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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聶宣一眼便喜歡上這個新的落腳處。

    屋內,是一室的白淨,挑高六米的大廳,牆上貼著帶有紋路的白色壁紙,錯落有致的風景油畫,翠綠色幾何圖形的窗簾,讓人一進屋便覺溫馨舒適,恍若一腳踩進佈滿綠地的春天裡,質樸的仿古地磚,更讓室內洋溢一股悠閒的鄉村調性。

    對這位新任秘書的評價不自覺地又高了一些,聽紀善遠說新居是由席若菲一手包辦打點,包括地點的選擇、屋內的裝潢擺設、院子裡種植的花草樹木,全都是她請教專人之後親自與設計師溝通及日夜監工的結果。

    “我相信這間屋子的浴室應該不只一間吧!”他一進屋,便頭也不回地問道。

    “樓上樓下共有三間,總裁。”席若菲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滿身的狼狽讓她只想飛快的回家洗個澡,這個男人卻彷彿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既然是這樣,你也先去洗個澡。”

    聞言一愕,她抬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

    “多謝總裁美意,我想這不太方便。”席若菲淡淡的撇開眼,雙手緊緊拉住他借她的外套,下意識地遮住自己溼黏的身體。

    他挑了挑眉。“哪裡不方便?”

    “我沒帶衣服過來。”

    “可以先拿我的穿,衣服都是你在打理的不是嗎?總有運動服什麼的吧!先穿著,你再請人送衣服過來,這是小事。”

    “不用了,總裁,等會兒我回到家後——”

    “你回家後絕對是幾個鐘頭以俊的事了。”聶宣的雙唇不悅地抿起。“你還有很多事要向我報告,這一點難道還要我提醒你?”

    她抿唇不語。

    “快去洗澡!你這樣會把我的地板弄髒,把我的新房子弄臭。”

    “我可以馬上離開,等我把自己打理好之後再過來。”她依舊冷冷地僵持在那裡。

    “你以為我有多少時間等你浪費?先不管來回陽明山要花多久車程了,你確定你不會再為我帶來一堆的記者和暴民?還是我得派二十四小時的保全人員保護我的秘書……大人?”

    他叫她“大人”?真是嘲諷得夠徹底了。

    揚高下巴,席若菲冷冷地回應道:“我並沒有要求總裁人人在機場保護我。”

    “所以是我多事嘍?”嘖,瞧她那半點也不領情的樣子,他難得大發善心英雄救美的舉動倒成了小丑似的。

    她咬唇不語,說是說不是都不對,畢竟,她對那件事是感激的,卻無法對這樣無禮的男人說謝謝。

    沉默中,腳步聲朝她走來,她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他卻比她還快一步的擒住她的手腕——

    抬眸,她慌亂的看向他。“你要幹什麼?”

    聶宣不語,沉著臉拉著她往前走。

    這樣的他不禁讓人有些害怕。

    外傳聶家是黑道出身,每個男人都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她一直半信半疑,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哪有人可以枉顧法律整天喊打喊殺的?

    可是,現在她腦海中卻出現他氣得伸手掐死她的畫面……

    他不會是要帶她到什麼隱密的地方去,然後殺了她吧?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她開始掙扎,用另一隻手拚命想扳開他扣在她腕間的大掌。

    他不理會她的舉動,目光在四周搜尋了一下,終於找到前進的目標——

    浴室。

    他一把將她拖進去,二話不說脫下她身上的外套,然後將她攔腰一抱丟進浴缸,順手打開水龍頭——

    蓮蓬頭的水瞬間噴灑下來,轉眼間席若菲已一身溼透。

    什麼跟什麼……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像扛布袋一樣的把她丟進來,害她屁股撞得發疼又發麻……

    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的傢伙!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流氓!

    她冷得顫抖,氣得發抖,根本無法在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對待下找到自己適切的情緒。

    她瞪著他,渾身都在打顫,水噴得她一臉狼狽,混著些許蛋清的味道流進她的嘴裡,噁心得讓她幾欲抓狂。

    聶宣的唇淡勾起一抹弧線,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也很欣賞她瞪著他生氣的樣子。

    “等會兒水就熱了,好好把自己洗乾淨。我會把衣服放在門口,洗完你自己出來拿。”說完,他走出浴室,順手把門關上。

    唇角不自覺地噙著一抹笑,只差沒愉悅的哼著歌兒。

    天曉得,看到自己的秘書氣得快抓狂的樣子,竟然令他莫名的感到愉悅?這實在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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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內衣、內褲可換,就算穿上全新的運動服,裡頭卻空無一物,沒有一個女人會覺得這樣很自在,她卻還得故作鎮定,若無其事的走到客廳,準備向她的老闆做公事簡報。

