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才踏出賭坊,立時停步。
寒碧翠追到他身旁,亦停了下來。
只見外面密密麻麻攔過百名大漢,全部兵器在手,擋了去路。
戚長征回頭一看,賭坊的石階處亦站滿了武奘大漢,人人蓄勢待發。
想不到才踏出賭坊,便陷入重重圍困裡。
戚長征仰天長笑道:“好一個沙遠,我放過你也不識趣,便讓我們見個真章罷。”
一名手搖折房,師爺模樣的瘦長男子,排眾而出,嘻嘻一笑道:“戚兄誤會了,這事與沙幫主絕無半點關係,我乃湘水幫的軍師吳傑,奉幫主尚亭之命,到來請戚兄前往一敘,弄清楚一些事。”
戚長征一拍背上天兵寶刀,冷然道:“想請動我嗎?先問過我背後的夥伴吧!”
兵器振動聲在四周響起。
吳傑伸手止住躍躍欲試的手下,慢條斯理地道:“戚兄還請三思,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裡共有二百零六對手,只要戚兄放下武器,隨我們去見幫主一趟,即管談不櫳,我們亦不會乘人之危,還會把兵器交回戚兄,事後再作解決。”
戚長征哂道:“要我老戚放下寶刀,你當我是二歲孩兒嗎?有本事便把我擒去見你的幫主吧!”
吳傑臉容一變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便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湘水幫的真正力量。”
言罷往後退去,沒入人叢裡。
寒碧翠一聲清叱,攔在戚長征身前。
吳傑見狀,忙下令暫緩動手。
戚長征愕然望向寒碧翠道:“你若不歡喜介入這事,儘可離開,我才不信你亮出身分,他們仍敢開罪你。”
寒碧翠嗔逋:“戚長征你若大開殺戒,不是正中敵人圈套嗎?”
戚長征苦笑迫:“有什麼圈套不圈套,湘水幫早公然與我幫作對,我殺他們百來二百人有什麼大不了。”
眾大漢一齊喝罵,形勢立時緊張趄來。
吳傑嘬唇尖嘯三聲,眾漢才靜了下來。
吳傑道:“這位公子是誰?”
寒碧翠索性一把扯掉帽子,露出如雲秀髮,答道:“我就是丹清派的寒碧翠。”
吳傑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寒碧翠向戚長征道:“戚長征啊!聽碧翠一次吧!你若胡亂殺人,不止影響了你的清名,還使你背在背上的黑窩永遠都卸不下來,現在他們是請你去說話,又不是要立即殺你。”
戚長征嘆了一口氣,搖頭道:“還是不成!你讓開吧,我對他們既沒有好感,也不緊別人怎樣看我。”
吳傑在眾手下後邊高叫道:“他既執迷不悟,寒掌門不用理他了,讓我們給點顏色他看看。”
寒碧翠怒道:“閉嘴!找只是為你們想。”才又向戚長征勸通:“當是碧翠求你好嗎?”
戚長征仰天一陣悲嘯,手探後握刀把,殺氣立時往四周湧去,大喝道:“不行!
我今夜定要殺他們片甲不留,讓人知道怒蛟幫不是好惹的。”
眾大漢受他殺氣所迫,駭然後退,讓出以兩人為中心的大片空地來。
寒待翠哨道血戰一觸即發,跺足道:“好吧:今晚我依你的意思,這該可以了吧!”
戚長征虎軀一震,不能置信地望向寒碧翠道:“你真肯陪我…”頓了頓傳音過去道:“上床?”
寒碧翠霞燒雙頰,微微點了點頭,嬌羞不勝地垂下頭去。
戚長征移到她前,低聲問道:“你不是曾立誓不嫁人的嗎?”
