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彥泓冷冷的腔調,帶著厭惡情緒的口吻,讓龔詩晨有些懷疑,他好像在吃醋一樣哦,怎麼可能呢?他又不喜歡她,充其量也只是覺得自己的私人財物被別人覬覦了一樣的不爽而已吧。
故而,龔詩辰並不認為凌彥泓的怒氣是吃醋,從頭到尾,他都不喜歡她的,在他的眼底裡,她就是一個笨女人而已,一個他婚姻裡的棋子而已。
所以,她才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喜歡上了自己而吃醋呢!
只是,這花,會是誰送的呢?是莊文天,還是範喆迪?
有些期望是莊文天送來的,又更擔心是莊文天送來的,若是被凌彥泓知道她在美臣上班,不知道會怎麼生氣呢!
可是範喆迪那個傢伙?
她也不希望是他送的,一想到他的糾纏不清,就大為頭疼,如果被凌彥泓知道她有這樣一個追慕者,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呢。
也許,他此刻的生氣,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不然他何以如此氣惱,龔詩辰頭有些微微的疼,淡淡的搖著,眼神里都是茫然,顯然她不知道是誰送的。
凌彥泓沒有再追問,而是看著龔詩辰那有些蒼白的臉頰,冰冷的臉上滑過了一絲彆扭的愧疚,淡淡的看了龔詩辰一眼道:
餓了嗎?
有點兒餓,分不清今夕何夕了,龔詩辰誠懇的點頭,看著凌彥泓看了一眼自己後,便匆匆離開了,他好像――在關心她唉?
睜大眼睛,睡不著,傻傻的待著,正在想,莊文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這份工作不離十要泡湯了的時候。
這個時候,卻見得範喆迪露出了英俊的笑容,帥氣的臉上有著不折不撓的堅持。
喜歡我送的花嗎?很香,和你很配!
範喆迪沒有告訴她,是他專門跑到了花草市場買來的,那可是第一手從花農手裡買來的新鮮貨。
你怎麼又來了?
這個小子有沒有搞錯,她是有老公的人啊,而且她的老公剛剛還在這裡,要是被凌彥泓看到了,那她豈不是有理說不清了,他怎麼就這麼不怕死呢!?
龔詩辰的臉上都是驚恐,不滿意的口吻質問著他,範喆迪卻是毫不畏懼的說道:
放心吧,那個男人離開了,他一點兒都不在乎你,你何必如此愧疚!
龔詩辰臉上微微的窘,又有些被人抓破了臉皮的懊惱,不想被範喆迪知道太多關於自己的實情,她對這個比自己小的男子,沒有興趣,更不想和他有什麼瓜葛。
這和你無關,謝謝你幫我辦理了住院手續,到時候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龔詩辰說話的語氣完全是要和範喆迪劃清界限的意味,這讓範喆迪非常的不爽起來,只聽得他有些訕訕的回駁道:
你大可不必感謝我,要真算起來,那是表哥的功勞。
至於莊文天怎麼去救了龔詩辰,範喆迪心頭微微的疑惑,但是又直覺的認為莊文天不會對龔詩辰感興趣,而是理所當然的相信了莊文天的解釋:剛巧打電話吩咐niki做事。
事實上也是如此,包括龔詩辰自己都覺得,事實上也是如此,她是對莊文天有好感,但是她也完全不認為莊文天對自己有什麼感覺,如果說昏迷的時候那遙遠的呼喚是關切的話,應該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不能見死不救啊。
那替我謝謝莊總裁!
龔詩辰故作冷漠的說著,無視著範喆迪的熱心,一本正經的想驅逐範喆迪,可是又因為確實欠了他一個人情,而不知道如何驅逐,臉上顯得非常不開心。
niki,你以後還會去美臣上班嗎?
範喆迪比較關心這個問題,而不是真的要幫她向莊文天道謝。
不知道!
龔詩辰如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還能去嗎?
莊文天都知道了她是誰了,這顯然有些說不過去,堂堂凌太太去莊氏的公司上班,莊文天會怎麼想呢?
唉,龔詩辰有些嘆氣,她都熟悉助理的工作了,而且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工作,比做財務有趣多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她發覺自己不捨的離開美臣,那樣就沒有機會見到莊文天了吧?
這樣吧,我回頭幫你問一問表哥,看看他怎麼處理,怎麼樣?
範喆迪這句話讓龔詩辰的臉上又忍不住浮現了某種想法,她想知道莊文天是什麼態度,如果他不希望凌彥泓的太太在他手下做事的話,那麼,她應該也沒有必要再去美臣了。
龔詩辰沉默,相當於默認了範喆迪的建議,如此下來,又欠了他一個人情,反而不好意思趕他回去了。
你等著啊,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東西來。
範喆迪眼睛裡都是耀眼的光芒,才不管龔詩辰正要阻止的樣子,起身就離開了。
喂――
龔詩辰無力的喊了一聲,知道他不會聽從自己的意見,只好無奈的坐在了那裡,想想範喆迪的執著和凌彥泓的冷落,這感覺還真是有些難受。
一刻鐘之後,開門聲讓龔詩辰抬眼望了過去,本以為是範喆迪,卻不料是提著一堆――食物的凌彥泓?
我買了一些吃的,看看喜歡吃什麼!
