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元風的婚禮,我終於沒有做成伴娘,其他的任何人也沒有做成伴郎,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承諾很多時候根本不等於滄海桑田,但滄海桑田就一定等於承諾。
元風的婚禮是熱鬧的也是讓我們這些還在學校的人大開眼界的,阿瑟大雄佐佐木、平K、小麥包括肖揚和餅小樂陸風,我們都是提前説好了的,白天的婚禮我們在現場上跟着幫幫忙,收收禮錢、禮物,登記個人名、招呼下賓客什麼,用阿瑟的話説,就是不能累着元風和楠楠,累壞主角不能洞房,大家罪過就大了,晚上才是我們這幫兄弟歡樂聚的時候,到時候大喝特喝,大鬧特鬧。
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小淫竟然帶着他現任的女朋友光臨了現場,這讓所有的人都非常的不舒服,因為礙於元風喜慶的日子,大家誰都沒説什麼,但是都不怎麼願意跟小淫説話,小淫好像還特別的興奮,摟着那個女孩子滿場的穿來穿去的。
小淫和他所謂的女朋友親密的場面對我而言,沒有不舒服,只有更不舒服,為了了減少自己反胃甚至噁心的不舒服,我主動報名負責餐廳外面登記賓客和收錢的差使,雖然説那些禮錢沒有我的份兒,但是那些錢過過手也好啊,沾着點兒喜氣兒,説不定會帶來好運氣的,小麥嚷嚷跟我一起收錢,於是小麥登記,我數錢,我琢磨着錢這個東西就算不是自己的,那麼過過手癮也好啊。
元風和楠楠的愛情一直到正式結婚,符合了我對愛情和婚姻的所有想象,所以看着他們在飯店那種幸福快樂的樣子,我心裏也跟着非常的滿足,雖然折騰的很累,但是隨之而來的幸福,卻是任何人都無法不羨慕的。來參加元風婚禮的多數是元風的同學還有同事,楠楠的同學和同事,很熱鬧,那會兒的禮錢沒有象現在這麼洶湧澎湃。我沒有跟元風過於貴重的東西,我只是買了一對看偶,一對相偎相依的娃娃,希望元風和楠楠能永遠這麼幸福。
阿瑟和大雄他們忙着招呼着客人,中間的時候肖揚跑出來看看我和小麥,問我累不累。
我笑着拍拍手裏的禮錢:哎,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守着錢的時候會累?
小麥眯着眼睛看着肖揚抱怨:哎,你都不問我累不累,就知道問十八,重色輕友,哼。
肖揚摸着小麥的腦袋笑笑,中間我回身看飯店裏面的時候,看見楠楠的朋友把好多五彩的噴雪,彩條噴了楠楠一身一臉,元風也沒有幸免,白色的禮服上面也全都是。我笑的有些流口水,看見小淫在餐廳裏面回頭看我的眼神,小淫那種事是而非的表情,我的心裏沒來由的一悸。
小麥咬着圓珠筆轉着眼珠:十八,就收這麼點兒錢,夠今天請客的錢麼?
新郎裝俊秀的元風走出來,拽着我和小麥:好了,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你倆別在外面站着了,都進來。
我打量着元風好一會兒,元風笑呵呵的看着我:十八,怎麼了?
我笑:元風,你今天真的很帥。
元風點頭,笑:是嗎?其實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這個時候,學生會老師帶着4暮和謝童走進了餐廳,元風走了過去,元風沒有搭理4暮,和學生老師還有謝童抱在一起寒暄着。4暮流氓的朝我走過來,欠揍的笑笑,把他的兩個手指頭放在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後朝我晃了晃他的兩個手指頭,我狠狠的瞪了一眼4暮,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低聲擠出一句話:4暮,我是你大爺。
4暮上下打量我一下,眯着眼睛看着我:是嗎?那我大媽怎麼沒有跟我説起你?你什麼時候跟她相好上的?
我厭惡的推開4暮,和小麥走進餐廳裏面,我看向遠處站着的漂亮的楠楠,心裏有着説不出的幸福感,當然這種幸福感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元風和楠楠,終究成就了青春式的過場愛情中的一個神話,這個神話完美的不怎麼真實,但是他們真的是幸福的,就像通話中的王子和公主,童話不在繼續的時候,元風和楠楠還在繼續,那麼我們任何一個童話外面的人,就都有理由去相信童話和傳説的存在。
我愣神的時候,感覺耳邊有輕微的呼吸聲,我回頭,看見小淫憂傷的臉,小淫站在我的身後,靠我靠的很近,我甚至能聞到小淫身上的香水味道,小淫喃喃自語着:看着,很幸福吧,恩?
