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師父。”定天公主大喜叩頭。
雪槐也是心中狂喜,失望重又轉為希望,甚至有了更大的期望,因為他更進一步認識了定天公主的稟性為人,心潮澎湃之際,忽感應到天音聖母靈力,心神一凝,只聽天音聖母道:“雪將軍,你很了不起,盼你能多多幫助定天公主,她為人過於方正,而敵人又實在太多太強,沒有你助力,我只怕她獨力難撐。”
雪槐躬身抱拳,道:“教主放心,雪槐自當竭盡所能輔佐公主。”
當下告辭出來,定天公主看了雪槐道:“雪將軍,現在你不走了吧,你不知道,剛才看你眼神,真把我嚇壞了呢,眾諸候擁兵百萬,沒你助力,我還真是沒有辦法呢。”
她輕撫酥胸,臉上透出熱切的神色,而喉頭一絲血痕更是觸目驚心,雪槐心中大感過意不去,忙抱拳道:“雪槐誤會公主,還請公主見諒,公主放心,雪槐當竭盡全力,力助公主重振天威。”
“多謝雪將軍。”定天公主臉上露出喜色,道:“其實我師父這麼做也是想幫我,雪將軍在軍中可能不知道,因為五觀三寺勢衰,各地幫會教派紛紛竄起,彼此間的爭鬥異常激烈,真可以說是不擇手段,所以師父才。”
不等她說完,雪槐便點頭道:“我能理解。”說到這裡想起一事,道:“剛才尊師說起神魔珠一事,那是什麼?和當年的血魔有什麼關係嗎?”
“是。”定天公主點頭,道:“神魔珠本出魔門,內藏魔種,據說魔種乃十萬神魔之血結成,曾受十萬神魔之咒,為魔靈不滅之珠,當年血魔以血魔解拼死五觀三寺無數好手,誰都以為神魔珠也以毀滅,誰知不久前竟又現身。不滅之珠,果然魔靈不滅。”
“那若是什麼邪怪得到神魔珠,不等於又出了一個血魔?”雪槐失驚大叫。
“可以這麼說。”定天公主點頭,眉含憂色。
雪槐忽又想到一事,道:“剛才尊師說什麼一氣道聞香會寒冰九窟等都想爭奪神魔珠,難道他們都想做第二個血魔?”
“那到不是。”定天公主搖頭,道:“首先要吸取魔種並獲得全部魔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據師父說,血魔當年就未能獲得全部魔能,因為神魔珠為魔靈不滅之珠,神魔珠存而血魔滅,就很清楚的說明了這一點,其次一吸取魔種立即就成了天下公敵,血魔前車之籤,想來誰都要三思而後行,當然,不吸取魔種也可以吸取一部份魔能,不帶魔種的魔能沒有害處,就如刀劍本身無害一樣,反可使功力增進,對那些高手來說,百盡杆頭更進一步,那是非常不容易的,象我師父,閉關多年未能突破,若得魔能相助說不定就可神功大成,但這只是一個原因,各派不惜代價務要奪得神魔珠主要還是為名。”
說到這裡,定天公主略一凝神,續道:“千年以來,天朝都是以五觀三寺為代表的佛道當雄,其他教派再無出頭之份,而五觀三寺最大的功跡,便是滅了血魔,但現在即有神魔珠,則血魔滅而未滅,如果哪一教能得到神魔珠並將之徹底毀滅,則立即便將五觀三寺及其所代表的佛道兩教所有功跡盡數壓下去,一躍而成天下第一教,所以各教派都是高手齊出,務要奪得神魔珠以壓服餘教獨尊天下,這些教派中,除我天音教,便以一氣道聞香會寒冰九窟三教勢力最為雄厚,因此說白了其實就是我們四派在爭,另外除了教派之間的虛名,還有世欲的利益,我得到消息,炎陽祭風有熊等三大國已分別和一氣道等三教達成協議,天音教要助我重振天威,而一氣道等三教則想助炎陽等三國成就霸業,本來無論是三教還是三國,都是竟爭的敵手,但現在我佔著優勢,所以他們大有聯手先將我打敗的意圖。”
“難怪昨夜連江、焦、白茅等三王同時失蹤,現在看來,果然是三大國聯手給你出的一個難題。”雪槐驚怒大叫,上林青這麼說的時候,他還有一點點不信,但現在聽了定天公主親口這麼說,那自然是不會錯了。
“應該是這樣。”定天公主點頭,看著雪槐:“所以我要把一切都告訴你,情勢真的很險惡,重振天威,牽涉到許多人的利益,真的很難,我真心希望你能幫我,但也請你三思,即便你現在要走,我也絕不怨你。”
