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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只見一個身著低胸洋裝,媚態十足的女人,邊搖著裙-邊往前走。「我們曾經那麼轟轟烈烈地愛過,你竟然說你沒有女朋友?」

    溥君頡差點氣炸了肺,他冷冷地盯著麗莎,口氣甚惡地說:「小姐,我想我倆不認識吧!」

    「不認識?虧你說的出口!」麗莎露出悽楚的表情,聲音沙啞地說:「你說我是你第一個女朋友,還說將來若是登上世界第一,就要與我結婚。這些話你都忘了嗎?我在臺灣苦苦等你,就是痴心盼望有一天你能回來遵守諾言。沒想到你-棄我就算了,竟然連我們的過去都不承認。」

    溥君頡握了握拳,控制住自己想殺人的衝動。這女人簡直無恥!當年分明是她背叛自己,秈父親暗通款曲,今天卻倒反咬他一口!

    麗莎就是認定他不願、也不能在媒體前公佈當年的醜事,因此才肆無忌憚來記者會放肆。

    她到底想幹什麼?竟然如此的恬不知恥?她以為這樣做,就能逼自己與她妥協嗎?太天真了。

    這世上從來沒人能逼他做他不願意的事情,何麗莎的這步棋可走錯了。

    他清了清嗓子,鎮定地朗聲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一聽到這句話,記者們全都睜大嗜血的眼睛,看來這下子,又有勁爆的話題可以炒了。各家cable紛紛將鏡頭轉向,給兩人來個大特寫。

    「抱歉,我承認,我不該說我在臺灣沒有女朋友!」溥君頡臉上仍帶著迷死人的微笑。「各位,我在臺灣念高中時,確實有個要好的女友,我也曾經說過,將來成名之後一定會回來找她……」

    看見何麗莎臉上露出笑容,溥君頡真想伸手掐死她。他料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無恥的人,這點他不得不佩服何麗莎。

    但很可惜,他並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敗的。

    「不過和我約定的,並不是這位小姐……」

    麗莎愣了一下,立刻反擊。「胡說,明明是我,除非你和我交往時,同時腳踏兩條船。」

    這句「腳踏兩條船」引起不小的震撼,大夥兒豎起耳朵,想聽聽看溥君頡要如何解釋。

    溥君頡依舊不慌不忙,神態自若地說:「小姐,我想-誤會了,我的女友另有其人,這次我會答應回臺灣來,絕大多數是為了她,因為我要回來完成我對她的承諾!」

    「是這樣嗎?那你把她叫出來啊?一個對你如此重要的女人,讓你為了她、願意暫時待在臺灣的女人,想必一定也在現場吧!」

    麗莎挑戰似地望著他。自己明明就是溥君頡第一個女朋友,他竟然想賴掉?!就算當年是自己對不起他,那又怎樣?他依舊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既然她對我如此重要,我當然要保護她,怎麼可能隨便讓她曝光?」

    「交不出人來,你愛怎麼強辯都行!」麗莎死咬著他不放。「空口說白話誰不會?男子漢要敢作敢當,你無須憑空拖人下水!」

    她究竟想怎麼樣?何麗莎難道不知道,她愈這樣子鬧,只會讓自己愈發厭惡她嗎?女人就是這點蠢!以為死纏爛打就能達到目的!

    溥君頡的耐性己被消磨殆盡,他板起臉,正準備出口教訓何麗莎之際,突然一個聲音小小地說:「是我……」

    眾人又是一驚!頭顱又開始忙碌地轉動,想找出聲音的來源處。今天的場面實在太戲劇化了。

    溥君頡立刻機警地凝眸細看。

    「是我……」寧靜長這麼大,第一次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她怯怯地低下頭,嘴巴仍然說道:「我就是……溥君頡在臺灣的女朋友。」

