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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熟睡中的左菲輾轉反側,被困在她的夢魘之中。她眉頭緊鎖,睫毛微微顫動。夢裡,她穿著蕾絲花邊的白紗禮服步人教堂,她從沒想過自己會結婚,她望了望自己戴著白手套的左手,那隻手挽著一個男人的臂。再往上看……天啊,她要嫁的男人,竟是她恨了十年的樓希泓!

    當牧師問她願不願意成為他妻子時,全場一片靜默。她微啟嘴唇,“我願意。”為什麼她會這麼說?她還來不及細想,他撩起她的頭紗……等等,新娘明明是她,怎麼變成沈蓉!

    然後她的夢境變了,教堂不見了,樓希泓在一座新墳前,放聲大哭起來。

    “樓大哥,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沈蓉對著墓碑深深鞠了躬。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來祭拜誰?樓希泓讓聲道,“是我害死她的,如果我不拉她來,她也不會……”

    “逝者已矣,樓大哥,你不要悲傷了,你還有我。”沈蓉猝然擁住樓希泓。

    這女人真不要臉,投懷送抱,她不假思索,探出手去推開沈蓉,不可思議的,她竟穿過沈蓉,向墓碑,赫然驚見墓碑上刻著——左菲長眠於此!

    不!不要!左菲猛地醒過來,盜出一身的汗溼。

    窗外狂風陣陣,她怔了會兒,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然後她想起來了,也才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原來剛剛她是在做夢,兩個可怕的惡夢,一個是她要嫁給摟希泓,一個是她入土為安了。

    感覺有隻貓摩挲著她的背,她好奇地轉頭看看。她一聲驚呼,老天!她背後不是貓,而是樓希泓!他正定定地看著自己,溫熱的鼻息輕輕拂動她額前凌亂的瀏海。

    左菲瞪著眼,緊緊抓著被單,“你怎麼爬到我床上!”

    “你在廚房昏倒,”他說,“記得嗎?”

    左菲確實記得那個時候,弄晚餐時她突然暈眩,眼看快要倒地,是他接住了她。她可以想像他接住她後把她抱來床上,可是他為什麼也在床上她不安地注意到他身上只穿條內褲。樓希泓這個色膽包天、卑鄙無恥的小人竟想趁她昏倒時侵犯她!

    看到她驚恐的眼神,樓希泓猜到她在怕什麼。

    “該死!你該不會以為我……你不需要擔心,我可沒想對你怎麼樣。”

    她斜斜地將眼光投射過去。

    “沒有嗎?那你幹嘛在我床上,還穿那麼少?”

    “你發高燒,還冒冷汗,這裡又沒退燒藥,而我只想到這個方法讓你暖和起來。”

    她這才知道自己身上又溼又冷,不是做惡夢嚇出來的,而是感冒的緣故。“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他無可奈何的埋怨道,“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我早就習慣被你誤會。”

    對他的抱怨,左菲未置可否,只將話題一轉,“我感覺好多了,也不冷了,你可以回你的床睡了。從她的呼吸、皮膚、嘴唇上,看得出她的燒退了許多,不過剛剛退燒的發燒患者很容易復發。樓希泓帶著嚴肅的神“雖然你有好轉的跡象你的體溫仍比正常體溫高很多,今晚我最好睡在你旁邊,兩個人睡在一起可以互相取暖。”

    “不好啦,你不要睡這裡,我怕傳染感冒給你。”她忸怩地說。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跟我同床共眠,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沒什麼好難為情的。”

    “被你說對了,我不習慣旁邊睡個男人,所以請你下床。”她頑固地說。

    他低咒一聲,然後發作了。“成熟點!如果你不想感冒復發,甚至嚴重到感染肺炎而死,就給我乖乖躺著。”

    “好啦,好啦,你非要睡這,就睡吧。”左菲說完,逕自翻過身去,側睡背對他。床很小,如果平躺,就會碰到他。

    她僵直地躺著,——動也不敢動。突然背後的人翻轉,感覺上他身體靠她很近,幾乎只有咫尺之隔,汗毛直豎的顫慄感如湖心墜石般漣漣盪漾開來。他想幹什麼?