“公主小看雪槐了。”雪槐昂頭叫道:“雪槐別的或許沒有,就是胸中有一腔熱血。”
“我就知道雪將軍會是這樣的人。”定天公主眼中射出喜悅之色,道:“有將軍助我,再難我也不怕,那我們就一起去霸池走一遭,接下他們的第一招。”
雪槐大聲答應,心中氣血激揚。
霸池其實不大,不過數十畝見方,本來也不叫霸池,只是一個小小的水塘,千年前天齊首開霸業,於池邊築壇大會天下諸候,成就百年霸業,由此而有了霸池。千年中,無數豪雄在霸池邊來來去去,其興也勃,其亡也迅,首成霸業的天齊早已國滅族亡,煙消雲散,惟有霸池的水,依舊是綠意盎然。
雪槐未能跟隨冬陽王會盟,所以這次還是第一次來霸池,看著池邊楊柳輕拂,想著天朝千年的動亂,不由心緒翻湧。
以炎陽祭風有熊三國為首,眾諸候王都早在等著定天公主到來,不出雪槐兩個所料,本應是分為三方的炎陽等三大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給定天公主施加壓力,那架勢,幾乎就是要定天公主當場交出人來。
天朝禮制,天安城所在八百里天安原為天子自領,分為四郡,築四城,是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遣郡守理民情察治安,拱衛京師,是為四關,天安城則設禁軍一萬,由大將軍一名統轄。諸候來朝,除隨行官員及額定的護衛,所帶人馬全部駐紮於四城之外,不得有一兵一卒入關,諸候王安全則由禁軍大將軍負責。然而自千年前天綱淪喪,各諸候無不挾兵自雄,所有禮制盡竭廢馳,不僅四關形同虛設,眾王甚至帶兵直入天安城,強兵捍將在天安城內胡作非為,天子也只有忍氣吞聲,禁軍大將軍管不了諸候王,保護諸候王的責任自然也就跟著廢除,所以近千年來,眾王的安全都是自己負責。
定天府成立,定天公主三次親赴霸池問禮,更強行攔阻眾王兵馬進天安城,誓要恢復舊制。眾王雖沒有強行衝開定天公主的攔阻率兵進天安城,但也沒有遵古禮將所率兵馬撤到四關之外,更沒有要求禁軍來保護眾王自身的安全,而現在卻公然向定天公主要人,似乎一切都是定天公主的責任,這簡直就是蠻不講理,雪槐眼見眾王公然耍無賴,勃然大怒,定天公主卻攔住了他,並答應眾王,一定儘快找回連江等三王。
回城的路上,雪槐尤自岔岔不平,定天公主卻是一臉微笑,道:“將軍似乎覺對這樣不公平,但其實萬物都有兩面,如果我不答應他們,無非爭吵一場,他們卻可放言天下,說我們言行不一,這並不利於我們重整綱紀,但如果我能找回三王,一是顯示了我們的實力,而最主要的,這是恢復古禮的第一步,從此以後,任何人來天安朝見,都得遵古禮,將兵馬駐在四關之外,因為我有能力保護他們的安全。”
雪槐倒沒想到這點,道:“還是公主想得周到。”
定天公主微微一笑,道:“我請將軍去,只是借將軍虎威壓一壓他們的氣焰,尋找三王這等鎖事,不必勞煩將軍,將軍可自休息,有借重處,自會相請,只不知將軍大軍何日可到京中。”
雪槐道:“約莫還要一、二十天。”明白定天公主的處境,道:“公主放心,我會盡快催大軍進京,有我數十萬大軍擺在虎威江上,那些傢伙自然就不敢大嗓門了。”
定天公主大喜,道:“多謝將軍。”
回城分手,雪槐自回大將軍府來,他本要上林青帶了軍士出城去,這時誤會冰消,自是不必,倒後悔先把雷電雙鴉遣走了,當下念動雷電訣,到午後雷電雙鴉便回來了,雪槐道:“不好意思,讓兩位跑來跑去。”電鴉急道:“主人這是說什麼話來,能得主人役使,正是雙鴉無尚榮光,主人但有所使,儘管下令。”
雪槐點了點頭,道:“讓你們又跑回來,是因為定天公主和我們想的並不相同。”當下說了定天公主的事,雷鴉道:“主人其實不必多加解釋,定天公主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是主人奴僕,總之一句話,主人說怎樣就是怎樣。”電鴉也點頭稱是。
“你兩個受了委屈,不和你們解釋清楚怎麼行,你們能理解就好,對了,你們見到艦隊了嗎?”