    「-胡說!」麗莎眼見計謀即將得逞,沒想到卻在這時殺出這個女人。她氣得尖叫:「-是什麼東西?竟敢來冒認溥君頡的女朋友?」

    「我……我是寧靜!」寧靜鼓起勇氣,抬眼注視盛氣凌人的麗莎。「我和君頡是高中同學,小時候也在他家住過,說起來我們認識許多年了。」

    麗莎的面孔扭曲起來,一臉不可置信。「-?住過他家?」

    「是的!」既然已經開了口,要抽身已是不能,寧靜乾脆大起膽子,繼續編織起自己的幻想。「我父親曾在溥家做過事,所以我和君頡早就很熟,後來我們雖然搬離溥園,但我和君頡一直有來往。」

    她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不但如此,我和君頡也念同一所高中,兩人持續交往,直到他赴美深造後,我們仍舊持續通信。這次他回來,就是為了履行對我的承諾。」

    「騙人,-這不要臉的女人,竟敢憑空捏造謊言!」麗莎氣急敗壞地跺腳。

    「她沒有說謊!這一切都是事實。」清朗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執。溥君頡饒富興致地望著寧靜,眼神透著讚許。「寧靜的確是我的女友沒錯。我們在一起很久了,久到連我自己都快忘了。」

    不知道她話中到底有幾分真假,不過溥君頡現在也只能照著寧靜的話走。

    她真的在溥園住過?溥君頡腦中飛快地思索著。

    依她的話推測,她認識自己應該在高中之前,那時自己有認識什麼小女生嗎?

    寧靜羞澀地笑笑,心卻跳得好厲害。他竟然承認了,承認自己是他「等待已久的女朋友」?

    她利用會場佈置人員的身分,堂而皇之地混進記者會里。原本寧靜告訴自己,只看他一眼就立刻走,別再留戀。可等溥君頡真正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卻又捨不得走了。

    她看得出溥君頡是厭惡何麗莎的,又見何麗莎苦苦相逼,焦急之下,她只好厚顏出聲幫溥君頡。

    就算溥君頡否認又如何?反正她早就被他殘忍地傷過,再來一次也無妨。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可他竟然願意承認!

    突然一隻大掌包住她的,接著輕輕拉住她,將她帶往臺上。

    「各位,她——寧靜,才是我溥君頡真正的女朋友。」夢一般的聲音緩緩飄進她的耳裡,寧靜只覺得渾身輕飄飄地,腦中一片空白。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嗡嗡之聲,記者的問題瞬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刺眼的鎂光燈讓她暫時失去了視力。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眼前這種狀況,寧靜簡直不敢相信。可即使事情來得太快、讓她手足無措,她依舊可以清楚感受到,溥君頡身上傳來的熱力。

    她是在作夢嗎?如果是夢,就讓她永遠不要醒吧!她願意一輩子停留在這種幸幅的假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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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經紀人班尼頓拿著手機興奮地衝進房間裡,對著呵欠連連的溥君頡叫道:

    「由於你』為十年前的女友特地回臺,並許下婚姻的承諾』,因此形象大好,不但』奶吉』要繼續跟你簽下一季運動商品的代言,就連礦泉水、運動飲料的廠商都主動上門接洽了。」

    「是嗎?」溥君頡懶洋洋地舒展四肢,對眼前的消息並不十分感興趣。

    畢竟,金錢不是他的目的,否則他也不會選擇進入職業網壇。各項網球比賽的獎金,說難聽點,雖然餓不死人卻也喂不飽他。若真的想賺錢,繼承家業即可,又何必辛苦地長年征戰。

    不過成名帶來的邊際效應卻非常可觀,若形象突出、有話題性,能讓廣告商感興趣的話,有時候一紙合約,反而勝過幾年累積下來的比賽獎金。

    「Cron!」班尼頓喊著溥君頡的英文名字。「你什麼時候有個臺灣女友,我居然不知道?你這傢伙,認識你十年了還這麼會保密!」

    他擠眉弄眼地說,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表情。

    「別說是你,我也是當天才知道。」想起她那張害羞中帶著堅定的小臉,他有一絲迷惑。

    寧靜別有點熟又不是太熟的名字,似曾相識。

    是因為這名字特別,還是自己真對她有記憶?

