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鼓娘娘抬眼一望,只見十丈之外站了一個秀麗少女,在那少女身邊還站了四個使女,那少女氣質高貴,看來絕非一般普通女子可比!
天鼓娘娘怒道:“你是什麼人,竟擅闖禁地?”
那少女冷冷地道:“你這地方只叫男人止步,怎麼連女人也禁了?”
“你未得允許,進來也是一樣犯了禁!”
身邊一名使女大聲道:“老婆子你瞎了眼睛,難道還看不出咱們是什麼人?動不動就要以犯禁字眼相加!”
天鼓娘娘喝道:“本姑娘正要問問你們,你們都是什麼人?”
另一名使女道:“你不配問,我先問你,你這一套‘勾魂大法’是從哪裏學來的?”
天鼓娘娘一聽,頓時又吃了一驚!
要知她這套“勾魂大法”出自異人所授,只要是大法施出,普天之下英雄沒有一個能僥倖不被迷倒的。
但這套大法知之者甚少,誰知眼下這少女一出口立刻揭破她的底細,又焉能不叫天鼓娘娘為之吃驚不已!
她大聲叫道:“你識得‘勾魂大法’?”
那少女笑道:“在中原武林來説,你或許可以任意為所欲為,假如換了一個地方,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
天鼓娘娘驚道:“你説什麼地方?”
第一名使女高聲念道:“高高在上!”
第二名使女接道:“高昌盟矣!”
第三名使女道:“黃沙漠漠!”
第四名使女道:“望眼無限!”
天鼓娘娘面容一改,忽然泣聲道:“老身真是有眼無珠,不知羅雅多蘭公主駕到,萬望恕罪!”
原來來的五女正是羅雅多蘭郡主和春梅她們,她們找了燕馭驤好久,最後沒有辦法,才把胡老頭遣了回去,看守桃源仙府。
羅雅多蘭郡主卻仍帶着春梅她們尋找,眾人想不到會在這裏找着燕馭驤!
春梅哈哈笑道:“還不趕快把‘鐘鼓齊鳴’撤掉了!”
天鼓娘娘哪敢不依,一揮手,音樂聲、鼓聲都一起停止。
燕馭驤這時已全身脱力,樂聲和鼓聲一止!他實在也支持不住,一跤摔下地去。
春梅嘆了口氣,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天鼓娘娘道:“老身只知他是天師教王無非弟子,不知他還有什麼身份。”
春梅道:“告訴你吧,他就是郡主姑爺,我們找得他好苦!”
天鼓娘娘大驚道:“罪過,罪過,假如老身早知他是郡主姑爺,我也不會這麼放肆了!”
説着,連忙令人把燕馭驤扶了起來,道:“他此時全身脱力,只怕一時之間不會清醒過來,郡主何不到老身之處稍息片刻,待他清醒了再作處置!”
郡主點點頭,道:“好吧,那麼你在前面帶路!”
天鼓娘娘點點頭,然後一揮手,那二三十名少女擺出一副盛大的迎賓場面,她自己在前帶路,向樹林裏面走去!
原來這裏是一遍叢林,走過叢林,前面是一遍如茵草地,就在草地對面,那裏現出一座巍峨的房子。
眾女來到前面,只見大門橫匾之上大書“天鼓宮”幾個蒼勁的金字,入內是一座殿堂。
春梅心想:“好大的氣派,她這裏居然也敢以宮殿相稱。”
天鼓娘娘對於羅雅多蘭一行十分恭敬,尤其對於羅雅多蘭郡主,就像一個臣民對待公主一樣,這情形若給外人知道,不大叫奇怪才怪哩!
天鼓娘娘把羅雅多蘭郡主奉到上座,問道:“郡主到中原多久了?”
“十幾年了。”
“郡主十幾年都沒有回高昌去了嗎?”
“國勢既已面目全非,在元人統治下,我不得不迴避一段時間,哪知一離開就是十幾年!”
“元人可恨,侵奪我大宋江山不説,想不到竟連高昌國也不放過,但不知郡主今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一時還談不到,我只想慢慢尋找有志之士,協助我們光復國土,我心願就足了!”
“高昌國對老身有很大的恩惠,這件事老身倒可以為郡主盡一點綿力!”
“你能盡什麼力量?”
“老身一生最是痛恨男人,所以由高昌回到中原之後,便在各處蒐集了不少美女,告之取陽之道,這些人現在還留在老身身邊!”
“這些人都是軟骨頭,還能作什麼用?”
“不,他們都不是軟骨頭,只不過他們都被老身施了勾魂大法,一時之間都迷失了心智,老身此刻叫他們幹什麼,他們便幹什麼!”
“話雖這樣説,但他們能發生什麼作用呢?”
“打先鋒,做敢死隊,都用得上他們!”
“大約有多少人?”
“大約有四五十人!”
“按理來説!這四五十人都有上乘身手,對付霸佔高昌國的元人是綽綽有餘的,只是我還擔心一件事!”
“不知郡主擔心何事?”
“就算我們在高昌國得了手,但元人在中原還留有大兵,到時他們派兵來攻,我們仍是一樣不敵而逃去!”
天鼓娘娘點點頭,道:“不錯,根本問題仍在中原,只要能把中原的元人解決,高昌的問題也迎刃而解了。”
秋香忽然道:“稟郡主,這事何不與姑爺商量一下,他們男人總比我們女人見多識廣,也許會別有見地!”
春梅道:“姑爺體力該恢復了吧?”
天鼓娘娘點點頭,道:“待我去瞧瞧!”
説着,起身向後走去。
沒有多久一會,天鼓娘娘帶着燕馭驤走了出來,燕馭攀一見羅雅多蘭郡主和春梅等人也在,不由大喜過望,連忙走過來見禮!
春梅笑道:“姑爺,我們找得你好苦!”
