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夠聰明,就應該什麼都不想,直接撲上去「一逞獸慾」……不,「一圓綺夢」!壞就壞在他過於剛毅正直,不想也不願在她最脆弱的時刻佔她便宜。
「那個……不然妳好好休息,晚點我再、帶妳去看夜景?」午後三、四點,不論想到哪兒去,不是太晚就是太早,真是尷尬的時間啊!他突地口乾舌燥,平日流利的口才不翼而飛,講起話來破天荒地結結巴巴。
「你不是要我請你喝茶嗎?我現在就請你喝茶。」她想的喝茶可不是如字面上那般簡單喏,恐怕他得付出一些體力和肢體教學……她的嬌顏染上緋紅,腦袋卻不曾因而停止轉動。
呣……電視上壞女人都是怎麼勾引男人的啊?寬衣解帶?不,那太直接,沒有半點美感。那是噘嘴舔唇還是搔首弄姿?
她好玩地思忖著,軀體不自覺跟著心裡的想法行動,一雙粉嫩紅唇嘟得老高,差點沒碰觸到他的下顎。
「顏……」歐維喆生平頭一回體驗到女人的「恐怖」!那股恐懼不是因為她主動貼靠才產生的,而是他連半點推開她的意念都沒有,更甚者,他的身體已然起了反應。
振作點歐維喆!顏是因為刺激過度,情緒極度不穩才會做出這種她未來可能後悔的舉動,你可千萬得忍住,不能輕舉妄動啊,不然她將來會恨你的!他在心裡像誦經似的,不斷重複提醒自己。
「今晚……留下來吧,留下來陪我……」她說出這輩子最大膽的請求,全為了勾引眼前這個男人。
「妳、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討厭!怎麼這樣啦~~人家不依、不依啦!
她主動求歡對他而言是好事一件,但千不該萬不該選在這敏感的時刻,那讓他有太多太多的聯想,更多的是顧忌。
倘使今天花前月下、兩情相悅,他必定樂於「從命」、使命必達;但今天的她太脆弱、太不尋常,他不認為這會是擁有她最好的時機。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做什麼。」拉扯他的領帶,小嘴貼上他的薄唇,她表現得很是積極。
今天的他好帥、好有魅力,最重要的是,她感受到他對她的心疼和憐惜,因此她願意再賭上一回,將心交付給帶有痞味的他──即使那曾是她最不屑、厭惡的「物種」之一。
「唔……」瞪大雙眼凝著她緊閉的眼,歐維喆懊惱地低吟了聲。
他被強吻了!被自己中意的女人強吻,即便童顏的吻生澀沒有技巧,充其量只能算嘴對嘴呼吸,構不成親吻的資格,他竟也能毫無貞操地亢奮起來……天殺的!面對這種局勢,他該怎麼辦才好!
童顏又期待又害羞地等著他「應該會」由被動反轉為主動,等了半天卻發現他不為所動,一抹羞慚爬上心頭。
「你……為什麼不碰我?」透著受傷的水眸不再緊鎖他的黑瞳,拉扯領帶的小手也像失了力量似的放鬆,適才發生的那一小段瑰麗情境彷佛從不曾發生。
「我很想,但我不能。」他很難對她解釋自己的掙扎。
翦翦長睫遮住她的眼,連帶地遮住她的心思,她滑下他的大腿,繞過長几踱到房前。「不必勉強了,我不怨你瞧不起我,連我都瞧不起我自己。」
就在她的手碰觸到門把之際,猛地腰部一緊,她毫無心理準備地跌入身後厚實的胸膛。
「不準妳再說自暴自棄的話!」歐維喆摟緊她,氣急敗壞地吼道。
「不是我自暴自棄,我只是看清現實。」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唇邊揚起的,竟是飽含苦澀的淺笑。
她將自己封閉起來是對的,因為她早就預期這些終將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在她的家庭醜態不再是個秘密的時刻……
是她給他機會,將自己逼入更加不堪的境地,如此而已。
「他媽的現實!」他火大了,玩世不恭的痞樣全被丟到天際,顯露出深層的本性。「如果連妳自己都放棄了,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我能不放棄嗎?」水霧凝聚眼眶,她倔強地沒讓它們滑落出來,迷濛的視線似乎連未來都看不清了。「連我想把自己送出去都沒人肯要了,我再掙扎有什麼用?」
歐維喆猛地一怔。他以為自己繼續等待是種尊重,他以為自己不佔她便宜是對的,不料卻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這絕對是他始料未及的結果。
「我要啊!」這女人呵~~教人心疼到骨子裡啊!
「省省吧,我不需要同情。」使勁想扳開他環在腰際的手,怎奈那雙鐵臂半點鬆脫的跡象都沒有,她又氣又惱地捶打他,甚至傷到自己都不在乎。「放開我!你放開我!」
「顏!」
把住她揮動的小手,他猛然將她翻轉過身,將她的身軀用力壓在門板上,剛毅的薄唇猶如捕捉獵物的翔鷹,準確而不容逃脫地攫住她嬌軟絕望的紅唇。
「唔!」她掙扎、捶打,不讓他貼近,卻閃躲不了他飽含慾望且堅定的吻,他的掠奪太過強勢、懾人,幾乎抽走她全身的力量。
他的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另一手不容拒絕地抵住她的背脊,滑溜的舌強悍地入侵她的檀口,眷戀迷醉地探索吸吮屬於她的香甜,直到她的抗拒轉為虛軟,雙臂主動攀上他的頸項──
火熱纏綿的熱吻抽空了兩人肺葉裡所有的氧氣,他才不舍地放開她的紅唇。
「不要……勉、強……」她用力喘氣,短短幾個字說得七零八落。
「我這個人從不做勉強的事。」漾起好看的笑紋,歐維喆緩緩平撫紊亂的氣息,霍地將她打橫抱起,引來她驚聲尖叫。「我會證明我有多迫不及待。」
童顏的心兒惴惴亂跳,隨著他一步步逼近她的床,她的心便一分分揚高,直到感覺心臟抵住喉頭時,她被丟上床了!
