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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唐威,你可不可以開快一點?”桑淨芸不耐地催促著。

    打從她知道蓋依蝶要大展廚藝開始,唐威跟她說能在何話語,她都當它們是耳邊風,心中只掛念著依蝶的拿手好菜——糖留排骨、清蒸鱔魚、佛跳牆……差點設流下口水。

    桑淨芸完全忘了自己“肖想”已久的唐威正陪在自己身邊,大而化之、自顧自的神遊太虛:唐威看著這個對自己視而不見的女人,無奈地大搖其頭,誰叫自己就是這麼賤,喜歡這個迷糊的丫頭,還發誓非把她拐進禮堂不可呢!

    “急什麼?現在才下午兩點耶!”唐威故意慢條斯理地減慢車速,存心好好懲罰她的漫不經心。

    “咦?喂!停車停車!”桑淨芸突然很不淑女地大聲吼叫。

    被她這麼一吼,唐威不由自主地猛力踩下煞車踏板——“發生了什麼事?瞧你緊張的。”他可是三魂飛了七魄。

    “噓——”桑淨芸神秘兮兮的拉拉唐威的袖子,後威好奇地靠過去。

    “你看,那不是依蝶嗎?那個跟她摟在一起的男人是——”那個男人好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啊!可不就是那個……“賀剛!”她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下大腿,佩服自己高超的記憶力。

    “奇怪,依蝶不是已經拒絕過他了嗎?怎麼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關係的人,會在大街上抱在一起?”桑淨芸完全陷人自己的思緒裡,自言自語地說個沒完。

    “嗯哼!”她的耳邊傳來清晰地悶呼聲,她轉過頭一看——“哇!你……靠我這麼近想幹嗎?”一個特大號的臉就快貼靠在她頰上了。

    “小姐,是你自己叫我過來看的耶!你可別告訴我說你忘了。”從淨芸身上傳出陣陣紫羅蘭香,刺激著唐威蠢蠢欲動的感官,他愛極了這個距離,一點都不想離開,“而且我要告你傷害。”

    “什麼傷害?”桑淨芸紅著臉,疑惑地看著後成越靠越近的俊臉。

    “你剛剛很嚴重地‘傷害’了我的大腿’他指控著。

    原來剛才桑淨芸那重重的一掌打在唐威的大腿上,難怪她一點兒痛的感覺都沒有:“那……你想怎麼樣嘛!”可憐兮兮的語氣倒有點撒嬌的味道。

    “哼哼,我要求索賠。”唐威露出耍賴的嘴臉。

    “貽……賠十…唔”等不及桑淨苦支支吾吾地說完,唐成已迫不及待地貼上她那令自己朝思暮想的豔激紅唇……

    他用牙齒撬開她緊閉的雙唇,舌頭不客氣地往裡頭鑽,迫切地舔吮著她口中的蜜汁——直到她癱軟在他懷裡,唐威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

    “你……好壞!”桑淨穿嬌羞地別過頭去。

    店威可不許她輕易叛逃,他緊緊地扣住淨芸的肩膀,強迫她面對自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何況你也挺享受這個吻的,不是嗎?”雖然沉浸在軟玉溫香中,店威可沒忽略掉淨藝對他的回應,他壞壞地挪拍著。

    “討厭!不理你了!”被識破心裡的秘密,桑淨芸又氣又羞。

    “好啦!”高威親眼地在淨整左頰上偷了個香,“別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以後我會記得常常愉吻你的。”

