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那個女人……
駱君焰眼一眯,起身跨出步伐,朝剛剛那個閃躲的人影走去。那個女人應該也看見他了,躲他像躲鬼似的,一下子便在轉角處消失了蹤影。
她怎麼會來這間飯店?是用餐還是住宿?不,如果他剛剛沒看錯的話,她身上穿的應該是這間飯店的制服,所以説,她在這間飯店工作?
難怪了,那天晚上她死都不去飯店,寧可跟他去汽車旅館,原來是怕會遇到同行。
嘖,他有這麼可怕嗎?駱君焰半倚在女廁外頭的轉角處,這裏是個非常隱密的死角,除非她從廁所走出來才可以看得見他。她想玩躲貓貓?他奉陪,反正他今天的行程不趕,嚇嚇她也不錯。
想到等一下她看見他可能的花容失色,他的唇角微微一動,開始忍不住為她心疼了。
天知道他這是什麼見鬼的心思,反正,剛好,經過昨天那一吻之後他也在想念她……
她的身體、她的神情,她的一顰一笑、歡樂悲喜,奇異地牽動著他早已練就波紋不興的思緒與感官,吹起一波波的漣漪。
是的,雖然他跟這個女人的相遇有點奇特,他也沒有想過會再遇見她,但事實證明——他跟她有緣極了,否則他怎麼會剛好入住她工作的飯店呢?
想到以後的日子每天都可以看見她,他的心情突然像十九歲的大男孩看見喜歡的女孩子似的,變得既雀躍也很興奮……
半個小時之後,塗善亞鬼鬼祟祟地從廁所探出了半個身子,不太放心的往那遠遠的咖啡廳瞄去——
外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算是牛鬼蛇神也該滾蛋了吧?
唉,當真是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現在好了,她才做了一夜虧心事,而且還是給了身子又付了錢的事,竟然這樣沒完沒了……
咦?不在了!她走出女廁,又往前走了好幾步,希望可以看清楚一點,結果還是一樣,那個牛郎不在了!那一桌客人都走了,桌上的東西收得空空如也!
呵,呵呵,萬歲!萬歲!塗善亞如獲大赦般差一點腳軟的坐在地上,小臉抑制不住謝天謝地的喜色,差一點就喜極而泣……
「你好像很開心?」
「是啊。」不開心才有鬼哩!
「為什麼?」
「因為那個人走了啊!」
「哪個人?」
「就那個——」咦?不太對……是誰在問她話?
塗善亞一怔,突然意識到這個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那個人是指我嗎?」駱君焰朝她迷人的一笑,在她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前一秒,一把扯住她的手把她拉到長廊的另一個轉角處。
兩隻長長的手臂從她的身後繞到她兩側,輕易的把她困在他的胸膛與牆上的木雕屏風之間。
「你……你……怎麼還沒走?老天……」她驚慌得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擺,可是當目光對上他那雙宛若深潭般的眸子,心卻又是坪然一動,這樣的情緒很詭譎,又有點混亂。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還帶著一絲嘲弄。「我從來沒想到有人會因為我的消失而如此開心,你説,我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那個……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的聲音顫抖著,因為他親暱的環住她,讓她全身熱了起來,不自在到了極點。
「喔?有嗎?有可能……那你讓我抱一下,我就知道我有沒有認錯人了,嗯?」他傾下身子靠在她耳畔輕聲道。
一陣酥麻的電流從她的耳際瞬間竄流到她的四肢百骸,塗善亞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掙開他的擁抱——
「喂,別亂動,亂動的話會引來飯店員工的注意喔,那你這位塗經理的名聲可能就因此一敗塗地了。」
她聞言一驚。「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她的名牌就掛在制服上,要人不知道也難吧?
駱君焰低笑一聲,見她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不住想逗一逗她。「我都能找到這裏來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上次你明明説你不要錢了!」她氣得身子直打顫,然而更多的是恐懼。
報章媒體上那些仙人跳的報導一下子全湧進她的腦海,還有前陣子某位知名男星花了幾千萬還擺不平的桃色新聞事件,也一併閃過她的腦海。
完了!真的完了!她不只名聲要毀於一地,可能還得傾家蕩產……
「我不要錢,我想要的是人啊。」雙臂微微一緊,他感覺到懷中女人身體的緊繃與顫抖。
逗弄她更是件有趣的事啊!駱君焰壞心眼的想著。誰叫她把他當成牛郎呢?她活該擔心受怕!這一次的教訓也可以讓她明白——她千不該萬不該,隨隨便便的去牛郎店找男人!