我淡漠的走開,小淫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冷冷的看着小淫,壓低聲音:今天是元風的婚禮,我不想跟你吵,放手!!
小淫泯泯嘴唇,嘶啞着聲音:十八,你什麼時候能看看我的面子,恩?非要這麼折磨我嗎?十八,我真的快要被你逼得發瘋了……
我掰開小淫的手:我沒有逼你,所有的人都沒有逼着你,你走什麼樣的路都是你自己在選,跟誰都沒有關係。
小淫恨恨的眼神:你都不會後悔嗎?
肖揚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十八,過來一起照相吧,我們照個合影。
我跟着肖揚往攝影師的方向賺聽見小淫甩出來的冷冷的聲音:虛偽!!
元風的好多同學和同事都開始鬧場,非要元風親楠楠一下,楠楠用手捂着嘴,滿面緋紅的笑着,元風也是被幾個同事推搡着,和楠楠站在一起,一個勁兒的説着別鬧了別鬧了。
元風同事説:哎,我們不能這樣吃飯啊,來啊,新郎給我們來個開場戲,親新娘一下,大家同不同意?
然後一堆人的起鬨着:就是,親一個,親一個!!
阿瑟跟着很流氓的笑着起鬨:哎,你倆親一個了,大家同學那麼多年了,淨看着你倆正經着呢,來啊,是不是,兄弟們?
這下,大雄和餅小樂還有肖揚也都跟着起鬨起來,元風和楠楠笑着躲閃着,楠楠拽着我的手臂害羞的笑着:十八,你看阿瑟啊……
元風被逼得沒有辦法,輕輕地親了一下楠楠的臉頰,楠楠緋紅的臉色象朵桃花,起鬨的人沒有一個買帳的,越來越高的起鬨聲:親臉不行,想什麼呢你倆?親嘴啊?親嘴!
元風和楠楠被推搡着撞到一起,元風也跟着面色有些緋紅,環顧了好一會兒周圍起鬨的人羣,楠楠半低着頭,咬着嘴唇輕輕的笑着,元風笑的有些傻傻的看着阿瑟:啊,真親啊?
阿瑟流氓的推了元風一下:我靠,不真親還假親啊,假親我們在家看片子好不好?
元風輕輕的泯了下嘴唇,猶豫的看了看楠楠,很突然的就朝着楠楠的方向低下了頭,楠楠的手本來還在推着元風,慢慢的按住了元風的肩膀,起鬨的所有人都興奮了,發出很大的:噢!!!!
我就那麼傻傻的站着,在所有推搡着元風和楠楠那些人的後面,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表情是笑着,我甚至還呆呆的咬着自己的大姆手指,看着元風和楠楠那個甜蜜的重合着的身影。遙遙遠遠的熱鬧,烘托着我替別人開心的心情,其實元風的幸福,對我而言,我就一直相信小意也是幸福的,那麼我所有相關的回憶,也都是幸福,這樣是不是可以暫時欺騙自己一下,其實,我是幸福的?
4暮雙手抱胸,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我身爆壞笑的撞了我一下:發什麼愣啊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男人這麼親過你,你看你那點兒出息,還咬着手指頭,我老遠的就看見了,要不我也這麼親親你?
我鄙視的看着4暮:你就不要臉吧你,這兒沒有人歡迎你來,垃圾。
4暮扁扁嘴,不以為然的看了我一眼:得了吧,小淫帶着的女孩子刺激到你了,哎,不是我説你,你怎麼擺平個男的就那麼費勁兒啊?你還是不是女的了?
就在我的手臂發出動作之前,4暮一把握住我的胳膊,放低聲音:哎,今天是元風的婚禮,你別不過腦子的衝動,改天我單找個房間,隨便你怎麼對我衝動都行……
説着4暮迅速退出一個安全的距離,我轉頭的時候,看見小淫的女朋友搖着小淫的手臂,小淫的表情很不耐煩。
在一堆又一堆的人要求合影之後,元風阿瑟小麥、佐佐木大雄肖揚平K一大堆人也都湊齊了,熱熱鬧鬧的準備照相,但是沒有人喊小淫,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小淫有些可憐,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淫帶了他的女朋友的原因,所以大家都不喊小淫過來拍照。第一張照片已經拍完了,元風壓低聲音跟阿瑟説:叫上小淫再拍一張吧。
阿瑟猶豫了一下,開始招呼小淫:哎,小淫,過來一起照相吧。
小淫的表情極不舒服,強硬的:不了,我今天不想照相。
佐佐木開始不遺餘力的勸着小淫:小淫,過來照吧,難得大家聚的這麼齊,你想什麼呢?快點兒過來!!