    “這床有點小,你還能再挪過去一點嗎?”這床是單人床,剛剛他翻身,差點掉到床下。早知道就抱她到他的床上。

    “我已經貼在牆壁上了。”左菲訕訕地說。實在很想大聲告訴他,覺得床小,不會回房睡,幹嘛跟她擠一張床,但這話只能說在心裡,說出來鐵定被他念到臭頭。

    “真糟糕,我的體積好像大了點……”

    他忽然把手伸到她頸子底下的隙縫,而另一隻手……滑向她的腰,那是她最敏感的地帶!然後他側過身來,赤裸胸膛似羽翼,輕軟寬闊地將她覆住。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到她身上,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碰觸她的地方,都有炙熱的火苗竄燒成熱浪。她依稀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是的,那顆心幾乎搶著要從胸腔跳出她按著左胸,幾乎相信心臟真的會跳出來。

    接著,他粗實的大腿也壓上她的腳。“只能這樣了,我抱著你睡,這樣就比較寬,比較舒服,今晚你就委屈一下充當我的抱枕,晚安了。”

    樓希泓道過晚安後就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傳來他陣陣均勻的鼻息,左菲一顆懸在喉嚨的心,才稍稍降回胸口。真羨慕他,這麼快就睡著了,唉,她是不可能睡著的,因為她沒被男人睡過。

    她維持著側睡很久,久到她都覺得被壓著的右臂有些麻木,出於自然,左菲動了下,想找出舒服的睡姿。

    樓希泓咬緊牙根痛苦地忍耐著。這女人難道不知道男人是很敏感的動物,看看“花花公子”那就會有反應,甭說她小屁屁這樣蹭來蹭去,他很難不欲望勃發,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是魔法師,把自自變成無感無覺的石頭,可惜,他不是魔法師,只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他那話兒已堅硬如石。

    “你再這樣扭來扭去,我不保證不會出事。”

    她嚇了一跳,屏住呼吸,“你……你不是睡著了!”

    “沒有,我沒那麼快入睡。”按說他整整十五個鏡頭沒閤眼,而且中間心急如焚地折騰了好幾鐘頭,應該很快就會入睡,誰知由於他渴望的女就睡在他懷裡,心情格外亢奮,竟睡不著了。

    “我也睡不著,大概睡太多了。”她不敢說出她是因為他而睡不著。

    “如果睡不著,就數羊吧,你需要徹底的沉睡來複原。”

    她照做了,閉上眼,開始數羊。數到一萬五千七百六十三隻時,她用手肘撐起身體,傾身去看摟希泓的臉,他睡著了,嘴巴微張,輕輕的鼻息,頭髮亂得像雜草,身體放鬆地攤展開來,像個無邪的孩子。

    左菲痴傻地凝視著睡眠中的他,記起她方才的第一個夢。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不成她對他……她的夢告訴她潘朵拉盒子裡面的東西,這令她不安。

    怎麼會是這樣呢?十年來,她不是一直對他懷抱著無比的恨意嗎?為什麼短短幾天的相處,所有的怨恨似乎灰飛煙滅,鬆軟的心田中卻萌出情愫的新芽……

    很顯然的,十年前他能讓她悸動,十午後他一樣能!然而她可不想重蹈覆轍,再用十年的時間去恨一個人。

    她要疏遠他,左菲決定埋藏她的感情。

    ***

    天微亮時,樓希泓便醒來了。

    左菲的睡相很怪異,像煮熟的蝦子,只有軟軟的臀部貼著他的小腹。他摟過她,並將她稍微往上提。他喜歡感覺她的柔軟,也喜歡她的頭髮搔他的下顎……

    男人長得像他那樣,女人不投懷送抱也難,而他又不是坐懷不亂的男人,不難想像,在這十年間,連一夜情也算在內的話,數目肯定很驚人,說不定有三位數,也說不定種族繁多,有黃、有白、也有黑。

    聽說縱慾過度不是會敗腎,或鐵杵磨成鏽花針?可是剛剛盈握在手的,好像並不小,有甜玉蜀黍那麼“大”!她又沒看過實物,怎知甜玉蜀黍那樣叫大?這要說到某次她出差投宿賓館時不小心看到第四臺鎖碼頻道的日本成人電影,先不要熒光幕有放大的效果,那日本男人的和樓希泓的相形下小得多了,像玉米粒被啃光後的甜玉蜀黍。

    這傢伙曾跟那麼多女人辦過事,必然精於床第間的技巧,毫無疑問的,跟他做愛肯定是銷魂蝕骨、欲仙欲死……她感到兩股之間有些發熱。

    不害臊!左菲兩頰發熱,她竟然想跟樓希泓做愛,還想得有感覺呢!