後患無窮呵——
「你……放開我!」
「我不想放,怎麼辦?」
「你——放開我!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大叫了,別以為我在這裏工作就怕你的威脅!事已至此,就算名聲全毀我也不在乎了,你別想威脅我!你跟我,只不過是牛郎與恩客的關係,就算要上法院打官司我也奉陪!你再不放手,我就會讓你關進牢裏、吃上官司,還有……我認識太多有權有勢的人,法官、律師、議員應有盡有,惹到我可是你的不幸!」
「還有呢?」她激動不已的言語一連串説下來,駱君焰聽得津津有味,半點也沒有被威脅到的樣子。
還有呢?他竟然問她還有呢?塗善亞的美麗眸子冒著火焰,氣得轉過身來對著他,想把他推開,卻倏地被他困得更緊,兩人的身子密密的貼合著,火焰在她眸中狂燒,像是要把眼前這個男人一把火燒了!
她究竟是惹到誰了,瘟神嗎?
他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唇角帶笑,根本就是在嘲弄她的虛張聲勢,完全不把她看在眼底,她根本就是完完全全的處在下風!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個牛郎?又怎麼會甘於當一個牛郎?
長廊的另一頭傳來高跟鞋嗒嗒嗒的聲音,塗善亞心一凜,又急又慌的又開始掙扎——
「你快放開我啦!有人來了,聽見沒有?」讓人看見她被男人摟在懷裏還得了,傳出去她會死得很難看!
「放心,這裏很隱密,你不要亂吼亂叫的,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她剛剛的低吼聲已經傳到老闆李沅的耳裏,對飯店角落清清楚楚的李沅,很快地便找到聲音的來處——
「塗經理,我的天……你怎麼可以在飯店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聽到塗善亞銷假上班,卻突然跑進廁所待了近一個小時還沒出來的消息,她正要前來關心一下,沒想到竟然撞見塗善亞跟一個高大的男人抱在一起。
天啊!塗善亞心叫一聲完了,怎麼會好死不死的……第一個瞧見她這副德行的人竟是老闆?
咬緊牙根,塗善亞腦筋還在打結思考著怎麼解釋時,卻再次聽見李沅一聲大叫——
「駱大導演?你們兩個……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李沅的臉上閃過一大堆問號,完全無法明白這兩個人怎麼會突然間湊在一起,還大剌剌地在飯店廁所外頭上演抱來抱去的戲碼?
不會是……塗善亞突然被導演發掘,順便當起兼職演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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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如果一個女人被陌生男子突然抱住示愛,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所以才會拿貴飯店的經理試了一下戲……呃,關於這點我真的很抱歉,不過,貴飯店的經理真的幫了我很大一個忙,讓我下一部戲有了新的靈感……」駱君焰神情誠懇的對著李沅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李沅微微一笑。「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我的飯店員工要被挖角了呢!」
挖角,因為他的身分而處於震驚中的塗善亞瞪著李沅,她會不會想太多了?
聞言,駱君焰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把這個女人拴在身邊的好辦法。「事實上,我的確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是否可以通融放行?」
如果他的資訊沒有錯誤,天爵飯店最著名的服務就是提供住客VIP私人管家,而他,剛好就需要一個私人管家。
「駱導演請説,如果可以,我一定竭盡所能讓您滿意。」
駱君焰温柔一笑。「我希望可以請塗經理擔任我的VIP私人管家。」
「什麼?這……」李沅面有難色的看著他,又看看一臉驚嚇的塗善亞,後者忙對她揮揮手。「真的很抱歉,這恐怕有點困難,塗經理是我們飯店的經理,她有她的職責與工作,可能沒辦法再接下駱導的私人管家工作。」
「這樣啊……」駱君焰瞭解似的點點頭。「可是我好不容易在駱經理身上找到創作劇本的靈感,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留在身邊幫忙我,這對我及下一部電影都很重要。」
「真的很對不起,這點我可能無法為您辦到,不過我可以找一個非常能幹的私人管家來幫忙駱導——」
「我只想要她。」駱君焰輕聲地打斷李沅的話,目光若有所思的瞅著被嚇得一臉蒼白的塗善亞。
嘖,她越怕他,他就不自覺地越想靠近她……是因為征服欲吧?