寒碧翠嗔道:“人家只答應讓你使壞,並沒有說要嫁你,切不要混淆了。”
戚長征仰天長笑,一言不發,解下背後天兵寶刀,往遠處的吳傑拋過去,叫道:“好好給我保管,若遺失了,任你走到天涯海角,我老戚也要你以小命作賠。”
英傑接過天兵寶刀,叫回來道:“還有寒掌門的長劍。”
寒碧翠垂頭,解下佩劍,往前一拋,準確無誤落到吳傑另一手裡,然後嫣然一笑挽起戚長征的手臂,柔聲道:“戚長征!我們去吧!”
洞庭湖畔。
梁秋末來到碼頭旁,走落一艘狹長的快艇裡。
兩名早待在那裡,扮作漁民的怒蛟幫好手一言不發,解纜操舟。
快艇先沿岸駛了半個時辰,才朝湖裡一群小島駛去,穿過了小島群后再轉往西行,不一會抵達洞庭東岸。
不久後他們緩緩進入一個泊滿漁舟的漁港裡,快艇輕巧自如地在漁舟群中穿插,當快艇離開時,早失去了梁秋末的蹤影。
縱使有人一直跟蹤他們,到這刻亦不知他究竟到了湖上那條漁舟裡。
假若敵人有能刀把整個漁港團團圍住,遂船搜查,亦阻不了他們由水底離去。說到水上功夫,江湖上沒有人敢和怒蛟幫相比的。
這樣的大小漁港漁村,在煙波浩蕩的洞庭湖,怕不有上千之多。於此亦可見縱使憑方夜羽和楞嚴兩方面的力量,想找到怒蛟幫的人是多麼困難。
此時梁秋末登上其中一艘漁舟裡,與上官鷹、程雨時和凌戰天會面。
梁秋末道:“胡節派出了水師艦隊封鎖了通往怒蛟島的水域,又派人登島佈置,顯有長期駐守的意思,近日更把大量糧食,運到島上,教人憤恨之極。”
上官鷹微笑道:“不用氣憤,只要我們人還在,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梁秋末奇怪地看他一眼,暗忖一向以來這幫主兼好友的上官鷹,最重父親留下給他的幫業,為何今大能比自己更淡然處之呢?
凌戰天向他眨眨眼睛,笑道:“秋未定會奇怪為何幫主心情這般好,我向你開盅揭蓋吧……”
上官鷹俊臉一紅打斷道:“二叔!”
凌戰天哈哈一笑道:“好!我不說了,秋末你自己問他吧!”
梁秋末一見這情況,立知是與男女之事有關,心中代上官鷹高興,續道:“現在搜索得我們最緊的是展羽率領來自黑白兩道百多高手組成的所謂”屠蛟隊“,實力不可小覷,據找所知,其中最少有十多個是龍頭和派主級數的人物。”按說了一大堆名字出來。
翟雨時從容一笑道:“若非如此,我們才會奇怪。我雖沒有輕敵,但一直不太把展羽放在心上,原因並非我認為他不夠斤兩,而是認為他不敢全力對付我們。”
眾人一點便明。
要知中原武林裡,任何人無論奉蒙人又或朱元璋之命來對付怒蛟幫,都不能不考慮到浪翻雲這問題,尤其像“矛鏟****”展羽這類首當其衝的出名人物,怒蛟幫若出了事,浪翻雲算賬時第一個找上的心是他無疑。那時無論因功賺來了任何權力富貴、金錢美女,都只能落得一場空歡喜。
翟雨時續道:“所以可以推想楞嚴在說動展羽和其它有身分勢力的人來對付我們前,必有先解決了浪大叔的先決條件,而觀乎眼下展羽等按兵不動,應知雙修府之戰,浪大叔已威懾天下,直接粉碎了楞嚴組織起來對付我們的江湖力量。”
梁秋末道:“不過只是胡節的水師,在我們失去了怒蛟幫的天險後,已是令人頭痛。”
上官鷹道:“這樣說來,楞嚴為了重振聲威,將不得不再想辦法對付大叔,這可實在教人擔心。”
凌戰天英俊的臉容抹過一絲充滿信心的笑容道:“方夜羽手中的實力,只是已知的部份,誠然強大非常,不過大叔現在身旁既有範良極韓柏這種頂級高手,又有天下白道無不要敬她七分的秦夢瑤,除非龐斑親自率眾圍攻,我倒想不到有任何人能對上他是不吃大虧而回的。”
翟雨時道:“楞嚴處心積慮要引大叔到京師去,當然包藏禍心,不過大叔什麼風浪不曾見過,我對他有絕對的信心。”
凌戰天向梁秋末問道:“有了長征這傢伙的最新消息嗎?”