“沒有。”電鴉搖頭:“我們剛到大龍湖口,主人就以雷電訣相召了。”
“艦隊可能還沒進大龍湖。”雪槐點頭,道:“不好意思,還得請你們兩個跑一趟,仍沿原路去,另外我寫一封手書你們帶著,見著艦隊後把信交給他們首領,讓他們加速趕來。”當下寫一封信,連著金龍令旗一齊交給雙鴉,雙鴉復又起身。
看著雙鴉消失不見,雪槐心中思忖:“眾諸候王為難定天公主,主要還是欺她手中沒有軍隊,心中不服,待我的鎮海軍到,氣焰自消,以定天府的人力,要找到三王估計不會太難,難的到是神魔珠,最怕落到什麼魔怪手中就麻煩了。”忽地想到一事:“對了,神魔珠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到忘了問定天公主了。”
這時已是午後,時間倒還早,但直接去定天府問定天公主,終覺不好,想:“也不必急,待公主相召再問不遲。”心中隨又想到夕舞,放眼茫茫,實不知到何處去找。
下午定天公主並未使人來叫雪槐,眨眼天黑,雪槐在府中喝著悶酒,心中忽想:“我這樣乾坐著也不是個事,何不到城外走走,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這麼想著,放下酒杯,借遁術出城,四顧茫茫,想:“亂撞不行,我且到霸池走一遭,三王即是被炎陽三國藏起,說不定能探出點風聲來。”當下便往霸池來,掠出一段,忽聞得左面不遠處有喝呼聲傳來,心中一動,急掠過去,遠遠的便見幾個人圍著一個人在狠鬥,細一看卻是大吃一驚,原來打鬥的雙方一方是定天公主和幾個手下,另一方竟是難得糊塗。
難得糊塗功力比定天公主略高些,但高出不多,而定天公主的手下中有陳虎陳豹兄弟,另還有兩個老者,功力與陳虎兄弟差不多,估計也是定天府七旗中的幾個旗主,這實力可比難得糊塗要大得多,難得糊塗使兩柄短劍,給定天公主五個圍在中間,已是大落下風。
雪槐急掠過去,大叫道:“公主請住手,都是自己人。”
定天公主聽得叫聲,扭頭一看是雪槐,當下虛晃一招,喝道:“住手。”陳虎四個聞聲齊退,卻仍成一個圈子將難得糊塗緊緊圍著。定天公主看向雪槐道:“雪將軍,你怎麼來了,你識得這妖女嗎?”
“妖女?”雪槐一愣,急道:“他是難得糊塗老前輩,屢次有恩於我,不是什麼妖女。”
話未落音,難得糊塗突地雙劍一併,向陳虎懷中猛撲過去,竟大有同歸於盡之勢,陳虎一則不願與他搏命,二則功力遠不如他,知道硬攔不得,急一閃,難得糊塗立時衝出包圍圈,飛掠而去。
雪槐再想不到難得糊塗見了他竟會破圍而走,急叫道:“老前輩,難得糊塗老前輩,別走,我是雪槐啊。”但難得糊塗身法如電,在林中一閃而沒,再不應聲,古怪至極。
定天公主止住想要追出的陳虎兄弟,看向雪槐道:“雪將軍,你識得這妖女嗎?”
先前那聲妖女,雪槐還真以為自己聽誤會了,這一聲才確認沒聽錯,道:“公主,你誤會了吧?他是難得糊塗老前輩,可不是女的啊,更不是妖女。”
看他一臉錯愕,定天公主忽地一笑,道:“傳聞雪將軍有不少紅顏知己,我還以為將軍對女孩子有許多瞭解了呢,卻原來還是這般眼拙,這妖女雖然戴了面具粘了長鬍子,又故意裝得拱腰陀背,但只好瞞得你們這等粗心的男人,又如何瞞得過同為女兒身的我,至於說她是妖女,因為她老是鬼鬼祟祟的,見不得光,正大光明的女孩子,何必如此?”