    儘管樓希泓已喚醒她的情慾,可是她絕對不會跟他上床,因為心中那股恐懼——害怕被始亂終棄的恐懼。樓希泓是典型的花花公子,以她對花花公子的瞭解,根本不能期待這類的男人懂感情,他們對女性的觀點,可以說根本沒有感情這回事,更不要說責任,在他們心目中,女人只是身體,只是性行為的共犯結構。

    雖然她心裡藏著一份情慾的火苗,可她決不會讓它燃燒起來的。她可不想給樓希泓日後在人前誇耀的機會,說她,“這女人也沒什麼,以前沒上手、現在還不是被我玩了。”左菲幾乎可以斷定他會這樣說。

    她感到一陣咳嗽的慾望,非常想喝杯溫開水,於是她一隻一隻掰開環在她腰上的手指,突然那撫住腰際的溫熱大手更加強力的壓住她的肚子。

    “放開我,我要起來喝水。”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好快。

    “你不要起來,我去倒給你。”他抬起上半身。

    “我只是生病,還沒殘廢,我自己可以下床倒水喝。”她微微掙著側過臉時,他的嘴唇趁勢壓了下來。

    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最輕最柔的吻,比一片雪花的飛絮還要輕還要柔。左菲的心抽搐起來,他的吻裡面有一種她無法理解的輕憐和膩愛。

    “左菲……左菲……”他呢喃她的名字,手指插入她黑瀑般的秀髮裡。

    他時輕時重地親吻、舔舐她的臉頰,刺刺的鬍髭摩擦著她,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甚至不記得她的身體是怎麼翻轉過來的?

    他的手摩挲著她的臀部,並把她纖細的身軀更拉向他。她的下腹感到他的硬挺,神經繃緊到了極點。“樓希泓……你該適可而止了……”嗓音有點發抖。

    “叫我希泓。”他柔聲說,嗓音裡充滿渴望。

    “我想感覺你。”

    她望進那對深邃的眼眸,發現慾火在那裡燃燒。

    “不……不……”

    樓希泓根本不把她的話當話,反而強行將手伸進她睡衣中……

    左菲覺得小腹在往下沉,渾身發熱。這發現使她震驚。原先她還以為自己能做女柳下惠,現在她才知道她有多愚蠢,對於樓希泓的挑逗,她根本無力招架!

    她模糊地想起他接著可能會做什麼,脫掉他的內褲和她的,然後直搗黃龍。這讓她很害怕。她沒打算就這麼給他,可是同時,她潛意識裡又蔓延起一種縱情的念頭,也許她所需要做的,只是坦白承認她的情與欲,像他其他的女人一樣,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一想到他的其他女人,剎那間,她的熱情降到冰點。她撥開他的頭,疾言厲色的說:“我們不該做這樣的事,這是不對的。”

    左菲的轉變令樓希泓感到錯愕。“我不覺這有什麼不對,這是很正常的。”

    “我說不對就不對……因為你對我……並不是那種……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只是性的需要,也就是說此時此刻任何一個女人躺在這裡都可以。”

    看來,她還沒看清他對她的渴望,事實上是源自對她的感情。“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這麼低等,跟賂邊的公狗沒兩樣。”他的神情有些沮喪與難過。

    “你不用覺得難過,在我的心目中,大部份的男人都是公狗,你不過不是例外。”她只沉吟一下,便說,“剛剛發生的事,我希望你能忘掉,也希望你不要把我想成跟你有一腿的那些女人,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他嘴角微揚,泛起一抹戲謔的微笑。“我不會往那邊想,因為我們還沒有一腿。”

    “我們永遠不會有一腿!”她嘟著嘴沒好氣地說。

    他挑起眉。“你憑哪點這麼肯定?”

    “直覺,女人的直覺向來最準。”她高昂著下巴。

    “是嗎?我也有直覺,可是跟你的不一樣。”他突然進出一句,“我們來打賭,看是男人,還是女人的直覺準?”

    她很快回他一句。

    “不用賭了,你輸定了。”

    “膽小鬼,我看你是不敢賭。”他曖昧的笑說,“我告訴你,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你弄上床。”

    她的嘴角往上一提,眼稍卻往下一彎,“你別作夢了!”

    他低低地從喉嚨裡爆發出一陣大笑。“我們現在不就在床上。”

    “你賴皮!”她大叫,伸手去推他赤裸壯碩的胸膛。“你給我滾下床!”

