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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姜佩瑜的話一語成讖。

    賀紹威是不是那種人,端看他開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推進去,朝兄長掃了一眼,禮貌的欠身後,便置身事外的掩門離去,全然不顧她求助的眼神正緊瞅著他,就知道了-!這個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證到哪兒去了?

    姜佩瑜瞪著冷冰冰的門板,咒罵幾聲後,進退不得,只有轉身面對發出零下幾十度寒漠利刃,快凍傷她背脊的賀紹樺。

    她舔過乾澀的嘴唇,吞吞吐吐的揮手,「晚安。」

    「出去!」他的態度如同姜佩瑜之前所臆測。

    「能不能聽我說--」

    她怯怯然的話,被他無情的打斷。

    「我的答案跟在停車場一樣,別以為找我弟帶-回來,結果會改變。」

    「因為這件事只有你能幫忙,請你給我五分鐘的時間好嗎?」

    「不可能!」賀紹樺冷聲拒絕,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一分鐘?」姜佩瑜跟他討價還價。

    「-想呢?」這次他連回答都嫌懶,直接要她認命。

    他無情的答案逼得她必須用行動來爭取,於是深吸了口氣,給自己心理建設,接下來要做的將是她最後的手段,希望有效。

    一時的靜默,讓他誤以為她死心,再出聲便是下達逐客令。

    「-可以走了。」

    「不……」隨著沙啞的嗓音迴盪在沉悶的房內,姜佩瑜脫掉她的上衣。

    「做什麼?女色對我沒用……-怎麼回事?」凝睇上半身穿著韻律服的她,白皙的肌膚上多處印著大小不一,消腫卻依稀可見的淤青痕跡,賀紹樺的怒火急速褪去,換上無法置信的神情,訝異不已。

    「我家人打的。」姜佩瑜提著淒涼的唇角。

    「理由?」這招確實引出他的同情心,願意靜心聽她說。

    「報紙的新聞讓他們相信我們有關係,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們充耳不聞,堅持要我安排你跟他們見面,替我爸及我哥安插工作,我不答應,就變成這樣。今天是他們給我的最後期限,我再不來找你,他們便要直接到賀鼎百貨見你。」

    「又是那篇報導惹的禍,但他們有必要動手打-嗎?」賀紹樺蹙眉,非常不苟同她家人以暴力迫使她同意的做法。

    光憑她概略的陳述,已可明白他們的為人,標準的欺善怕惡,好逸惡勞,不求長進的傢伙。

    「他們習慣了。」

    「習慣?-為什麼能講得這麼輕鬆?」賀紹樺不捨於她的習以為常。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一直認為被迫在那種環境賺錢,還能保有開朗個性的她,實屬難得,之後又得知她是有氧教練,還積極進取去唸夜校,更是可貴,讚佩起她為自己規畫的未來人生。

    怎知在亮眼的表象下,她所承受的竟是如此難堪的折磨,簡直像株不起眼的小草,在夾縫中求生存,辛苦的滿足家人貪心的需求,莫非這便是她當舞娘賺錢的原因?

    「難不成我要悲天憫人,怨嘆老天給我這樣的家人?如果想想就能改善或給我不一樣的親人,那我很樂於多想,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

    姜佩瑜樂觀的心再度令賀紹樺折服,縈迴在腦海跟她保持安全距離的想法早已拋諸九霄雲外,反倒起了義無反顧幫她忙的念頭。

    「若要我幫-請律師告他們對-施加暴力,絕對沒問題。」

    「沒用的,我已經申請到保護令,可是他們依然故我,要錢時一樣會來找我,因為親戚朋友被他們煩到都不理他們,只剩下我,有時候想置之不理,卻又於心不忍,畢竟他們是我的家人,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

    「這叫縱容,他們才會肆無忌憚的欺負。」賀紹樺生氣道。

    「我……」姜佩瑜一時說不出話。

    他說的,她都明白,但她就是狠不下心看他們走投無路,這怪來怪去是否還是要怪自己?