「可是……」
「我跟塗經理單獨談一談好了。」説著,駱君焰不由分説地把塗善亞拉到角落。
「我不想跟你談!」她甩掉他的手。
駱大導演?駱大導演?好一個駱大導演!
他把她戲弄得像是被困在籠子裏的小老鼠,搞得她團團轉,以為從此再也見不到外面的天空,以為從此就是世界末日了……
結果,一切只不過是他的遊戲而已!
「如果你不想那一夜情曝光的話,就得答應當我在台灣這段日子的私人管家。」駱君焰也不囉嗦,挑明著説。
「什麼?」無恥之徒!卑鄙!下流!他竟然威脅她?「你怎麼可以這樣?就為了你那個見鬼的又該死的靈感,就要我去當你的管家?我有我的工作耶,我又不是閒閒沒事做,而且,這根本跟你該死的鬼靈感沒有關係,對不?」
「不錯,還有點腦袋。」他笑笑的不否認。
「那是怎樣?為什麼非要我當你的私人管家不可?」
「報仇啊。」駱君焰壓低了嗓音湊到她耳畔道:「你把我當牛郎用,我把你當傭人來用,算是扯平了,嗯?」
什麼?塗善亞啞口無言的瞪著他。
「我話已經説清楚了,決定權在你,我先回房去了,再見。」駱君焰一臉得意的笑,瀟灑的朝她揮揮手便離去。
呵,真是期待啊,原本有些無聊的台灣之行,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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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男人……
塗善亞來來回回的在李沅的辦公室走來走去,高跟鞋早被她踢到天邊遠,她整個人心浮氣躁得就快要抓狂了!
「塗經理,你可以不答應這件事,我絕不會勉強你的。」坐在沙發椅上喝茶的李沅終於忍不住開口,再這樣看著塗善亞走來走去,她的眼睛都快要看花了。
咦?沒人理她?她這個老闆當得未免有點遜了。
「我説……塗經理!」這會兒,她稍稍提高了音量。
「什麼?」
終於得到了對方的注意,李沅滿意的笑了。「我説你可以不當他的私人管家,雖然最近飯店很忙,管家服務非常熱門,但是我還調得到人手臨時過來幫忙,畢竟你是經理,沒道理讓你去當駱大導演的私人管安——」
「我當!」
嘎?李沅一口茶差點從嘴裏噴出來。
「我沒聽錯吧,善亞?」這樣的要求塗善亞也答應,不會吧?駱君焰這種做法,根本就像到酒店去點小姐的台,不合常理也不合情理。
「這是客人的要求嘛,我們天爵之所以可以在短短幾年之內得到國際矚目,全都是因為我們以客為尊的偉大作為,沒關係,反正我以前也是從VIP私人管家升上來的。」塗善亞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地説,瞼上卻掛著絕對專業迷人的笑容,讓老闆都看不出真偽。
誰能瞭解她的苦衷呢?她現在可謂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駱君焰這個堂堂國際大導演竟然也會用此下流招數,拿那晚的一夜情來威脅她
夠了!她當真是受夠了!算她倒楣,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遇上這個男人,不過,這件事總有劃下休止符的一天……
駱君焰長年旅居法國,根本就等於半個法國人,她相信只要等他在台灣的事情辦完了,他就會馬上滾回法國去,屆時,她就自由了。
「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飯店做這種犧牲,而且如果你跑去當他的私人管家,那經理的工作怎麼辦?」李沅一方面感動另一方面又覺得為難,手上的茶都快喝不下去了。
「真的沒關係,至於經理的工作,就由您暫代吧,這樣老闆你就不必覺得對我有所虧欠了,對吧?」塗善亞微笑的安慰起老闆來。「不過,做完這件事之後我真的要休長假喔,沒問題吧?」
「當然當然,是我對不起你……」她李沅能得此愛將,當真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了。