    “不要,我要和你同床。”他抓住她的手腕,眼睛裡頭充滿星星。

    他們周遭的空氣突然變得很重,充滿了電,而他們之間.的空間似乎一步步在縮小.她的臉頰感受到他的鼻息又熱又幹,好像沙漠裡的風。

    門忽然刷的一聲開了,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

    沈蓉呆站著,不相信地瞪著床上的兩個人。

    “你……你們睡在一起!”

    “你別誤會,我們沒睡在一起。”左菲迫不及待地說。

    見左菲急於解釋的模樣,樓希泓因而升起一股作弄的頑皮心態。“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我人現就躺在你的床上,不是跟你睡,跟鬼睡。”

    她慍怒地斥道,“你少破壞我名節!”

    “我哪有!我的的確確跟你睡了一夜。”他滿臉無辜。

    “我們是睡在一起,但沒做任何事。”她對著他河東獅吼。

    “對嘛,講清楚,說明白,誤會就不會來。”樓希泓狡詐的笑著。

    可惡!不知是誰在製造誤會!左菲氣得牙癢癢的。

    “沈蓉,你有準備早飯?”樓希泓問道。

    “沒有,我剛睡醒,一醒來就過來看左菲的情況。”沈蓉虛情假意他說,“左菲,你看起來好多了,昨晚我好替你擔心。”

    這女人說謊舌頭都不會閃到。左菲自嘲地說,“謝謝你的關心,我是打不死的蟑螂,不可能一招斃命。”

    “你們聊,我去刷牙洗臉,順便熱昨天的稀飯。”樓希泓起身、下床,慢慢一件一件穿上他脫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健美的胸膛,平坦的腹部,肌肉發達的四肢,緊繃性感的臀部,喔,她真想被那雙有力的臂膀擁人懷裡!沈蓉涎著臉,眼睛發著光。

    左菲從眼角看到沈蓉如飢似渴的表情。這女人丟盡全天下女人的臉,看半裸的男人看得口水直流,她相信如果現在她不在這裡,沈蓉會馬上躺下,成大字形,請樓希泓不用客氣,盡情伏地挺身。

    一想到左菲享受過這個身體,沈蓉的臉拉了下來。方才快進屋的時候,她幾乎認定左菲已經兩腳一伸了,沒想到她還活得好好的,更沒想到她因禍得福。

    樓希泓出去後,沈蓉立即換上輕藐的嘴臉,“你真有手段,利用這場病引誘樓希泓上床得逞。”

    既然沈蓉不相信她說過他們只是睡在一起,並沒做那事,那也不必多做解釋,不如將錯就錯,氣氣她也好。“託你的福,要不是你,我哪有機會跟地上床。”

    “看來他的性能力不錯,讓你起死回生——”沈蓉的口氣酸得不得了。

    聽沈蓉說話的口氣,她似乎並沒跟樓希泓上床過。她彷彿聽到一群小天使在她耳際唱著哈利路亞。“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性能力好到什麼程度,我建議你也發高燒到四十度。”

    “我不需要那麼做。”沈蓉嘟嘴說,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將來我多的是驗收他性能力的美好夜晚。”

    她尖聲怪叫著。“在你的春秋大夢中驗收。”

    “錯!不是在夢中,而是在我新買的銅床上。”沈蓉笑吟吟的,“那張床是一個月前樓希泓陪我去傢俱行挑選的,那傢俱行店東以為我和他是未婚夫妻,還直誇我們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呢。”

    “店東那麼說,你就真以為自己是他未婚妻了。”她好笑地說,“沒見過比你更不實際的女人。”

    “男人肯陪女人去買床,你說這代表什麼?”左菲張口要說話,沈蓉卻揚聲繼續,“這代表他對這個女人有意思。”

    “誰曉得是不是你強迫他陪你去的,還有,如果他真對你有意思,不會一個月了,你們都沒使用過那張銅床。”她譏笑著說。

    沈蓉足足愣了三鍾,才吶吶地說,“那是因為他把我當成是將來要娶回去做老婆的,而不是玩玩的床伴,所以他珍惜我、尊重我。”

    “大小姐,你醒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不是尊重你,而是你根本激不起他的性慾。”左菲用最最訕笑的口吻說。

    “該醒的人是你才對,你不要以為你們發生關係了,他就會娶你,哼,通常男人對到手的女人是不會珍惜的。”沈蓉不甘示弱反擊回去。

    “你的酸葡萄心裡破綻太多,沈蓉,我太瞭解你了,你對我跟樓希泓上床是嫉妒得半死。”

