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熙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她只覺得睡了好長好舒服的一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忙於工作,不曾睡得這麼心滿意足了。
「妳醒了?」護士小姐笑嘻嘻地問她。
「我……」
恩熙眨眨眼,一發現自己身在醫院,她驟然坐起來--
「欸,妳別起來呀!」護士忙按住她。
但插在恩熙手腕裡的營養針頭,仍然被她劇烈的動作扯動,針頭和膠布撕扯著她的皮膚。
恩熙痛得閉緊雙眼。
「妳怎麼了?妳才剛醒,為什麼不躺著好好休息?」護士問她。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恩熙一臉茫然。
「是一位先生送妳到醫院的。」護士正在為她換點滴。「妳昏倒在路邊,一位男士送妳到醫院,他已經幫妳付過掛號費了。」
「他……他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沒留下姓名,醫院幫妳找到床位安排好住院手續後,那位先生就離開了。」
恩熙看了一眼手錶,現在已經下午兩點鐘!
她上課早就「遲到」了!而今天她也沒打電話到學校請假,老師要是知道她無故曠課一定會很著急。
「好奇怪喔!」護士突然掩嘴笑起來:「早上醫生幫妳診療後,居然說妳是因為飢餓過度而昏倒的!沒想到,臺灣竟然還有餓得暈倒的人!」
恩熙不知道該說什麼。
護士自做聰明地接下說:「小姐,我猜妳是不是因為減肥過度才昏倒的?」
護士的答案,讓恩熙啼笑皆非又很尷尬,她索性不說話保持著僵硬的笑容。
護士幫恩熙做了檢查。「妳的血壓還是很低。我看妳還得留在醫院休息一下,等打完這一劑營養針,如果情況好轉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我可以現在就出院嗎?」就算現在已經下午,她還是希望能到學校一趟,況且晚上她還是得到便利商店打工。
「不行,難道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很虛弱嗎?如果不好好照顧,生了大病後,妳就得長期住院了。」
恩熙知道護士小姐說的對,而她沒有時間生病。「好,我會留在這裡……請問這裡住一天要多少錢?」
「妳不必擔心這個!早上送妳到醫院的那位先生,已經連住院費都幫妳付清了。」護士露出笑容,顯然很高興病人聽話。
恩熙覺得迷惑,她懷疑這個社會上真的有這麼好的人。
「那位送我到醫院的先生,他真的沒留下姓名嗎?」
「對啊!為善不欲人知,真難得。」
「一點資料都沒有留下來嗎?」
「是呀!」護士小姐工作完畢,準備離開。
恩熙再也沒有話問。
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送自己到醫院的?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誰,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稍後恩熙打了一通電話到學校,跟導師吳德美說明自己的狀況,然後再打一通電話到便利商店請假。
雖然便利商店的老闆口氣很不高興,她還是決定請假。因為恩熙知道護士小姐說得對,再不好好休息她一定會生病,而她真的沒有生病的權利。
恩熙打算離開醫院後,就直接回家休息。
今天晚上她打算好好睡一覺,善待自己一天。
恩熙剛走出醫院病房,就錯愕地看到謀仲棠朝病房方向而來。
「妳這麼快就出院了?」他問她,面露微笑。
恩熙愣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心中有不安的預感。
「早上是我送妳到醫院的。」
這個答案讓恩熙的預感成真,她突然全身緊繃起來。
「妳可以出院嗎?為什麼不留在醫院休息一晚?應該讓醫生好好檢查。」他建議。
「不必了。」恩熙反射性地搖頭。「我沒事了。」然後垂下眼說。
她沒想到,送自己到醫院的「恩人」就是他。
「謝謝你……我是說,謝謝你送我到醫院。」
「沒什麼!我開車經過,剛好看到妳昏倒在路邊。」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你。對了,」她問他:「我聽護士小姐說你幫我付了掛號費和住院費?」
「噢,那沒什麼!」他抿嘴一笑。
「請問你,現在有空嗎?」恩熙的表情很認真。
「有事?」
「因為我的皮包裡沒有那麼多現金,所以我想請你跟我到附近的提款機,我要立刻把錢還給你。」
「沒有多少錢--」
「不管你覺得錢多還是錢少,我一定要把錢還給你!」恩熙神色嚴肅起來。
謀仲棠斂下眼。「好,我沒有意見。」
兩人一同搭乘電梯下樓,恩熙在醫院樓下找到提款機,但她這時才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把提款卡帶出來。
「糟糕,我忘了提款卡放在家裡。」頓時她覺得很糗。
「沒關係,那真的沒有多少錢,妳不必放在心上。」謀仲棠的口氣不帶嘲弄。
恩熙覺得過意不去。「下次……下次見面,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
謀仲棠似笑非笑,不置可否。「隨便妳。」
走出醫院大門後,恩熙還在懊惱著,自己昨天早上出門為什麼不帶提款卡?
