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開玩笑,居然會遇見怨靈的最高等級,修羅。“我們來之前的那幾聲慘叫應該就是修真者的聲音,肉身與聚雲都難以逃脱,加上蛇本身所帶着的強烈陰性,恐怕是真的,不過,這東西剛剛故意散發出自身的怨氣,恐怕還是想多引來幾個修真者,也就是説,它還需要不少的靈氣襄助才成啊!”莊若冰受到轅忝的啓發,頓時明白過來。
一張臉上佈滿各種滴血的孔洞,除了幽藍色的眼睛以外,根本分不清楚其他的五官樣子。他的膚色呈現一種罕見的白,一種慘白,身體膨脹,彷彿是被水泡過之後的浮腫,他的四肢都長着十分修長的指甲,指甲卻奇怪的呈黑色,鋒利如刀。
“怎麼?修羅居然可以吞噬修真者,這不跟修魔者差不多了,它不是魂體嗎?”我驚訝起來。“呵呵,老弟別混了,修魂者的力量只能是地底陰氣,這是因為只有陰氣才適合於他們的體質,至於野鬼、兇靈、亡魂、血骷、修羅這物種魂魄雖然也算的上魂體,卻已經是變異了的,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前者是正宗的修煉,而後者則是靠本能的殺戮和怨氣來修煉的,前者可以入道成仙,後者的下場恐怕比魔頭還慘。”轅忝解釋道。
“修羅的危害是要比我們魔頭大的多的,他雖然有意識,卻已經被殺戮的心所控制了,無論如何,修真界裏出現這怪物,都是一場災難。”莊若冰頗有點幸災樂禍的道。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這事既然被我碰上了,我可要管管了。”
轅忝望着我道:“咱們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別想安靜的離開了,恐怕那怪物早已盯上咱們了。”“這怪物倒是有點手段啊!不聲不響就把我們包圍了。有點意思。”莊若冰一無所懼的道。
説話的時間,我們的周圍已經悄然的圍上了一層紅霧,血腥的氣味鋪天蓋地。其實我們三人早已發覺,憑着對自身實力的強大信心,這個修羅倒成為難得送上門的小丑一樣。
“大哥,小妹,誰願意出手啊!”我問道,不管修羅如何的厲害,我相信頭逃不出我們三人任何一人的手掌心。
“我是大哥,這種小小魂魄,我實在看不上眼老弟,還是你上吧。”轅忝一副你先請的模樣,還沒容我説話,莊若冰也插口道:“你不是想當二哥嗎?當哥哥的要保護小妹的,懂不,所以,還是請二哥上得了,我和大哥為你助威啊!”
我頓時氣結,兩人什麼時候開始居然這麼默契了,真懷疑他們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好,我正好試驗試驗堰月流的威力。”我興高采烈的道。
“怎麼看都覺得好象是那小子佔了便宜一樣?”轅忝摸着自己的下巴道。此時的我已經飄到了上空,周圍的紅霧越類越濃,藴涵着強烈的腐蝕氣息。
別説是凡人了,就是一般的修真者恐怕在聞見這氣味之後都會受不了的。“居然還躲着不想露面?那我就打到你出來為止。”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掐動金光,仙界的破仙雷仙訣在我手中成形。
一片片的薄薄金光在空中莫名的閃現,金光飛舞中不時的伴着隱隱的雷聲,一股威勢開始散發了出來,灌木叢邊的毒蛇彷彿受到驚嚇了一般,在不受控制的紛紛逃離。雷聲此起彼伏,灌木叢中的修羅也開始有了動靜,黑色的深洞突然變的透明一般,形成一個平滑的光幕,修羅終於顯出了自己的身形。