小淫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小淫的女朋友似乎也想跟着過來一起拍照,小麥非常不樂意的指着那個小女孩:哎,哎,説你呢,你就別過來了,你都認識我們誰啊?
女孩子尷尬的立在原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小淫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説,佐佐木摟了摟小淫的肩膀,阿瑟皺着眉頭,壓低聲音:哎,小淫,你表情好點兒。
然後小麥衝着鏡頭喊着:哎,大家看鏡頭了,1,2,3……鞋子。
元風噗哧笑了一下,打了小麥一下:哎,不都是喊茄子麼?你哪來的鞋子?
(B)
因為學生會老師的到來,在吃飯的時候,學生會的成員被分到了跟學生會老師一個桌子吃飯,其實就是謝童我,還有該死的4暮,還有學生會老師,元風還得滿房間的跑着給大家敬酒,所以沒有時間過來坐。我挨着謝童坐着,4暮厚顏無恥的坐到我旁爆我有心發作,礙着學生會老師也在哪兒坐着,我忍住了。
學生會老師平時在學校從來不抽煙,這會兒卻點了支煙,吐了口煙,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十八,聽説你跟你們班的學生有不少矛盾了?做大事的人怎麼能隨便撂挑子就撂挑子,這在學校,才哪到哪兒,要是以後出了社會,你説撂了就撂了,你撂給誰看?
我訕訕的看着學生會老師,按照我的本意,我很想説:老師,我們班級的學生實在太不是東西了。這話我沒有説出口,4暮也點了支煙,看着學生會老師:十八他們班級的學生太他媽的蛋了,就沒有那樣的……
學生會老師掐滅了煙,倒了杯啤酒,嗤笑:十八他們班的學生再蛋那天,還能比你更蛋?
4暮也跟着笑了一下:跟我比?別逗了。
學生會老師朝我舉了下酒杯:那不就結了?來,十八,我還從來沒有跟你喝過酒,聽説你是海量,我們喝一杯。
我手忙腳亂的給自己倒了杯啤酒,跟學生會老師碰了下杯,我仰着臉喝酒的時候,感覺有東西放在我的大腿上,我低頭,看見4暮迷亂的眼神,4暮的手撫在我的大腿上,我火了,想都沒想,也忘了學生會老師坐在對面,直接就踢了過去,手裏喝了一半的啤酒啪的潑濺到4暮的臉上,4暮連人到椅子的倒在地上,用手抹了下臉上滴滴答答的啤酒。
我暴怒的看着4暮:你幹什麼?
元風從別處過來,拽着我:十八,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有點兒説不出口,我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對着元風説:元風啊,4暮趁着我喝酒的時候,摸我的大腿。
4暮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從口袋裏面摸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啤酒,看着元風笑:沒事兒,是個誤會,十八今天心裏有些不順,沒事兒,你忙去吧。
我剛想説什麼,學生會老師打斷我:行了,也沒什麼事兒,我還在這兒呢,能有什麼事兒,元風你去忙吧,沒事兒,4暮,你過來坐在我這邊。
4暮若無其事的坐到學生會老師身爆我氣的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説不出來,但是儘量安慰着元風:沒事兒,我,我沒事兒,你去忙吧。
遠處,我看見阿瑟眯着眼睛,盯着4暮,遠處有人叫元風,元風看了看學生會老師,又看了看我:十八,那我先去忙,有什麼事兒,你喊我一下,老師,幫着照看一下。
學生會老師點點頭:行了,你忙去吧,十八,你坐下,你那麼站着,元風哪有心思去忙啊,坐下説話,坐下。
我恨恨的瞪着4暮,好一會兒才慢慢坐下,我委屈的看着學生會老師:老師,4暮他……
學生會老師打斷我,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學生會老師轉頭看着4暮,嚴肅低沉的聲音:4暮,你這個毛病怎麼老是不改啊?你也不控制一下,你以後別招惹十八,聽見沒有?