燕馭驤苦笑道:“彼此,彼此,我實在想不到隨便走走會碰上事情!”
羅雅多蘭怔道:“你碰上事情?在什麼地方?”
燕馭驤便把碰到的一些事簡要地説了一遍。
春梅嘆了口氣,道:“我以為我們住處像在世外桃源,哪知暗中還有人窺伺,如不是姑爺發覺,我們真不知道哪天出來呢?”
秋香接道:“説來也是天意,要不如此,我們還不知是怎樣的結局呢?”
燕馭驤問道:“郡主,原來你和天鼓娘娘認識!”
天鼓娘娘道:“假如你早説認識羅雅多蘭郡主,我也不會對你施展‘勾魂大法’了!”
燕馭緊道:“在下又怎麼知道前輩認識郡主?”
眾人一聽,無不為之大笑。
天鼓娘娘道:“能得今日不期而遇,也算是一種天意,待老身弄點吃的來吧!”
冬菊道:“正好,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哩!”
春梅笑道:“就是你最貪嘴!”
冬菊伸了舌頭,然後扮了個鬼臉,道:“難道你就不餓嗎?”
眾人見冬菊那種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天鼓娘娘立刻吩咐人去備辦酒席。春梅把眾女剛才商量之事説了一遍,最後問道:“姑爺,你有什麼高見?”
燕馭驤嘆道:“辦法倒有,但還得費些時間。”
“什麼辦法?能不能説出來大家聽聽?”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中原武林四分五裂,不是貪名,就是求利,遠者不説,就拿中原兩大勢力天帝和妖府魅梟來説,他們之中就有不少奇人異士,只可惜他們受一己之慾所蔽,不顧國家命脈,實在令人可惜!”
羅雅多蘭道:“我以前還不知道什麼天帝、地帝,只聽説天帝是元人,這話可對?”
燕馭驤道:“一點不錯!”
羅雅多蘭奇道:“天帝既是元人,那麼為何還有這許多漢人替他當跑腿狗子呢?”
燕馭驤道:“天帝有兩樣法寶收絡這些人,一是錢,一是色!”
天鼓娘娘嘆道:“這人真是厲害,要知以天下之大,能夠不為金錢所誘的人,未必就逃得過色這一關,能夠逃過色的,未必就逃得過錢,更何況他雙管齊下,那就無怪天下會有這麼多的人甘願為他所用了!”
春梅道:“姑爺,咱們這次一路行來,聽説他們已推選你為武林盟主了,是嗎?”
燕馭驤笑道:“這是他們抬愛,其實我可不敢當!”
天鼓娘娘驚道:“你是當今武林盟主,是誰推選的?”
春梅道:“八大派掌門推選的!”
天鼓娘娘嘆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能受八派掌門如此抬愛,顯見有不凡的才智,但不知你此刻準備何往?”
燕馭驤道:“在下準備到天帝那裏去!”
秋香驚道:“姑爺身為盟主,自己怎能涉險?”
燕馭驤苦笑道:“如今八派之人都在少林等我,我如不去涉險誰去?”
天鼓娘娘道:“你到天帝那裏幹什麼?”
燕馭驤肅聲道:“探聽虛實,然後準備進攻!”
天鼓娘娘道:“我曾聽人説起天帝那裏佈署嚴密,其中機關重重,要進攻只怕還不容易!”
燕馭驤點點頭,道:“這個在下早已知道,在下此刻前去,便是去看看裏面的人是否已得到了天帝機關圖樣?”
天鼓娘娘道:“原來你在裏面早有了佈置?”
燕馭驤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早已有人潛伏進去了!”
天鼓娘娘道:“這樣説來,要進攻天帝已是事半功倍之事,但不知天帝攻破之後,你又作何打算?”
燕馭驤道:“若説以後打算,末免言之過早,不過在下最終目的希望天下太平。”
天鼓娘娘莊容道:“有志氣!那麼老身也參加了!”
燕馭驤大喜道:“前輩此言當真?”
天鼓娘娘正色道:“我為什麼要騙你,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武林中人,無論如何也要替武林作些有意義的事情。像我以前那種觀念,實在太狹窄了些!”
燕馭驤道:“能得前輩參加,在下自信距離成功目標已不太遠,在下先謝過前輩了!”
天鼓娘娘的天鼓,他是嘗試過了的,假如用來對付天帝和妖府魅梟他們,那是一股極大的助力。
天鼓娘娘搖搖頭,道:“別客氣,我的力量就是郡主手下的生力軍,他日光復高昌國時,隨時聽郡主差遣好了!”
羅雅多蘭道:“謝謝你啦!”
天鼓娘娘忙道:“老身受老王大恩,這點微薄、心意又算得什麼?郡主這樣客氣,不折煞老身了嗎?”
眾人隨便説説,酒菜已擺了上來。
一行人入席之後,酒過三巡,燕馭驤忽對羅雅多蘭道:“郡主,在下想走了!”
羅雅多蘭忙道:“難道你連一晚時間都不能停留嗎?”
“郡主有所不知,在下與八大派掌門約好,不管事情辦到何種程度,在十日之內在下都必須去通知他們,因為他們現在都在少林等我消息!”
“這樣看來,你是非走不可了?”
燕馭驤點點頭。
羅雅多蘭想了一想,道:“那麼,我今後到何處找你?”
“天帝勢力龐大,假如郡主願意,那你就在這裏等我的消息吧!”
“你還會回來嗎?”
“萬一在下不能親身到此,也會派一個傳信之人專程前來通知郡主!”
羅雅多蘭點點頭,道:“好吧,那麼我就在這裏等你好了!”
燕馭驤忽然想起一事,轉臉對天鼓娘娘道:“在下還有兩件事情託前輩!”
天鼓娘娘道:“不要説兩件事,就是一百件事,老身也答應!”
