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離2005年夏天,已經好久。
單戀總是不快樂的。所以,我懷著卑微的心情希望自己是快樂的,期冀哪怕米粒大小的幸福都能讓我快樂,所以我就給自己取了一個看似很快樂的名字作筆名。
你們總是會問我,小米啊,為什麼會寫那麼多悲傷結尾的故事呢?
哦。我好像一直都沒有回答過你們。
因為我愛上一個叫做駱以歌的男子,這種單戀就好像插入骨髓的針一樣,總是隨著心的跳動、血的奔湧,疼痛不休。
因為我們之間沒有結尾,所以我竊以為,天下的愛情都悲傷得不著邊際,且沒有結尾。
我還以為,有那麼一天,這個叫駱以歌的男子,終於在抬眉時,發現了我卑微的存在,微笑著,給我幸福了。那麼親愛的,我就再也不寫悲傷的故事。我只寫滿樹的繁花似錦,滿眼的河山錦繡,滿眼玲瓏少年小小新娘。絕不讓你們再同我落淚,不讓你們再同我糾結。
無休無止。
駱以歌,你知道麼?
無休無止的,還有我喜歡你這件事情。
2005年冬天,我曾抱著一個大大的行囊獨自流浪在北京的街頭。整整的一個夜晚,我都在北京的燈光下做孤單的影子。哦,好像並不孤單,因為還有那個大大的行囊與我為伴。
那天,北京的雪好大,一層一層,落在我的肩膀上,它們的樣子,那樣的悄然,就好像你的微笑一樣。一直以來,你在我的眼中,都是這樣的靜默,哪怕微笑的時候。
從海淀區,到通州區,原來是這樣的遠。
就好像,從我的心,走到你的心,是這樣的遠。
那天夜裡,梨園小鎮,一棟樓下,我孤單地坐了一個晚上。雪飄在頭髮上、眉毛上,我想那個時候,我一定很難看。我一邊聽雪落的聲音,一邊告訴自己,這裡,我坐的這個地方,是全世界所有我可以到達的位置中,離你最近的地方。我妄想聽你的聲音,聽你的手指落在鍵盤上的聲音,甚至聽到你因抽菸而頓起的咳嗽聲。
我到現在都懷疑自己當時的智商,我怎麼就那麼肯定,你就在這棟樓裡;而且就算你住這棟樓,怎麼就一定你會在家,而不是在繼續你的旅程呢?
哦,我記起來了。我記得讀你的文字的時候,你說過,冬天是最不合適旅行的季節。你說冬季是屬於家的季節,所以,我想你一定在家中。我還想,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在冬季的每一天你回家的時候,為你親手送上暖暖的棉拖鞋,然後為你掃掉一身落雪。
"小心翼翼"這個詞真好。就好像是我對我喜歡的你,小心翼翼而來。
好巧,真的好巧。那天早晨你居然出現了,剛從外面歸來,手裡還拎著早餐。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你突然猶豫住了步子。當然,你肯定記不得我們曾經遇見過。你奇怪的是,從哪裡來的一個流浪小孩,這麼傻乎乎地坐在這棟樓下呢?
當時我的樣子一定很傻。整夜的風一定讓我的捲髮變得亂七八糟,像一個小瘋子。冷冷的空氣將我的鼻子和臉頰凍得紅紅的,感覺上有些麻木。所以,親愛的王子殿下,我不知道,當時我是不是流了鼻涕,這樣會讓我看起來像一個小乞丐。
駱以歌,事實證明,你是個好人,你將你手裡的油條如數遞給了我。我的手當時就像小冰塊一樣吧,令你溫暖的手指一陣戰慄。你離開之後又折回,將兩張百元的鈔票放在我的手裡。你說,找個暖和的地方,然後趕緊跟家人聯繫吧。
駱以歌。
你怎麼會知道,我來到這裡,不是為了這份油條和兩張百元的鈔票,我是為了你整個的人。我有足夠的錢,可以讓我在這個冬季的夜晚住在最暖的旅館裡。
我很想鼓起勇氣問你,親愛的王子殿下,你還記得麼,有個傻姑娘寫過的"綠了櫻桃紅了芭蕉"?
當然,我會把你問傻了的。因為,你肯定記不得。
後來的兩年,因為同樣是寫字,因為在同一個圈子裡,我們在網上熟絡起來,彼此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說一些沒多少營養的話題。偶爾路過彼此的城市,見見面,吃吃飯,相互贈送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漸漸地,我知道,你抽菸很兇,喜歡白沙煙,很少沾酒。
青豆知道,我跟著你的語言,做過很多瘋狂的事情。你說你當初為了戒菸,獨自在樓頂上連續不停地抽了一條煙,整個人都抽傻了。所以,我也買了一條白沙煙,想找一下當時你的感覺,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抽傻了,傻了後就會將你忘記……那天,青豆將我背去醫院,我在醫院裡對著她傻笑,把她嚇哭了。
駱以歌,若你知道,我是這樣糾結地愛過你,愛到成傷,你會為我落一滴淚嗎?只一滴。
從2005年到2007年,兩年時光。改變了很多東西。比如短髮的青豆,她留起了長頭髮,然後做了雜誌編輯,然後每天同我一起討論駱以歌寫的愛情故事,是不是都和親身經歷有關;比如聶小松,他不再愛我,有了一個長髮如瀑的女友。
而獨獨不變的就是:駱以歌,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