    電話忽地響起,班尼頓急急忙忙接聽。「喂?啊嗄啊嗄……」他-來一個狐疑的眼神。「柯紹元,他是誰?」

    柯紹元?昔日球場上的對手,這次來臺灣接待他的專員。他找自己有什麼事?難道是排定的行程出狀況了?

    溥君頡蹙起眉頭。「我知道他,讓他進來。」

    班尼頓對電話吩咐了幾聲,接著又涎起笑臉。「呵呵呵,這下子進帳不少。當初臺灣這邊來跟我談合作的事,我還老大不願意呢!沒想到竟會有意外的收穫。」

    「這告訴你,做人不能太現實。」溥君頡嘲笑他。

    叩叩——突來一陣敲門,打斷兩人的對談。

    「請進!」

    柯紹元帶著嚴肅的神情走進來,反倒讓熱情上前的溥君頡……愕……

    「溥先生,你好!」他客氣而生疏地說。

    「好久不見,找我有事?」即使對方的態度冷淡,溥君頡依舊維持著該有的風範。畢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什麼場合該有什麼樣的表現,他相當清楚。

    「我有事情要跟你談。」柯紹元望了班尼頓一眼,趕人的意味很明顯。

    「我是CrOn的經理人,任何工作上的事情找我就行。」班尼頓說。

    「我和博先生談的是私事。」

    私事?博君頡好奇地揚起一道濃眉。柯紹元有私事和他談?

    「可是……」

    「班尼頓,沒事的,謂你出去一下。」

    班尼頓看了他一眼,這才不甘願地走出門去。

    溥君頡好整以暇地十指交握,微笑地問道:「現在只剩我們倆,有什麼話就說吧!」

    柯紹元凝視著他,眼神十分複雜。「我希望你別再拿寧靜開玩笑了。」

    溥君頡一愣。寧靜?柯紹元和她認識?

    「你是什麼意思?」他不明所以的迷惑神色惹惱了柯紹元。

    這傢伙真是可惡!自己花心薄倖、-棄女友,卻無恥地拖寧靜下水,儼然一副情聖的模樣。

    看看那些報紙寫了什麼判

    「網球金童,情牽臺灣,載譽歸國,只為寧靜!」

    簡直肉麻又噁心!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年的溥君頡,是如何狠狠地拒絕寧靜!現在他竟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唯一的愛是寧靜。

    「什麼意思?」柯紹元大聲吼道。「你別拿寧靜當擋箭牌,她既單純又善良,禁不起一再地被傷害,你當年既然拒絕了她,就不該現在又拿她開玩笑,她會受不了的。」

    「我拒絕過她?」溥君頡愈來愈迷糊了。他拒絕過寧靜,這表示她曾經跟自己告白過?!

    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

    十年前,高中畢業典禮的那天,他情緒惡劣的那段日子。

    那個時候,他看什麼都不順眼,做什麼事都煩心。在即將邁進職網與麗莎背叛自己的雙重壓力下,他是相當粗暴的。

    自己在畢業典禮那天,的確不留情面地拒絕過一個女孩。

    原來是她,寧靜……

    「你想起來了?」柯紹元嘲諷地說.「還是說……被你拒絕過的人太多,你依舊沒有頭緒?」

    「我當然記得!」溥君頡說「我若沒記錯你也喜歡她吧?怎麼,這麼多年還得不到她的心?」

    「你住口!」柯紹元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打歪他那令人又妒又恨的臉。「我要你親口說,不會傷害寧靜。」

    「傷害?」溥君頡笑了。「是她自願當我的謊言女主角,我又沒逼她,甚至連口都不用開,我又從何來的傷害?」

    明知寧靜就是死心眼,對感情認真專一,自己怎麼會這麼天真,真以為她忘記溥君頡!柯紹元氣憤地想。不行!他得勸醒寧靜才行!