燕馭驤頓了一頓,道:“第一,郡主在老前輩這裏,一切望多關照。”
天鼓娘娘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重大之事,這件事可交代屬下。”
燕馭驤點了點頭,又道:“第二,老前輩習性已改,那麼最好恢復那五十多個男人的自由,因為萬一有事,説不定我們還能用上他們!”
天鼓娘娘道:“放心,老身已有這種打算了!”
羅雅多蘭道:“沿途多小心保重!”
燕馭驤應聲道:“我知道!”
“道”字出口,人已走得不知去向。
燕馭驤一路向前飛奔,快到達揚州城內,他忽然想起若是就這樣往揚州撞,未免太過冒險。
因為揚州城內幾乎都是天帝爪牙,假如他一到,很快便會被人認出,這樣一想,他立刻停住腳步。
他找了一個地方,地上漆黑,不遠之處有一道淡水!燕馭驤心想這地方正好合用,於是抓了一把土,正想往臉抹去。
忽聽一人大聲呼道:“燕馭驤。”
燕馭驤吃了一驚,脱口道:“什麼人呼叫在下?”
那人道:“果然是你了!”
燕馭驤道:“究竟是誰,何不現身一見?”
那人笑道:“小可這不來了嗎?”
聲落人現,只見一個少年從林木深處走了出來,但是燕馭驤一見,卻不認識那個人。
燕馭驤怔道:“是老兄呼叫在下嗎?”
那少年道:“不敢,正是小弟,燕盟主請借一步説話!”
“這裏四周無人,兄台有什麼話只管請説!”
“小可名叫吳全福,是奉貝祈綾姐之命而來!”
“貝祈綾現在何處?”
“她已經被天帝囚禁了!”
“怎麼?她被囚禁了?”
“她上次請命去武當,主要用意是想會燕兄,貝祈綾姐那時就不該再回來!”
“那是因為她非常擔心其師父及母親的安危!”
“其實她師父和母親早已被天帝囚禁,只怪她對天帝大過痴情,還口口聲聲説天帝是在保護她們呢!”
“這件事我也早已告訴過她了,她偏偏不聽,請問吳兄,不知道凌漓的情形如何?”
“凌漓沒有被發覺,她也派出三路人馬去找燕兄,想不到卻被在下找着,燕兄,我們前面去再説吧!”
燕馭驤現在為人已小心得多,問道:“到前面什麼地方去?”
“燕兄請放心,到了前面就知道。”
燕馭驤念頭一閃,心想吳全福不像是個壞人,假如他是壞人,我也不怕他算計於我,這樣一想,便跟着吳全福向前走去。
兩人順着樹林走,走了一會,已來到山腰下,那山腳地勢是向內部進入,自外面看來十分隱秘。
可是走一會,前面現出一間茅草房子,那房子簡陋不堪,看來已很久沒有人住了。
兩人來到近處,吳全福輕輕拍了三掌,只見外門一現,一人閃了出來,問道:“可是燕大俠來了?”
吳全福應道:“正是!”
那人道:“凌漓姑娘已經等了很久了!”
燕馭驤道:“有勞凌漓姑娘久等,在下實是心地不安!”
嘴裏這樣説,心中卻想凌漓對我一向不錯,假如她知道我已到此,出來迎接唯恐不及,哪裏還會搭起架子在後面等我,説不定裏面定有文章。
他一面走一面想,跨進茅屋,卻見房子裏面空洞洞的,連一個鬼影也沒有,燕馭驤心中這時猛然一沉!
他忙問道:“人呢?”
吳全福道:“燕兄到裏面瞧瞧,就知道了!”
燕馭緊冷冷地道:“裏面不會太大吧?”
“小得很!”
“那麼在下説話,凌漓姑娘在裏面應該聽見才是!”
“當然,當然。”
燕馭驤忽然轉過身子,大吼一聲,道:“凌漓現在何處?”
他那聲大喝不要説凌漓就在裏面,就是遠在二十丈之外,也應聽見了。
哪知他一聲喝出之後,裏面根本沒有人答應,燕馭驤這時情知事情有變,反手便向吳全福抓去!
吳全福向後一閃,突然從臉上取下一副人皮面具,立刻露出本來面目,原來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燕馭驤道:“原來是你?”
吳全福道:“你想不到吧!”
燕馭驤暗暗吸了一口氣,道:“你們共有五個人,怎麼現在只出現一個!”
忽有一人冷聲道:“我們不是在這嗎?”
聲落人現,房子裏面又現出三個人來。
原來前後出現的三個人,是天帝的五大侍衞,除吳全福之外,另外四人是林劍華、王銘吉、彭宗懷、梁一平。
燕馭驤恨聲道:“原來你們早有預謀?”
林劍華道:“我們早料到你會來,所以等候已久。”
燕馭驤冷冷地道:“你們欲待怎樣?趕快劃下道來!”
玉銘吉道:“那是當然,不過你也是最幸福之人,這裏山明水秀,能夠葬身在此,你也應該滿足了!”
燕馭驤哈哈笑道:“也不知等一下是誰葬誰了呢!”
彭宗懷哼一聲,道:“他媽的!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梁一平道:“眾位現在哪有閒心瞎扯,何不乾脆把他宰了?”
説話聲中,已把寶劍抽了出來。
其餘四人也跟着把寶劍抽了出來,五人很快地移動身子,霎時把燕馭驤圍住。
燕馭驤朝五人掃視了一眼,道:“慢來,在下還有幾句話,要問問你們!”
林劍華道:“你還有什麼遺言交待?”
燕馭驤哼了一聲,道:“在下請問,貝祈綾的情形究竟怎樣?”
林劍華道:“吳全福剛才不是對你説過嗎?她意志不堅,早被主上監禁了!”
燕馭驤道:“那麼其他人呢?”