「我開了車過來,可以送妳回去。」兩人站在醫院門口時,謀仲棠對她說。
恩熙本想拒絕,但想到是他送自己到醫院的,自己對他原本保有的成見應該去除。
「謝謝。」她點頭同意。
「妳住哪兒?」兩人在車上坐定後,謀仲棠問她。
「建國花市附近的小巷子,那裡有好幾棟舊公寓。」
謀仲棠發動車子。
到了晚上,謀仲棠跑車的硬頂車蓋已經放下,他專心開車,恩熙也不說話,車子裡顯得很安靜。
「上回妳反問我,是『實話』還是『傷人的話』,」車行中,他突然開口說話:「從那天以後,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
恩熙盯著自己的膝蓋,低聲問他:「你想知道什麼?」
「我很想知道,當時我說那些話傷害了妳嗎?」謀仲棠問她。
恩熙的表情僵住。「那些話,並不中聽。」她簡短說出心中感受。
「妳喜歡聽『中聽』的話?」
「每個人都喜歡聽那種話。」
謀仲棠盯著前方的路況,眸色深沉。「我以為,妳應該不太一樣。」
他的話引起恩熙的好奇,她轉頭望向他。「你為什麼會這麼以為?」
「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妳從便利商店跑出來,堅持把零錢還給我。」
恩熙垂下眼。原來,他還記得他們曾經在便利商店見過面。「換做別人,應該也會把零錢還給你,那沒什麼特別。」她淡淡地說。
謀仲棠咧嘴一笑。「但妳說的是:便利商店不收小費。」
恩熙無言以對,不覺得自己當時的話有何不妥?
「換成其他人就算不想要小費,也應該會說:『我』不收小費,但是妳卻說『便利商店』不收小費。很明顯的,妳有很強的自尊心。妳的自尊心強烈到,讓妳不屑與我這種『施捨者』掛勾。」
他的話直接而且奇怪。
恩熙瞪著自己的膝蓋,沉默不語。
見她沉默,謀仲棠接下說:「很抱歉,我說話一向很直接,也許這些話真的很不中聽。但這是我心中的想法,我只是習慣用比較強烈的文字,道出我最直接的感受。」
也許因為恩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獨特而且直接的語法說話,所以這回她顯得比較平心靜氣。
「就算我有很強的自尊心,你也不必對一名平庸的市調員說那番話。」她淡淡地道。
謀仲棠聞言低笑。「一個人有很強烈的自尊心,就絕對不會平庸。」
兩人談話間,車子已經開到恩熙家巷口。
謀仲棠把車子停在巷子門,恩熙開門準備下車。「謝謝你送我回來,而且,我要再感謝你一次:謝謝你早上送我到醫院。」
「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恩熙開門下車。關上車門前,她再一次點頭致謝。
等到車子開走後,恩熙才回頭走進巷子裡。
「恩熙?」
她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聲音。
「恬秀?」回過頭,她意外地看到站在巷口的恬秀。
恬秀朝她微笑,但是笑容顯得有點遲疑。
「我聽老師說妳生病了,所以一定要到妳家來探望妳。」兩人回到恩熙的房間後,恬秀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恩熙說。
「謝謝妳來看我。」恩熙很感動。
兩人畢竟是朋友。
雖然彼此間有小小的不愉快,但讓恩熙覺得感動的是,恬秀還是很關心自己。
「妳覺得好一點了嗎?」恬秀問。
「我在醫院打過點滴,已經好很多了。」
恬秀東張西望的,有點坐立不安。
這是恬秀第一次到恩熙家中,以往恩熙不曾請她到家裡來,是因為恩熙覺得自己的房間很小,如果招待同學到家裡可能不太方便,而且舅舅的兒女們都還小,不到晚上十一點過後,小小的屋子一定充滿孩子的吵鬧聲。
「妳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恩熙問。
「剛才我先到便利商店找妳,老闆很生氣的說妳今天請假,所以我就趕快在街上攔了一部計程車,到妳家來找妳啦!」恬秀說。
恩熙抿嘴一笑。「我沒有去上班,老闆真的很生氣嗎?」
「對啊!他氣的不得了,本來以為我是進去買東西的表情還很客氣,結果一聽到我問妳的消息,馬上一轉臉就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恬秀做個鬼臉。
恩熙笑出聲。「真的嗎?不過是我不對,不能怪他。」
「唉喲,妳是生病耶!生病了還不能請假,難道真的要給他做牛做馬嗎?」
恬秀表情十足,恩熙笑不可抑。「反正寒假我就會到飯店實習,到時候必須辭掉工作,在便利商店打工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了。」恩熙說。
「喔,那妳就更不必怕他啦!」
恩熙但笑不語。
「嗅,對了,剛才我在巷口看到妳從一部跑車上走下來,那是誰的車子啊?」恬秀突然問她。