只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忙的人變成了自己,幸好她平常就對自己很好,所有的事都授權給幾位經理去做,暫代一下塗善亞的職務應該沒問題吧……李沅自我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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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私人管家究竟要做些什麼呢?這其實要看僱主的職業而定,大凡僱主的日常行程安排、旅遊規劃、對外聯絡事項,小至僱主的貼身衣物打包送洗、生活瑣事的解決與處理、晚餐要吃什麼等等……全屬於VIP私人管家的服務範圍。
不太瞭解這個行業的朋友們常説她是大材小用,頂著法文系學歷的光環竟到飯店當女傭……罷罷罷了,她也懶得雞同鴨講,而且這些朋友説的也沒錯,就某方面看來,她這個私人管家的確也可以説是半個女傭。
就像現在……
她人就在駱君焰的飯店房間裏,不僅要幫他接聽來自四面八方國內、國外的電話,還得替他擋下那些不請自來飛到他身邊的蝴蝶或蒼蠅什麼之類的男人和女人,這樣還不夠,她手邊還在替他打接下來三天的行程表,將要和他見面的人的資料想辦法一一調出來,然後想辦法用最快的方式讓他了解對方的身家背景及處事習慣。
還有,在未來的七天內,他將送出二十束花及十五個花籃,還得參加這一次金馬獎開幕影展作品的審查工作,另外,他到台灣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參觀漁人碼頭附近那個未來亞洲最大的電影製片場。
研究僱主的身家背景資料,也是私人管家在接下CASE時應該要做足的功課,駱君焰大導演的名聲雖然響徹國際,但他的尊容卻鮮少曝光。當塗善亞得知這個被她當成牛郎看的男人原來是駱君焰後,不得不轉換心情,對這個男人的才氣、魄力及魅力佩服得五體投地、刮目相看。
好吧,算她之前眼睛瞎了,才會把這樣出色挺拔又才氣縱橫的天下第一美男子當成紅牌牛郎……但,佩服歸佩服、欣賞歸欣賞、讚歎歸讚歎,她還是不會忘記他當初是如何戲耍她……
而且,她甚至跟這個男人已經上過牀……
想著想著,塗善亞突然臉紅心跳不已,跟這個男人共處一室的壓迫感益發的強烈,讓她不自在起來。
「你怎麼了?」駱君焰不知何時走近,手背突然貼上她的臉。「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哪裏不舒服嗎?」
啊!她嚇一跳,身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沒……啊,我很好。」説話就説話,幹什麼動手動腳的……塗善亞下意識地摸摸被他碰過的臉,剛剛好像被燙了一下……他的手上有電嗎?
駱君焰挑挑眉看了她一眼,唇角不自禁的揚起一抹笑弧。「你很怕我?我長得有這麼可怕嗎?」
就是長得太迷人了才可怕……她嘀咕了一句。
據她瞭解,這個男人的緋聞比國際巨星還要多好幾倍,出道五年,跟他傳過緋聞的女人約莫有二、三十人,以此推算,他一年要換六個女人,還不包括他身邊沒人的空檔及沒有被狗仔隊挖出來的數量,所以再仔細推算一下,這個男人換女人的速度可能跟換新衣服的速度差不多,一月一換?還是一月三換?
反正管他多久換一次女人,結論是這男人是個花心大蘿蔔,絕對不是她塗善亞這種良家婦女沾惹得起的男人,所以她最好離他遠一點,越遠越好。
想著想著,塗善亞的臉上掛上了最親和迷人的微笑,十分客氣有禮地回應道:「沒這回事,駱先生,您可是公認的國際帥哥級人物,大家都説您沒走幕前實在太可惜了,怎麼可能長得可怕呢?」
「喔?那你退那麼遠幹什麼?」好像他身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這個女人,真是很有氣人的本事。
原本他還以為她知道他是國際名導演之後,會像一般女人一樣馬上變得花痴,沒想到,她看見他還是像看見鬼似的想避得遠遠地……
嘖,他倒是頭一次感覺到被人嫌棄的窩囊。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感覺總是在面對她時變得強烈,也非常的令他不悦。
他究竟希望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呢?如果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因為他的名氣貼上來,他可能會很快地厭惡她,掉頭走開,這樣……或許他就不會越來越對她感到心動了吧?