吳全福道:“情形也是一樣!”
燕馭驤哼道:“你倒對燕某説了實話。”
吳全福冷笑道:“若不對你説實話,你哪會上當?”
燕馭驤點了點頭,道:“很好,很好,在下還想知道一下凌漓的情形?”
林劍華揮了手問道:“不用問啦,她的情形也和貝祈綾一樣!”
燕馭驤只覺得心頭一沉,這樣一來,他的計劃已經完全失敗,八派掌門俱在少林等待,顯然是徒勞空等了。
林劍華嘿嘿乾笑兩聲,又道:“姓燕的,你的算盤打得真好,想利用主上身邊的兩名美女替你工作,探清我們佈置,然後帶着人前來進攻!”
手臂一抬,又是一劍攻了過來!
燕馭驤哼道:“燕某倒要試試你們這次有什麼能耐?”
反手一撩,一劍搭了過去!
彭宗懷喝道:“別忙,還有我彭某人!”趁着燕馭驤劍式剛出,一連攻出三劍,三劍猶如風掃。
燕馭驤臨危不亂,見招拆招,瞬息之間和彭宗懷等人搶攻了二十多招!
驀地,吳全福飛起一劍攻出!
燕馭驤大喝一聲,運起全力一擋,“當”的一聲,吳全福似乎受不住燕馭驤大力一擊,整個人都都被震得飛彈而起。
這時林劍華又是一劍攻到,燕馭驤照樣攻出一劍,林劍華身子也跟着飛彈而起。
説時遲,那時快,就在吳、林兩人身子飛直之際……
彭宗懷、王銘吉和梁一平等三人已一起挺劍攻到。
這三劍氣勢如虹,劍氣劃出一陣凌厲刺耳的狂叫之聲,銀虹亂吐之中,更有一種懾人心魄之功。
燕馭驤手腕一振,“唰唰唰”連擋三劍!
哪知燕馭驤三劍剛出,吳林兩人突從兩側飛回,其勢如電,雙劍急劃,幾乎搶在王銘吉等人的前面。
這一招燕馭驤始料未及,他就是功力再高,也無法在這種劍勢之下出手連擋吳林兩人的攻勢。
燕馭驤猛然吸了一口氣,手臂自然而然撤了回來,身子半倒,斜斜掠出五尺之外。
王銘吉大叫道:“哪裏走!”
如影隨形,劍招跟着攻到,梁一平和彭宗懷兩人也是一樣,根本不給燕馭驤有喘息機會,雙劍凌厲地迫了過來。
燕馭驤只好再度退後,哪知那間房子甚小,正待舉步,後面已無退路,燕馭驤一急真是非同小可。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聽“砰”的一聲,大門被人硬生生地撞開,但見一人當門而立!
王銘吉大叫道:“什麼人?”
那人冷冷地道:“本郡主羅雅多蘭是也!”
燕馭驤聞言甚喜,原來他是背對着羅雅多蘭,此時無法看到羅雅多蘭郡主的人。
但是隻要一聽聲音,不覺精神大振,劍化飛雨的式子,趁着玉銘吉等人怔神之間,擋了幾人一招,同時人也向一側彈去!
吳全福和林劍華等兩人身形落地,和玉銘吉等人一起注視着羅雅多蘭郡主,在一剎那間,他們似都被羅雅多蘭郡主那種高貴氣質所懾,怔住了。
燕馭驤道:“郡主怎麼也來了?”
羅雅多蘭道:“自你走了之後,我有點放心不下,所以才跟了來!”
“有勞郡主跋涉,在下實感過意不去!”
“夫妻間還講什麼客套?”
林劍華驚道:“你是燕馭驤的妻子?”
羅雅多蘭道:“是又怎樣?”
王銘吉皺眉道:“怪事,怪事,你還是什麼郡主?難道你不是中原人士?”
羅雅多蘭冷冷地道:“我是不是中原人士,你管不着?”
梁一平大笑道:“哈哈,自稱郡主,十有九不是中原人了!”
吳全福道:“姓燕的小子真有辦法,竟連番婆子也能搭上一個,他媽的,我們真是空活一輩子啦!”
彭宗懷道:“老大別自怨自艾,我們這就把這個番婆子擒住奉獻給你如何?”
吳全福好笑道:“不要,不要,我才不揀燕小子的二手貨呢!”
他一面扮着鬼臉,一面欲撲上搶攻。
彭宗懷道:“老大,這番婆子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假如你不要,那就送給我好啦!”
他們只顧胡説八道,卻不知此時的燕馭驤和羅雅多蘭郡主早已氣得火冒三丈,彭宗懷話音剛落,燕馭驤已大喝一聲,一劍攻了過去。
彭宗懷和梁一平舉劍一搭,燕馭驤立刻變招一絞,他想硬生生地把兩人的劍絞落。
彭宗懷哼道:“好大的膽子!”
身子微退,這時王銘吉剛好挺劍攻到,三支劍剛好搭在一起,他們又聯手而攻。
羅雅多蘭郡主道:“馭驤,退出去!”
燕馭驤一撤手腕,飛身縱了出去。
羅雅多蘭還是站在那裏,燕馭驤一到,兩人立刻並排一起,相距不過兩尺。
林劍華哈哈笑道:“夫妻合壁,我們不如宰了男的,讓女的守一輩子寡!”
梁一平道:“説得是,那個女的就屬於我啦!”
林劍華道:“大家請後退,對付這孃兒我一個人就行了。”
吳全福道:“這孃兒氣定神閒,老二你千萬不可託大!”
林劍華道:“我知道。”
説着,向前跨了兩步,對羅雅多蘭道:“漂漂亮亮的,何必跟着燕小子送死!”
羅雅多蘭沒有説話,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林劍華緊了緊手上長劍,又道:“如何?最好還是和燕小子拆散算了!”