一般的雷,對於修羅來講,也只能起威懾的作用,至於修真者的陰雷幾乎給他搔癢沒什麼區別。可是破仙雷卻不一樣,這是仙界比較高級的一種仙雷,匯聚天地的力量,比殛天之雷的威力要大上好幾倍不止。
破仙雷發出之時,可以分成三個過程,第一個過程就是侵雷音,通過音波進行攻擊,第二個過程是暗影雷形,此時的仙雷已經凝結出了形態,它會產生一種仙雷的幻影對敵人進行攻擊,最後一個過程就是仙雷的徹底爆發。
修羅的長相與人十分的相似,卻與人有着本質的區別,他身形與一般人相等,留着雪白的長髮,一張臉上佈滿各種滴血的孔洞,除了幽藍色的眼睛以外,根本分不清楚其他的五官樣子。
他的膚色呈現一種罕見的白,一種慘白,身體膨脹,彷彿是被水泡過之後的浮腫,他的四肢都長着十分修長的指甲,指甲卻奇怪的呈黑色,鋒利如刀,侵雷音的出現,即便是深藏地下的修羅,也深受影響,那一撥撥的音波不停的鑽進它的耳膜,他的心神,讓它煩躁不安,最可怕的是,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怨氣有緩慢消散的跡象。
要知道怨氣乃是修羅存在的主要力量,一旦怨氣消失,他就不是修羅了,到時候實力比一般的魂魄還要不如。
當修羅現身的同時,懾雷形也跟着攻下了,我的身體周圍,圍繞着一圈淡紫色的如同圓餅一樣的仙雷,隨着我仙訣的釋放,仙雷的表面開始浮現出一層虛影,形狀大小與仙雷一模一樣,這就是暗形雷影,仙雷之外的雜氣所聚。
雷形一圈圈脱離仙雷朝修羅轟去,呼嘯的聲音震的山林動搖,修羅大吃一驚,顧不上猜測對方是誰,它的身體撐開,整個人漲大了一倍,雙手的指甲紛紛飛出,化成一道道的紅光迎了上去,同時,他散開自己全身的怨氣,紅色的光芒大盛,最外層的紅芒上佈滿了無數微小的蠕蟲。
“劈啪”聲響起,空中的暗形雷影擊破紅光,毫無阻礙轟在了修羅的護身光幕上,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暗形雷影彷彿附在了光幕上不斷摩擦着,發出嘶嘶的響聲,雷影不斷摩擦着,居然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了,只是相對着的,修羅的光幕也縮小了一圈。
“這個怪物,居然煉成了屍蜮,難怪可以躲過暗影雷形這一關了。”轅忝驚訝起來,隨後又釋然道:“不過,老弟剛學會的破仙雷,必定全力以赴,在破仙雷全面爆發的情況下,修羅能留下一點碎片就算他本事了。”
僥倖躲過暗影雷形的修羅還沒有來得及喘氣,破仙雷已經全面爆發了,真正的破仙雷是極為恐怖的,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相比於前兩個過程,它的威力幾乎比前兩個過程結合還大了整整十倍。
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瞬間開始大放光明,那種極暗到極亮的轉換讓人難以適應,天空飄下無數的亮光,彷彿是天降白雪,一片一片,連綿不絕。
那種美麗,讓人為之沉醉,潔白的光芒,是那麼的聖潔和純正,修羅恍惚中,彷彿回到了自己幼小的時候,父母親帶着自己登高望遠,在漫天白雪中散步,那是何等的温馨和甜蜜啊!