她這話可把雪槐說愣了,但細思難得糊塗的樣子,拱腰陀背長鬍垂地,尤其是見了酒那副饞象,絕對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愛酒的老頭子,不由搖頭道:“公主只怕是看錯了。”
定天公主微微一笑,不想再和他爭下去,道:“真假日後自明,對了,雪將軍,你怎麼來了?”
“我在府中坐著喝悶酒,無聊得很,所以出來走走看能不能摸到點線索,不想就碰上了。”雪槐笑,猛地想起神魔珠的事,道:“公主,你說的那神魔珠,現在在什麼地方,或是在什麼人手裡?”
“不知道。”定天公主搖頭,道:“魔性最靈,神魔珠更遠非一般的珠子,最會隱藏自己,它一般都是藏於人身之中隨世而轉,非是特別的機緣,休想發現它,前一段時間現了一下,隨又失蹤,我師父以搜天大法搜了下,半點影蹤也沒發現,估計又已寄託人身。”
她這話把雪槐說呆了,道:“那若它自己不肯現身,豈非誰也找它不到?”
“那到不然。”定天公主搖頭:“每到月圓之夜,神魔珠會打開魔竅吸收月華,這時功高者如我師父,在百里以內的距離內,就可發現它,所以這幾天天安城還比較安靜,三教雖已和炎陽等三國有勾搭,但三教高手如一氣道教主一氣尊者、聞香會會首七里香、寒冰九窟窟主寒九重都在養精蓄銳,以期在神魔珠顯出蹤影時一舉奪之。”
“難怪我一直在疑惑,即然三教在和你們爭高下,怎麼高手半個不見,原來都在等神魔珠現形啊。”雪槐恍然大悟,捏指一算,道:“還有三天,月就該圓了。”
定天公主點頭,道:“是,所以我們最好在三天內找到三王,然後才能騰出手來爭奪神魔珠。”
雪槐叫道:“三王恰在這時候失蹤,只怕也是三教給出的主意,目地就是要你騰不出手來。”
“有可能。”定天公主點頭,微微皺眉,道:“就不知道師父三天內能不能功成出關。”
這話題雪槐不好出口,想起以劍眼看天音聖母卻只看到一團黑霧的事,心中嘀咕:“玄門正宗的功夫,其氣一般非青即紫,她的怎會是一團黑霧,奇怪。”
定天公主知道雪槐只是出來瞎碰,便叫他不必碰了,查線索的事,自有定天府武士及天音教弟子去做,當下一起回城。
雪槐回到大將軍府,卻見難得糊塗已在他府中了,驚喜大叫:“老前輩。”
難得糊塗斜眼看他,道:“那妖女跟你說了我什麼壞話?”
得,他又把定天公主叫妖女了,雪槐心中苦笑,搖頭道:“沒有,定天公主不是個背後說人壞話的人。”看難得糊塗長鬍飄飄滿臉繭子拱腰陀背,想起定天公主說難得糊塗是女子的話,不由暗暗好笑,想:“難得糊塗老前輩是女人,哈,打死我也不信。”
“哈。”難得糊塗仰天打個哈哈,看了雪槐道:“妖女果然就是妖女,妖功爐火純青,看把你這色鬼迷的,說說看,她又施了什麼妖功,迷得你又動不了身了,她不會告訴你老夫帶你看的都是假的吧,那你小子可真是暈了頭了。”
“不是說老前輩帶我看的都是假的,其實這中間有誤會,都是她師父的主意,定天公主自己並不知道。”雪槐便把早間定天公主帶他去見天音聖母的情形一字不漏說了,最後道:“天音聖母也不是完全不擇手段,只是因情勢太過惡劣,所以想先下手,而且她答應從此以後定天府的事全部交給定天公主做主,以公主心性為人,自然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行啊,喜歡了徒弟連帶師父也是好人了,這可真是古話說的愛其屋兼其屋上之烏了。”難得糊塗冷笑。
“老前輩。”雪槐為難的叫道:“我看你們彼此之間都有誤會。”
“行了。”難得糊塗擺手:“你小子色不迷人人自迷,老夫沒能耐,點不醒你小子了,我倒問你,還想不想找回夕舞啊?”
“夕舞。”雪槐猛跳起來,大叫道:“老前輩有夕舞的線索嗎?在哪裡?”