4暮訕訕的看着學身會老師:知道了。
謝童不知所措的看着這樣的場面,我惱火的瞪了4暮一眼,起身去洗手間。
在餐廳的洗手間裏面,我還在生悶氣,我一直以為學生會老師不知道4暮是什麼樣的人,但是現在看來,學生會老師擺明了就知道4暮是個什麼德性的人,什麼叫算了?什麼叫誤會?隨口説4暮兩句就行了嗎?敢情4暮摸的不是學生會老師的大腿,真是不公平,這年頭兒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垃圾,簡直就是垃圾!!不,比垃圾還差,至少垃圾還能回收,4暮根本不能回收,所以還不如垃圾。
我氣乎乎的剛要推開洗手間的門,這個時候我聽見了佐佐木的聲音。
佐佐木説:不是我説你,你今天帶那個小姑娘來幹什麼?誰都覺得你做的過分,元風結婚,你明知道十八會過來,你帶着小姑娘來,向十八示威??小淫,最近我們都不知道你怎麼了,你到底在搞什麼?
小淫失落的聲音:你別説了,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在瞧不起我,照相的時候叫都不叫我一下,什麼朋友啊,這年頭,我也看透了,我最看不上肖揚那個勁兒,就是因為知道我和十八的事兒,所以才來參加元風的婚禮,原先他根本不想來的。
佐佐木不滿的聲音:小淫,你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肖揚怎麼了?人家根本沒錯,現在你和十八什麼關係都不是,是你跟十八説的分手,你還不準十八跟別人來往嗎?難道説我們中間要是有人喜歡十八,就因為你倆之前的關係,都得忍着看着,合着就讓你一個人舒服?你什麼心態啊,小淫,你以前不這樣的,你現在變了好多……
小淫生氣的聲音:我沒變,是十八不喜歡我啊,好啊,她不喜歡我,還不準別人喜歡我嗎?我跟別人處怎麼?
佐佐木嗤笑:這不就結了,你也説十八和你分了,沒權干涉你的事兒,那你幹嗎干涉十八的事兒?所以説你有病,人家十八和左手一塊兒你不樂意,跟肖揚説幾句話你也不樂意,不是,小淫,你犯的什麼毛病啊?
好一會兒,小淫的聲音低了下去: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每次看見十八,每次看見十八的眼神,我就忍不住,我就會覺得我要……
我口袋裏面的呼機突然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嚇了我一跳,我慌忙往洗手間裏面走了賺把呼機拿出來,手忙腳亂的雙手捂住,但好像還是響的厲害,我都慌了,其實只要按住鍵就沒事兒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按鍵,呼機停止了聲音,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翻看上面的號碼,是左手的手機號碼,我躡手躡腳的走到洗手間門口,外面好像沒有什麼聲音了,我不知道佐佐木和小淫有沒有賺我輕輕的拉開洗手間的門,外面沒有什麼人了,我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在餐廳的服務枱,我撥打了左手的手機。
左手的聲音悶悶的:十八,你去哪兒了?
我説:今天元風結婚,所以我過來幫幫忙什麼的。
左手哦了一聲:元風,結婚了?
我笑:是不是羨慕了?羨慕了你也找個啊,畢業就結婚了唄。
左手淡淡的聲音: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兩天我們想去石渡玩兒,你去不去?
左手一説到玩兒,我首先就想到了錢,這個字兒實在讓我心疼,我心虛的對着話筒説:石渡啊,石渡有什麼好玩兒的。
左手恩了一聲:好多玩兒的啊,方小刀也去,要不,要不你帶上許小壞還有小諾一起都來吧,阿瑟小麥要是有時間了也成,人多了熱鬧,燒烤啊,聽説河裏還能抓到魚呢,對了,要是從河裏抓到的魚燒烤吃不要錢的……
我笑: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左手好像也笑了:還不是跟你學的,一起去吧,來回車費也不多,要不你幫我寫這學期的論文,你的費用我出啊,反正你也是出賣勞動力換錢。
我的心思動了一下,用我的腦力勞動換錢,似乎也不為過嗎?