「啊──」天殺的男人!竟然用丟的?!他不懂何謂憐香惜玉嗎?
「還沒開始呢!小聲點。」歐維喆低低地笑了,飛快褪去身上累贅的衣料。
稍稍揚起上身,童顏的美眸不由自主地隨著他優雅的動作流轉。
天!他真有料!結實飽滿的胸肌,累累並排的腹肌……
她艱困地嚥了咽口水,急忙將小手藏到身後──有那麼瞬間,她確定自己差點控制不住地趨上前去撫摸他身上結實的肌肉,這讓她感到驚愕且羞赧!
首度發現自己竟是個「視覺系女人」,看到養眼的男體就忍不住口腔內唾液分泌……好、好丟臉喏!
「需要我跳脫衣舞嗎?」沒漏看她激賞的眼光,他使壞地扭腰擺臀,附贈媚眼一記,一副很「淫蕩」的模樣。
「噗~~」童顏不禁噴笑出聲,為他的「色相」拍案叫絕。
「再笑啊!」三兩下剝除襯衫、背心,他急色地撲上床去,結結實實將她壓在身下。「等等我會讓妳笑不出來,非得讓妳求饒不可!」
童顏急喘一聲,心跳不聽話地加速起來。
凝著他的臉龐,她怯怯地伸出手,細嫩的指尖隨著視線在他的俊顏上游移。「你……真想要我?」
「到現在還懷疑?」懲罰性地咬了下她的指尖,突然能體會「秀才遇到兵」時的苦惱。
「我是不想你受到委屈嘛!」討厭!好煽情喔!她脹紅了臉,不依地抽回自己的小手。
歐維喆翻翻白眼。「妳再說些什麼同情、勉強的,才是真的委屈我,懂嗎?」
有點懂,又不是很懂;懂的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懂的,是他的心。
但她不想再思索那麼多了,在渾身是傷的此刻,她只想有雙強而有力的臂膀讓自己依靠,給她溫暖,這就夠了。
拉下他的頭,她主動獻上紅唇──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歐維喆不再錯愕,飛快地以自己的唇含住她粉嫩甜潤的小嘴,時而深吮、時而淺嘗,淺如蜻蜓點水,深如兇猛狂潮;火熱的氣息燒得童顏雙頰緋紅,羞澀的紅潮由頰側漾開,渲染至輪廓優美的耳朵。
他的舌尖輕划著她的貝齒,軟熱的舌挑逗著她,在她怯怯地回應時,孟浪地吞噬她的丁香小舌反覆吸吮,直到她嬌喘不休方肯停歇。
他的撩撥火力十足,生澀的童顏根本無力抵擋,迷濛虛軟的任他為所欲為。
她好熱、好熱,像有把火在體內燃燒,一種陌生的飢渴衝擊著她,讓她不知羞地渴望更多……
她的禮服在他熟練的熱吻中被褪至腰間,當他褪掉最後遮蔽她上身的蕾絲胸罩那瞬間,他狠抽口氣,緊縮的心臟幾乎忘了跳動。
沒有男人能夠抗拒得了這絕美的誘惑!
他迅速起身褪去身上的長褲,重新回到床上,讓兩具裸裎的身軀密實地貼靠在一起,在她白皙柔嫩的嬌胴誘惑下,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顏,要我嗎?」綿密的吻沒給她太多思考的機會,白嫩的胸口處處留下他的烙印,火熱的唇四處肆虐。
「嗚……」他強悍的需索幾乎令她窒息。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該做什麼,只能任由情慾牽引,小手探入他的黑髮,發出輕泣般的嚶嚀。
女人的嬌吟是男人最強而有力的春藥,歐維喆再也管不住自己強抑的慾望,讓自己火熱泛疼的陽剛一吋吋填滿她的空虛──
灼熱的疼痛混雜著一種不知名的張力,逼出她的淚水。「……好痛。」當疼痛感逐漸逸去,她終於鬆了口氣,似撒嬌又似嬌嗔地埋怨道。
「嗯。」可惜他無法為她承受,也無法體會那種痛楚。「好點了嗎?」
「不知道。」她回答得飛快,反倒有點欲蓋彌彰;頰畔才褪去不久的紅潮重新爬上她的俏臉,酡紅似血。
歐維喆微挑起眉,低啞的嗓音滲入笑意。「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瞪他。「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很討厭?」但這話非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反倒像在調情。
「妳不就愛我的討人厭?」歐維喆又笑了,痞子復活了。
童顏來不及消化他的語意,一波波猛襲而來的快感再度征服她的感官,她什麼都忘了、昏了,只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汗水和他粗濁的喘息……
歐維喆狂野而灼人的體溫、汗水,幾乎將她燃成灰燼,讓她渾身掠過一陣陣又酥又麻的顫慄,猶如陷入水深火熱的欲流,再難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