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頭殼壞了嗎?"田月霓膛大美眸,她用力地盯著他的眼,想看出其中的真實心意。
"我好得很。"雷颯蹙起眉,他確信自己的狀況良好,甚至是最好!
"你才剛跟莎莎亂搞,現在竟然敢說這種話?"她訝異地質問他。
"我根本沒動她,是她自己強吻我的!"他駁斥她的胡思亂想。
"是嗎?"她很懷疑。
"是!"他撇撇嘴。""我沒必要低劣地瞞騙你!"
田月霓狐疑地瞪著他,好半晌才承認他無畏的黑瞳。
"喂!你可要想清楚喔!"白嫩的食指使勁兒戳著他的肩窩,就怕他聽得不真切。"如果你真的要我,那你的莎莎和那些-閒雜人等-的女人都不能再出現了喲,這樣你划得來嗎?"她像在市場跟商家討價還價,咬死"價碼"不放。
"嗯哼。"雷颯冷哼了聲,"同理可證"地對她提出相同的要求。"那麼你也不該再和別的男人約會,不然我可虧大了。"除了那些硬邦邦的建築線條,骨子裡他還是頗有商業人的精明頭腦,擺明了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我早就……"她衝動地想澄清自己早收山不玩了,轉念一想,幹麼把自個兒的底牌亮出來咧?橫豎他又不在意。
"嗯?"雷颯等了半天不見她有所反應,只是聽她低聲地咕噥著;他開始期待她的回答,沒發現自己幾乎是屏住呼吸的——
"好吧!成交!"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反正她還滿喜歡大叔擁抱自己的感覺,既然目前找不到"適當人選",而她又不屑將那些看不上眼的男人當成"試用品"逐一"試用",不如就……將就點湊合吧!
雷颯鬆了口氣,他原以為她會氣呼呼地臭罵他一頓或甩他一耳刮子,沒想到她竟如此灑脫地答應了;直到此時,他才發覺自己是緊繃的,卻也因她的同意而放鬆,對於這個發現,他只能訕訕地傻笑。
"大叔,你幹麼不說話?"斜睨他臉上礙眼的笑顏,田月霓霍地感到一陣赧然。
"你真是個沒情趣的女人,瞧瞧你把我們的協議說得像談交易似的。"他似笑非笑地調侃,晶亮的黑眸染上莫名的詭光。
"幹麼說得那麼難聽,不就你情我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她沒來由地不敢再看他的臉。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雷颯挑起濃眉,驀然邪惡地笑了。"你這女人還真懂得-一語雙關-吶!"
"你在說什麼啦!?"夭壽喔!她可沒暗示那種"妖精打架"的粉色畫面,他自己胡亂聯想個什麼勁兒啊!?她慌張地直想逃回屬於自己的地盤。"既、既然說好了,那麻煩你放開手,我該去工作了。"
"別急。"他擁著她踱到門邊,當著她的面將門落了鎖。
"大、大叔,你……你為什麼要鎖門?"good!他的意圖非得如此明顯嗎?而她竟還自打嘴巴地問上這麼句白痴問答題,頓時一張粉臉的紅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你走出這道門之後會不會反悔?"他耍賴地俯身在她頰邊偷了個香,低醇渾厚的嗓音如輕風般吹拂過她敏感的耳廓。"我要先取點"訂金-,免得你事後毀約。"
"不會啦!大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可不想食言而肥,到時候變成大肥婆!"她以雙臂抵擋他靠近,一顆心可是無力控制地"卜咚、卜咚"亂跳。
"就算你變成肥婆,也是全世界最美麗的肥婆。"他抬起她的臉,認真地以眼神描繪她的五官,引起她一陣悸顫。
"大叔,我終於瞭解你為什麼那麼有女人緣了。"她嬌嗔瞪了他一眼。
"哦?為什麼?"他吻上她馨香的頸窩,大手忙不迭地解開她的上衣,不是挺認真地反問道。
"因為你有一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嘆了口氣,她不再掙扎地任他除去身上的衣服。"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有了這張嘴,你當然-所向無敵-嘍!"空著兩條手臂也滿無聊的,她索性伸手解開他的領帶,連帶地往他的襯衫鈕釦進攻。
***
"早啊,大叔。"一樣的早晨,一樣的辦公室,一樣的招呼聲,田月霓手上端著他喜愛的黑咖啡,嘴角甜甜地笑著。
"早,甜心。"雷颯不再板著一張臉,他神采奕奕地對她傻笑。
田月霓愣了愣,兩頰立刻泛起紅雲,她放下手裡的咖啡,急躁地把他拉到角落。"大叔,你不能這樣叫我啦!"
