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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躺在大牀上的男人緊蹙着眉,好看的雙唇緊抿着,連受了傷在睡夢中都依然這樣高傲跋扈的一張臉,讓在一旁看顧着他的夏熙,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可,她氣不起來,也笑不出來,這男人因為她的愚蠢與無知而受了槍傷,子彈從他的胸膛穿過去,那汩汩奔流的鮮血飛濺她一整身……

    光是想到那畫面,就讓她整顆心凝滯,揪疼不休,遑論他所受的痛,該是如何磨人?

    夏熙不斷的替他換毛巾冰敷好讓他可以舒服一些,雖然老醫師提過他有發高燒的可能,只要按時服用藥物就不打緊,但,她依然無法放心睡下,三更半夜也非要守在他牀邊不可。比起他為她所受的,就算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照顧他,也是應該。就這樣,她在天還沒亮前就已洗米下鍋煮好粥,就等他醒過來,因此,當關晉在黎明第一道曙光乍現時微微睜眼,夏熙便很快從廚房捧來一碗粥,舀了一匙吹半天才湊近他嘴邊——

    「啊,嘴巴張開。」粥還燙着呢,還聞得到剛煮好的米飯香。

    關晉看着她,飛揚的兩道濃眉動了動,對她這種像是在喂三歲小娃的行徑感到非常不悦。

    「你現在在幹什麼?」嗓音很悶,像是從鼻子裏噴出來的聲音。

    「看不出來嗎?我在餵你吃粥啊。」夏熙一臉討好的笑,又把湯匙湊得更近些,幾乎要碰上他的唇。「來,快點,嘴巴張開,別像個小孩似的鬧彆扭了。這可是我特地親手為你煮的粥,一定很好吃,來,啊!」

    關晉皺眉,自動把臉往後移了幾公分,伸手便把她手上的粥搶過來。開什麼玩笑,他又不是斷手斷腳的,還得讓一個女人喂?!傳出來會笑死人。

    「你幹什麼?」她瞪着被搶走的大碗。

    「我可以自己吃。」説着,舀了一口粥便往嘴裏送。

    「小心燙!」這魯莽鬼!夏熙快被他氣死,想也不想的便要把碗搶回來,孰料他不放手,拉扯之間碗裏的粥灑了出來,直接濺上她白皙雪嫩的手背!

    「啊!」她痛得驚呼出聲,趕緊甩掉手背上黏稠的粥,雪白手背上已是一片觸目的紅。

    「該死的,你是笨蛋嗎?」關晉氣得吼人,把那碗粥擱一旁,以出乎意料的利落動作翻身下牀,扯住她的手便往浴室帶。

    厚。走路那麼快,一點都不像是個受傷的人。夏熙心裏嘀咕着,卻只能乖乖的讓他拉着走。

    關晉開水龍頭,抓她的手去沖水,順便拿他那雙好看卻又挺能嚇唬人的眸子瞪着她,一直瞪了好久,久到夏熙的頭皮都快發麻,站得都快腳痠,才不得不怯怯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可以了嗎?」她衝着他笑,把手拿到他面前晃了晃。「沒有很紅了啦,也不痛了。」

    他瞪着那隻細白的手,再看向那片淡淡的紅,火氣難消。「再衝三分鐘!」

    説着,關晉放下她的手徑自走出浴室,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腦子瞬間暈眩了幾秒,害他腳步踉蹌了下,高大的身軀搖了搖,就要往旁倒去!

    兩隻小手及時上前扶住了他。隨即,夏熙抬頭擔憂不已地瞅着他。

    他又瞪她了,像是很不樂意把他的脆弱攤在她面前似的那種惱羞成怒。

    「放開你的手。」這女人究竟把他當什麼?弱雞嗎?

    「要我放手可以,你得先躺回牀上去。」難不成要等到他整個人摔到地上再扶他起來嗎?那更丟臉好不好?真不知道這男人在想什麼!