    “唐威!”桑淨芸羞憤的聲音足以震碎唐威的耳膜。

    隨即傳來唐威開懷爽朗的笑聲——

    淮園——

    桑淨芸狐疑地盯著忙裡忙外的孟依蝶,目光又不定時地飄到賀剛身上,那對火眼金睛彷彿在探查些什麼。

    “好了,終於完成了。”孟依蝶擦拭著額上的汗珠,“我去叫靖淮下來,馬上就可以開飯了。”隨手解下圍裙,往樓上走去。

    過了一會兒,孟依蝶跟江靖淮相偕由樓上走下來。

    “在場的有王媽、唐威、淨芸和賀剛先生。”依蝶體貼地為江靖淮-一介紹在場人士。

    “難得這麼好的興致,大夥兒全齊聚一堂。”看來江靖淮的心情還不錯,他示意大家開動,開始用餐。

    筵席間,眾人紛紛大快朵頤,對滿桌的佳餚讚不絕口。依蝶不斷為江靖淮挾菜,深怕他因眼睛的不便而漏失掉道道佳餚;王媽看著依蝶的一舉一動,欣慰之色表露無遺。

    “少爺,你多吃一點,這豐盛的菜餚可全都出自於少奶奶的巧手呢!”王媽高興歸高興,可不忘乘機為依蝶邀功。

    江靖淮聞言,手停在半空中頓了頓,才又繼續扒飯的動作,不發一語。

    眼見氣氛有點尷尬,桑淨芸隨便找了個話題:“賀剛,你今天怎麼剛好跟心蝶一起回來?”她問出一直梗在心頭的疑惑,粗心地忽略了這個話題在這時機似乎不太合宜。

    “哦!我碰巧在路上遇到她,便順道載她回來了。”賀剛不疑有他。

    “賀先生認識心蝶?”江靖淮突然插進一句話。

    依蝶一聽,心中一驚,她正想開口解釋,卻被淨芸趕在前面。

    “你不知道?以前賀剛可是曾轟轟烈烈地追求過她的。桑淨芸一向心直口快,不假思索就衝口而出。

    一時之間,氣氛更顯凝重,孟依蝶忐忑難安地投給桑淨美一記大白眼。

    “沒想到賀先生跟心蝶還曾經有過‘一段情’。”江靖淮一臉高深莫測,沒有讀得出他的心思。

    賀剛百口獎辯,他根本和孟心蝶不熟,充其量只不過在依蝶家見過幾次面,現在被江靖淮誤認為他和孟心蝶有過一段情,他有點哭笑不得。

    “誰沒有過去?老哥,一切都是陳年往事,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廟威連忙跳出來打圓場,順便投給桑淨芸一記責備的眼光,桑淨芸自知闖了大禍,當下只聲不語。

    “大家慢用,我先失陪了。”江靖淮放下手中的碗筷,丟下滿臉錯愕的眾人,上樓去了。”

    “對不起,依蝶,壞了大家的興趣。”對於自己闖的禍,桑淨芸自責不已。

    出硬擠出一抹苦笑:“算了!不關你的事,你們繼續吃飯。”目光卻隨著江靖淮的背影上了樓。

    “依蝶,不好意思,我先告辭了。”賀剛起身,汕訕地對依蝶說,看來要江靖淮接受手術的事,只得改日再擇期造訪。

    出了這種狀況,眾人也無心再留下來,紛紛起身告辭。唐威負起護送桑淨美的任務,送她回家,賀剛則碰了一鼻子灰,無功而返,自行離去。

    “少奶奶,少爺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做出這麼無禮的事。”王媽慌慌地對著呆愣的依蝶矚叨著。

    王媽靜靜地回想造才發生的情景,靖淮的不對勁,似乎是從桑小姐提起依蝶跟賀先生之間曾有過一段情才……難不成,靖淮他是——

    吃醋?

    發現了這個天大的秘密,王媽一臉興奮地看向猶兀自發愣的蓋依蝶,她偷偷地打量著孟依蝶溫柔婉約的細緻臉蛋,心想:依蝶真是個不多見的好女孩,如果自己是個年輕的男人,一定也會心醉於她的溫柔鄉里。

    但願靖淮是真的對依蝶動了心,想著想著,王媽不禁發出笑容。

    孟依蝶怯怯地推開房門,迎面而來的是滿室嗆鼻的煙味,她伸手揮了揮煙霧瀰漫的空氣。看江靖淮一臉嚴肅地坐在床上。

    她悄悄地走近他的身旁:“你心情不好,怎麼了?”越關心地問。

    怎麼會?我的心情好得很廣江靖淮故作輕鬆,“不過我的心情再好,也比不上你的心情好!怎麼樣?跟舊情人異地重逢的感覺是不是很甜蜜啊?”他強掩話中的醋意,但那股酸勁兒硬是遮蓋不了由他的後縫中洩出來。