"為什麼不行?"雷颯攏起眉,似乎不贊同她的說辭。
"不行啦!"她急得快跳腳。"這樣會惹人家說閒話,不可以啦!"
"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愛說什麼隨他們說去,關我們什麼事?"標準獨善其身的想法。
"你難道不知道謠言的可怕嗎?"她驚恐地睜大美眸,食指習慣性地戳刺他的肩窩。"那些話會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又說成死的,就算沒那回事也會讓大家以為是真的!不然你以為那些八卦週刊為什麼那麼賣錢?"她拉拉雜雜地念了一堆。
"可是我們-真有那麼回事-啊!"他莫名其妙地瞅著她。
"不是啦!"面對他的駑鈍,田月霓急得想抓破頭皮。"你該不會忘了那是我們之間的-協議-,是見不得光的!"
"我們又沒有做壞事,為什麼見不得光?"他的眉蹙得更緊了,黑眸裡甚至出現責備的意味。
"哎喲!你怎麼這麼煩啦!"她跺了跺腳,神經兮兮地看向走廊,怕不小心讓人給瞧見了。"人家說不行就是不行啦!還有,不準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跟你只能是同事,你是上司、我是下屬,這樣你懂了廠ㄢ?"
"不懂!"根本不想懂。"我們明明就……"
"明明就什麼關係都沒有!"她截斷他的話,氣呼呼地糾正他。
"你是什麼意思?你明明答應我不再跟別的男人約會了!"莫非她還想跟以前一樣腳踏N條船?他才不會讓她這麼做!
"我是答應啦!"她也不反駁,大刺刺地承認了。"可是我們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吧?這個協議總有一天會結束的。"
雷颯眯起眼,黑瞳迅速閃過一抹陰鬱。
"什麼時候?"他沒頭沒腦地問道。
"嗯?"哇咧……鬼才聽得懂他在問什麼!
"我說你準備什麼時候結束我們的-關係-?"他加重語氣強調。
"嘎?"要死啦!問得那麼直接,她這下要怎麼回答才好?"我……"
"看來你還沒想清楚。"他明顯地鬆了口氣。"還沒決定的事怎能下定論呢?等你那顆美麗的小腦袋想清楚了,我們再來討論也不遲。"
"什麼遲不遲的!"她又一口否決他的論調。"總有一天,我們各自會找到心儀的對象,不管是你先找到,還是我先找到,反正到時候我們就一拍兩散了嘛!"她心煩意亂地臨時找個理由,想想也滿合理的呀!
雷颯的心揪疼了下,她竟可以將兩人的關係說得如此雲淡風清?
"就這麼說定嘍!"她把他的沉默當成認同。"反正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而且我可不承認是你的女朋友喔!這是我的堅持,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們的協議取消算了!"她敲敲腦袋,自作主張地下了定論。
雷颯瞪著她,心頭充斥著亂紛紛的思緒;他需要好好地理清自己心頭的紊亂是怎麼回事,當務之急是阻止她的小腦袋再自行推演下去。
"好,暫時就這麼說定了。"他吸了口氣,現在除了先順著她的意思,他也無計可施了……***下班後,田月霓邀雷颯一起到大賣場買東西,一些日常用品和泡麵差不多都用完,再不補點貨,麻煩就不只那些。
而雷颯,當然是用來當司機的,嘻!