羅雅多蘭怒道:“你的嘴巴臭得很,本郡主非要替你撕開來瞧瞧不可。”
説完,呼地一掌攻了過去。
林劍華冷笑一聲,劍把一轉!雪亮的劍尖直向羅雅多蘭手腕挑去,這一劍雖是隨意而發,可劍招也屬少見。
哪知他劍尖剛出,羅雅多蘭突然由掌變抓,五指抓向林劍華的劍柄,其勢之快,遠在林劍華之上!
林劍華心頭不由為之大震,剛欲變招,為時已經不及,立時向後退了一步!
羅雅多蘭笑道:“你的武功不過爾爾,怎麼説起話來嘴巴這麼不乾淨!”
林劍華暗暗吸了一口氣,道:“賤人,你認為就贏了嗎?”
羅雅多蘭道:“難道你還不承認?”
林劍華哼道:“當然不承認!”
羅雅多蘭冷聲道:“你現在在我手下敗了一次,你依然會在我手下失敗一千次。”
林劍華道:“你吹什麼大氣,剛才一招乃因我大意失敗,老子若全力相搏,你豈能輕易言勝?”
羅雅多蘭道:“你不相信?”
林劍華道:“老子當然不相信!”
吳全福道:“老二,這番婆恐怕真的有兩下子千萬不可逞狠!”
林劍華道:“我知道。”
説話之時,只見他手上劍光大作,霎時戳出六劍,劍劍都是殺招,這一次,他是以全力相搏了。
羅雅多蘭突然一笑,只見她手臂一抬,手上已多了一條綵帶,那條綵帶矯若遊龍。“呼”地向林劍華捲去。
林劍華大喝道:“這是什麼東西?”
劍式突然一改,白光生動,疾刺綵帶。
羅雅多蘭不屑地道:“狂徒敢爾!”
手腕一揮,那綵帶雖長,但在羅雅多蘭手上,就好像她手臂一般,帶頭忽然下垂,一下卷向林劍華的腿!
林劍華大驚,正想用寶劍割綵帶,那羅雅多蘭王腕又是一揮,林劍華驟失重心,“噗哧”向後倒去。
吳全福睹狀大驚,喝道:“賤人敢傷我師弟!”
一揚手腕!凌厲地攻出了一招,羅雅多蘭冷然一笑,嬌軀微側,隨手把林劍華提了起來,直向吳全福劍鋒迎去!
吳全福不敢把寶劍用實,手腕一撤,人已向後飛奔而退!
羅雅多蘭冷笑道:“對付你們這種口舌不乾淨之徒只得如此!”
玉腕一甩,綵帶上的林劍華直向十步之外的山石撞去!此舉來得甚急,吳全福身子剛退,欲待搶救,哪裏還來得及,只聽“啪”的一聲,林劍華已腦漿迸裂而死!
吳全福睹狀大怒道:“好賤人,老子和你拼了!”
羅雅多蘭怒聲道:“你想找死還不容易?”
一揮綵帶,那綵帶化成一條五彩斑斕的蚊龍,張牙舞爪,一時抓兵刃,一時纏頭纏腳,俱是制敵先機,又迫得吳全福手忙腳亂。
他五人有許多招式都靠五人聯手才可施出,若是單打獨鬥,哪是羅雅多蘭的對手!
吳全福一連攻了十七八劍,但他每一劍都受羅雅多蘭所制,迫得手忙腳亂,一個不小心,雙腳又被羅雅多蘭捲住!
羅雅多蘭道:“你也去吧!”玉腕一揮,吳全福也身不由主向那山石撞去!又是“砰”的一聲,吳全福也是腦漿進裂而死。
在外邊的王銘吉等三人,見兩位義兄在轉眼之間都死在羅雅多蘭的綵帶之下,俱是又急又驚,心神微分,在燕馭驤快捷的劍招下都踉蹌而退!
王銘吉捂着腦門,目視彭宗懷、梁一平,道:“你們沒……有傷着……吧……”
身子一搖,噗嗵向後跌去。
梁一平乾笑了兩聲,道,“他的劍招太快啦!”
他倒提着長劍,向前跨了兩步,怎知他的傷在胸口,怎麼樣也無法支持下去,立時向後倒去!
彭宗懷似乎是傷得最輕的,只在左肩上中了一劍,雖然流着血,可仍然能夠挺得住。
燕馭驤微笑着走了過去,道:“閣下傷勢大概沒事!”
彭宗懷怒道:“你為什麼不把我殺掉?”
“我要你帶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那先得問你,願不願意帶我去。”
“我若不願意呢?”
“死路一條!”
彭宗懷暗暗吸了一口氣,道:“假如願意呢?”
燕馭驤正色道:“非但可以保命,而且從此以後可在武林之中永保英名!”
“姓燕的,你可是騙我?”
“在下用着着騙你嗎?”
“好吧!你要我帶你去什麼地方?”
“貝祈綾囚禁的地方!”
“我早知你會提出這個條件。”
“難道你不願意?”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帶你去之後!你也未必能夠達到願望!”
“此話怎説?”
“貝祈綾現已不成人形,你去了之後,只怕已經認不得她了。”
“她吃了很大的苦是嗎?”
“不錯!”
“那你現在就帶我去。”
“我帶你去當然可以,但我也希望得到保障!”
“無論你想得到什麼保障,燕某人都可以設法!”
“你説話可得算數啊!”
“燕某從不騙人!”
“好吧,我信得過你,不過你應該知道,貝祈綾為什麼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你這話未免多餘,我還沒有見貝祈綾,怎知她落得什麼下場?”
“告訴你也不要緊,她半邊皮膚都被天帝撕爛了!”
燕馭驤乍聞此言,頓時為之怔住了。
他顫聲道:“這話是真的?”
“當然真的。”
燕馭驤咬牙切齒地道:“好個天帝,我和他仇恨越來越深了!”