    「算了!那是-的事,我不便多說,告訴我,-要我出什麼力?」此話一出,已然宣佈姜佩瑜的最後一搏見效了。

    「跟我去見他們,然後由你親口斷了他們到賀鼎百貨上班的妄想。」

    「就這麼簡單?」賀紹樺確認。

    「嗯,可以嗎?」聽他的回答,姜佩瑜心裡的擔憂總算緩緩紆解,但仍然需要獲得他親口的允諾才算數。

    「時間?地點?」

    「明天中午,在我家。」

    兩人達成協議,就等明天的戰役上場了。

    坐在姜佩瑜的租屋裡,賀紹樺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嘻皮笑臉,不安好心的姜家人,不免替她一人身兼兩份工作,卻換不到家人的憐愛感到不值,會答應是想來瞧瞧姜家人無恥到何種程度。

    大場面他有經歷,應付這種小ㄎㄚ的人物更是輕而易舉,但他們寡廉鮮恥的話傳入他耳內,他還是忍不住想請人狠狠教訓他們,教會他們「禮義廉恥」是何物!

    「賀先生,我們佩瑜人品好又孝順,能跟你認識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就不知你跟佩瑜有沒有什麼打算?」薑母露出阿諛諂媚的表情。

    他可沒那麼不幸,當什麼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原則上,我不講究速食愛情,在未深入瞭解她前,談太多都是白費。」

    「是是,賀先生說的對,不曉得在你們認識的期間,願不願意看在佩瑜的面子,替她爸及哥哥安排個工作,關照關照一下找不到工作的他們?」

    「我這個人有個堅持,就是不接受關說。」賀紹樺微提唇角,流洩著力不從心的遺憾。

    直截了當的拒絕,薑母當場面子掃地,忍著不發飆的嘴唇抽動,怪異的氣氛更顯詭異。

    姜佩瑜悶不作聲,卻因賀紹樺毫無修飾的話,惶恐的在內心畫著十字架,向上帝祈禱待會她的皮肉之痛能輕一點。

    「賀先生講話真直接,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薑母退一步詢問。

    「如果今天我違反了自己的原則,以後我面對其他人怎能站得住腳?我想伯母歷練比我多,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賀紹樺不忘奉承她。

    「當然。」薑母聞言,立即接下誇獎。

    「既然伯母也認同我的話,就別再提這件事了。」賀紹樺續道。

    「沒問題,啊……不是這樣的,賀先生……」

    「伯母還有事嗎?我跟佩瑜得趕回去工作,不好意思。」賀紹樺站起,客氣的朝他們欠了欠身,拉起呆若木雞,完全能法插上半句話的姜佩瑜,「走了。」

    「哦。」姜佩瑜被動的被他拖著走。

    門關上,裡頭響起劈哩啪啦的咒罵聲,隱約還聽得到不少物品被砸壞的聲音,姜佩瑜無奈的垂首,要自己別去想再進屋後,會目睹到多麼悽慘的屋子。

    上車後,姜佩瑜滿心感謝的道:「賀先生,謝謝你。」

    「沒什麼,舉手之勞。」賀紹樺不當一回事的揮手。

    天知道,這舉手之勞,講得輕鬆,做得可不簡單,因為他要揹負起若再度被媒體嗅到蛛絲馬跡,大肆渲染的後果,顯然他在答應她那時,刻意遺忘。

    「你的舉手之勞幫了我很多忙。」

    「我想不止幫-很多忙,還會帶給-另一波的毒打。」賀紹樺嘲弄。

    昨晚在她離開後,他衡量著如何做才不至於帶給她更多的疼痛,卻發現這是個非常難解的問題。

    一來他若順她的意拒絕,後果是什麼自然可想而知,再者他若顧及到她將面臨的傷害而同意她家人的提議,將會替賀鼎百賀引來趕不走,死皮賴臉還狐假虎威的禍害,若事後又以工作不力為由辭退他們,最終結果他們還是會找她來說情。