    「你這女人……」

    夏熙不理他,堅持抓着他的手臂,嘴巴叨唸着:「你剛剛不是健步如飛嗎?與其在這裏跟我吵,還不如快點走回牀上去乖乖躺着,這樣還比較省時省力一些,快走吧,關少爺。」嘖,存心跟他耗到底就是了?

    關晉側臉,低眸看了她的小小頭顱一眼,雖然以女人的身高而言她算高,但在他眼中,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嬌小而脆弱。

    不過……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屬於女人天生在身材上的弱勢所造成的錯覺而已。

    這女人吼人的嗓門並不小,膽敢從他眼皮底下偷跑的膽子也不小,還有,違抗他命令的頑性更不小,最重要的一點,是秘密,一個她可能不喜歡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所以……

    他不語,默許她那兩隻小手扶着他回到牀上躺下,為了讓她更有成就感一點,他還故意把重量移了幾分到她薄弱的肩上,讓她扶得很吃力,讓自己怎麼看都挺像一隻需要人照顧的弱雞。

    所以,當一匙粥再度湊上他的唇,關晉安靜的把它吞進肚子裏,一口接一口,邊吃邊順便欣賞起這女人頰畔隱隱閃動的笑窩。嘖,很得意嗎?笑得這麼快樂。

    這小妮子打小就是這樣,明明他很沒人緣,她卻從不懂得怕,老是想要靠近他,被他嚇哭幾次還是不死心。要説她怪還是説她笨?

    「這粥很難吃。」他不客氣的嫌棄着。

    她挑挑眉,繼續餵了一口進他的嘴。

    「一個女人連粥都不會煮,誰要娶!」毒口再嫌,也不知道在跟誰賭氣。

    夏熙咬牙,但對着那張好看又討厭的臉還是笑眯眯,繼續喂他粥,努力塞住他的嘴——

    「你不是説我們兩個訂下婚約了?」一口。

    「我還怕沒人娶嗎?」兩口。

    「所以,關少爺就不必為我的婚事擔心了。」三口再加一口。

    賓果!一碗粥不到三分鐘就給她喂完了,夏熙笑得可樂呢。

    關晉眯起眼,對自己愉悦了她感到莫名的……不知如何形容的,開懷?好像是這樣的,可是他笑不出來。除了被她塞得滿口粥不適宜微笑這個理由外,一個大男人竟會被一個女人的笑所左右心情,實在不值得他費力去牽動嘴角。

    可,不笑憋着也會得內傷,關晉突地猛咳,差點把粥給吐出來。

    夏熙見狀忙靠過去用手輕拍他的背,關晉一愕,因為她柔軟馨香的胸部正好死不死的落在他眼前,隨着她輕拍他的舉動而不住地在他面前晃動着……

    薄薄的衣料緊貼住她的豐滿,形狀美好而逗人,而且因為領子有點低,她這樣的姿勢剛好讓他可以清楚的瞧見那雪白迷人的乳溝……

    關晉低咒一聲,粗魯的一把將她給推開。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夏熙整個人跌坐在地板上。

    她的眼神有點受傷,坐在地板上盯着他。

    關晉有點心虛,有點愧疚,轉而別開眼。「不要隨便碰我的身體!」這是理由嗎?

    「我剛剛扶着你時,你怎麼不説?」

    「我説了不必。」

    「可是你還是讓我扶,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推開我!」他把她推開的樣子,就好像她身上長蟲似的。夏熙難過的瞅着他,貝齒緊咬住那粉嫩的唇不肯放,就怕自己會委屈的哭出來。

    關晉瞪着她,想罵人。

    他是為她好耶,一個女人把胸部那麼靠近男人的臉是想怎樣?他又不是柳下惠!簡直就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一個冷漠,一個委屈。