話聲一頓,忽又問道:“我問你,她的生命有沒有危險?”
彭宗懷搖搖頭,道:“這很難説,假如依照常理來説,一個人皮膚被撕了半邊,早該氣絕而亡,可是她意志非常堅強,直到現在還氣息奄奄地活着!”
燕馭驤悲痛地道:“凌漓呢?”
彭宗懷道:“情形也差不多!”
羅雅多蘭問道:“這兩人是誰呀?”
“都是我派在天帝邊上的卧底。”
“我們該不該救她們呢?”
“當然該救她們啦!”
“既然應該救她們,事情已經是非常緊急了,你還問這些幹什麼呢?我們走吧!”
燕馭驤點了點頭,對彭宗懷道:“閣下能不能為在下帶路?”
彭宗懷遲疑了一會兒,始道:“好吧,我帶你們去!”
燕馭驤拱手道:“多謝!”
彭宗懷一句話也沒説,在前帶路而去。
前行之中,羅雅多蘭郡主悄聲對燕馭驤道:“馭驤,你認為此人會不會使詐?”
燕馭驤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認為我們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羅雅多蘭點點頭,道:“我也有這種看法,所以,特別關照你一聲!”
燕馭驤柔聲道:“謝謝你!”
羅雅多蘭笑道:“自己人,還講什麼客氣?不過我聽説天帝人多勢大,到時萬一事敗,你心中可有應付方法了嗎?”
燕馭驤搖搖頭,道:“現在還談不到,郡主,到時候萬一有危險,你乃金技玉葉之身,最好是先退!”
羅雅多蘭正色道:“這是什麼話?咱們既是夫妻,生要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就是有天大的危險,我也不離開你!”
燕馭驤一聽,不由大受感動,情不自禁握住羅雅多蘭的玉手,這是他們自認識以來首次肌膚相觸。
燕馭驤柔聲道:“郡主這樣相待,我此生別無他求了。”
彭宗懷在前面聽得冷笑,要知他自始至終都對燕馭驤和羅雅多蘭懷有恨意,剛才之所以答應帶兩人來,其實心中卻另懷鬼胎。
這時,三人已經繞過一遍樹林,前面是一座山石,那山石七零八落。
燕馭驤問道:“咱們這樣走法,不知道要走到何時?閣下現在要帶着我們往哪裏去?”
彭宗懷道:“這裏是一條便道,知道的人不多,你只要再往前走,便可到了。”
燕馭驤道:“便道還有多長?”
彭宗懷幹聲笑道:“快啦!”
燕馭驤仍然有點放心不下,又道:“便道通往何處?”
彭宗懷道:“就是通往囚禁貝祈綾和凌漓之處!”
羅雅多蘭冷笑道:“怎麼會這麼巧,囚禁人的地方有便道可通?”
彭宗懷心中暗恨,嘴裏卻道:“姑娘有所不知,天帝府中條條道道都有暗道,在下在天帝府多年,所以知道比較詳細。”
燕馭驤接道:“情形也可能真的如此,我們還是走着再説吧!”
羅雅多蘭微微一笑,道:“好吧,走就走吧!”
彭宗懷陰險一笑,當下又在前領路而去。
走過亂石,前面是一處山腳,山腳前清晰地可以看到有十幾處洞穴。
燕馭驤問道:“是不是要從洞穴中進去?”
彭宗懷點頭道:“不錯!”
“這麼多洞穴,我們應往哪座洞穴走呢?”
“從左邊數過去第七座洞穴!”
“好吧,那麼請帶路!”
彭宗懷點了點頭,舉步朝第七座洞穴跨了過去。
燕馭驤和羅雅多蘭跟着而入,燕馭驤走在前面。
走不多遠,一道小河橫在眼前。
彭宗懷道:“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一提真氣,“呼”地掠了過去!
羅雅多蘭低聲道:“馭驤,看樣子,那邊好像有些危險!”
燕馭驤苦笑道:“事已至此,不過去也不行了,我看這樣吧,我先過去,郡主隨後再過去如何?”
羅雅多蘭道:“我先過去吧!”
燕馭驤驚道:“郡主乃金枝玉葉之身,怎可輕易涉險?”
羅雅多蘭笑道:“和你在一起,我這郡主身份早已不存在了!”
説罷,也不管燕馭驤答不答應,呼地掠了過去。
燕馭驤不由心中大急,他原本想叫羅雅多蘭郡主斷後,哪知羅雅多蘭反而搶先掠了過去,這一來,他不過去也不行了。
燕馭驤遲疑之間,羅雅多蘭已到對岸,極目一望,卻沒見半個人影!
羅雅多蘭冷然一笑,道:“我早知道你在搗鬼。”
話出之後,四下不聞一點回應,這時燕馭驤已經跟蹤掠到,睹此情景,不由恨恨地道:“他果真使詐。”
羅雅多蘭笑道:“我看人絕不會有錯,馭驤,我不妨對你説一個故事!”
燕馭驤心想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此時此地卻還有閒心説故事?心雖這樣想卻不忍掃羅雅多蘭的興,隨口應道:“什麼故事?”
羅雅多蘭道:“我説的這個故事是發生在我們高昌國,那時我只有五六歲!”
“有一次我父皇問案,我恰好在他身邊,有甲乙兩個牧人前來互訴,甲説乙偷了他的羊,乙説甲偷了他的羊,兩人互相糾纏不清,所以請求父皇決斷!”
“他們的羊總該有記號吧?”
“當然,那羊是有記號的!”
“那不得了嗎?要是誰説出記號,那隻羊便屬誰的。”
“假如他們兩個都能説出羊記號呢?”
