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詩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不能平復心頭的情緒,她並不期望凌彥泓對自己另眼相看而愛上她,更甚至連她被冷落的事實,她都可以忍氣吞聲的接受,但是她不能忍受的是,在家人和外人面前,不為她保留最後一份尊嚴。
如果凌彥泓做的太過份,那麼最後也只能走到最後一條路,離婚。
一邊想著一邊挑選著適合自己的衣服,她喜歡那種簡單大方的小禮服,讓她看起來成熟而優雅一些,一般而言,她的著裝,凌彥泓很少有非議,顯然,她夠的上他的品味。
所以,當龔詩辰穿著月白色的淡雅長裙出現在了凌彥泓的面前時,他總會習慣性的看她的裝扮,她總能無可挑剔的出現在他面前,相比較而言,他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麼。
他以為,他永遠都不會為這個女人做什麼,哪怕敷衍她,都懶得應付。
但是他答應了陪同她去參加龔嘉良的晚會,當然,他別有目的。
可以走了!
他沒有像她那樣花了一番心思打扮自己,相反的和平日裡相比,他今天隨意的多了。
只是這份隨意也讓他看起來帥氣迷人,本來那份不滿,也委曲求全了,龔詩辰並沒有習慣性的挽著他的手臂,因為她知道那手臂不屬於自己,能夠不靠近他的時候,她選擇了迴避。
沒有理會她的刻意迴避,他去取車,然後在門口侯著她,他很少為她打開車門,太多時候都是她自己急忙跟上。
只是記者拍攝的畫面裡,總是他含笑躬身為他打開車門的畫面。
甚至,有的時候,拍到的是他親切的吻著她的額頭的畫面,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夫妻生活停留在最初的三個吻之上。
報紙上報道的淩氏婚姻多麼圓滿完美,多少女人豔羨不已,其實,都是謊言。
這樣的謊言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她是不是越來越無力承受,還是越來越習慣了這種模式,至少離婚的念頭雖然起了,但總覺得遙遠。
婚姻對於她而言是神聖的,只是她天真的以為婚後可以培養感情的想法破產了而已。
現在,她要繼續粉飾這份神聖,出現在父親和大哥面前。
媽媽在她六歲的時候生病,離她而去了,如果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難過。
等一等。
她的眼睛看到了櫥窗外漂亮的勞力士手錶,這一款腕錶是她最看的上眼的。
車子在她開口的三分鐘後才停下來,她沒有抱怨他反應遲鈍,而是下車一路飛奔向著櫥窗跑了過去,當然凌彥泓的視線隨著她的奔跑也將視線挪了過去。
只是他沒有多少耐心而已,這個女人還能堅持多久,如果她堅持離婚,龔家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她明白嗎?
這場婚姻他掌握了所有的主權,卻不摻雜任何個人感情,冷厲的視線落在了氣喘吁吁跑過來而小臉嫣紅的龔詩晨身上。
起伏的胸脯在她劇烈的呼吸下顯得格外性感,小禮服包裹的她的身材玲瓏有致,恰到好處。
這個女人會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直堅持下去嗎?嘴角凜然的笑著,遇上她烏黑明亮的眸子時,轉了方向,車子飛速離開,她還在扶著胸脯喘粗氣。
以往他很少關注身邊這個女人,因為她比他想象的要聽話多了,這讓他不自覺的忽視了她的存在,可是今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女人。
烏黑的秀髮,柔軟明亮,沒有那種名流千金的犀利和高傲,甚至,她優雅而清新。
明亮的眸子裡,柔順的光芒下是不是倔犟和勇敢,凌彥泓開始懷疑,從今天的表現來看,她掩飾的過於完美,讓他都忽視了她的本性。
身材更是棒極了,完全符合他想要的尺寸?
想到這裡,身體一僵,臉上一冷,阻止自己對於這個女人有任何念頭,但是偏偏如同著魔一般,餘光瞄到那胸口一點點的溝壑,卻是性感迷人,雪白的手臂裡還捧著買來的勞力士手錶,沒有被冷落的不幸和抱怨,相反的她此時眼眸裡有著淡淡的喜悅和滿足,只是為父親買了一樣禮物,就能讓她如此開心。
真是一個孝順的蠢女人。
嘴角冷然的一瞥,恰好落在了龔詩晨轉臉看過來的眸子裡,俏麗的帶著紅暈的臉,立時微微的蒼白,眸子裡的一抹欣喜,也快速冰封,現實如此殘忍,龔詩晨不自覺的抿緊了唇角。
車子快速的行駛,二人都沒有多餘的話說,凌彥泓的心頭漸漸蔓延一絲奇異的不滿和煩躁。
因為她不高興的樣子,顯得委屈,以往他無視於這委屈,今天這是怎麼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意起來她的委屈了?
老公――
儘管不情願,龔詩晨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鼓足勇氣,想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說!
乾脆明瞭,她扭捏的樣子,立刻換來他的無情命令,他冷酷的外表下,看不透是什麼樣的心情,龔詩晨被這薄涼無情的聲音,震的心中一片悲涼。
凌彥泓!
一時難以忍受,毛病又犯了,今天她的火氣似乎很容易就上來了,是忍無可忍的極限到了嗎?
我不是告訴你,叫我老公?!