恩熙遲疑片刻。「那是……送我到醫院的那個人。」
「送妳到醫院的那個人?」恬秀瞇起眼睛問她:「他是誰?為什麼那麼好心送妳到醫院?」
「我昏倒在路旁,他剛好開車經過才會送我到醫院。」
「那麼妳不認識他嗎?」
恩熙咬住下唇。「嗯……」
「喔!真想不到,現在社會上還有這麼熱心的人!」恬秀問她。
恩熙沒有接腔。
她之所以不直接告訴恬秀,送自己到醫院的人是謀仲棠,只因為她覺得這不過是個插曲,以後她也不會再跟謀仲棠見面。
況且昨天早上恬秀不高興的原因,也是為了謀仲棠。
基於這兩點因素,恩熙決定不提謀仲棠。
「我也沒想到。」恩熙低聲附和。
恬秀帶了一盒蛋糕來探病,精緻小巧的蛋糕放在客廳裡,恩熙還沒看到蛋糕長什麼樣子,表弟和表妹們已經把一整盒蛋糕吃得一乾二淨,一點都不客氣。
「不好意思,妳帶蛋糕來看我,我卻連一杯茶都沒請妳喝。」恩熙不好意思地說。
家裡既沒有漂亮的杯子、也沒幹淨的紙杆,只有舅舅家人用過的玻璃杯和她自己平時喝水用的廉價舊陶杯。如果拿這種杯子倒茶給恬秀,連恩熙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沒關係啦,我又不是外人!」恬秀的笑容也很尷尬。「妳以前就跟我說過了,我知道妳家裡的情況,妳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啦!」
但恬秀也沒想到,恩熙的居家環境居然這麼糟糕!
更讓恬秀想不到的是,恩熙竟然還睡在陽臺!對恬秀來說,這裡簡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噢,我要回去了!」恬秀從恩熙的床板上勉強站起來。
「妳要走了嗎?」恩熙問。
「嗯,對呀!」這狹窄的空間幾乎不能容人站立,恩熙幫她拉開玻璃門後,她得小心翼翼地站在陽臺和客廳間,才不會被絆倒。
「妳不再多坐一會兒嗎?」
「妳身體不舒服還是好好休息,我不打擾妳了。」恬秀笑著說,不過她很懷疑客廳裡的人看電視那麼大聲,恩熙要怎麼休息?
恩熙的舅媽穿著睡衣,跟家人一起坐在客廳裡邊看電視邊吃晚飯,看到恬秀她臉上難得有笑容,因為客人帶了禮物來家裡,剛才她自己也吃了一大片蛋糕。
恩熙的舅舅倒是很客氣,看到恬秀連忙站起來招呼。
恩熙送恬秀走到巷口。
「妳明天會到學校上課嗎?」
「當然會。」恩熙點頭。
恬秀站在巷口,招手叫了一部計程車。
「那我們明天見囉!」上車前,恬秀對恩熙說。
「明天見。」
恬秀離開後,恩熙才轉身走回舅舅家裡。
恬秀坐在計程車裡,她剛才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
先前她在巷口遇到恩熙的時候,看到恩熙從一部跑車上下來,而駕駛座上那個男人明明就是仲棠哥!
如果是仲棠哥送恩熙回來的,她為什麼不承認?
仲棠哥又為什麼會送恩熙回來?況且那天在日本料理店,恩熙不是才因為仲棠哥請客的事不高興?
恬秀越想越不對,如果送恩熙回來的人真的是仲棠哥,那麼恩熙那天的態度和今天的謊言就不可饒恕--
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那麼恩熙實在太做作而且太會說謊了!
「司機先生,」恬秀突然傾身湊近前座,對司機說:「我想回到信義路,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叫做『京畿』的日本料理店?我要改地點,想現在去那裡。」
「我知道,那裡很有名!」司機立刻調頭。
十五分鐘後,恬秀來到「京畿」。
她知道,晚上謀仲棠一定會在這裡。
到了京畿,恬秀特別跑到停車場察看,果然讓她找到剛才那部跑車。
這個時候,恬秀的心情已經很惡劣!她二話不說,扭頭就走進京畿。
「仲棠哥!」看到謀仲棠時,她露出笑容。
謀仲棠正站在料理臺前。「妳來了?」他走過來時面帶笑容。「今天晚上怎麼有空過來。」
「對啊,因為剛好經過嘛!就進來看看你。」恬秀故意朝店內張望。「今天晚上生意不錯喔!我本來還以為,今天晚上你不會在店內呢!」
「怎麼說?」
「就是我那個朋友,李恩熙啊,」恬秀裝作不經意提起。「她實在太愛賺錢了,一點都不愛惜身體,所以今天好像生病了!剛才我特別去探望她,好像看到你的車子停在她家巷口?」
「對,是我送她回去的。」謀仲棠沒有否認。
「仲棠哥你送她回去?」恬秀的笑容僵住。
她沒想到,謀仲棠會這麼爽快承認。
「仲棠哥,我有件事情想問你,」恬秀勉強露出笑容,試探性地問:「就是那天在我的生日派對上,你是第一次見到我的那個朋友李恩熙嗎?」
謀仲棠停頓片刻,然後回答:「事實上,那是我第二次見到李小姐。頭一回見到她是在便利商店,當時我接了通電話耽擱了一點時間,造成李小姐的困擾。」
恬秀聞言心裡更不高興。
恩熙明明見過仲棠哥,為什麼那個時候,她要假裝是第一次見面?
