼天劈開,想把大山踩碎,但他什麼也不能做。

    “蒼天哪,你到底有沒有眼啊。”他仰天長叫,悲雲四起。

    法一等七個也無不動容,尤其是悟明,更早已淚溼衫袖,她因矮著一輩,所以輕易不開口,這時卻再忍不住,道:“各位掌門師叔,我覺得魔門尋求和解的心絕對是真的,相信他們,放了冷左使吧。”

    九葉幾個也一齊點頭,法一與眾人對視一眼,道:“這事我們說了也不算,還是要請公主定奪。”說著看向定天公主,定天公主卻抬眼看天,對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見,她臉上的神情再明白沒有,法一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說出來。

    冷靈霜輕拭眼淚,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道:“三位壇主聽令,我以左使身份命令你們,立即帶魔門弟子迴轉神魔谷,絕不容許有為我報仇之事發生,一年之後,請三位壇主主持與五觀三寺為首的正教會盟,訂立道魔和解的萬世盟約。”

    “是。”楊九勾三個一齊拜倒,淚如雨下:“拜別左使。”三人拜畢,站起身來,驀地裡齊聲仰天長嘯,外面魔門弟子聞聲亦一齊長嘯,其聲悲而烈,讓人想起茫茫雪原上,絕望的狼群。

    “啊。”雪槐一聲痛叫,猛地轉身衝出,竟是直對著圍牆衝去,青磚砌的圍牆,竟給他一穿而過,只留下一個人形牆洞。

    他的痛與怒,已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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