燕馭驤呆了一呆,道:“這……”
羅雅多蘭笑道:“你別急,聽我繼續説下去,那隻羊有什麼記號,甲乙兩個牧人都説得清清楚楚,甚至父皇問他們,那隻羊有多少斤,兩人的答覆也都一模一樣。”
燕馭驤皺眉道:“那倒真難以處斷了!”
羅雅多蘭道:“當時父皇也感到難以處斷,便去詢問眾大臣有沒有辦法處斷這件事,假如誰有辦法,加官三級!”
“誰有辦法?”
“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呢?”
“我的辦法簡單得很,我告訴父皇,叫他吩咐人把那隻羊殺了!”
“不錯,不錯,殺了那隻羊,讓他們一人分一半,那不就沒有話説了!”
“事情哪會這麼簡單啊!”
“那還會有什麼呢?”
“別的不説,就拿你我來做個譬喻,羊是你的,我卻是扯謊的騙徒,殺了羊,我可以得到一半,我自然高興,至於你,你會高興嗎?”
燕馭驤恍然大悟道:“我當然不高興,因為我為什麼要分一半給別人呢?”
羅雅多蘭道:“這就是了,所以當時父皇吩咐人要殺羊的時候,那騙徒非常高興,羊的主人卻垂頭喪氣,所以我就很快告訴父皇。”
講到這裏,突然左右兩邊,衝出四人。
燕馭驤見四人連招呼都沒打,就揮劍直劈,連忙神劍畫出個圓圈,只見那四人應劍而倒。
燕馭驤收身而退,目光掃處,又有八名大漢從四面圍了過來。
燕馭驤哼了一聲,道:“還有人嗎?何不一起出來,也免得燕某人多費手腳!”
那八名青衣大漢並不答話,立刻飛出四人向羅雅多蘭攻去!
這樣一來,燕馭驤變成了腹背受欺。
好個燕馭驤,臨危不亂,突然一個縮身,劍刃之上抖出十六道長虹,只聽“嘶嘶”之聲不絕於耳,那八名青衣大漢都先後死在他的劍下!
忽聽一人冷冷地道:“好劍法!”
燕馭驤舉目望去,只見從暗角之處走出三個人來。
其中一人是彭宗懷,另外兩人都是年過半百的老人,燕馭驤曾到過天帝府內住過一段時間,卻不認識這兩個老人。
左面老人道:“你就是燕馭驤?”
燕馭驤傲然道:“然也!”
左面老人冷笑道:“死到臨頭尚不自知,竟敢拔劍殺人!”
燕馭緊冷聲道:“他們若不偷襲,燕某又何致殺他們?”
右面老人跨前一步,道:“你的劍法很不錯啊!”
燕馭驤道:“閣下誇讚了!”
左面老人哼了一聲,喝道:“好不要臉,哪個誇你了?”
手臂一抬,“呼”地擊出了一股颶風!
燕馭驤一振長劍,滿空之中劍光閃動,劍刃所至,把那半百老者緊緊纏住!
那老者左衝右突,竟自無法脱身,左面老者看情形不妙,狂吼一聲,飛躍而上,他一上手便是雙掌齊出,“呼呼呼”連擊十五六掌。
燕馭驤睹狀呼道:“乾坤雙叟!”
乾叟叫道:“小子,你現在知道可就遲了!”
原來乾坤雙叟向居首陽山,這兩人介乎正邪之間,不知何時,竟也被天帝所收用了。
燕馭驤暗吸了一口氣,哼道:“便是乾坤雙叟又怎樣?”
手腕一緊,一劍刺向乾坤雙叟腳部,這種招式真是用得妙到毫巔!
乾坤雙叟招式忽然一變,竟向相反方向轉動起來,乾叟由左向右在空中轉了一圈,手臂暴長,罩向燕馭緊當頭擊下。
坤叟雙腳一起,也從相反方向踢出五六腳。兩人攻守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無論燕馭驤閃向何處,都在兩人攻擊範圍之內。
一旁的彭宗懷睹此情景悄向羅雅多蘭移近。
羅雅多蘭正在替一個道人施展救治之法,早已進入忘我之境界,彭宗懷悄悄移近,她根本沒有發覺。
幸而燕馭驤眼觀四處,耳聽八方,突然發覺彭宗懷欺近羅雅多蘭,此時相距不及五步,燕馭驤顧不了乾坤雙叟攻擊,大吼一聲,人已持劍飛掠而出。
燕馭驤手上劍刃直向彭宗懷當頭罩落之時,彭宗懷簡直連作夢也沒有想到!
燕馭驤劍招一緊,只聽“嚓”的一聲,彭宗懷胸口已中了一劍,鮮血如注,身子晃了兩晃,倒下地去!
乾叟驚道:“好小了,你還敢逞兇殺人?”
他大怒之下,根本忘了燕馭驤那把鋒利的劍,掌風剛剛劈出,燕馭驟的劍尖已迴圈過來,“嚓”的一聲,一條手臂已被切掉。
乾叟忍痛大呼道:“報應!報應!我們走吧!”
坤叟點點頭,道:“好吧,都依你,我們走!”
乾叟從地下抬起斷臂,當下飛掠而出,坤叟也不停留,跟着走了出去!
這兩人説走就走,絲毫也沒有留意,剎時走得不知去向!
燕馭驤怔了一怔,喃喃地道:“急流勇退,還不失為俊傑之士!”
突然燕馭驤大驚道:“郡主,怎麼啦?難道他……”
羅雅多蘭緩緩地站起,擦了擦頭上汗珠,道:“這是一個患病很重的失憶人,現在已經好了!”
燕馭驤不解地道:“那你為什麼要點他的穴道呢?”
羅雅多蘭搖頭道:“你不知道,此刻他雖已痊癒,可是體力仍不勝負荷,我點了他軟麻穴,可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原來如此!”
“他是一個失去理智之人,可不比一般普通病症,要使他醒來之後恢復記憶,勢必好好休息一下不可!”