    依蝶知道他誤會了:“不,賀剛不是,他不是我的舊情人。”她急著想解釋。

    聽依蝶直呼賀剛的名,江靖淮如坐針氈地換個坐姿:“難道除了他,你還有其他的舊情人?”他故意挑她語病。

    “我沒有!你不要硬栽贓給我!”

    “栽贓?”江靖淮聳起兩道劍眉,露出危險的表情,“你是說我冤枉你了?”冰凍的嗓音不帶任何感情,無情地把孟依蝶打人無邊地獄。

    “本來就是!”她哀怨的語氣如泣如訴。

    江精淮躁極反怒,他旋即站起身:“你說我冤枉你一真是可笑極了!”他殘忍地抨擊著,“早在跟我交往之前,你就已不是清白之身,不要告訴我你還是處女,我看你的處女膜應該是去重整的吧?不知情的人真會被你高超的演技給騙過去,以為你是貨真價實的處女。

    字字尖銳的話語鞭答著蓋依蝶脆弱的心。她知道心蝶或許愛玩,但卻不知她是這麼的不知自愛,如今被視為淫賤的人,依蝶真的不知該如何自處。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啊!她在心裡嘶聲吶喊。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依蝶心中清楚的明白,這輩子除了江江淮,她盂依出今生今世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他永遠是她的推一。

    “怎麼,無話可說了?”不記的氣息由他的鼻翼噴出,“我看賀剛也曾是你的人幕之賓吧?他的床上功夫好不好,跟我比起來,誰搶誰贏?”大男人可笑的自尊抬頭,硬是要論個輸贏。

    眼淚不聽話的由依蝶的眼角溢了出來,無論現在她再怎麼解釋,江靖淮都不可能會相信她:“是,他是!他的床上功夫好得不得了,總是能讓我欲仙欲死。”一她心如死灰,心灰意冷的賭一口氣,“他比你好太多了,他……”

    依蝶的話讓江靖淮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卡車輾過一般疼痛,他像一隻負傷的猛獅,對著垂涎已久的獵物低吼一聲撲向依蝶,迅速地抓她纖細的手臂往懷裡用力一帶,他緊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張開雙眉,低下頭,惡狠狠的吻住了她,阻止她再說任何折磨自己的話。

    屬於“懲罰”性質的吻,在他觸碰到她柔軟的後跟嬌柔的身軀時,完全變質走樣,所有複雜的情緒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說!到底有多少男人碰過你?”他讓妒火燒紅了眼,絲毫不理會自己已深深傷害她的事實。

    “我沒有……不!不要這樣對我!”依蝶滿臉通紅,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想把江靖淮逼近的胸膛推開,無奈纖弱的雙券難抵男人孔武有力的身軀,她挫敗地用流滿面,搖首乞憐。

    “你是我的,你是屬於我的!”妒恨和慾望同時咕咕著江靖淮的心,這種陌生的情保來勢洶洶,快得讓他措手不及、無力反抗,“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我比任何人更有資格佔有你!這是你欠我的,你進不了,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逃離我!”他大聲吶喊。是的,這是她欠他的,他不須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任何愧疚!他將自己無法自持的莫名慾火,自私地歸咎於報復她無知的謊言——

    低氣壓掠過淮園上空,久久盤踞,不肯輕易散去。

    這一個多月以來,江靖淮的火氣大得嚇人,眾人紛紛走避,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除了避無可避的唐威。