左手停頓了一下:十八,一起去玩兒玩兒吧,這些天你看着很累,你以前不是這種精神狀態的,我,我是説我們都不想看到你這副德性的,就像以前那樣多好啊,方小刀説了,寧肯看見你對着我們兇,也不想看到你耷拉着腦袋的樣子。
我小心的問:哎,左手,你這個學習的論文真的要我幫着寫?其實我可以優惠點兒。
左手開始呵呵笑:知道了,早就説過了,你拿論文換車費了,哎,就這麼定了,我和方小刀去準備了,定下具體時間了我跟你説。
放下了電話,我的心情突然開始變得有些晴朗,其實我應該換一種生活方式了,男人不是生活的全部,感情也不是,我現在的狀態我自己都厭惡,整個就是一個閨中怨婦,難道每天別人給予我的憐憫和同情就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放下吧,好多東西牽掣的太多,大家都為難,能有什麼意義呢,就算暫時不能完全釋懷我也要努力放下,生活始終是要繼續的。
我心情大好的把呼機收起來,我聽到有人在我身邊説話:誰的電話,你那麼興奮?
我轉頭,看見小淫失落的表情,我轉身看看四周,沒有看到小淫的女朋友,小淫心不在焉的看着我:你,剛才給誰打電話?
我不解的看着小淫:跟你有關係嗎?
小淫惱火的看着我:是,是跟我沒關係,可是我問問都不行嗎?你現在變得,變得完全把我當陌生人是不是?
我嗤笑:原來你還這麼關心我。
服務枱的不解的看着我和小淫,小淫往我身邊湊了一下,緩和了語氣:十八,你別這樣好不好?現在我們之間的感覺,真的太,陌生了,陌生的讓我感覺害怕,我們,我們之前沒有這麼陌生的,我特害怕這種陌生,這種陌生讓我心裏沒着沒落的……
小淫有些哽咽,低着頭,抖着手點着一支煙,按了好幾次打火機,都沒成功,小淫把打火機啪的扔到服務枱上,服務枱嚼着口香糖愣愣的看着我和小淫,小淫皺着眉頭看着服務員:看什麼看啊?
服務枱低着頭,開始翻着手裏的一本什麼雜誌,我轉頭看着別處,現在的小淫不管跟我説什麼,我除了難過和傷痛,還是難過和傷痛,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再回頭了,我看見阿瑟和小麥走了過來。
小淫冷冷的看了阿瑟一眼,轉身就走。
(C)
阿瑟看看我,又看看小淫的背影:十八,這小子什麼毛病,我怎麼招他了?
我:我怎麼知道。
阿瑟拿起小淫扔在服務枱上的打火機,嗤笑:小淫有病,這段時間越來越混蛋,對了,剛才4暮幹什麼了?你反映那麼大?
我有些説不出口:沒什麼。
阿瑟皺着眉頭:什麼沒什麼啊?沒什麼你會反映那麼大,説,4暮幹什麼了?
我更加難以啓齒:算了。
阿瑟用手戳了我的腦袋一下:十八,你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説的?想我揍你是不是?
小麥縮着腦袋:就是,欠揍是不是,快説。
我漲紅了臉:那個混蛋他……
服務枱的緊張的看着我,似乎也等着我説,看我看她,趕緊裝作不在意的拿着抹布來回的擦拭着乾淨的都能照出人的服務枱,我放低了聲音:那個混蛋竟然趁着我喝酒的時候,摸我的腿……
小麥啪的一拍服務枱的桌子,把服務枱的嚇了一跳,小麥瞪大眼睛:十八,這個好辦,我一會兒就和阿瑟去找4暮,反正我們人多,多叫上幾個,我們把4暮按倒了……
阿瑟皺着眉頭看小麥:幹什麼?
小麥振振有詞:我們把4暮按倒了,讓十八摸4暮的大腿啊,把這個虧給找回來……
服務枱的噗哧一下笑出聲,為了保持禮貌的儀容,用手捂住嘴強忍着笑,阿瑟啪的一巴掌拍了小麥腦袋一下,惱火的漢神經病,難怪人家小米看不上你,真是幼稚,還讓十八摸4暮大腿?4暮巴不得呢?不用咱們按着,人家4暮自動就趴哪兒等着了。
我也被氣樂了,小麥這是什麼思維啊?小麥差點兒被阿瑟拍暈了,懵懵的看着我們:那,那怎麼辦啊?
阿瑟瞪了小麥一眼:不用你心,都説你爸媽不放心,成天讓我看着,就你這腦子啊……
我岔開話題:阿瑟,左手説這兩天想湊人去石渡玩兒,你和小麥去不?
