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去阿瑟租的房子哪兒,誰都沒有在,我呼小淫的手機,小淫沒有回呼,我打小淫宿舍電話,他們宿舍的人説小淫可能去綜合樓的自習室了,我又一刻不停的跑去綜合樓。跑去小淫之前去上自習的四樓,等我去到自習室的時候,看到小淫的座位上安靜的放着兩本厚厚的計算機書,還有一支圓珠筆,我走出自習室,茫然看着綜合樓的上上下下,我感覺自己的心裏好難受。
我氣喘吁吁的順着樓梯往下賺走到三樓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小淫已經下了綜合樓的樓梯,雙手抄着牛仔褲的褲兜,正低着頭往綜合樓外面走着,我着急的趴在欄杆上,朝小淫的方向喊:小淫!!
小淫抬了一下頭,茫然的回頭,看見我,站住。
我喘着粗氣:小淫,我謝謝你。
小淫泯了下嘴唇,朝我:十八,你不用謝我。
小淫停頓了一下,仰着臉朝我的方向慢慢的走了兩步:十八,我喜歡你的,所以我願意去,阿瑟説的對,我們就要畢業了,就算我想再多為你做幾件事兒,都不見得會有什麼機會了。
綜合樓上上下下,開始有學生停住腳步看着我們,我一句話都説不來的看着小淫,小淫也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咬咬牙,三樓跑下去,跑到小淫身爆小淫咬着嘴唇看着我不説話。
我避開小淫的眼神:真的,謝謝你。
小淫低了一下頭,聲音有些沙啞:十八,以後,我是説以後,如果你還需要我做什麼,你告訴我,我去做,我不想畢業之前恨的太多,我就是想為你做點兒事兒,我什麼要求都沒有,真的……
小淫遲疑的看了我一下,聲音低低的:十八,你能不能別不理我?我每次看見你冷冰冰的看我的眼神,我的心裏,真的是……
小淫低下頭,我也低着頭,我感覺自己的眼睛,還有心都有些濕。
明明很近很近的兩個人的距離,明明伸手就可以觸摸到的感覺,明明抬頭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的眼神還有表情,為什麼?偏偏就是覺得隔的那麼遙遠,好像怎麼努力都邁不過去?
其實想要學習疊星星和紙鶴都非常的簡單,但小諾死活纏着我要我找許浩顏來叫大家疊,我知道小諾的那點兒心思,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上許浩顏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吧,好像讓人還感覺不出來是不是真的就是那麼回事兒。後來許浩顏在教我們疊星星的時候,小諾就留着口水直盯盯的看着許浩顏,看了好久,許浩顏甚至中間都皺了好幾次眉頭,但是好脾氣的忍着,始終沒有發什麼脾氣,許小壞中間不停的朝小諾使眼色,小諾才時不時的用手擦着嘴角那麼一下,這丫頭還真是有點兒噁心了。
等我們學會了疊星星和紙鶴之後,許小壞和小諾還有小丘還正式的舉行了一個開瓶儀式,就是在疊第一個紙鶴和第一個星星的時候,真心真意的許下一個願望,説是那樣,將來願望就真的會實現。
小丘説:我希望我的愛情可以有結果……
小諾説:老天啊,你給我點兒巫術吧,只要那姓許的小子能看上我,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不不,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給你當牛做馬,我發誓這學期一定不讓我自己掛科兒……
許小壞説:只要左手能跟我談戀愛,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三心二意了,我這次真的就一心一意的跟着左手……
不過女生向來都具有拆台的本事,事後的版本超級的隱秘。
小諾和許小壞趁着小丘不在的事後跟我説:十八,就易名那樣的,怎麼可能給小丘結果?切,我打保票,他倆肯定畢業就分手。
許小壞趁着小諾不在的時候跟我説:許浩顏多儒雅啊?怎麼可能看上小諾?小諾還當牛做馬?我才不信,十八,你見過小諾那麼瘦那麼體型不標準的牛馬嗎?
小諾私下又跟我説:我才不信左手會喜歡許小壞呢?這叫什麼,這就叫報應,誰讓她之前詆譭咱倆胸小了,還有啊,以前她多風光啊?淨是男生追她了,含左手就應該給她點兒眼色看看。
呵呵,我説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願望沒有辦法實現,可能都是當我們許下願望的時候,被我們身邊拆走了好多屬於祝願的運氣。我沒有舉行開瓶儀式,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要去疊星星,而且我也非常懷疑自己的動手能力,是不是能堅持疊那麼的星星。
我一直都記着許浩顏説過的那些話,不一定非要想念誰,不一定真的要放下誰,只是,給自己的心情一個盛放的地方,不然心承載的太多,真的會下沉,沉得太深了,人就消磨的沒有了,人要是沒有了,活着是不是真的會失去所有的意義呢?