畫面一轉,也是在那茫茫白雪中,父母親被強盜殺害,鮮紅的血液染紅潔白的雪地,眼看着最心愛的人離他而去,跟隨另外的男人遠走他鄉,那一刻,晶瑩的淚滴落下,在瞬間融化皎潔的白雪,只是心卻被永遠的冰封了。
從那一刻起,他的心中便只有了仇恨,只有自己強大了才可以主宰一切,以血還血才能償還一切,只是殺戮越深,他內心的悲傷也越深。
當破仙雷落下,不停的吞噬了它的力量,四周的空間完全被壓縮了,直到這一刻修羅才真正的意識到了死亡的威脅,臨死前的一刻,他忘記了殺戮,想起的卻是埋藏深處最傷心和甜蜜的往事。
一瞬間,不管是悲傷和甜蜜都已經與他無關了,破仙雷從四面八方聚集一起,將他無聲的碾成粉末,化為虛無。
破仙雷捲起的狂飆將修羅的怨氣一掃而空,連帶着,周圍幾千米的方圓都成了粉末,莊若冰暗自慶幸,若不是自己見機的快,恐怕也要被捲進這爆炸的旋渦了。
即便是轅忝也不敢呆在爆炸中間,至於我,早在發現破仙雷真正的威力時虛移了開去。爆炸過後,我和轅忝兩人重新聚集在半空,望着剛剛自己的傑作,我不禁目瞪口呆。“我説二哥,你也太狠了吧,差點連我也給收拾了啊!”莊若冰拍着酥胸道。“我怎麼知道這破仙雷這麼厲害,是我有點小題大做了啊!”我不好意思的道。
“不是老弟你小題大做,而是你的修為還沒有到自如操控破仙雷的時候,所謂收發由心,如果你能將破仙雷的威力都壓縮到只攻擊修羅這個目標,那麼周圍的人自然不會受到波及的,不過,你修行時間短,能有這種表現,已經是不容易了。”轅忝分析道。
“我們還是快走吧,發生了這麼的動靜,一定有修真者過來的,到時候咱們別又糾纏不清了。”我望着遠方天空的幾道劍光皺眉道。
“沒有必要的,他們已經來了,即便是這樣,咱們只要説自己也是剛到的修真者他們又能知道什麼?”轅忝淡淡的道。
“那倒也是,離開這裏後,我也該回一趟問天齋看看了。”我點頭道。“三位朋友,這裏發生什麼事情了。”正説着話,三個修真者已經落在了我們的面前。
當先一個,樣貌約有古稀的年齡,穿着一身紫色長袍,分明是領頭人物。他身後人一男一女,男的一頭紅髮,長的高大威猛,一臉的虯髯。女的嫵媚多嬌,身着淡黃色的衣裙,三人中,修為以紫袍老者最高,達到了微芒階,另外兩人稍差點,卻也有震古階的修為。
“我們也是剛到,這位是我大哥轅忝,我叫木風,這是我三妹若冰,請問三位如何稱呼啊?”我將自己的名字改了一下,其他兩人料想沒有幾個修真者知道。
“我是嶺木閣閣主寒卷,這兩位是我師弟寧闋,師妹清雲,這裏發生如此厲害的衝擊波,顯然是有厲害高手造成的,此等高手,恐怕修為接近散仙一流了吧!”看着腳下的一片荒蕪,寒卷咋舌道。
“是啊,在下也是如此猜想,只可惜,我們三人到來的時候,連人影都沒瞧見一個,話説回來,如果真是有什麼高手在這裏的話,如果他存心不讓我們相見,我們也是徒勞的。”我撒了個謊道。
“這麼厲害的高手,修真界屈指可數啊!也説不定是上界之人呢?”有旁的清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們道。
“師妹説的莫非是仙界的仙人嗎?這怎麼可能?”寧闋驚訝道。“怎麼不可能,剛剛我們明明在這個方向發現了十分強烈的怨氣,想來是有什麼可怕的怪物出現了,當初這裏可是樹林最茂盛的一片區域,現在你看,荒蕪的都剩粉末了,顯然是有人出手消滅了那怪物,才造成的這樣後果,有這種能力的高手,在修真界只有一個人,可是那人聽説已經閉關百年了,從沒有聽説過她有出關的消息。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清雲推測道。
“師妹説的,難道是那個仙人嗎?”寒卷若有所悟的道。清雲點點頭道:“按照現時推測,應該是她無疑,只是仙人前輩自從三年前傳下仙令以來,直到現在依然是蹤跡全無,我也敢肯定就是她。”
“什麼?清雲姑娘是説修真界曾有過仙人的出現嗎?還傳下仙靈?”我大為愕然的道,説和,忍不住轉頭望了轅忝一眼,露出詢問的眼神。
轅忝微微搖頭,也是一臉的迷惑。“是啊!看木風兄三位的形態特徵,似乎是外來的修真者吧,難怪對我們這個修垣星不太熟悉,是這樣的,我們這裏到目前為止,發現了兩個仙人的蹤跡,一個是紫仙子前輩,她是一個散仙,一百年來,一直在問天齋這個門派中閉關潛修,另一個則是在三年前,上界一個仙人突然傳下仙靈,要我們修真界幫她尋找一顆血紅色的珠子。”寒卷解釋道。