    考慮了多條路後,總結只有一個,她都脫離不了干係,且皮肉之痛絕不會減少,或許還有增無減,甚至還會以此威脅她,向他索取更多不合理的待遇及請求。

    於是他選擇了一開始就遏制他們妄想的路,也許她得遭到更嚴厲的拷打,至少是暫時,不會因此事成為困擾的夢魘。

    「賀先生,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姜佩瑜訝異他的敏銳。

    「-坐在我旁邊,我察覺到-的害怕,而且也很容易猜想到,不是嗎?」賀紹樺不改臉色的道。

    她感動的苦笑,「旁人都比我家人對我好,真是諷刺。」

    「這個社會本來就有很多諷刺的地方,-只是比其他人更早更切身的經歷到。」賀紹樺撫慰頹喪的她。

    「聽起來還滿讓人欣慰的,想不到賀先生也能講這種安慰人的話。」

    「不然-以為我是無情無義的人嗎?」他蹙眉。

    「當然不是,如果賀先生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幫我的忙,我的意思是賀先生都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來居然還有體貼細心的一面,確實是好男人。」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而且請-以後不要再用脫衣服的方式要我聽-說。」賀紹樺語出警告。

    這種事要多來幾次還得了,不是說她當舞娘,就該隨便在一個不算認識,又沒有任何交易行為的男人面前亂脫衣服,勾引對方。

    「抱歉,實在是你一直拒絕我,只好出此下策,雖然我很明白你的態度起因於緋聞,才會想要跟我保持適當的距離,我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向你求救。今天斷絕了我家人的無理要求,加上記者別再亂寫,一切就能迴歸平淡了。」姜佩瑜澄清自己的作為背後的動機,可是心頭卻隨著話落下句點而顯得落寞,似乎是不願與他就此走上毫不相干的路。

    「這也是我所希望。」

    「嗯,以後我們就是僱主與員工的關係,再無其他。」

    不過世事永遠沒有一定,當下班時間一到,決心不再理會姜佩瑜的賀紹樺,心頭卻焦躁不安,頻頻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空氣也感染到他心急如焚的擔憂,變得沉悶,煩擾伴隨低壓氣流的纏身,他還是做出背叛意志的事。

    他抓起外套,拎起鑰匙,衝到停車場,朝姜佩瑜的租處揚長而去。

    一踏上樓,如預料中的聽聞到隱忍的啜泣,脾氣極佳不輕易發火的他,頓時滿腔的憤怒席捲全身,忍無可忍的按下電鈴。

    幾分鐘後,才有人慢吞吞的打開門,薑母一看到背後彷佛金光閃閃的賀紹樺,以為財神改變心意上門,不耐的神情迅速換上巴結。

    「賀先生,裡面坐,要不要喝點什麼?哦,我應該問,你吃飽沒,要不要……」她假裝出來的熱絡被賀紹樺怒不可遏的黑眸一掃,驟然噤若寒蟬。

    「佩瑜呢?」除了薑母,賀紹樺不見客廳裡有其他人影。

    「她還沒回來……」

    「是嗎?」他嗤之以鼻的提起冷冽的唇角,溫暖的屋內猶如被寒冷的冰山環伺,薑母禁不住打著哆嗦。

    「是……啊,賀先生,你在做什麼?」還想繼續狡辯的薑母,在瞥見賀紹樺朝屋內僅有的兩個房間探去,她慌張的衝去擋在他要開的門前,制止他的動作,「賀先生,這不是你家,請你別亂來。」

    「又如何?」賀紹樺不以為然的揚眉,徑自推開門。

    門開了,這只是一個堆放雜物的置物間,於是他又轉身,薑母同樣插進他和門之間,且這次更為堅決。

    「賀先生,你沒有資格搜這裡。」

    「那就得看我開了的結果!」他再次不顧她的阻止,拉開她護住門把的手,推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景象,使他冷笑,「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我該報警來處理一下。」

    隨著駭人的話流竄房內,賀紹樺走向被姜父和姜兄箝制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姜佩瑜,厲眼瞪了姜父和姜兄一眼,不容侵犯的氣息嚇得他們各退一步放開她。