    席若菲的長髮吹得半乾,順順地披在肩上,水蜜桃的香氣隱隱約約在空氣中飄散,她雙手環胸,慢慢走向坐在沙發上品著咖啡的聶宣,雖然這運動服並不薄,仔細瞧卻還是可以瞧出胸前那微微突起的兩點,這讓她著實尷尬不已。

    “洗好了?”他從一堆文件中抬眸瞧了她一眼,微微驚豔於她素顏長髮的清麗模樣,當然,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也絕沒錯過那運動服下一絲不掛的好身材。

    她怯生生的環著胸站在前方,好像一隻等待被吃的小白兔般可憐又無助,和在機場時亮麗自信且冷傲的氣質截然不同,一者令人心生憐惜,一者令人輕易被吸引……

    想太多了。他低嘆。

    她不是他的女人,而是秘書,公私不混淆一向是他的原則,任何時候都不該破例。

    “對。”她輕應了聲。

    “坐下,把那杯咖啡喝下去。”他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及茶几上還冒著白煙的咖啡。

    她坐下了,可是遲遲沒動那杯咖啡。

    雖然咖啡的香味很迷人,可是,誰知道里頭有沒有被下藥?

    她戒備萬分的模樣讓他好氣又好笑,聶宣擱下手邊的咖啡,背倚著沙發悠閒的蹺起二郎腿,看了她半晌後,才道:“如果我要碰你,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只要把你壓倒在床上就可以了。”

    被猜中心事讓席若菲心虛的紅了臉,卻還是不示弱的抬高下巴硬看著他。

    “我只是想等咖啡涼一點再喝。”她多此一舉地解釋,說完臉更紅,尷尬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聞言,他差點笑出來,但還是維持冷酷表情,接著,他聽見自己輕滑的嗓音溜出口——

    “你只有兩分鐘的時間喝完它,之後的時間是我的,三個小時之內,你得把這一個月來公司的籌備成果及進度詳細的跟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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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歲的女人,大學剛畢業,能有多大的能耐接下秘書的工作?雖然紀善遠強力推薦她,聶宣卻始終保持著質疑的態度。

    午後,陽光正好,他的秘書在時鐘剛好敲在兩點的時候把熱騰騰的藍山端進辦公室,聶宣擱下手邊的工作,起身朝他始終冷冰冰的秘書走去,長手一勾便拿走她煮的咖啡湊近唇邊啜飲。

    席若菲欠身欲離,卻聽見男人突然開了口——

    “女人很麻煩,所以我身邊用的人都是男人。”

    她停下腳步,抬起頭來面對他,長髮一樣高高綰起,幾絲細柳垂掛頸間,柔化了幾分她冰冷美麗的臉部線條。

    三天了,他們兩個除了公事之外幾乎沒有閒聊過一句話,當然,接機的那天除外,她實在想不透高傲冷漠的聶大總裁今天為何有興致跟她講話?

    這幾天,一切風平浪靜,那日在機場帶頭鬧事的群眾已全數抓入警局偵訊,辦案的效率之快簡直跌破大家的眼鏡,因為聶宣是國際知名的企業家,在商界地位舉足輕重,連美國當局都表達了高度關切,因此警方也不敢大意,一般民眾不敢再妄動,免得惹火燒身,不小心還要以警局為家,這可是大大的不值。

    聶宣的莫大影響力,由此可見。

    數日來媒體繪聲繪影,也沒有人敢親自上門跟監採訪,就怕惹毛流氓總裁而毀了一生。

    “你是我目前為止唯一破例用的女秘書。”聶宣又道。

    她回神聽著,卻沒接話,自問這三天應該沒有做出什麼讓對方覺得她不適任的舉動才是。

    聶宣邊說話邊喝咖啡,這咖啡煮得恰如其分,不過濃也不過淡,就是他要的味。“十天的考驗期,希望你的表現可以讓我滿意,否則,我會請你走路,不管你當初是靠什麼進來的。”

    高大的身軀斜倚在辦公桌邊,聶宣放肆的打量著她此刻的表情,對自己的冷言冷語所造成的效果非常期待。

    孰料,席若菲只是乖乖的應他一聲:“我知道了。”

    喝,大失所望呵。

    他還以為她會暴跳如雷的說她是靠自己的實力進來的呢!不然,也該是大受打擊的委屈含淚控訴他……

    卻什麼都沒有。冷得緊。

    “有意見嗎?”這輩子難得說話這麼溫柔,床上除外。

    “沒有。”

    擱下咖啡,聶宣從桌子抽屜裡掏出一個漂亮的錦盒,轉身遞給她——

    “拿去。”

    “這是什麼?”席若菲戒備的盯著他,腦中警鈴大作,不敢伸手接下。

    “項煉。”聶宣的唇勾起一抹笑。“要不要我為你戴上?”