“血紅色的珠子?不會是血芒珠吧!”我猜測道。“是的,原來木風兄弟也聽説了啊!很早以前,我就曾聽別人説過這顆珠子,大家都説這是一顆十分古怪的珠子,到底有什麼具體的作用,似乎仍然沒有人知道,只説有凝神靜氣的功效,不過能讓仙人前輩看上的東西,那顯然是不會次的。”清雲若有所思的道。
“可不是,聽説凡是提供消息或是找到血芒珠的人,都能得到仙人前輩的獎勵,仙丹和法寶都是可以贈送的。”寧闋插口道,他也曾經找了許多年,畢竟仙人的獎賞再低,也比修真界的東西強上百倍,可惜寧闋尋找多年都是毫無頭緒,這才有點心灰的放棄了尋找。
“看來修真界倒是挺熱鬧的啊!不知道那仙人前輩住哪裏呢?要是誰找到了血芒珠,又如何與她聯繫呢?”我隨口問道。
清雲眉毛一挑,以為我是要見仙人前輩,她開口道:“仙人前輩具體在哪裏我們都不太清楚,只是她在仙令上寫的十分明白,誰要是找到了血芒珠,只要向插在真麓台上的仙令發起攻擊,那麼她自然就會感應到,並隨後趕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是在許多年前來過修垣星一次,這次舊地重遊,居然有種陌生的感覺,修垣星的變化可真大啊!”我岔開話題道。
“那是,自從當年紫仙子留在修真界之後,她就毫無保留的將許多修真之法公佈給整個修垣星的修真者,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們的修為愛取得了突飛猛進的進展,她還一手扶持起了問天齋,大量招收勤奮好學的修真者,不管任何的身份和資歷,只要有恆心毅力,就都可以修真,這可打破了當年明天宗、道衍派和冥天真府三派的平衡趨勢,為那些底層的修真者提供了最好的平台,可以説,修垣星有今天的繁榮昌盛,是離不開紫仙子前輩的努力的。”寒卷一臉崇敬的道。
“師兄,好象又有不少修真者往這邊來了。”清雲指着遠方天空中激盪的劍光道。可不是嗎?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大批的修真者已經聞訊趕來了。
“原來是寒閣主先到一步了啊!”一個身材瘦小、滿臉麻子的中年人最先趕了過來,其後是一大片的修真者,眾人紛紛打過招呼,似乎都非常的熟絡。
輪到轅忝三人時,誰都不認識,寒卷只有臨時充當了一下介紹人的角色。我在修真者中巡視一眼,並沒有見到什麼熟悉的面孔,倒也有點意外。
眾人相互客套了幾套,詢問了一番具體的情況,我只有把先前的情況再次重複了一遍,可是這次可惹來麻煩了。
對於我的解釋,當時就有一個看着修為低微的修真者反駁道:“木風兄弟的話倒是可信,只是那仙人前輩也許對你們有什麼指示也説不定啊!”
他這話有説,眾人頓時都露出另一種恍然的表情,也許眼前的三人都已經見過仙人了,只是礙於仙人的某些吩咐沒有説出來而已。
我見話不投機,也就沒有了留下來的打算,真是,到哪裏都會遇見這種妄自猜測的人。“呵呵,在下兄弟幾人還有點事情要辦,這就告辭了。”
“等一下。”一個身着白色錦袍的漢子飄出前方道:“木風兄弟説是來自其他地方的修真者,可否見告具體的地方啊!以後遊歷的時候也好有個目標啊!”隨着他的飄出,四周的修真者都自動的讓開一條道,顯然來人是有點身份的,雖然修為不過才剛到聚雲的境界。
“這小子端的是可惡,居然拐彎抹角的想盤問我們的底細。”轅忝的聲音在我耳響起道。“我就是來自修垣星啊!只不過出去了上百年,直到最近才回來,我可沒説我是外來星球的。”我回答道。
“看不出來啊,木兄居然還是我們修垣星出去的修真者,那我們怎麼都沒聽説過呢?不會是假冒的吧!”大漢笑起來道。
“閣下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姓甚名誰啊?”我突然開口問道。那個大漢一愣,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彷彿我的問題問的太幼稚了。
“我叫牧野,是問天齋的弟子,閣下可曾聽説過。”那大漢自豪的道,説着,他的身前飛出了一支長笛,潔白如玉的笛身上,刻畫着一柄寬柄無刃的劍形標誌。
我渾身一震,頓時確認了他的身份,沒有想到今日在這裏,居然遇見了問天齋的弟子。我心中突然一動,詢問道:“我聽聞問天齋的弟子都是身着淡金色的袍服啊,怎麼你卻沒有呢?”