阿瑟扁扁嘴:好啊,我是哪兒都能去,有玩兒有吃的就行,你怎麼捨得花錢了?
我笑:左手説他這個學期的結業論文讓我幫着寫,算是去石渡的來回車費,大家都是朋友,我也買一送一,大不了明年多幫他寫半個……
阿瑟拍了我一下,壞笑:就知道你不會從你腰包中掏錢,你想開了?想開了就好,這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兒,感情麼?看得開點兒,其實就那麼回事兒,不過兔子不吃窩邊兒草,以後啊千萬別在自家兄弟中對付感情的事兒,不光傷身,還傷心啊。
阿瑟頓了一下:不過左手這人不錯,男人。
我和阿瑟小麥回到婚宴餐廳裏面的時候,學生會老師和4暮已經撤了,但是有兩個人喝多了,一個是楠楠,一個是小淫。楠楠的表情紅豔豔的,象一朵美麗的桃花一樣盛開着,美的不可方物,美麗的女人喝醉了,只能更加的美麗,這個公式永遠成立。元風架着楠楠,楠楠吃吃的笑,不時的用手摸着元風的臉,元風要是敢躲閃,楠楠立馬就抱住元風親一口,惹得餐廳裏面的人都開始大笑,元風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感覺到了楠楠的熱情,有時候還會寵溺的捏捏楠楠的臉兒,小聲説着什麼,然後楠楠笑的就更厲害了,扭捏嬌羞的女兒態,瞬間流露無遺。
楠楠也看見我了,竟然蹌踉着朝我撲了過來,醉醺醺的笑:十八,我好喜歡你喲。
楠楠這麼説着的時候,竟然用手捏我的臉,元風在旁邊看着笑,偶爾輕輕的搖。
楠楠喝多了,我能理解,因為她太幸福,那是樂得。至於小淫,我想不出小淫有什麼太幸福的事兒,那小淫喝多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愁的,小淫喝多了而且一直喝到吐,帶來的女孩子温柔的拍着小淫的後背,還不時的幫着小淫擦拭着嘴角吐出來的東西,那個瞬間,我甚至有些嫉妒,我對女人的忍耐力重新有了認識。
小淫是幸運的,圍繞着他的女孩子基本都把心給了他,包括我,我曾經那麼小心那麼小心的保護着自己那顆卑微的讓我足以把頭彎的碰觸了地面的心,我在自己的那顆心的外面包裹了好多層的理由和藉口,我以為這樣就足夠安全了,不付出就不會有傷害,這話我懂,但我還是慢慢的陷進去了,我的心也慢慢的跟着小淫失落,而且這種失落被小淫親自動手,打的粉碎,我就一直活在那些再也無法粘合起來的碎片中。
小淫迷茫的看着我,搖着頭:十八啊,我要怎麼才好啊,你告訴我吧,你為什麼要距離我那麼遠呢?遠的,遠的讓我感覺到害怕……
晚上,大家都去阿瑟租的房子,元風把楠楠送回了家,楠楠喝得太多了,小淫醉成那個德性,還一個勁兒的要喝,佐佐木很想讓小□朋友回學校,小淫折騰的勁兒上來了,説什麼都不讓小姑娘回學校,還摟着小姑娘的肩膀,看着我邪邪的笑着:十十八,看見沒有,我找的到女朋友,找誰都行……
元風從餐廳定的菜,等到了阿瑟哪兒,菜也送到了,其實元風中午被他的同事和他的同學灌的也不少,臉色也有些發紅,一堆人中,除了小淫喝得稀裏糊塗,大家都沒怎麼喝酒。
元風舉起杯,笑:來,今天我就不多説了,除了謝謝大家在婚禮上幫忙,今天晚上不喝舒服了,我們誰都不準走。
阿瑟壞笑:哎,把你喝趴下了,你怎麼洞房啊?
然後我們起鬨似的笑了。
小淫趴在桌子上轉頭痴痴的看着身邊坐着的小姑娘,不時的用手摸摸小姑娘的頭髮,小姑娘訕訕的看着我們,有些不知所措,有時候想拿開小淫撫摸她手臂或者胳膊的手,小淫那種黏糊的勁兒上來了,就偏不要小姑娘躲閃。
我的手緊緊的握着啤酒杯子,我裝着什麼都沒有看見,其實我看得見,而且看得非常清楚,元風説喝酒,我就喝酒,我努力把心裏泛出來那種酸酸澀澀的難過喝不快壓制下去,之前小淫對我的種種黏糊的感覺在我的心底不停的翻滾着,這讓我的胃裏非常不舒服,原來好多東西都不具有專屬性,給了一個人也可以給另外一個人,佐佐木中間拽了小淫好幾次,小淫打開佐佐木的手,握着小姑娘的手,低聲不知道説什麼,小姑娘的臉色變得緋紅。
阿瑟點了支煙,看看小淫,碰碰我: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能有什麼啊?