梁秋末露出振奮之色道:“這小子果然是了得,屢屢逃出方夜羽的羅網,現在已成了天下注目的對象。據最新的情報,他現正在長沙府大搖大擺過日子,看來是要牽制方夜羽的力量。”
上官鷹又喜又愛道:“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當足自己是大叔的級數,也不秤枰自己的份量。雨時!我們定要想辦法接應他。”
翟雨時長嘆道:“誰不想立即趕往長沙,和他並肩抗敵,但若如此做了,便會落在敵人算中,那時不但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亦影響了大叔赴京的艱鉅任務,所以萬萬不可如此做。”
上官鷹色變道:“我們豈能見死不救?”
凌戰天平靜地道:“小鷹切勿因感情用事失了方寸,若我們不魯莽地勞師遠征,長征反有一線生機。”
翟雨時點頭道:“二叔說得對極了。長征孤軍作戰,看來兇險,但卻毫不受牽制,發揮敵弱則進,敵強則退,避重就輕的戰術。觀乎方夜羽直到此刻仍莫奈他何,可知我所言非虛。若一旦因我們的介入,他使會失去了這種形勢,末日之期亦不遠了。”-上官鷹欲語還休,最後也沒有再說出話來。
梁秋末道:“雙修府之戰,裡赤媚等域外高手都吃了大虧,把整個形勢扭轉過來。
假若長征能牽制方夜羽,展羽又按兵不動,我們豈非可以和胡節好好打一場硬仗,把怒蛟島奪回來?”
翟羽時微笑道:“這是個非常誘人的想法,不過大叔曾傳訊回來,我們非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和敵人打任何硬仗,萬事待他上京後再說,所以我們現在最好的事,就是秘密練兵,閒來和這裡的美女風花雪月一番。”言罷,瞅了上官鷹一眼。
梁秋末終憋不住,向臉色有點尷尬的上官鷹道:“幫主是否有了意中人?”
上官鷹一拳搐在翟雨時肩上,笑罵道:“小子最愛耍我。”
凌戰天笑道:“小鷹不若早點成親,這樣動人的漁村美女,確是可遇不可求。”
翟雨時撫被打的地萬笑道:“二叔語含深意。因為方夜羽一旦知道我們仍躲藏不出,定會集中力量來找尋我們,那時我們又要東躲西避,沒有時間顧及其它事了。”
梁秋末以專家身分道:“情場變化萬千,但有一不變的真理,就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飯,幫主請立下決定。”
翟雨時笑罵道:“你這小子也懂愛情嗎?你和長征都是一籃子裡的人,長征這些年來還懂得絕足青樓,你則仍夜夜笙歌,偎紅倚翠,究竟何時才肯斂起野性。”
梁秋末失笑道:“你這古老石山當然看我和長征不順眼,待我帶你去快活一次,包保你樂而忘返,跪地哀求也要我再帶你去第二次呢。”
凌戰天看這幾個小輩,心中洋溢溫情,同梁秋末道:“你這傢伙負起整個情報網的責任,最好少涉足青樓,尤其不可找相熱的姑娘,否則敵人可依循你的習慣,針對你而設下必殺的陷阱,知道嗎?”
梁秋末苦笑一下,點頭應諾。
凌戰天站起來道:“小鷹你隨我走一趟,我將以你尊長的身分,同你的未來岳丈正式提親,不准你再扭扭捏捏了。”
眾人一。齊拍腿贊成。
上官鷹心中掠過乾虹青的倩影,暗歎一口氣道:“一切由二叔為小鷹作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