牧野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問這麼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他下意識的道:“其他的問天齋弟子自然要穿的,惟獨我是例外的,原因則是因為我師尊他老人家姓鐵。”
我心中一跳,暗想,不會這麼巧吧!心裏想着,嘴上卻問道:“你師尊是不是叫鐵行雲啊!看來問天齋是看在他的特殊身份上,才例外的了。”一通百通,我瞬間明白了過來。
“原來你是故意裝糊塗的啊!可惡!”牧野還以為我是故意戲耍他,一怒之下,長笛劃做一道白光朝我轟來,凌厲的氣勢居然絲毫不遜於飛劍。
我暗自搖頭,怎麼鐵大哥會收如此心浮氣燥的人為弟子呢?想歸想,我的手下並沒有猶豫,左手緩緩抬起,頓時,迅疾如雷的長笛突然慢了下來,更不可思議的是,當它飛到我的手掌上空時,突然落下,正好掉在了我的手掌上。
所有的修真着都目瞪口呆了,眼前的這一幕實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要知道聚雲階也算是修真者中的高手了,如此輕易的就被人家拿走隨身的法寶,可見這個木風的厲害,事實上三人中,除了我一直在説話以外,轅忝和莊若冰一直都是保持着沉默,轅忝是不屑與這些修真者説話,而莊若冰則是怕自己忍不住又對修真者下手,一旦她出手了,我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控制的不錯啊,看你使用長笛,應該擅長的是音律攻擊才對,現在用長笛做本體攻擊,顯然是捨本逐末,可惜啊!”我有點遺憾的道,看牧野的資質應該是相當不錯的,如果能夠稍微去掉一點自身的驕縱習慣,那就更好了。
説完,我將長笛拋給了牧野,牧野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失手的法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裏,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專長,對手可是相當的厲害。
正發愣間,我已經帶着轅忝兩人離開了。出奇的,那些修真者也沒有怎麼阻攔,人家問天齋的高弟都吃了虧,他們上去豈不是自找苦吃嗎?更何況,雙方也沒有什麼仇怨。“呵呵。”飛出老遠,就聽見莊若冰忍不住笑起來道:“真有意思,那些修真者別看一個個挺清高的,其實都是欺軟怕硬的傢伙,一見二哥露的這一手,都不敢吱聲了。”“修真者雖然比凡人強點,但那也是隻力量上的,他們本身也有七情六慾的,只是相對於凡人可能淡薄一點,因此,修真者任何情緒上的變動都是很正常的。”我插口道。
“二哥這一去百年,紫兒那丫頭可是大出風頭了啊!將問天齋打理的是井井有條,聲名遠播啊!”莊若冰對我説道。
我搖搖頭道:“我很清楚紫兒的性格,説到一些靈訣和功法,她可能知道一點,但是説到人情世故,管理門派顯然不是她的所長,這應該是別人打理的結果。”
説道門派,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朝轅忝道:“轅大哥,你當年在修垣星開始修真的時候,有自己的門派嗎?”
“有啊,我還記得當時,我和另外三個人建立了一個修真門派,好象~~叫道明派,對,就是道明派,多少年了,估計早就沒有了。”轅忝思索着道。
“大哥就是大哥,什麼事情都要比別人乾的早,小弟佩服。”我做了個五體投地的姿勢。“你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拍馬屁了,你這是要帶我們去那什麼問天齋嗎?”轅忝難得的展顏一笑,卻又迅速的恢復了冷漠。
“是啊!對了,大哥知道最近有什麼仙人下界嗎?”我突然問道。轅忝搖搖頭道:“這個可不好説,除非是在仙界有着專門司職的仙人不能輕易下界之外,其他的仙人都沒有什麼束縛,可以隨意的走動,當然,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是匿地潛修的。”
“也就是説大哥只有見着那個仙人才有可能認識的了?”“理論上是這樣的,仙界的仙人我基本上都認識的,只是如果是像你一樣剛飛昇不久的,我就可能不知道了,不過此人的目的顯然值得推敲。”轅忝淡淡的道。
“就是,要什麼不好,非要血芒珠,還讓所有的修真者幫着尋找,真是有夠古怪的,難道~~”我心裏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要找血芒珠,自然是因為血芒珠的作用,既然知道它的作用,那麼那個仙人不可能不知道血芒珠是一件宸天仙器,問題是,那個仙人怎麼會如此興師動眾的發下仙令來要求修真者一同查找呢?