    他拉起眼露恐懼的她,胸臆霎時縈繞著萬般的不捨,撫著她倔強蒼白的臉頰,憐惜的問:「沒事吧?」

    姜佩瑜搖頭,不解的道:「你怎麼會來?」

    「這事待會再說,我先帶-離開這裡。」賀紹樺手置在她的肩膀,將她護在懷中,免得又遭到姜家人惡狠的毒手。

    「你要帶她到哪裡?她什麼地方都不能去!」薑母橫跨在門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見狀,姜父和姜兄同心一致的加入捍衛城池的行列。

    「你們有資格限制她想去哪裡的自由嗎?被打成這樣,她難道沒有權利去求援?或許她可以不計較,但我沒像她那麼善良,能夠忍受你們毫無止境的無理取鬧,所以如果你們再不讓開,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送你們去吃牢飯。」

    賀紹樺威脅性十足的話,教欺善伯惡的他們慌了手腳,面面相覷後,選擇先行自保,讓他們離開。

    「記住今天我說的每句話,若再來找她麻煩,你們就等著瞧!」

    拋下警告,賀紹樺帶著姜佩瑜瀟灑離去。

    而他這樣真情流露的保護舉動,瓦解他們試圖與對方保持距離的決定。

    將姜佩瑜帶回家後,勢必引起軒然大波,但已經衝動的做了這件事,要挽回已來不及,只能順其自然的發展。

    「今晚-先住在我家,明天我再幫-找住的地方。」賀紹樺例了杯水給她。

    「如果你沒來,我不知道今天會被打得多嚴重。」姜佩瑜端著杯子的手,依然害怕的顫抖不已。

    以往的折磨她都尚能忍受,今晚家人遷怒,把一肚子火發洩在她身上,簡直到了非要她的命不可的地步。

    唉!他們實在無可救藥,完全不檢討自己,只會把錯推到別人身上,分明是推諉塞責。

    「再去驗傷,這次由我找人幫-,告到他們去坐牢,至少可以讓他們好幾年不來煩。」賀紹樺建議她不要放任他們,當推波助瀾,縱風止燎的兇手,畢竟對付這樣的人,唯有給他們嚴厲的警惕,才有可能喚回他們的良知。

    「賀先生,你今天能來救我,我已經很高興,若你再出手找人幫我打官司,我們兩人的緋聞就更扯不清,這樣對你不好。」姜佩瑜拒絕他的好意。

    「這用不著-來擔心,反正我已不在乎記者要寫什麼,因為我想清楚了,事實勝於雄辯,刻意的逃避更易使人捕風捉影。」

    理由很牽強,卻是他歷經一番掙扎所做的抉擇,若要他在緋聞與她之間選一個,答案再明顯不過,他無法放下努力上進的她不管,既然已做,便得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流言蜚語。

    不過他還在思考,如此看重她的原因是什麼?

    「那也不表示我們可以有頻繁的接觸,我覺得……」

    「-覺得的事,我已決定要做,因為-不能再放縱他們,不然他們的胃口只會被-越養越大,到頭來害他們的人是誰?是-!這絕對是不能否認的。」賀紹樺要她認清利弊,別放任他們越跌越深。

    「沒錯!我大哥說的有理。」不知何時從樓上走下來的賀紹威,拍手認同,黑眸盡是瞭然於心。

    「但是……」姜佩瑜還想替他們說話。

    「沒有但是,-不要再存有婦人之仁,替那不替-著想的一家子說情,反正他們也很欠扁,就把他們關進苦牢,體會一下-的好。」賀紹威搭著姜佩瑜的肩,說服仍然遲疑的她。

    賀紹樺見狀,不著痕跡的拉開他的手。

    「我弟說的有理,-最好答應。」

    「是呀,快點頭。」賀紹威轉而屈起手時,置於賀紹樺的肩頭,嘴裡雖在催促,但內心卻響起愉悅的音樂。

    大哥,你已經快要跌入愛情之路,儘管還不自覺,行為卻已很清楚的洩漏你的霸佔欲,這是好現象,繼續加油。

    兩兄弟左一句右一句的鼓吹,舉棋不定的她終於鬆口。

    「麻煩你們了。」

    「沒問題,這事交給我大哥就一切搞定,今晚安心睡覺,晚安,我要去休息了。」賀紹威伸了個大懶腰,朝她揮揮手,臨走前不忘散播他的魅力,給了她一個晚安飛吻,卻遭到賀紹樺示威性的乾咳,但心知肚明的他,仍然要痞置若罔聞,「明天見,祝-有個好夢。」