    「我警告你,不準對寧靜下手!否則……」

    「否則怎樣?」溥君頡挑戰似地揚起一道眉。

    「否則我會讓你嚐到失敗的痛苦,無論是感情上或是事業上!」

    柯紹元惡狠狠地撂下這句話後,便無禮地轉身離去,留下一臉莫測高深的溥君頡,冷然佇立。

    溥君頡在臺灣的表演賽已於夏末之際展開,在臺灣停留的三個月內,他將會與體協安排的國內好手,展開三場精采絕倫的比賽。

    靠著溥君頡的知名度與球技,球賽的票賣得非常好,門票在兩天內幾乎告罄,來看比賽的觀眾除了國內死忠球迷外,還有不少新生代國內球手,大夥皆擠破頭,想一賭世界名將的球技與風采。

    第一場對戰,由國內排名第一的男網選手上場,在溥君頡強勢的發球與進攻之下,比賽才進行一小時又十分鐘,便以六比一、六比零、六比二順利結束。

    「溥君頡果然不是蓋的,看他的正手拍,強勁、充滿殺傷力,角度又刁鑽,一般球手很難回擊的漂亮。」柯紹元在看臺上欣賞兩人的比賽,一邊做專業的講評。

    寧靜微微一笑,小臉上滿是愉悅興奮之情。「他的反手拍也很完美,力道控制的很好。」

    柯紹元原本開心的神情略略黯淡下來。「我都忘了,-是他的超級大球迷,自然比我更清楚他的一切。」

    聽出他話中的不滿,寧靜微微一愣。「紹元……我……我其實……」

    「-不用解釋,我很明白的。」知道寧靜心裡還有溥君頡的存在,讓柯紹元頹喪了好一陣子,沒想到經過這麼久,她依舊丟不開溥君頡。

    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高中時代,他雖然不若溥君頡那麼傑出,但身旁也圍繞著不少條件很好的女孩子。

    他一個都看不上眼,除了她寧靜。

    可惜寧靜的心卻給了溥君頡,即使他在畢業典禮那天那樣地對待寧靜,但她卻仍然不改初衷。

    「我和溥君頡沒什麼的,那天記者會上只是個意外,真的!」寧靜急忙解釋。

    看她如此焦急,擔心自己誤會的模樣,不禁讓柯紹元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原來她還是在乎自己的呵!不然她不會怕他難受。

    「我只是覺得奇怪,那個何麗莎不是他高中時代的女朋友嗎?兩人為何會鬧得這麼僵?」

    柯紹元詫異地望向寧靜。「-不知道?那-為什麼還幫他說話,冒充他的女朋友?」

    「我只是見他為難,想幫他脫身而已。」寧靜小小聲地說:「況且當時又有那麼多記者在場,我若不幫他,他很難自圓其說的。」

    柯紹元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究竟是該責怪她的痴,還是心疼她的傻?

    「他之後有來謝謝-?」

    「沒有,我跟他根本沒機會碰上一面。」寧靜悵然。「他可是大明星,哪裡會來找我這個平凡的女人。」

    「就算-是一個平凡女人,也是個幫他解圍的平凡女人,他當然該當面跟-道謝,否則-何必白擔這個虛名。」

    溥君頡的未婚妻叫好令人嚮往的名稱。只可惜自己沒有福氣……

    「那個女人竟然也來了!」柯紹元眼尖地發現球員休息室門前,那抹鬼祟的身影。只見她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便鑽進門裡去。

    「走!」柯紹元拉起寧靜。「我們趕快過去。」

    「去哪兒?」寧靜還一頭霧水。

    「-不是要拯救溥君頡嗎?眼前又有一次機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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