“這件事恐怕非同一般,老弟也許不知道吧!仙令往往代表了一個人的身份,如果讓我見到這枚仙令,或許我就知道那個仙人是誰了,相應的,對方的動機或許我能推測出一點來。”轅忝提議道。
“那不如這樣好了,問天齋咱們暫時先別去了,咱們先去真麓台看看那個仙令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當機立斷道,血芒珠已經化成了天眼,在我的額頭上,那個仙人如此費力的找,恐怕最後難免要找到我的頭上,與其被動的等着對方找上門,不如我主動的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畢竟仙界的大羅仙君還在我的身邊,我不相信對方能拿我怎麼樣?
“也好,咱們先去真麓台好了。”轅忝贊同的道,他的心中隱隱發覺了什麼,只是還不是很清晰,血芒珠的問題牽扯重大,使他不得不十分的小心。
真麓台位於修垣星千陷大陸的南方,是修真界平常用來禱告和祭祀上蒼的地方,説穿了,真麓台也是修真界聯絡仙界的一個地方。
但凡是修真界有什麼重大的災難或是難以解決的問題,只要在真麓台上傳訊,仙界自然就會知道,並派仙人下界來解決。
真麓台呈圓形,分成三千六百層,沒層有六個台階,圓套圓,大套小,斜伸着往上,每隔六層,都有三隻雕刻的靈獸守護着,最頂上的平台直徑是八米,上面擺放着一隻巨大的銅鼎,銅鼎也分成三層,最下一層,放着一根根扁長的銀籤,往上一層則放着一張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長幅,上面空白一片,最頂端是一根筆直的石柱,石柱上佈滿無數彎曲的符咒,石柱的最頂端則閃爍着一團五彩的光芒,光芒伸縮不定,似乎隨時要騰空飛去。
此時的真麓台上,正站着一人,他一身的白衣,長髮飄揚,一張臉彷彿嬰兒一般的紅潤光滑,他的眼睛望着石柱頂端的五彩光芒,眼神不住的變化着,那是一種十分遙遠的眼神,又彷彿是無限的嚮往和期待。
莫名的,他嘆了一口氣。就在此時,真麓台上光芒閃過,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三人。這是兩男一女三個人,只聽見那唯一的女人道:“這裏就是真麓台嗎?二哥,你沒搞錯吧,怎麼什麼都沒有?”
“應該是不會錯的,你要是不相信,咱們可以問問啊,台上不正站着一人嗎?”我回到道,沒想到真麓台離千陷大陸這麼近,還好自己問了一個修真者,否則可就要走不少冤枉路了。
“喂,這裏是真麓台嗎?”莊若冰對着白衣人喊道。還沒輪到白衣人轉過來,只聽見轅忝回答道:“不用問了,這裏應該就是真麓台無疑了,老弟,那石柱之上的光團,應該就是那仙令了。”
“是誰在叫~~”白衣人轉過身的話,才説到一半,就説不下去了,因為他見到了一個人,一個多年不見的人,一個原以為他一生一世也不會再遇上的人,可惜他就在這裏遇上了,儘管相隔百年,他還是一眼認出了來人。
望着來人,我突然愣住了。“王~王超。”我忍不住叫了起來,儘管心裏一千一萬個的不相信,我也沒有想到在這裏,居然會遇上他,他不是失蹤了嗎?不是説生死未卜嗎?看他的樣子,許多年來居然一點都沒有變,在他身上,我感覺到了一股澎湃的力量,靈真力,他居然也修真了。
“老~~老大,別來無恙。”王超望着我,喃喃的道。我百感交集的望着他,好不容易才平靜了自己已經翻滾的內心,往事如電光火石的從我腦海劃過,就是眼前這個人,讓我家破人忘,讓我流離失所,是這個人,不顧兄弟情誼的苦苦相逼,追殺我,本因為一切都已過去,一切都已經遺忘,只是沒有想到,當真正見面的時候,我還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過去。
一百多年的光陰,轉瞬消逝,既然已經拿下,我又何必拿起呢?雖然放下往往比拿起更難。我望着他,微微笑道:“小色狼,如今混的不錯啊!也修真了啊!我説當年你跑哪裏去了,聚雲階的修為,算是高手了啊!”