    “唉!這種日子還得過多久,才能雨過天晴?”唐威頹垮著臉,垂頭喪氣,他剛剛才被狠狠地削了一頓。

    “過渡時期嘛,你不覺得少爺最近變得不太一樣了嗎?”王媽老神在在地對一臉苦瓜的唐威眨眼“暗示”。

    “是啊是啊,他是變得很不一樣,每天像吃了幾十噸的炸藥似的,火氣大得不得了。”店威埋怨不已,“他以前雖然有些憤世嫉俗,倒還好相處;原以為結婚後,生理需求得到正常的宣洩管道,他那種怪怪的性格會變得正常一點,沒想到火上加油二變得更加陰陽怪氣。就屬我最倒黴了,逃都逃不掉,每天得面對他那張便秘臉……唉,好苦哦!”他誇張地捧心哀嚎,對王媽的暗示視而不見。

    “我看你啊,是戀愛戀昏了頭,這麼重大的轉變你竟然沒發現!”王媽拿起抹布隨意地抹著桌面,”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可是比起以前的冷冷冰冰,起碼多丁點生氣。”她乾脆挑明著說。

    “是呀,他每天都在‘生氣’。”唐威嘟喳地雞同鴨講。

    王媽翻了翻白眼,對他的少根筋沒轍。聊著聊著,門鈴不識趣地響起,王媽丟下抹布,連忙開門去了。

    賀剛站在門口,棒了一大束玫瑰花:“王媽,我又來打擾了。”

    “賀先生請進!”她知道賀剛八成又是來勸靖推動手術。

    坐在客廳的唐威,眼尖的看到“導火線”又毫無預警地冒了出來,趕緊火燒屁股地逃出誰國避難。

    沒看到孟依蝶的身影,賀剛有些許的失望。今天他來準國的目的,當然是想推江靖淮一把,讓他點頭答應動手術的事;另一方面,他也想會見佳人一面,雖然依蝶已嫁做人婦,對他而言,吸引力卻不減當年。

    當賀剛一人獨自發呆,孟依僅由花園門然出現。

    “賀剛,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淮園?”依蝶整天待在誰園寸步不離,心裡正門得慌,難得看到認識的生鮮面孔,欣悅之情表露無遺。

    “心蝶,我來跟江靖難談談,順便來看看你。”他可沒敢忘記曾答應依蝶的事,乖乖地開口稱她“心蝶”,免得隔牆有耳。

    “賀先生還真是有心。”硬邦邦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除了要事,還不忘跟‘老朋友’敘敘舊!”江靖淮一臉鐵青,諷刺地揚起嘴角。

    “好說好說,畢竟我陽已蝶的交情還算不錯,來看看她也是應該的。”

    這個大白痴!依蝶心裡輕嘆一聲。他這麼說,無疑是為她和江靖淮的關係火上加油,沒想到江靖淮這麼會記仇,一個多月前隨口胡謅的話,他竟會記到現在,真是世界上最最小器的男人。

    “不!心蝶以前承蒙你‘照顧’了。”他特別強調“照顧”兩字,聽起來十分刺耳,今依蝶皺起眉頭。

    遲鈍的賀剛終於聽出不尋常的火藥味了,他擠出一個笑容,見風轉舵:“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談談手術的事——”

    “沒什麼好談的,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你可不可以別再來煩我!”江靖準不疾不徐地打斷賀剛接下來的話,轉身舉步就要上樓。

    “等一下,你就答應去動手術吧!”依蝶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清冷的大廳。

    江靖淮踏出去的腿僵了僵。

    她肯開口了?她終於肯對他說話了。自從那一夜以來,不管他怎麼冷嘲熱諷,她就是不肯開口,躲他遠遠的;四十三天了!整整四十三天,她就是不記開口對他說一句話,今天她竟然肯開口了,為什麼?為了那個該死的賀剛?他猛鑽牛角尖。

    “為什麼?”他轉過身,不以為然地揚起濃眉。

    偽了你自己。”她冷靜地回答,純粹就事論事,“多少人想擁有寬闊的視野,想好好地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卻辦不到,而你有這麼關心你的醫生,為什麼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她試著說服他。

    “手術未必成功。”江靖淮不為所動。

    “你的手術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已經超過一半了,為何不試著賭一賭?”她苦口婆心地勸著。