她吸引著他這件事,他不想否認,也不必否認,就是因為順應著心裏的感覺,他才會故意把她留在身邊當私人管家。至於留在身邊幹什麼?是因為眷戀擁抱她的感覺,想再與她一夜温存?還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想要征服一個一天到晚想要躲開的女人?老實説,他也很想很想弄明白這一點。
「我……有嗎?」她笑咪咪的裝傻。「駱先生真愛説笑……」
駱君焰眼一眯,像要證明什麼似的朝她走近一步,這小妮子馬上連退兩步。
這不是怕他是什麼?還跟他官腔官調的!
「你不是不怕我嗎?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我哪有……幹什麼?」她全身像刺蝟一樣的把刺全都豎起,不過還是笑得美豔動人。
「不怕我的話就不要動,乖乖地站在那裏。」他一步又一步地朝她走去,走得極緩,邊走還邊欣賞她臉上驚疑不定的多變表情。
這個女人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卻硬要ㄍ—ㄥ……好有趣。
塗善亞直直地盯著他看。不動就不動,誰怕誰啊?
可是,他幹麼一直朝她走過來?天啊,他就快要貼上她了……她不動才怪!瞬間,她連退了三步,見他再度逼近,又忙退三步,一直退到無路可退為止……
要死了!這個男人是演戲演上癮了嗎?老是喜歡拿電影裏的戲碼用在她身上……
「駱大導演!」她伸出雙手抵住他差一秒就靠過來的胸膛上,認真且嚴肅的盯著他的俊眸瞧。「那個……有件事我想我必須説清楚……」
駱君焰温温一笑,把她抵在胸上的柔荑握進掌心裏。「你説。」
「那個……就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對我這樣?」她已經管不了當初他為什麼會剛好出現在牛郎店門口,讓七分醉的她硬是把他當成牛郎,言而總之,總而言之,那一夜反正就是誤會一場,她有必要把這件事説清楚講明白,就算……她真的有點開不了口,也很不想再提起這件丟臉的事。
「怎樣?」
「就是……我不是演員,這一點希望你可以明白。」唉,她在説什麼?她想説的明明不是這個啊!
低沈的嗓音帶著濃濃笑意,震動整個室內。「我當然明白你不是演員,而且,其實……你也不太適合。」
塗善亞紅了瞼,有點被看不起的感覺。「是,我本來就不是演員,也從來不曾想過要當演員,所以,現在你可以離我遠一點了嗎?還有,請你不要動不動就拉女人的手,這樣會被誤會的。」
「我不太明白,你是不是演員這件事,究竟跟我離你近不近有什麼關係?還有,男人拉女人的手意思有很多種,不過這不是我想討論的重點,重點是,我根本不介意是否會被誤會這樣的事,懂嗎?」
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自己老是這麼喜歡看她慌亂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不能説自己從來沒有被美女吸引過,但是,能在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後,還讓他惦念在心裏,對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回味再三的女人,她絕對是頭一個。
「你不介意我介意!」
不懂!完全聽不懂他在説什麼!
她把手從他的掌心裏用力抽了回來,氣急敗壞地道:「我想我必須再一次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是那種你可以隨便玩玩的女人,我對愛情很認真,不像你是花花公子——」
「你對愛情很認真?」駱君焰挑挑眉,突然大聲笑了起來。「要不要我提醒你,塗善亞小姐,前幾天的某一個夜裏,我們兩個才熱情的上過牀,抱過彼此的身體,在極致的那一瞬間激情的啃咬著彼此,想把對方的靈魂一併融進自己的身體裏?嗯?」
「啥?」她張大了嘴,無法消化現在所聽見的。
「如果我沒有把你跟其他女人搞混,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在我身下激喘著,達到了約莫三至四次的高潮,你不斷啃著我的肩膀,幾乎要咬斷我的神經,不過看在我如此滿足你的分上,肩膀上的傷我就不跟你多計較了……話説回來,我們兩個已經如此親密,你剛剛那句話就未免太見外了。」
天啊……
天啊……
塗善亞的腦袋嗡嗡作響,快要被這個男人的話給震傻了,震呆了,也震瘋了……
他竟敢?他竟然敢?
他竟敢把他跟她上牀的事形容得這樣火辣辣地,就像它重新在眼前上演一遍似的……
「啪」一聲——
塗善亞伸手揮了駱君焰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