「噢,原來是這樣,那麼剛才你怎麼會送恩熙回去啊?」恬秀笑著問。
謀仲棠直視她。「我到醫院,正好碰到她。」然後簡短回答。
恬秀笑笑的,聰明地沒再往下問。
雖然謀仲棠的答案不清楚,但她知道如果再追問下去,會顯得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很小心眼的樣子!
但恩熙實在太可惡了,竟然一直在欺騙她!剛才她那樣問,如果仲棠哥不高興的話,這都是恩熙害的!
「說起我這個朋友恩熙啊,她的家境還真的很不好呢!」恬秀吸了一口氣,笑笑著說:「剛才我才到她家去探望過她,我做夢也想不到,她睡覺的地方居然是陽臺隔出來的小房間!」
「她的家境不富裕,能將就忍耐也很難得。」謀仲棠道。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我聽家裡的長輩說過,一個人如果從小環境非常不好,長大後可能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擇手段得到名利和財富。」說到這裡恬秀露出憂心的神色。「因為恩熙她呀,她一直很在乎錢,才會拼命打工然後累倒!所以我是怕恩熙的心態扭曲,跟長輩說的一模一樣。」
「那也不一定,一個人從小家境不好,不見得就會愛慕虛榮。我看李小姐拼命打工賺錢,應該是生活所逼。」謀仲棠的評論很客觀。
恬秀嘟起嘴。「仲棠哥,你根本就不知道實際的情況!」她撇撇嘴,然後表現出猶豫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往下說:「因為恩熙是我的好朋友呀……所以她的情況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不曉得,因為她母親的事,我真的很擔心她。」
謀仲棠挑起眉。「李小姐的母親怎麼了?生病了嗎?」
「不是啦,恩熙她母親好幾年前就去世了!我會提到她的母親……是因為恩熙的身分問題。」
謀仲棠沉思不語,並未立刻追問。
恬秀試探地問:「仲棠哥,我一直提恩熙的事,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說朋友的是非?」
「如果是真誠關心朋友,就不算是非。」
「我真的很關心恩熙呀!」恬秀垂下眼,像是喃喃自語般地接下去說:「恩熙的身世跟別人不一樣,因為是父不詳的私生女的關係,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而且我從來也沒聽她說過思念父親這類的話,所以我才很擔心她的思想偏激。好像沒有父親這件事,對她來說有很不好的影響。」
恬秀這一番話,有意無意地揭露了恩熙不欲為人知的身世。
「而且我還聽長輩說,女孩子如果家庭不健全,通常父母親都不要自己的兒子娶這種家庭背景的女孩呢!仲棠哥,就像你家啊,伯父伯母也有這種觀念嗎?」
謀仲棠沉吟幾秒,然後抿嘴一笑。「我爸媽的觀念不算保守,但仍會在意女方的家世背景。」
「所以啊!」恬秀誇張地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很擔心恩熙。」
「原來李小姐出自這麼複雜的家庭。」
「對啊!而且她母親去世後,恩熙就寄住在她的舅舅家裡。可能是恩熙的脾氣比較古怪,好像人家也不是很歡迎她。」恬秀看起來很擔心地繼續說。
「李小姐的身世很不幸。」謀仲棠下結語。
「嗯,是這樣沒錯啦!不過仲棠哥,你千萬不要同情她喔!因為恩熙她那個人啊,有時候真的很不知好歹,人家如果表現出同情她的樣子,她還會不高興呢!說真的,她的脾氣真的很古怪,而且不太合群,難怪她在學校裡也不太受其他同學的歡迎。」
謀仲棠想起恩熙倔強的脾氣,他沉吟不語。
「啊……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話說完,恬秀就打算離開。
「在這裡用過餐再走?」
「不必了啦!今天我答應媽媽要回家吃晚飯,下次再來讓你請客好了。」恬秀笑瞇瞇地說。
走出京畿前,她笑吟吟地回頭朝謀仲棠揮手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