    過了好久好久……

    「我就這麼不討你喜歡?」她開口了。

    不是。關晉無言,眼皮抽動了一下。

    「你很討厭我對吧?」她又説。

    當然不是。關晉冷冷的睨着她,還是沒開口。

    「那你究竟為什麼非要拿我來抵債不可?」幽幽的眸,懸着深深的疑問。她始終搞不懂這一點,想得頭髮暈、腦發脹。

    關晉的唇終於掀了掀。「我沒有討厭你。」

    她一愣,沒想到他會真的回答她,胸口的窒悶感頓時減輕了些。但,就像是拿到一顆糖,卻沒真的嚐到甜味的那種感覺,因為不討厭不代表就是喜歡。

    關晉斜睨了她一眼,有點彆扭道:「別像小孩賴在地上了,起來。」

    她一直坐在地板上,像是在提醒他他有多惡劣似的。好吧,就算他剛剛的舉動的確是很惡劣,可那也是為了讓她免於落入魔掌,他是不會認錯的。

    夏熙瞅着他沒説話,關晉挑挑眉,沒有迴避她的眼,眼神卻有點飄離。

    這女人,沒事眼睛長那麼大幹什麼?不嫵媚也沒風情,瞪起人來一徑兒正義凜然模樣,有時又水汪汪的惹人憐……媽的!他在想什麼鬼?真是燒昏頭了,怎麼老對這小妮子胡思亂想?

    「你喜歡我嗎?」她鼓起勇氣問。

    什麼?關晉見鬼似的定住,將目光移上她的眼。

    「你不要命的,想也不想便用身體幫我擋子彈,是因為你喜歡我嗎?」不管了,豁出去了,就算再丟臉,她也要馬上知道答案。

    關晉迎上她水汪汪的眸,將唇抿成一直線,不語。

    「一個大男人,喜不喜歡一個女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説出口嗎?」她有些激動的揚聲。

    凝視着她的眸,閃了閃,若有所思着,過了好久,他才出聲!

    「説喜歡,你想怎麼樣?説不喜歡,你又能怎麼樣?説到底,你只能待在這裏,哪都別想去。」

    不懂。這句話的答案有那麼讓她迫切想要知道嗎?

    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深思過的問題,叫他怎麼回答她?而且,他又能不是女人,動不動就要把喜不喜歡、愛不愛的鬼東西放在嘴邊叨叨唸念着,那很娘,他生平最討厭很孃的男人。「再説明白一點,替你擋子彈這件事只是反射動作,不管當時在我身邊的是阿貓阿狗,我都會這麼做,你不必放在心上。」

    阿貓阿狗?她夏熙在他心目中竟然跟阿貓阿狗並列同樣的位置?

    真是……夠了。

    再追根究底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夏熙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別開眼掩住眸光裏的落寞,走向牀頭櫃拿起温度計便要塞進他的嘴——

    「你幹什麼?」關晉皺眉。

    「老醫師説要常常幫你量體温啊,把嘴巴張開!」她也跟着關家人叫那特聘醫師老醫師,因為他真的比較老,還有一個接班兒子,老的就叫老醫師,兒子就叫小醫師,她叫得順口,沒事似的,就好像剛剛那場對話從來不曾存在過。

    「用耳温槍就!」

    「老醫師説塞屁股的温度最準確。」夏熙微笑打斷他,瞄了他下半身一眼。

    「想都別想。」他瞪大眼。這女人,簡直拿他來玩!

    「那就張嘴!」

    因為剛剛把她粗魯推到地上的愧疚,因為他是一個不想跟女人一般見識的大男人,因為她很吵,他不想再聽她吵下去,因為種種……反正,關晉聽話的把嘴巴張開了,然後,温度計很粗魯的被塞進來。

    「我去換盆乾淨的水替你洗臉擦腳,等會兒老醫師來替你換藥後,我再幫你擦身體。」夏熙邊説邊端起一旁的臉盆,纖細美麗的身影已經往浴室走去。

    她那雙只穿着小短褲的修長美腿,輕易的便攫奪他的目光,關晉覺得身子更熱了……不必咬着這見鬼的可笑温度計,他也知道自己全身發燙!