我疊第一個星星的時候,偷偷的寫了一張紙條:你身邊流逝的每一分鐘,都是我不停的思念你的日子。等我笨拙的把第一個星星疊好的時候,我不安的又把那張紙條拿出來,猶豫了好長時間,我撕了那張紙條,重新又寫了一張:身邊流逝的每一分鐘,都是我不停的思念的日子。沒有了主語,我忽然也變得開始感覺安全了,就像很多年很多年以來偷偷思念過的小意,那是一個失去了主語稱謂的念想,可是就是那個念想,承載了我最年少青澀的情愫,惆悵的讓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等我把大家輾轉的找到的一份餐廳的工作告訴小裴的時候,小裴非常的不以為然,説太丟人,他爸媽生他養他供他上大學是為了光宗耀祖,而不是為了去餐廳裏面端盤子轉圈兒丟人的,他也丟不起那個人。而且,在我詫異的時候小裴啪啪的從口袋裏面掏出之前我替他們吃霸王餐付賬的130塊,得意洋洋的塞給我。那個時候小裴的眼睛都要長到頭頂了,那種超乎尋常的自豪的表情很男人。
小裴無比傲慢的仰着頭:十八,你以後不要再瞧不起我們,不就是你給墊付了點兒錢麼?錢是啊,錢就是紙而已,能有什麼啊?多大個事兒,你還記着這點兒錢這麼久?連請吃頓飯都不夠塞牙縫,還給你了,我怎麼吃飯怎麼活着,那是我的事兒,用不着你同情,也不用你幫着找那麼沒檔次的工作給我做,骸
我呆呆的看着手裏的130塊,小裴的傲慢還真是有底氣,我不知道小裴哪來的錢,這年頭兒,錢有時候真的就等價於:手裏有糧,心裏不慌。我狐疑的看着小裴,心裏總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我不知道小裴在忙着什麼工作,我甚至擔心他會不會真的跑去賣血,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寧肯再多給他130塊都行。
小裴臨走的時候,拍着他自己的兒,很不屑的看着我:我告訴你十八,不是隻有你有活着的本事,我照樣有,我就活給你看看!!
阿瑟他們停課之後,我真的很少能碰見小淫了。阿瑟和小麥開始神叨叨的折騰我,就是沒事兒就讓我帶着他倆去學校的錄像廳,用阿瑟的話説就是,他和小麥跟在我的身後,走進錄像廳,錄像廳的賣票的紀檢部幹事吭都不吭一聲,也不叫他們買票,説是那種感覺超級的爽,很有被人罩着的感覺,平K直接就説阿瑟屬於犯賤的那種類型。
那個時候學校的生活還算豐富,有錄像廳有舞廳有活動中心,有英語角,至少在我看來挺豐富的,我是學生會的成員,所以我可以不花錢的出入在錄像廳還有舞廳活動,這個是最讓我暗自得意的。元風沒有説錯,學生會小社會,按照道理大家都要買票,但是學生會的成員誰沒有幾個過硬的朋友,有時候帶着這些朋友來錄像廳逛逛,也沒有人真的管他們要票,學生會老師也知道這個事兒,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儘管如此,每次我的心裏還是非常的鄙視我自己,但阿瑟和小麥倒是怡然自得,小麥甚至説要抽時間帶小乖一起過來看看。
左手和方小刀也經常混錄像廳,左手那人冷冰冰的,趕上有什麼好的錄像片,也叫上我去看,我看的片子不多,左手看的片子,所以學校播放的好多片子,左手提前都看過了,就會跟我説好不好,然後我再去看。
趕上我自己無聊的時候,我也一個人偷偷的溜到錄像廳,找個沒什麼人的角落,一看就是連着兩三個錄像,看進去了,就會跟着電影中的人心思動着,沒看進去了,也習慣躲在沒有什麼人注意的角落中,茫然的看着屏幕上的男女主角嘴形不停的動着,還有能聽見黑暗中其他學生偶爾磕瓜子吃零食的聲音,是在看不下去我就趴着睡覺,就是不大願意在人少的地方待著,覺得空曠。每次等電影散場之後,錄像廳的大燈啪的打開,明晃晃的燈光刷的一下就打破了之前黑暗,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是最落寞的,我總會覺得自己心裏有些空蕩蕩的,那會兒我真的有在想,我們這個年代的人,是不是真的是因為太寂寞了,所以有不少人才也畢業就結婚?要是真的可以十七八歲就談談戀愛交交朋友,誰會嫌棄長夜苦短呢?誰會覺得長夜漫漫呢?
我很少去歌舞廳,因為我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而且,每當舞廳的燈光忽閃的時候,我就會真的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但左手去唱歌的時候會願意叫上我。但有時候還必須要去,因為學生會成員定期都要參與配合活動中心的管理和巡查,所以我最願意巡查錄像廳了,每次工作總結的時候,我都會寫上我有自己有多麼的敬業,一個月中好多時間都是在巡查錄像廳,以及檢查錄像廳的秩序,萬森每次看我的工作總結都嘿嘿笑,問我都巡查了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