龔詩辰眼底裡的錯愕,凌彥泓沒有忽略,他依舊是冷酷的臉,把食物放了下來,語氣並不是特別柔和,但是卻讓龔詩辰感覺到了他的關懷。
他剛才是買吃的去了?還買了這麼多,害得她以為他就此看過她一眼就離開了呢,待會兒萬一範喆迪回來了怎麼辦?
想到了這裡龔詩辰的臉上微微的閃爍著某種擔憂,頓時覺得沒有那麼餓了。
不好吃嗎?
凌彥泓的問話裡,有著淡淡的不爽,他專門去了本市最有名的早點店買的,她居然不喜歡吃?這讓他的一張俊臉,感到沒有地方放了一般。
沒,好吃!
龔詩晨努力表現的很可口的樣子,可是眼睛總是忍不住要瞄一眼病房門,唯恐範喆迪突然出現,和凌彥泓撞車,那就夠她頭更疼的了。
這個也多吃點!你流了很多血,這是補血的!
凌彥泓見她乖乖的吃東西,臉上微微柔和了起來,坐在飛機上,想了一路,想表現的柔和一點,但――終究拉不下這個臉,哪怕他知道自己似乎對於她動了心,但還不至於到低聲下氣求她原諒的地步,一想到求她原諒,凌彥泓心頭有些煩躁起來,怎麼可能是那樣的結果,這完全和初衷背道而馳。
哦!這麼多,我吃不完,你也吃點吧!
龔詩晨被凌彥泓如此的照顧,還真有點兒不習慣,因為已經放棄了期待他的關懷,更甚至已經對於自己的婚姻沒有了任何幻想,而且他屢屢的羞辱讓她覺得他和之間早已不可能。
所以,他的關懷,是真心,還是別有用心,她不知道,故而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同時,努力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更甚至,明確告訴自己,他做的再好,也不要動心。
是的,他之前做的那麼多,足以讓她對他無法原諒了,所以,她不會愛上他的。
沒有說話,凌彥泓看著龔詩晨臉上那明顯的防備,心頭更是煩躁起來,俊臉越發顯得冷酷了許多。
這個也吃點!
他拿起來筷子,將一枚煎蛋放到了她手中的小盤子裡,然後垂下眼眸,坐在她躺著的床邊,默不作聲的吃了起來,一路趕來,他還沒有吃東西,此時才發覺餓的慌。
病房裡詭異的安靜,只剩下了輕微的吃飯的聲音。
吃飽了,現在是幾點了,龔詩晨有些好奇的看著遲遲不肯離開的凌彥泓,他今天不準備去上班嗎?
你不去上班?
他坐在了病房裡,讓她的心理壓力極為嚴重,好在範喆迪一直沒有出現,這讓她既欣慰又緊張,欣慰的是不用擔心惹惱了凌彥泓,緊張的是不知道範喆迪什麼時候是不是又冒出來了。
你認為我今天適合上班嗎?
他淡淡的問著,收拾起了桌邊的垃圾,口吻不太友好,可是怎麼都感覺他是因為要照顧她才故意留下來的。
他居然為了她而不去上班,破天荒哦,龔詩晨再次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那個――我沒事的,你去上班好了,我――
正哼哼唧唧的想找一個合適的藉口,才發現凌彥泓的眼眸冰冷中帶著淡淡的質疑,連忙閉嘴,但是眼睛還是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好奇,不解,還有懷疑,他好像真的在關心她啊!
可是這樣坐著,不是很無聊?龔詩晨的眼眸裡無疑傳達了這個訊息。
龔詩晨的眼眸轉動時,就發現凌彥泓從一邊的黑色皮包裡掏出了輕薄高雅的蘋果電腦,開機,然後尋找電源插座,然後――他就在這裡工作了!
需要什麼,隨時告訴我!
他抬頭,看著她那微微皺緊的眉,仍舊是霸道而無情的腔調,耳朵敏銳的察覺到了門外有腳步聲,停了下來。
不動聲色走了過去,毫不猶豫的打開了病房的門,龔詩晨也察覺到了凌彥泓臉上的變化,正在奇怪他幹什麼的時候,只見他猛然打開了病房的門,在捉姦――呃?龔詩晨有些緊張的想,這一次範喆迪害死她了。
病房門外,哪裡有人的影子,凌彥泓不相信的向走廊裡望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踴躍,就像是一個擔心妻子被人搶走了似的丈夫,又像是一個霸道的害怕失去了領地的君主,他得提醒那個小子,別來打他凌彥泓太太的主意。
可是哪裡有範喆迪的影子,走廊裡,一扇門開著,莊文天正在敲門,側臉看了過來,剛好和凌彥泓的視線對上,兩人均是一怔。
莊文天儒雅的臉上隨即平靜下來,而是看著凌彥泓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彥泓?你怎麼在這裡?
凌彥泓也是一怔,沒有料到在這裡遇到莊文天,每每遇到莊文天,對於凌彥泓而言,都是一種心靈的摧殘,這個男人,讓他痛恨,妒忌,欣賞,防備。
我太太不小心受傷了!
凌彥泓淡淡的陳述著這個莊文天早已明瞭的事實,莊文天的臉上微微出現了一個訝然而慰問的笑容道:
哦,傷的嚴重嗎?
凌彥泓見莊文天走了過來,表現的從容淡定道:
還好,就是流血過多,臉色有點兒蒼白而已!
病房裡,龔詩晨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心都提到了喉嚨眼去了,莊文天怎麼來了啊,莊文天是來看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