    此時,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然後吳伯的頭偷偷從門縫裏探了進來!

    「少爺,您醒啦?」見他醒,吳伯端正着身子打開門走進來,恭敬的站在一旁道:「少爺想吃什麼,我這就下去吩咐廚房做。」

    突然,眼角瞄到一旁空空如也的小碗吳伯一愕。「這是……少夫人做的嗎?少爺吃飽了?」

    關晉咬着温度計,點頭。

    「真是難為少夫人了,她在你牀邊守了一夜沒睡呢,竟還體貼的一早替少爺煮了粥,恐怕連廚房裏那鍋雞湯也是少夫人一早去燉煮的……」吳伯話還沒説完,就看見夏熙端着一盆水從浴室裏走出來。

    「早啊,吳伯。」她笑眯眯的打招呼,把臉盆小心擱在一邊桌上。

    「早,少夫人,您辛苦了,一夜沒睡還燉了熱粥和雞湯給少爺!」

    「啊,那鍋雞湯!」夏熙一副恍然神情,道:「那個,是要給一隻病貓吃的,還有外頭的流浪狗。」

    病貓?流浪狗?吳伯一臉莫名,狗跟貓也要喝雞湯嗎?

    關晉聽了,把嘴裏的温度計抽出來。

    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生氣,反倒將她那張一夜未眠,顯得有些蒼白的容顏仔細兜了一回,才把目光轉向吳伯。「把雞湯端上來吧。」不介意她故意把他當阿貓阿狗的來回報他剛剛的話,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女人對他的心思,間他迷糊。

    「就説了不是給你吃的,叫人端上來幹什麼?」

    吳伯下樓去端湯,夏熙忙着把他自動自發拿下的温度計搶到手,拿到眼前看着,嗯,很好,雖然體温還是偏高,但卻沒再發高燒了。

    關晉沒説,那雞湯是要端上來給她補的——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怎麼看她都比較像病人。

    他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半晌才問:「為什麼不去睡覺,要整個晚上守在我身邊?」

    他睨着她的眸,深邃悠遠,像是要探究些什麼。

    不太習慣他這樣的眼神,夏熙閃躲着他的眸,道:「生病的人有人陪着,病才會好得快啊,這是我媽説的,每次我生病的時候,媽咪就是這樣陪我的。」説這話時的夏熙,神情温柔而美麗。雖然她的媽媽早逝,但在她的記憶裏關於媽咪的温柔與美好,卻鮮明如昨日。關晉看着她,心也跟着柔軟。

    就像兒時看見她的笑容一樣,總是輕易的讓他撒防,雖然他還是不打算對那女娃笑,甚至釋出一丁點的善意,但,不可否認的,他眷戀她的笑容,眷戀到現在,都從未曾忘懷過。

    是傻蛋一個吧?她。

    對一個拿她的婚事來抵債、又派人綁架她、對她惡聲惡氣的他來説,她把他視如親人的體貼舉止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她若不是傻,就是心機用盡,企圖討好他來逃離一場她以為的災難!他與她的可能婚禮。

    對她而言,這場可能的婚禮是災難吧?如果不是,她又何必那麼急着想逃離他身邊?可能,就表示不一定會發生。他沒打算讓它真的發生,但她卻不知道,若是一徑兒想着要逃,再來一次與昨夜同樣的驚心動魄,先心臟病發的人可能是他。

    所以至少,他得先讓她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這樣的念頭剛閃過,這女人的漂亮臉蛋已經呈數倍放大在他眼前,讓他一愕,措手不及的怔愣着。