“假如他能恢復記憶,那對我們是一大幫助!”
“看此情形,好像這些洞穴都有通路,我們要不要再進一步去瞧瞧?”
“瞧當然是要瞧的,不過最好等他清醒之後再説,假如他能知道道路,我們不是可以省去許多事情了嗎?”
“那倒也是!”
眼見地下死者,竟有十數人之多,不禁雙雙搖頭道:“小小一個洞穴便藏了這麼多人,足見天帝這人勢力之大,若不把他消滅,對中原武林倒真是一大障礙!”
“更可怕者,他還是當朝前御史,假如他一下反悔又甘願替當朝效力,那事情就更難辦了。”
“所以我們現在有一種看法,不知對不對?”
“請問郡主有何高見?”
“天帝手下大多都是武林中人,我們目的只在消滅天帝一人,所以我建議,事後我們碰着天帝手下,應該儘量向他們説明利害,若非不得已,千萬不可出手殺人啊!”
“郡主悲天憫人心腸,好生使人佩服!”
“哪裏,哪裏,我完全是為了大局着想,要想推翻天帝,勢非眾志成城不可!”
燕馭驤正想答話,忽然看見那道人身子動了一動,羅雅多蘭連忙走了過去順手拍開了那道人的穴道。
那道人揉了揉眼睛,忽然叫了一聲,道:“這是什麼地方?”
羅雅多蘭笑道:“你何不好好一想!”
那道人果然想了一想,旋又搖搖頭,道:“貧道真的想不起來,兩位是……”
燕馭驤道:“道爺可是峨嵋一凡道長?”
一凡道長驚道:“施主怎知貧道法號?”
燕馭驤笑了一笑,先沒理會一凡道長的話,又道:“道長在若干年前,是不是與武當妙真人等去行刺過天帝?”
一凡道長大驚道:“施主怎麼連這些事也知道?”
燕馭驤吸了一口氣,這才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説了出來,一凡道長聽了,不由驚詫了。
他絕未料到自己會失過蹤,他只感到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至於夢裏是什麼情景,他只落下一片模糊了。
燕馭驤説過之後又道:“道長可知妙真人他們下落嗎?”
一凡道長搖頭道:“不大清楚!”
燕馭驤道:“道長何不想一想,你可知怎麼來到這裏的?”
一凡道長搖頭道:“也想不起來了!”
羅雅多蘭道:“那沒關係,馭驤,你不妨先把今天武林大事對這位道長説一説?”
燕馭驤點了點頭,便又把現今武林大事説了出來,一凡道長嘆道:“想不到貧道被人攝去心智,武林之中竟發生這樣大的變化,那麼兩位到此何干?”
燕馭驤道:“尋覓路途,以便各派的人進攻,消滅天帝。”
一凡道長道:“對,這獨夫若不消滅,武林難安,貧道也願助一臂之力!”
羅雅多蘭道:“正要道長幫忙帶路。”
一凡道長道:“貧道只怕已記不起道路了!”
羅雅多蘭笑道:“那沒關係,我們一邊走一邊説吧!”
於是,當先帶路而去!由於三人在洞穴之中已久,對於洞穴景物都依稀可辨,走了一會,前面現出兩條道路,羅雅多蘭停步,回顧一凡道長,道:“道長以前所經過之事,就好像做了一場惡夢,我今已把道長帶入夢境之中,道長總該回憶起一些事情吧!”
一凡道長想了一想,道:“嗯,我記起一點眉目來了!”
燕馭驤大喜道:“但不知該往哪條路走?”
“從右邊走,不錯,從右邊走,右邊有一條曲折的小徑,可以直達裏面!”
“裏面?道長説的裏面是什麼地方?”
一凡道長疑惑地道:“那裏很大!但地方卻極陰沉,好像是專門囚禁人的地方!”
燕馭驤心中狂喜,忙道:“是不是要經過一遍墳場!”
一凡道長驚道:“不錯,要經過一遍墳場!”
“那就對了,正是那地方。”
羅雅多蘭問道:“什麼地方?”
燕馭驤道:“那地方正是囚禁犯人之處,我早先便曾走過!”
三人走了一會兒,果然發現前面有一條小徑,走過小徑,前面是一塊平地,那塊平地不大,可是兩邊卻築起了一道土牆。
羅雅多蘭前行之中,忽聽唰的響了一聲。
一凡道長大叫道:“當心,有人放箭!”
羅雅多蘭笑道:“我早知道了。”
説話之時,兩邊土牆都響起了箭弦之聲,霎時,只見箭出如雨,紛紛向三人射到。
燕馭驤冷笑一聲,雙掌揮動,那些箭矢哪裏的近得了他的身,一凡道長和羅雅多蘭亦是依樣畫葫蘆,四掌同揮,把射來的箭矢紛紛打落於地!
第一批被打落,可是第二批箭矢又跟着射到,那兩邊的人似乎是在阻止他們三人前進。
燕馭驤道:“這樣不是辦法,待我過去瞧瞧!”
他一掌護胸,一掌不停揮動,人已慢慢接近土牆旁邊,同時,牆後箭矢忽然一停!
燕馭驤覺出情形不妙,連忙一提真氣,人已飛掠而回。
一凡道長道:“那邊有什麼不對?”
燕馭驤道:“他們突然停箭不發,在下只怕其中有詐!”
羅雅多蘭忽道:“你們聞,這是什麼味道?”
一凡道長用鼻子嗅了一嗅,大叫道:“不好,他們在這裏埋了炸藥!”
燕馭驤和羅雅多蘭聞言大驚,只聽一陣“轟隆”聲音由遠而近,但卻看不出那“轟隆”聲音是在何處響起?
就在這時,兩邊利箭又自響起,對方趁着他們心慌意亂之時放箭,自是希望一舉將三人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