眉頭一挑,方向盤漂亮的打彎,若不是繫著安全帶,她真的擔心自己會被甩到玻璃上去。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娶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怎麼維持這婚姻,我只想要一點最幾本的尊重,一點點就可以!
她覺得,現在她連一點點的都沒有。
她開始要求權利和尊重了?凌彥泓的笑容看起來像是撒旦的笑容,如同惡魔從地獄裡剛剛甦醒一般。
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大大的刺傷了她。
我配合你的步調,你也要配合我的,無論如何,我不虧欠你什麼!
龔詩晨鼓足勇氣,說出自己的立場,她看的出來他娶她不單純,似乎有著太多生意場上的利益糾葛,但是無論如何,她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她還記得初回到家中時,大哥和爸爸那喜悅中帶著肅穆和緊張的臉,他們似乎被人控制了一般,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凌彥泓吧?
她不想太聰明,只怕幕後的真相太傷人,結婚一個月,如果連這一點都想不透的話,那麼她真真的是一個大笨蛋了。
堅定的眸光,一本正經的模樣,腦袋微微的歪著,似乎不容他拒絕,很想拒絕,可是出口的卻是肯定的答案:
成交!
逼急了她會怎麼樣?他突然間不想這麼快逼急了她,至少要演戲,也要讓龔氏父子看一看,這一切都是他們欠他的,他要一併的討回來。
他答應了,可是他眼底無情冷酷的笑容,讓她產生不祥的預感,龔詩晨不知道未來如何,但是她知道也許以後的日子不是硝煙瀰漫,也要小心翼翼了。
這個男人,她不要喜歡,更不能愛,奢求婚後培養感情,想都不要想了。
如同一對璧人,出現在了龔嘉良的壽宴上時,已經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
她要的一點點尊重,他爽利的答應了,比如現在的形勢,龔詩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優雅而清新,即使已為人妻,仍舊脫不了少女的甜美與清純,賞心悅目的美。
而她身側,手臂輕輕挽著的凌彥泓,筆直欣長的身材,即使只是隨意的裝扮,那名牌的休閒西服套在他身上,卻是高貴而慵懶,再配上這張帥氣無雙的容顏,深邃而犀利的眸子,和龔詩辰放在一起,一個霸氣邪魅的瀟灑,一個乖巧宜人的甜美,真的是迷惑了人的不少眼球。
哇,那就是凌彥泓的新婚妻子,龔詩辰啊,就是龔老爺子的女兒?
一個年過三十的女人陪著五十八歲的老公過來參加宴會,此時正和另外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竊竊私語著,而討論的對象無疑是剛剛走到了門口的一對小夫妻。
可不是,龔老爺子這重磅炸彈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居然藏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下子把龔氏從水深火熱裡給救了出來,嘖嘖――
那中年婦女,眉眼見都是濃濃的脂粉,酸溜溜的口吻,不像是遺憾自己沒有這麼一個女兒,更像是凌彥泓這麼一塊大肥肉自己沒有辦法吃一樣。
我老公本來不打算來的,還不是給淩氏面子,現在凌彥泓都來了,誰敢不給面子。
三十歲的女人有些不甘心的說明現狀,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凌彥泓的身上旋轉,完全當人家老婆不存在一樣。
嘻,我老公本來不願意來,要不是我提點他,還不開竅呢!
四十歲的女人一副自作聰明,而驕傲的搔首弄姿狀,完全是因為凌彥泓的視線剛好掠過全場時,落在了這個點上。
半老徐娘風韻殘,搔首弄姿真大膽。
凌彥泓眼底裡冷笑,他漠然的臉孔顯得高貴不凡,而今晚的壽星,龔嘉良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女婿都來了,此時正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一臉的欣喜,顯然他欣喜的是,沒有料到凌彥泓和女兒一起來,二人出雙入對早已傳為佳話,此時一見,龔嘉良原本提著的心如今微微放開了些,蒼老的臉上笑容和藹慈祥。
彥泓,詩晨,你們來啦?
明明是女兒女婿給他祝壽,但此刻更覺得像是龔嘉良在向女兒女婿祝壽一般。
龔詩辰看著凌彥泓一張沒有任何柔和的笑容,不覺用手拉了拉他,想提醒他說兩句吉祥的話,但是凌彥泓完全沒有感召到她的暗示一般,微微頷首,冷哼一聲。
一股怒火攀升,委屈而又無奈,但還是忍著,露出開心的笑容,把自己準備的禮物遞給了父親。
爸爸,生日快樂,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龔嘉良似乎對於凌彥泓如此的反應並不是意外,倒是注意到了女兒那細小的動作,正在擔心女兒會生氣,而兩人產生不快,還好龔詩辰忍耐了下來,不覺鬆了一口氣。
人來了就好,還帶什麼禮物啊。
龔嘉良收下禮物,倒是開心的模樣,正準備招呼二人裡面去選擇飲品,就感覺到人群中一片****動,龔詩辰還沒有看到了人,就聽得一個尖銳的女生道:
天,莊文天也來了,那個是他太太嗎?
本來熱鬧的宴會,有錢人彙集的地方,此時顯得詭異的安靜起來。
如日中天的凌彥泓到訪,倒是可以理解,這申城首富的公子莊文天也來了,可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