    “我嫉妒你?滑稽,你不過是比我捷足先登,等我跟他結婚後,我看你才會羨慕我羨慕得半死。”

    “你不會有讓我羨慕的時候,因為樓希泓不會娶你,他眼光沒那麼差。”

    “他上你才沒眼光呢,火柴棒一樣的身材,我猜昨晚當你脫掉衣服時,他一定被你的平胸嚇到,以為看到男人。”沈蓉掩嘴笑,“我建議你去做隆乳,錢我出,免得第二個男人受到同樣的驚嚇。”

    “我胸部小,但至少貨真價實……”她的黑眼中流露出不懷好意。“說實在的,我還真替你的擔心,擔心哪個男人捏爆你的鹽水袋。”

    “省下你的擔心,我的鹽水袋怎麼擠捏,都不會爆,也不會變形。”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鹽水袋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她繼續說,“我已經替你想到了,你想想看你若是到了七十歲,胸部應該乾癟下垂,但卻依然一手無法掌握,是不是很好笑?還有你死了以後,後代來檢骨,開棺時看見一具骷髏,不過胸部的地方卻躺著兩包鹽水袋,我看撿骨師可能會笑倒在地上。”說著說著,左菲哈哈大笑,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沈蓉灰頭土臉的。“哼,你懂什麼,男人都喜歡大胸脯的女人,我的鹽水袋總比你的荷包蛋好。”

    “我是不會為了取悅男人而挨那一刀。”

    “少故作清高了!我還不清楚你是那種表現得像處女,其實是蕩婦的女人。”

    “是啊是啊,昨晚你真應該躲在我們床底下,就知道我有多**,病得那麼重,還要了他好幾次。”只要能讓沈蓉氣掉半條命,她不在乎醜化自己。

    “真是既沒羞恥心又下賤的女人,我看你將來一定是給人做小。”

    “總比你養小白臉高尚一點。”左菲懶洋洋的回沈蓉一句。

    “你——”沈蓉氣得臉色發青,“我告訴你,將來你愛做誰的情婦我沒意見,但你若來糾纏樓希泓,我會報警抓你,你知道嗎,與別人丈夫通姦被判刑坐牢的女人,會被牢內大姐頭修理,拿粗硬的毛刷猛刷那地方,痛苦難當。”

    “真受不了你,開口閉口好像真的是樓希泓的太太了。”她搖搖頭。“你的妄想症很嚴重,該去看醫生了。”

    “我告訴你,不出半年,你就會改口叫我樓太太!”沈蓉斬釘截鐵地說。

    “愛做夢的女人。”左菲嗤之以鼻。

    “我敢怎麼說,必然有我的道理,你好奇嗎?想聽嗎?”

    她牽動一下嘴角,“有屁就快放。”

    “真不文雅!可是我又怕我說了,你受不了打擊……你的病才剛好,我還是不要說好了。”沈蓉一臉的欲語還休。

    她悶哼了一聲。“那你就不要說,當做是秘密帶人棺材裡好了。”

    “不想看到你將來落淚,我還是好心點告訴你好了。”沈蓉清清喉嚨後,“你是知道的,樓希泓剛換跑道,現在雖是摩根史坦利投資機構亞洲嘔的副總裁,但也是需要做出成績給上頭的人看,目前他正在遊說我爸將數十億的資金交由他們機構操盤,而我爸很欣賞他,有意將我一併託付給他,你說樓希泓拒絕這門親事的機率有多小?我想小到要用顯微鏡來看。”

    “你買牛郎買習慣了,但我可以告訴你樓希泓不是牛郎。”左菲說,聲音生硬的令她自己齒頰發酸。

    “他不是,但我不相信數十億買不下他。”沈蓉攏攏頭髮。

    “用錢買來的婚姻會幸福嗎?你幹嘛不去找個真心喜歡你的男人?”

    “這就是我的悲哀,因為我永遠不會知道迫我的男人是愛我,還是貪圖我的家產?所以我寧願委身嫁給自己喜歡的,就算他不愛我,愛我的錢也沒關係。”

    “我還真有點同情你。”左菲嘆息般地說。可憐富家女。

    “你說的對不對呀,應該是我同情你,因為你得不到所愛,而我卻得到了。”沈蓉笑意盎然地說。

    左菲無言以對,呆然地看著沈蓉鼻尖上的雀斑跟著她的笑聲晃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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