    席若菲機警地退了一步。“我不需要。”

    “你很緊張?”看樣子,她又把他當成狼了,有趣。

    “沒有。”她皺眉。“總裁為什麼要送我項煉?”

    她是他的秘書,不是情人。

    “漂亮的禮服也得配上漂亮的飾品才可以相得益彰。”聶宣懶得跟她說,一把抓過她的手便把錦盒放進她柔軟的掌心裡。“只不過是個小東西,給我收下,晚上有應酬,穿得漂亮點,禮服可以報帳,現在你可以下班先去準備了。五點三十分,我會派車到你家接你。”

    所以,他送她項煉,只是為了晚上那場應酬?

    一場應酬送秘書一條項煉?不會吧?以他這種敗家法,聶氏企業不是很快就要完蛋了?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晚上的宴會很重要,你可千萬不要給我搞砸了讓我沒面子,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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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政商名流的宴會,說穿了不過就是女人互相較量誰比較美、比較有分量,男人互相比較誰有錢有勢、在女人之間吃得開的無聊社交場合。

    無聊。

    除了吧檯上五顏六色的美食可以稍稍打發她的無聊,讓她有點事可以做之外,宴會里幾乎沒有讓席若菲覺得有趣之處。

    脖子上戴著聶宣下午送她的項煉,細細的銀煉上掛著約莫一克拉的晶透鑽石,細緻典雅,老實說,她很喜歡,為此,她為自己選了一套銀色細肩帶及膝小禮服,絲緞的布料,貼身的剪裁,魚尾設計的裙襬,不僅讓她曲線畢露,還增添了一些超越她實際年齡的風情與性感。

    聶宣乍見到她這身裝扮時眼底閃過了驚豔,卻沒有隻字片語的讚美,只是紳士的讓她挽著他的手臂入場,角落的鎂光燈驀地一閃,該名滲透進來的記者隨即讓保全迅速請了出去。

    聶宣帶著她分別和幾位工商大老打過招呼之後,便被熱情的社交名媛們爭相拉開了,在這個晚宴上,聶宣竟奇異的展現他溫文爾雅的一面,讓人很快就忘記他骨子裡的冷漠因子,以為他是個平易近人的男人。

    此刻,搶盡風頭的聶大總裁,正和臺灣電子科技業龍頭老大金煥的獨生女金智愛共舞,她一個人被晾在一邊,老實說,她很自得其樂的——如果沒有一堆蒼蠅在旁邊飛來飛去,甚至朝她撲過來的話。

    謝絕所有人的邀舞,卻沒辦法拒絕眼前這個男人——年紀半百卻依然風度翩翩的金煥。

    “陪我跳支舞,可以嗎?”

    “可是我……”

    “我的舞伴被你家總裁給請走了,席秘書應該可以賞光吧?”金煥迷人的笑著,沒等她回應,已經拉住她的手,極其技巧的將她帶入舞池。

    她當然可以不客氣的把他置在她腰間的大手甩開,馬上轉頭走人,但身為聶氏企業總裁秘書,職責在身,卻讓她無法這麼做。

    只不過是一支舞罷了,這是宴會上必備的社交禮儀,更何況對方是金煥,聶氏企業來臺最想收購合作的對象,她不能因為個人喜惡而搞砸了總裁在臺的版圖佈局。

    因此,席若菲低眸淺笑,任金煥帶著她輕輕舞著,帶著粗繭的大掌握住她細白滑嫩的柔荑,另一隻大掌則輕輕地在她纖細的腰間揉搓,隨著舞曲越漸低迴,兩隻大掌也益發的不安分了。

    金煥扣緊她的腰往身上貼近,因為突如其來,席若菲跌進對方懷裡——

    “金董事長……”她忙不迭地想從他懷裡起身,那隻大掌卻遊移到她的臀部上方,另一隻大掌的拇指輕颳著她的掌心,席若菲對於他明顯的調情舉動感到錯愕不已,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雖然燈光有點暗……

    “你很迷人,席秘書。”金煥低笑著,將唇湊近她耳畔低語。“想不想跟著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金董事長請自重,我對這些沒興趣——”

    金煥笑著不語,趁著舞池燈光變換之際,迅速的用唇掃過她的唇辦,席若菲僵直身子瞪大了眼,全身血液瞬間倒流……

    他怎麼可以吻她?該死的!