阿瑟點點頭,壓低聲音:就這麼算了吧,這次我們啊誰都不會伸出手幫你和小淫任何一個,淡着淡着也就差不多了,往後找個適合你,傷身沒關係,別在這麼傷心了,這年頭,誰離了誰都活得挺好,來,我跟你喝一杯。
我和阿瑟碰了下杯子,我一口氣喝了一大杯啤酒,放下啤酒杯,小淫突然抱住小姑娘,親吻着小姑娘的臉頰和耳垂兒,小姑娘推了幾下小淫,沒有再推拒絕,肖揚火兒的看着小淫:小淫,大家都在喝酒吃飯呢,你幹什麼?你倆別在這兒礙眼,願意折騰回你自己房間去!
小淫邪邪的笑,看着肖揚:哎,怎麼了?你嫉妒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肺好像被什麼東西嗆了一下,甚至影響了我的呼吸,我開始咳嗽起來,這種咳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站起身,匆匆忙忙的站起身,走向洗手間,我反鎖了衞生間的門,為了不讓客廳的人聽見我在幹什麼,我直接就按了沖水馬桶的按鈕,在沖水的嘩嘩聲中,我對着馬桶哇哇的吐起來,我一遍又一遍的按着沖水馬桶的按鈕,馬桶裏面的水一遍又一遍的發出嘩嘩的聲音,好一會兒,我才虛弱的靠着馬桶,我拽了一段衞生紙,擦了擦嘴角,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摸摸口袋,裏面還有一盒煙,是中午在婚禮上幫着楠楠給別人敬煙的時候剩下的,我點了支煙,坐到馬桶蓋子上,看着衞生間的鏡子,發呆,苦笑,白瞎剛才喝進去的啤酒了,最可惜的是中午吃過的那麼多好吃的,竟然全都吐了??元風的婚宴,做的每道菜都非常的地道,我還特意貪吃了不少,準備之後兩三天都不用怎麼吃飯了,可見那個飯菜的油水多麼的厚實了,現在竟然全部孝敬了馬桶,貪心不足啊,看來上帝給誰的都不多也不少,誰讓我貪心了?
衞生間的鏡子裏面,是嫋嫋燃起的香煙的煙霧,我彈了一下煙灰,聽到衞生間外面的聲,很輕,我裝着沒有聽見,聲輕輕的持續着,我掐滅了煙,打開水龍頭,衞生間外的聲被水龍頭嘩嘩的水聲淹沒了,我開始慢慢的修正着自己的表情。
聲大了起來,我更加開大了水龍頭的,水聲更大了,我聽見阿瑟的聲音,阿瑟説:十八,你丫跑衞生間睡覺了還是怎麼了?你給我出來!!
我重新點了支煙,用水一根一根的梳理着我額頭上的髮絲,靠,這些頭髮真硬,真跟棕櫚毛似的,直接能做鞋刷子了,我還非常小心的把這些髮絲做了個小小的髮型,阿瑟的摩絲到底是名牌貨,用一點點就足夠了,這麼一刀持我看着還真的有那麼點兒帥呆的感覺,我對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打了一個響指,還稍微微笑了一下,對,就是這個表情,他大爺的,我那會兒怎麼可以那麼酷?
洗手間的門砰的發出一聲巨響,門差點兒就飛出去了,我轉頭,看見阿瑟和肖揚還有元風立在洗手間門口,我吐了口煙,皺着眉頭:幹什麼?怎麼説我也是個女的好不好?你們怎麼有這個嗜好?
肖揚半張着嘴:十八,你沒事兒吧?
我笑:有什麼事兒啊?女生上洗手間一直都這麼慢的,你們不知道這個常識麼?
阿瑟挑着嘴角笑:拿來!!我説中午那盒煙哪兒去了,讓你小子拿去了,給我。
我把口袋裏面的煙扔給阿瑟,阿瑟拍拍元風,笑:吃飯了!!還有啊十八,你得給我賠門鎖。