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詩辰回到家的時候,凌彥泓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正在有模有樣的看電視,她打開房門的時候,凌彥泓連臉都沒有轉,正在拿著遙控器換頻道。
龔詩辰立刻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但是還是壯大了膽子想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回自己的臥室,最好他不看她一眼,現在這個裝扮,被他看到了不知道會怎麼質疑呢。
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樓梯口,正在迫不及待的向二樓衝刺,便聽得凌彥泓果然不滿的聲音:
打扮成傻妞的樣子,外出去見誰?凌彥泓的老婆如此見不得人嗎?
果然,他並不是她那樣好說話,更不是視而不見,相反的,聽他的語調,是相當的生氣和不滿意。
這就是不平等,她會無視於他拈花惹草而不聞不問,而她稍微有些私人活動,那就是相當嚴重的事情。
這個認知讓龔詩晨心底裡有一種既擔心又倔犟的情緒。
擔心被他發現她去工作,而從此更沒有機會外出,又倔犟的想,他可以夜不歸宿和女人出雙入對,為什麼,她連這一點自由都沒有呢?
所以,龔詩晨停了步伐之後,有些不滿意的保持了沉默,然後又繼續向樓上走,那架勢儼然是無聲的對峙,這讓凌彥泓心頭蹭的升騰著無名的怒火,沒有料到她居然大膽的不理會他。
龔詩辰,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凌彥泓語調裡有著淡淡的懊惱,懊惱自己似乎對於她太關注了,從酒吧裡和落文可一別之後,就匆匆的趕回家,等的就是看她回來怎麼交待,現在可好,她回來了居然無視於他的存在,更不回答他的話,這樣的落差和待遇凌彥泓可是受不了。
我只是出去透透氣而已!
她終於妥協,語調裡有些委屈和無奈,怎麼這麼倒黴他就在客廳裡堵著她呢,難道他是故意的等著她的,若是平常她基本見不到他,他根本不關心她是死了還是活了的!
透透氣,需要搞成這個樣子嗎?
凌彥泓聽得出來她語調委屈,有點兒意識到自己似乎過於關心她的行蹤了,不覺間語調裡放緩了許多,而是好奇她幹嘛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又沒氣質,又醜呃!
我怕――被認出來是凌太太,給你添麻煩!
還沒有想到了合適的理由,龔詩辰有些擔心的和凌彥泓打太極,希望他不要追問下去。
去見什麼人?怕添麻煩?
終究還是難逃他如此一問,龔詩辰囁嚅了一下,還是沒有想到合適的理由,最後只得低頭不語,凌彥泓見樣子,倒是覺得她有著什麼秘密似的,但是看她那樣子,倒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會去參加什麼志願者活動,什麼募捐之類的吧,穿的一本正經的公職人員模樣?
凌彥泓見龔詩辰不說話,兀自根據她的行頭猜測著,憑藉著自己對於她的認識,不由往那些沒有出息的地方想了進去。
想到了這裡,倒是有些覺得自己關注的過於無聊起來,怎麼對於她去哪裡如此的在意,好像她真的去見了什麼男人似的,就這裝扮,肯定不是見男人去!
沒有事?我進去了!
龔詩辰見他看了又看自己,似乎臉色漸漸緩和,倒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的意思,不由找到了些勇氣,準備回去換衣服,有些晦氣他怎麼有這麼多閒暇的時間來關注自己,他不是晚上都外出的麼,怎麼最近的日子,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回來這麼早呢。
凌彥泓沒有說什麼,轉臉看電視去,可是什麼都沒有看進去,不行,他得給她定個規矩,不能這麼什麼招呼不打,就穿成那樣子出去,害得他以為她――有什麼揹著他一般。
龔詩辰換好了衣服,肚子已經是相當的餓了,剛才從畫廊趕回來就著急著回家,為的就是趕在凌彥泓回家之前趕回來,卻不料他早已在家,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會知道她一下午都不在的吧?所以剛才才那麼火大?
龔詩辰還是有些微微的心虛的,儘管他沒有繼續追問她去哪裡了,但是總覺得他遲早要問的,要是被他知道她偷偷去上班,不知道會不會禁足,那個時候她有權利來爭取自己的自由嗎?
她在他眼底裡,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是他報復龔家的一個替死鬼罷了。
只能他州官放火,而她這個小百姓,是不能點燈的。
龔詩辰有些嘆氣的哀怨著自己倒黴的婚姻,但是還是決定樂觀的面對,如果她不撐下去向他求饒,他可能正巴不得等著看笑話呢,那樣他才開心的吧?
所以呢,她就算是委屈了自己,也不要讓他得逞,更不能讓她犧牲了婚姻之後再去威脅爸爸和大哥。
現在想想,以前還期望他愛上自己的想法真是幼稚而可笑,他不折磨自己都是好的了。
龔詩辰灰溜溜的下了樓梯,報著委曲求全後的倔犟心情,開始準備做點兒吃的,好在冰箱裡還儲備了一些食材,倒是很容易準備的。
取了一份雞茸玉米羹的燙料,再取了兩顆雞蛋,又泡了幾顆乾的香菇,再去摘一些青菜,燒一份湯喝,再去弄個什麼呢?
有筍片,還有半尾魚,還有雞腿,還有西芹,百合――
正在發愁自己會做點什麼,比較快可以祭自己的五臟廟,卻發現眼皮底下多了兩隻拖鞋,還有一雙修長的腿,向上望去,凌彥泓的臉上帶著不滿道:
以後八點之前要回來,我沒有這麼晚吃晚飯的習慣!
嘎?龔詩辰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他還沒吃晚飯啊?八點之前要回來,那就是說其他時間出門,他不管啦?
龔詩辰細細捉摸著他話裡的意思,有些小小的放鬆和開心,他,沒有完全限制她的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