"不準買泡麵!"她身上已經沒幾兩肉了,再以泡麵果飢難免會吃出問題。
"咳麥!別統統放回去嘛!起碼留個半箱啦?"田月霓見雷颯逐一將她拿下架的泡麵寶寶重新放回架上,她可憐兮兮地雙掌合十,期待他高抬貴手。
"不行!"他沒得商量地拒絕。
"吃的人是我,你煩惱個什麼勁兒?"軟的不行來硬的,她就不信辯不過大叔的"暴行",於是她挑釁地把雷颯上了架的泡麵又放回推車裡。"早知道你這麼麻煩,就不帶你一起出來了啦!"她不情不願地叨唸著。
"有免費司機供你差遣還嫌吶?"雷颯也不厭其煩地再將推車裡的泡麵又放回原位,如此一來一往,吸引不少好奇的眼光。
"別鬧了,我要吃泡麵!"剛開始也許還算有趣,但來回反覆數次,她少得可憐的耐性可就全被他消磨光了,她不依地拉著他的衣袖纏住他。
雷颯睨了她一眼,性感的薄唇冷冷地逸出兩個字。"不準!"
"你、你……"田月霓圖圓的眼噴出火光,她兩手揪住他的領子,一副準備開打的強悍模樣。
"怎麼?你咬我呀?"他露齒而笑,一口白牙刺眼得令人想打斷它。
"你如果不讓我吃泡麵,今天晚上你就別想上我的床!"由於兩人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因此除了他辦公室裡的套房,他們能纏綿的地方就只有她家了;她低低地以耳語威脅,一方面又怕被人來人往的不相干人士聽到,結果脅迫不成,看起來反倒像是情侶在打情罵俏。
"颯?"一個聲音介入他們的"談判",語氣裡充滿著那麼點不確定。
"嗨,飄。"雷颯看向來者,臉上依舊掛著燦爛的欠扁笑容,他眼尖地注意到飄身後的女人。"胖妹,你們出來買東西啊?"
"雷大哥。"官暖暖靦腆地對他笑了下,骨碌碌的大眼卻好奇地瞄著田月霓。
"我還以為認錯人了。"鳳飄鳴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下,他看著兩人僵持不變的姿勢,好笑地問:"你們在玩角力嗎?"
田月霓瞪大了眼,發愣的眸光終於回到自己的手,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兇狠地揪著雷颯的衣領,她立刻尷尬地鬆了手,欲蓋彌彰地幫他順順衣領上的絕招,嘿嘿地乾笑了兩聲。
"雷大哥,你們感情真好。"官暖暖軟軟地說著,圓圓的眼裡有深深的欽羨。
一句話讓雷颯笑得更為開懷,四月霓一張俏臉卻羞紅了。
"帶女朋友來逛這種地方,颯,你也太俗氣了點。"賣場的燈光亮得令人無所遁形,周邊又有大批採購的洶湧人潮,什麼地方不好挑,挑這種柴米油鹽的賣場,還不如麥當勞來得強。
"我才不是大叔的女朋友!"田月霓沒等雷颯有所反應,她主動地推翻鳳飄鳴的認定,而且她注意到鳳飄鳴身邊的女人,因他的無心之言而黯了臉色。"你好,我叫田月霓。"她扯開笑容,並主動地對官暖暖伸出手。
"我是官暖暖,你好。"她小心地看了眼風飄嗚,像個小媳婦一般。
"你跟我到那邊去看看好不好?"田月霓不由分說地拉著暖暖,指了指賣場的另一頭。"大叔,我跟暖暖去買女性用品,你們可別跟來呀!"她以眼神警告著。
直到兩個女人轉進七彎八拐的走道,風飄鳴才挑了挑眉,古怪地問:"大叔?"
"那女人就是這樣,別理她。"雷颯苦笑。
"看起來不好搞定的樣子。"風飄鳴點了點頭。"你打哪兒找來這麼個麻煩?"