    江靖淮銳利的鷹眼轉向賀剛射他一記,這一眼讓貧剛差點忘了他的眼睛看不見,哆咦地打了個寒顫。

    “賀先生跟你說得可真清楚。”江靖淮的胃冒出發酸的泡泡。

    “他只是實話實說,你不要妄加揣測。”依蝶對他的諷刺不予理會,“大家都是為你好,你何必非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有些光火,真是條蠻牛。

    “我不需要同情!”江靖淮嘴角抽搐,危險地眯起眼。

    “同情?誰同情你了?”依蝶的怒火完全被挑起,“你哪點比別人差?比錢財,你多的是;論名氣,你也略有所成;若說外表,你更是出類拔蘋;如果硬要說你不如人家,惟有你的眼睛,這樣的你有誰會同情況她握緊雙拳,神情激動滔滔不絕地說。

    賀剛跟王媽目瞪口呆,站得遠遠隔山觀虎鬥,令他們驚異的是平時溫馴柔順的孟依蝶發起脾氣來,竟像極了發怒的母獅,其氣勢絲毫不遜於盛怒時的江靖淮。

    “隨你怎麼說,我不會答應的。”江靖淮不溫不火,不想再搭理她。

    “你害怕?”既然軟硬不吃,就用激將法試試。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提高几個音階,向著依蝶的方位跨了一大步,“你有種再說一次!”

    很好,總算有點反應了!“我沒種,可是我還是要說。因為你害怕,你沒有膽量承受手術的成敗,所以你選擇懦弱的逃避——”

    “夠了!不准你再說下去!”江靖淮一向冷靜的自制力完全渡決,他扯開喉嚨大聲咆哮。

    “我偏要說你膽小如鼠,不敢面對現實。你——”依蝶打算乘勝迫擊。

    “住口!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不要以為我娶了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最好給我搞清楚——你不過是我娶來暖床用的,你孟心蝶根本不配‘江太太’這三個字!”被踩到痛處,他不留情地迎頭反擊、字字帶刺。

    “你…”猶如五雷轟頂,蓋依蝶的臉色霎時蒼白如紙,掩面向外衝。她竟將自己置於如此不堪的情境!她不知道自己該去何處,只知道她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冷血的男人。

    少奶奶——”王媽憂心忡仲,責備地看著江靖淮。只見他青筋暴露、緊抿雙唇,不發一語。王媽曉得他的內心是後悔的,不過這一切似乎都已來不及了。

    眼見依蝶拼了命跑出去,賀剛果愣一下,立刻跟上腳步往外衝。

    依蝶沒讓他知道江靖淮是這樣對待她的,如果他早知道依蝶過著這麼不堪的日子,就算必須豁出自己的所有,他也會盡所有力量跟江精淮宣戰,努力掙回她的心”孟依蝶的負氣出走並沒有得到老天垂憐,就在她莽莽撞撞跑出客廳,正欲穿越寬廣的人造水池直通大門時,盈眶的淚水使她的視線模糊不清,一塊凸起的石板冷不防地絆住她的腳,說時遲那時快,依蝶搖搖欲墜的身軀已控制不住地往水池撲過去——

    “不要——”賀剛離她數十步之遙,見到孟依蝶就這樣在他面前墜入水池,他倉惶地大喊出聲。

    “我……我不會游泳……救救我……救我……”依蝶在水中浮沉,慌張地喝了好幾口池水,她無助地揮舞雙手,感覺身體漸漸往下沉、沉、沉……她的意識逐漸模糊,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別怕!我馬上來救你——”話剛落下,賀剛已經縱身跳下水池——

    王媽聽到客廳外傳來嘈雜的聲響,好奇地探出頭去觀望。這一看,可讓她老人家差點提早去見閻王:“少爺,少奶奶她……她落水了……”她緊抓住江靖淮的手臂。

    “她會游泳,死不了的。”江靖淮身體一僵,逼下心中強烈的不安。

    “可是……少奶奶她……她沉下去了……”王媽緊張得口齒不清。

    一瞬間,江靖淮彷彿停止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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