王超一直注視着我,臉上漸漸的出現了驚訝的表情,雖然時間過去了百年,但是王超卻對當年害我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他當年失蹤,是因為無意中被一個修真者看中了,當初的他是一心一意想讓自己強大,然後再找我算帳。
想奪回屬於他的一切,可是修真之後,他完全變了,那是不知不覺當中的變化,凡世間的生老病死,金錢名利,在修真者追求仙道的過程當中都不過是過眼雲煙,金錢有了,名利有了,可是能帶一輩子嗎?人再能活,不還要面對死亡嗎?醫術再高,能讓人長生不老嗎?答案是不能。
隨着修為的加深,王超越來越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不管是知識還是閲歷方面,它就彷彿是一隻青蛙一樣,跳出了井口,展現眼前的是一片奇幻絢麗的新鮮世界。
當他陷入這片世界的時候,以前的世界頓時變得枯燥和乏味了,相對的,現在的他就好象是個成人,回頭審視當初的自己,他會發現自己十分的幼稚。
當年在千陷大陸上的修真大會時,他也在場,直到後來莊若冰這個大魔頭的出現,我只身一人不顧安危的勸退大魔頭,那種大無畏的精神,感染了許多修垣星的修真者,自然也包括了王超在內。
只是當時的他,依然不能放下自己心中的掛礙,直到百年後的這次相遇。那一聲老大,是一種試探,又何嘗不是一種放下呢?
既然王超都能夠放下,我為什麼放不下呢?仇恨可以消弭和化解,只是過去的兄弟感情早已不在。王超見我和其他兩人在一起,不由用心打量起來,轅忝清淨無為,渾身看不出一絲的火氣,平凡中透着不平凡。莊若冰當年進入修真界的時候是氣焰滔天,只是她當時身着盔甲,加上王超當時遠在修真者的最後,因此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會是當年的大魔頭。
越看越心驚,王超發現自己居然不能看透三人的任何修為,換句話説,三人要不都是平凡人,要不修為都比他高的多。
我見王超打量着我們,並不以為意,我指着眼前的高台道:“王超,這個可就是所謂的真麓台。”王超望了我一眼,點點頭,算是肯定。
“這麼説,那石柱頂端的光團就是仙令了?”我問道。“沒有錯,你,你們不會是為了這個仙令而來的吧,難道你們找到了那血芒珠不成?”王超疑惑道。
“誰説一定要找到血芒珠才能來啊!”我大有深意的道,並不理會王超,我轉身對轅忝道:“轅大哥,你看出來了嗎?那是誰使用的仙令?”
“這是仙界很普通的一種仙令,幾乎每一個仙人都可以使用,要想知道對方是誰,看來必須要拿下這個仙令才可以。”轅忝淡淡的道。
説着,他站立原地,單手五指張開,一大片的金光隨之閃現,化成一隻大手將石柱之上的五彩光團整個包裹在了裏邊。
“轟隆”一聲,整個真麓台似乎都震動起來,只見石柱之上的五彩光團急速的向外擴張,似乎像一隻不安分的野獸,想要掙脱牢籠而出。
五彩光團與金色的大手相互摩擦着,發出隆隆的聲音,似乎比雷聲還大,聲音傳出老遠,恐怕修垣星所有人都聽見了。
王超發現自己的耳膜都似乎要破裂了一般,心臟加速,全身的靈真力似乎都不受控制的奔騰起來。百忙之中,他看了對面的三人一眼,居然都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轅忝對於五彩光團的反應似乎一清二楚,他淡淡一笑,張開的手掌突然一收,捏成一個拳頭。相應的,金色大手也跟着緊收,“波”的一聲,五彩光團破裂,金光縮回轅忝的另一隻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