    這個噁心的老頭子!難道他以為她會默不作聲的讓他吃豆腐?她氣得顫抖,伸手想朝他的臉揮去,無奈卻被對方緊緊握住。

    “開個價,我會滿足你的,而且會很疼你。”金煥眯著細細的眼,看著眼前這個清麗孤傲、氣質獨特的女人,打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他就產生想要收藏在懷的慾望了。再美再獨特的女人,只要有價碼,他都要得起。

    “要當男人的情婦,我也會找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你放手!”

    “像聶宣嗎?這種男人雖然長得人模人樣,可是卻不懂得怎麼寵女人、疼女人,當他情婦容易,恐怕愛上他就難善了了,你以為像他那樣的男人會寵愛你多久?用不了幾次就甩在一邊了,而我不同,你這年輕漂亮的胴體可以吸引我這老頭子很久很久,也不會厭煩——”

    “你住口!我不是那種女人,請你放開我!馬上!不然我就要叫了——”

    “說我非禮你嗎?真是可笑,我堂堂金氏財團董事長,要什麼女人沒有,需要非禮你一個小小的秘書?誰信你?你叫啊,叫出來看看誰會站在你這邊,聶宣?如果他知道我要你,恐怕還會出錢叫你乖乖跟著我呢,想想看,現在是他有求於我,你認為他會因為你這個小秘書而得罪我嗎?你又不是他的女人!”

    席若菲緊咬住唇,咬得唇都滲出血來。

    他說得沒錯,她在這種場合大叫非禮只是自取其辱而已,搞不好人家還以為她想巴住金煥不成才故意說他非禮她,沒有人會信她的!除非剛剛有人看見他吻她,重點是,那短短幾秒鐘的擦略而過誰會看見?

    “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你不喜歡也不會少塊肉,這首曲子一完你就可以走人,我不會糾纏你,現在,乖乖的跟我把舞跳完,讓我沒面子,那聶氏的案子就甭提了,你最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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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若菲還是咬著牙根陪金煥跳完一支舞,曲方落,她頭也不回地奔離宴會廳,像只無頭蒼蠅似的踩著高跟鞋在寧靜的迴廊中奔跑,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就這樣一直往前跑再往前跑,跑了一世紀那麼久才終於看見一座幽靜的庭院。

    腳一軟,她跌坐在地上。

    沒有人,耳邊只聽得見風聲,還有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她這才發現自己在哭,雙手死命的抹著唇瓣,想把剛剛被那個色老頭吻的痕跡全部抹去。

    擦了好一會兒,眼角看見不遠處的噴水池,起身,她跟蹌的奔了過去,將整張臉埋進噴水池裡,手還是拚命的抹著唇……

    “該死的噁心傢伙!色老頭!無恥的豬!”連串的低咒從她唇邊逸出,伴著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滑落,就連陌生人都可以一眼看出她受盡了無邊的委屈。

    哭著,氣著,嘔著,罵著……

    不知過了幾分鐘還是半個世紀,席若菲才把臉從池裡探出來,穿著禮服的單薄身子虛弱的沿著池畔的雕刻石臺滑落到溼涼的地上。

    一雙裁工精緻的黑色皮鞋,定定地停在她觸目可及之處。

    席若菲一愕,她一眼便認出這雙鞋子,因為這是她親自帶人到公司替聶大總裁量身訂做、獨一無二的手工鞋款。

    內心最深處的脆弱竟被人察覺,狼狽與難堪讓她根本沒有勇氣抬頭。

    夏風吹著,冷得她背脊發涼,她低頭不語,佯裝沒有看見那雙在夜裡依然發亮的皮鞋,好像這樣,那雙皮鞋的主人就會識相的離開,不來叨擾她一個人的傷心。

    她只要一個人。

    她只想一個人。

    為什麼這個男人還不走?

    她等著,一動也不動的等著,眨眼再眨眼,希望那雙鞋子可以消失不見,它偏不,還亮得刺痛她的眼,無端端地又惹來一串淚……

    那極力壓抑的輕泣聲,在這靜寂的月夜裡聽來格外惹人心疼。

    蹲下身,聶宣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

    她的臉驀地被迫貼靠著他寬大的胸膛,聽那鼓聲——

    不,是心跳聲,咚咚咚地響著……強而有力,莫名的具有穩定人心的力量。

    她想推開他,卻不想在這一刻推開,因為他的臂彎溫暖而寬大,在剎那間讓人產生了依戀。

    索性任他抱著,乖乖地貼上夏夜冷風中那唯一的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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