    「謝謝,明天見。」

    眼見他們和平共處的情況,原本該是件好事,賀紹樺卻萬分不是滋味,有股酸味猛然閃過心際,但快得讓他抓不住那抹稍縱即逝的思緒。

    那是什麼?

    「賀先生,我要睡哪裡?」

    姜佩瑜的疑惑拉回他的神智。

    「我帶-到客房。」

    安排妥當後,回到房內的賀紹樺,刷牙也在想,洗澡也在想,連睡覺都執著的在想那縷莫名其妙的短暫念頭,也因此,他失眠了。

    賀紹樺帶著微微的黑眼圈,緩步下樓,卻聽到相談甚歡的聲音,胸臆再度被困擾一整晚的鼓譟侵佔,以致沉悶不語的走向餐桌。

    「哈-,早安!」姜佩瑜經過一夜安眠,精神好多了,恢復她開朗的個性,愉悅的跟賀紹樺打招呼。

    「嗯,早餐誰做的?」賀紹樺悶悶不樂的詢問。

    現在賀家只有一種人口,就是男人,所以三餐大都在外頭解決,縱使母親經常耳提面命要他們做個好男人,分擔女人的家務事,教會他們拿鍋鏟,不過通常他們下廚的機會很少,因為大家都很忙。

    「佩瑜做的,好吃喔!」賀紹威舉起大拇指稱讚。

    「哦。」賀紹樺哼了聲,猶如在回答陌生人一般,使得原先笑聲洋溢的氣氛,因他的出現而變得詭異,笑鬧不起來。

    「你的在微波爐裡,我去端來給你。」姜佩瑜察覺到一冷一熱的氛圍在環繞,雖不明白是何因,便暫時歸類為賀紹樺有起床氣,於是趕緊轉移話題。

    「嗯。」賀紹樺又是一哼,全然沒興致融入他們營造出來的和諧氣氛。

    「大哥,你怪怪的!」

    賀紹威劈頭就是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惹來賀紹樺的白眼。

    「你才奇怪。」

    「我一點都不奇怪,你還沒來之前,我們本來相處得還滿融洽的,結果因為你,嗯,怎麼講……你好像對我跟她的關係不錯而不爽。」

    「有什麼好不爽?你想太多了。」儘管被說中心事,賀紹樺依然面不改色的撇嘴,嗤笑他的胡思亂想。

    「如果不是不爽,那是吃醋-?」賀紹威笑容滿面的挑戰他不變的神情。

    「你很閒嗎?既然如此快去處理我交代你的事。」賀紹樺果然有反應,略蹙起眉心,卻只有一-那,但已清晰的映入賀紹威的眼底。

    經紹威的點醒,他恍然大悟,花了一夜遍思不得其解的答案,竟是如此簡單,一切都是「吃醋」作祟。

    不對,會吃醋代表他對她有意思,這……怎麼變成這樣?

    緋聞居然歪打正著,預告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化,這下可麻煩了。

    「是,我這就去處理,接下來的時間交給你,好好享受一頓美好的早餐。」賀紹威站起,欣然的拍著賀紹樺的肩頭,正好姜佩瑜從廚房出來,他頤便朝她揮了手,「佩瑜再見,別忘了我們談過的事。」

    「我沒忘,你不吃了嗎?」

    「不了,我再待下去,可能要被五馬分屍,還是自動退席去找我的女伴比較安心點。」賀紹樺沒正經的話,引來賀紹樺的斥責利刃,射得他刻意誇張的做出頭昏眼花的樣子,撫著頭,「我走了,我不行了……」

    「賀、紹、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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