“跟我來。”難得糊塗閃身出屋,雪槐飛步跟上,一顆心怦怦狂跳,難得糊塗屢次給他指點迷途,這次相信也一定不會落空,想到能找到夕舞,當真歡喜得只想仰天大叫。
難得糊塗在前飛掠,雪槐隨後緊跟,這一去去得遠,少說也有上千裡,直到將要天明時才慢了下來,雪槐放眼四望,但見群山如海,也不知到了哪裡。卻見難得糊塗直向一個山谷中掠去,當即緊緊跟上,未到谷口,心中已生出感應,只覺谷中有一股極強的力量,心中暗喜,想:“原來夕舞給掠來了這裡,怪道我在天安左近找不到,卻不知這谷中是什麼邪怪。”暗暗咬牙,夕舞若有半點損傷,傷她的邪怪便該碎屍萬段。只是怕驚動谷中邪怪,不敢運劍眼看進去。
到谷口,但見崖壁高達百丈,形若刀削斧劈,仰天看去,天若一線。進谷十丈,迎面一塊大石,高有十餘丈,正擋在路中間,難得糊塗不繞路而行,卻對著那巨石叫道:“生不佔位,死不擋路,咄,讓開了。”
雪槐聽他這訣不象訣咒不象咒,暗覺好笑,心說難道巨石生了腳,竟然會讓路,然而出乎他意料,難得糊塗話一落音,那巨石竟真的向一邊移開了去,雪槐一時目瞪口呆,大呼奇怪。巨石移開,便可直看向谷中,但見那谷極大,卻不生草木,淨是巨石,都和谷口這能動的巨石一般大小,東一塊西一塊,也不知有幾十幾百塊,石中隱隱有霧氣浮動,倒不見什麼邪怪,也沒有看到夕舞。
難得糊塗到群石前,對雪槐道:“你從左面進去,只向右拐,我從右面進去,在中間會合。”雪槐點頭應了,想問這谷中到底是什麼邪怪,難得糊塗卻已起步,這次碰著巨石不是念那非訣非咒的話,而是繞了過去,身子一閃,便閃去石後不見,雪槐不甘落後,從左面進去,繞過一塊巨石,眼前還是巨石,劈面攔著一塊,左右各有一塊,雪槐記著難得糊塗只往右拐的話,從右面那塊巨石後繞了過去,石後還是一樣,就是三塊巨石壁立,雪槐仍是右拐,這麼拐了好一會兒,那巨石似乎無窮無盡,也未看到難得糊塗,更未碰到什麼邪怪。
雪槐隱隱覺得不對,心中暗暗思忖:“這石頭有古怪,莫非是一座石陣。”當下立腳不動,運劍眼四下看去,但見亂石從生,自己已深陷亂石之中,並沒有什麼邪怪,更不見夕舞,而最古怪的,是難得糊塗也不見了。
“糊塗老前輩到哪兒去了,他該在這亂石中啊。”雪槐心中大叫奇怪,當即將劍眼放開,向谷外看去,卻一眼就看到了難得糊塗,正向著天安方向飛掠。
“糊塗老前輩怎麼丟下我一個人走了。”雪槐又驚又疑,張嘴想叫,卻又閉上,劍眼能看能聽,卻是不能喊,他這麼張嘴叫難得糊塗可聽不見,心中凝思難得糊塗可能突然碰上了什麼急事,甚至來不及和他招呼就勿勿走了,這麼想著,也就釋然,想:“這次糊塗老前輩搞錯了,夕舞並不在這谷中,我且趕上他,看有什麼事,或許能幫一把手。”當下便邁步要從亂石中出來,但奇怪透頂的是,他用劍眼看到面前不過十餘塊巨石,可繞了半天,竟仍然沒有繞出來,再運劍眼看,更吃一驚,原來不但沒有出來,反更深陷進了亂石中間,到這會兒他明白了,這真的是一個石陣,巨石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暗含玄機。
雪槐跟敬擎天學過一點陣法,不過陣法之學不太合他的性子,因此只學了一點毛皮,但一條基本規律他懂,那就是如果搞不清陣法而只是亂闖,則到死也闖不出去,當下運劍眼細看陣法,似乎是八卦之形,但與他學的卻又不同,試著繞了幾個巨石,越繞越深,知道自己所學太淺,而這陣法卻過於深奧,一凝神之際,突的想到:“陣法困人,是因為使人辨不清方位,但我有劍眼啊。”於是運起劍眼,看定谷口的方向,時而左轉時而右轉,果然是個好主意,看看再過得三四塊巨石就可出陣,石陣突地轉動起來,眼一眨,竟又深陷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