"小淨的同學,現在是我的秘書。"兩個出色的男人站在一塊兒,惹得賣場裡的歐巴桑、小姐頻頻投來愛慕的眼光,雷颯不厭其煩地對她們笑了笑,立刻引來不小的騷動。
"不只吧!"風飄鳴止不住話裡的調侃。
"唉!"雷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認真的嗎?"風飄鳴蹙起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動了跟身邊親朋好友有關係的人,以後恐怕不好脫手……"他的視線凝在遠方,看起來有幾分落寞。
雷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巧看到才離開他們的兩個女人,正在遠處興高采烈地東挑西撿,他若有所悟地拍了拍鳳飄鳴的肩膀。"女人果然都是麻煩!"
"那可不。"鳳飄鳴認同地又點了下頭。
"其實回過頭來想想,以前在那麼多女人之間打滾,好像也沒花過什麼多餘的心思,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著,遇到她就老是覺得有那麼點放不下……"看著田月霓的身影,他莫名地有絲依戀。
"完了、完了,我看你也快被-下葬-了。"鳳飄鳴驚恐地瞪著他。"先是老大,然後是風,再來是你,像骨牌效應似的,怪嚇人的咧!"老大指的是老闆鐵鷹瀚,風則是指邵慕風;鐵鷹集團裡四位黃金單身漢,私下以-下葬"戲稱被女人套牢——噢,現在只剩下三位。
雷颯聳了聳肩。"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看著她忙碌地拉著胖妹晃過來、溜過去,紊亂的思緒似乎逐漸清明瞭起來。
"嘎?"鳳飄鳴怔忡半晌,好一會兒才說:"別太快被埋了,得給我機會存禮金吶!"時機不好缺現金,怎麼大夥兒都興"禮金換現金"這一套?
"胖妹也跟了你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什麼時候給人家一個交代?"總不能老把人家當成菲傭瑪利亞,雷颯知道就算他不急,他家裡也會急。
"你在亂講什麼?"鳳飄鳴抹了抹臉,聲音微澀。"她快回村子裡去了,什麼交代不交代!"
"回去?"都來了大半年,這時候還回去做什麼?"幹麼?"
鳳飄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該不會是回去嫁人了吧?"雷颯戲謔地打趣,卻發現鳳飄鳴不自在地凝了臉色。"飄,不是真的吧?"
鳳飄鳴咬了咬牙,撇開頭,微微斂下眼瞼。
"你就真讓她這麼走了!?"他不敢置信地在他耳邊嘀咕。
"閉嘴!"鳳飄鳴注意到女人們已經往他們的方向走來,他煩躁地低吼。
"別說我沒警告過你,有些時候一旦錯過了些什麼,是再也找不回來的了……"嘆了口氣,這句話倒不如說給自己聽來得貼切。
"嘿!看我們買了一大堆打折的特價品耶,大豐收哦!"田月霓和官暖暖推著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推車,打從遠遠的地方就開始對他們嚷嚷。
"小心便宜沒好貨。"雷颯笑著為她拉過推車。
"啐!烏鴉嘴!"田月霓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一邊忙屍拉著官暖暖往另一頭鑽。"暖暖,我們再去買些零嘴——"
"飄哥哥……"官暖暖似乎發覺鳳飄嗚神色有異,她關心銳低喊道。
回給她的是鳳飄鳴無所謂地揮揮手,讓她趕快跟田月霓去買零食。
儘管心裡有那麼點不安,但被田月霓拉著的官暖暖,也只得不由自主地跟上田月霓的腳步,卻止不住頻頻回首的衝動。
"胖妹對你真是用情至深吶!"如果他的甜心也可以像胖妹對飄一樣待他,他一定喜悅到樂暈過去。"真不曉得你在ㄍㄊ什麼,到時候後悔了,可別找我哭訴!"雷颯搖了搖頭,徑自往一旁的結帳區走去。
獨留下鳳飄鳴杵在原地,呆愣地望著官暖暖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