    又是這個蠱惑人心的馨香,似是從她的肌膚裏滲出來的,只要她一靠近他,便香味透人。

    然後,他再次看見那盪漾着雪白風華的酥胸……

    這回,它們離他稍遠,卻一樣勾人心魄。

    「我幫你擦臉,不要再把我推開喔!不然我絕不會原諒你!」夏熙邊「恐嚇」他邊拿濕毛巾輕輕抹上他的臉龐,很小心很温柔,仔仔細細的擦過他好看的眉峯、高挺的鼻樑,和他性感豐厚的唇……

    纖纖素手驀地一頓,剛好就停在他的唇邊,然後,她有些害羞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幹什麼?」關晉的嗓音粗啞低沉,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沒有。」她趕忙別開眼,蒼白的容顏卻染上一抹深深的瑰麗。這回,她急着要逃,很粗魯的在他臉上快快抹兩下便要轉身——

    一隻大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夏熙的心驀地狂跳,開始覺得呼吸不順,全身發熱又發虛。

    「轉過來讓我看你的臉。」他淡淡的命令着。

    「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看過!」心臟撲通撲通地大聲嚷着,都快要跳出來似的,夏熙下意識搗住胸口,防着它跳出來。

    「我想看清楚點,不行嗎?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的男人,只是看看臉……也該是我的權益吧?」語氣帶點嘲弄的涼薄,提醒着她,她是他的資產,不該違逆他的命令。

    此刻,他就是想瞧她,想把方才閃現在他面前的瑰麗飽覽無遺,想要看得更清楚,關於這女人對他的心思,半點不想遺漏。之前,她之所以會逃開這間他的房子,為的不就是不想嫁給他嗎?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女人喜歡他。如果喜歡,又為何要逃?

    可,她卻老是在他面前臉紅害羞,像個新嫁娘似的,搞得他心思浮動,氣息難平。

    不過就是個鄰家妹妹嘛!這小女娃哭着流鼻涕的模樣都還在他的腦海裏呢,可是,他卻老把她當女人看,老是有股衝動想把她抓到懷裏抱……

    是太久沒有女人了?

    夏熙轉過身,咬着唇,瞪視着他。

    他就這麼喜歡命令人嗎?他一定要這樣無情的提醒她,她夏熙只是他關晉的附帶資產嗎?她連一點點隱私都不能有?連對他那莫名其妙的心動,都得大刺刺的攤在他面前?

    好氣……貝齒不自主地在唇間啃咬廝磨,眼眶都紅了,卻還是忍住沒開口對他吼,因為她怕自己會哭出來,像小時候一下被他弄哭。她不要,不想他的記憶老是停格在過去那個愛哭小娃身上,究竟是為什麼,真是天知道!再次面對這個兒時大哥哥,她對他,依然想要討好。

    是喜歡上他了嗎?從小時候就開始?

    這很好笑,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畢竟,她真的真的差點忘記她的生命裏曾經有過這個男人……

    可,一見到人就連人家祖宗八代都背得出來,這樣的她,真的叫忘記他了嗎?

    是……她很想耍賴的這麼説,可是,好像不是這樣的。應該説:她明明記得他的,只是假裝忘記,一直假裝一直假裝,裝到最後就變真的了。

    天啊。

    她喜歡他。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希望他可以是因為喜歡她而娶她,而不是那見鬼的附加條件!夏熙死命的咬緊唇,為這後知後覺的認知感到一絲絲慌亂與痛苦,那種痛是窒悶至極的,深沉不見底的,難受得讓人想吐點什麼東西出來。

    關晉瞬也不瞬的望着她,本來八風吹不動的心,竟亂了。

    唉,他只是想看看她的臉,她有必要委屈成這樣嗎?

    想着,一隻帶着薄繭的大手突地伸長,扣緊她的下巴,硬生生阻止她的齒再繼續虐待她的唇……

    「笨妮子!」罵完,他傾身向前,猛烈的男性氣息驀地覆上——她那雙被她折磨得可憐不憶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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